我曾羨慕你,如同你羨慕我

閆 晗

很偶然地看到了初中同桌的博客，有些頹廢的文字和絢爛刺目的漂亮照片。照片上的她漂亮得近乎妖媚，充滿了異域風情——她的博客點擊量很高，她上過雜志封面，在一個圈子里很紅，許多人留言說愛上了她，說她很有明星氣質。我們四年沒有聯系，她在國外讀書的四年，我的大學四年。直到有一天，在網上碰見。我們談起從前的種種，她說，我不記得你的電話了，我爸爸在我面前夸你，我出于嫉妒，一時生氣就把電話本給扔了：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羨慕你……

我沒有想到，真的沒有。她，住著三層的別墅，自幼學習鋼琴、繪畫，加上她母親遺傳的美貌，一直像一只驕傲的白天鵝。我的樣子太平凡，家境也一般，沒見過什么世面，甚至沒有離開過那座出生的小城。我向來穿著老氣的衣服，不引人注意，總是考第一而不被表揚。我羨慕她從小可以學鋼琴，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在春游時帶很多的牛肉干與巧克力……

我不知道，曾經，她羨慕我討長輩喜歡，還有成績單上不變的名次。我的名字曾經很多次出現在她的日記里。又見她在博客上貼出的圖片：生日收到的禮物，昂貴的錢包，精美的巧克力，漂亮的裙子……回復了一句：羨慕……。她不解：我有什么好羨慕的?

原來，我曾經羨慕你如同你羨慕我一樣。大家的版本總不同，一個人的天堂，或許是另一個人的地獄。她也不曾知道，我習慣了別人有的我沒有，很多東西對于我是一種奢侈。有些人畢生追求的是另一些人與生俱來的。有人太平凡，只好用乖、努力去彌補，有人卻受上天眷顧，擁有的太多。擁有太多的，在蔭庇下過著精致而萎靡的生活；沒有水晶鞋的，只能穿上鐵鞋走自己的路…一平凡而又積極的大多數，等了18年能夠坐在星巴克和你一起喝咖啡，這杯咖啡的味道，自然和另一杯不同。

在北大讀研的同學很羨慕和他同齡的旁聽者有著豐富的人生經歷而不是一紙空白的文憑，殊不知，旁人該又是多么羨慕他的文憑。奮斗是一種快樂，得到也是快樂的。曾經，有好多人，彼此羨慕過。世界如此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