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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筆丹書頌偉業
——南下干部入湘60年紀實
文/黃禹康
翻開中國半個多世紀的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檔案史冊,成千上萬名優秀黨員干部響應黨中央的號召,從北方解放區千里迢迢南下,他們在三湘大地留下了不朽的輝煌業績,彪炳史冊。
在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60周年之際,讓我們追隨南下干部60年來為黨和人民的事業奮斗不息的光輝足跡,看看他們在三湘大地譜寫的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輝煌篇章。
1949年春,遼沈、淮海、平津三大戰役先后勝利結束,人民解放軍橫渡長江,進軍江南,湖南、廣西、四川、貴州等地區解放在即。為此,中共中央先后發出《關于準備奪取全國政權所需要的全部干部的決議》和《關于調度準備隨軍渡江南進干部的指示》。根據黨中央的偉大戰略部署和一系列指示精神,南下湖南省委、省政府于1949年3月在天津正式組建,黃克誠任省委書記,王首道任省政府主席,不久即隨軍南下。在此前后,晉中、太行、察哈爾、冀南、冀東、冀中、豫西和哈爾濱、長春、沈陽、山東等各老解放區的黨組織,有領導有計劃地動員各級黨、政、軍、群、團組織,原則上抽一半干部南下,留一半在原地區工作。抽調南下的干部和工作人員,組成南下區黨委(支隊或總隊部)、地委(大隊)、縣委(中隊)等,成建制隨軍南下。與此同時,華北大學、華北人民革命大學、中原大學和東北工人政治大學等單位也抽調了一大批學員隨軍南下。據統計,在北方各解放區抽調南下入湘的各級各類干部共14741人,其中男12598人,女2143人,于1949年7月至1950年6月先后到達湖南。南下干部入湘后,其中有12645人進入長沙、湘潭、衡陽、常德、益陽等13個地、市和100多個縣(區),占整個南下入湘干部總人數的85 5%;分配在省直機關各部門工作的有2087人,占南下入湘干部總人數的14.5%。
北方各老解放區數萬名熱血青年,懷著“將革命進行到底”的豪情壯志,告別親友,離開家鄉,歷盡千難萬苦,輾轉數千里,先后進入湖南。
原中顧委委員、長沙市第一任市委書記曹瑛,在回憶錄中詳細地記述了他當年南下入湘時的情景:
“4月底,我和愛人陳維清僅帶了幾名警衛員乘火車離開北京前往天津。在天津巧遇老戰友黃霖,他正帶領從吉林省抽調的干部在天津集合,準備南下。”
“當時,交通不便,鐵路、公路都沒有修復,火車運輸很不正常,一路上頗費周折。我們和部分干部乘火車于5月中旬到達河南開封。當時第四野戰軍總部駐扎在開封。后來大批南下干部也陸續到達這里。根據中央的安排,南下干部在河南開封進行整訓,而后分批南下。整訓大約進行了一個月,主要學習黨的七屆二中全會精神和有關方針、政策,鄧子恢給大家作了報告,通過學習,南下干部普遍提高了思想認識。”
“7月14日,我坐吉普車經湖北通城進入湖南。家鄉有人看到了我,于是,‘曹瑛沒有死,曹瑛又回來了’的消息就在家鄉傳開。我‘馬日事變’之后離家鄉就再沒回過家,也沒有同家里有書信往來,人們都以為我死了。為了地下工作的需要,我在1937年9月從南京國民黨中央軍人監獄出來,回到延安去中央黨校學習時,已改名為‘石磊’。我想:既然現在家鄉老百姓還記得我‘曹瑛’的名字,我就應該改過來,這樣既便于工作也便于聯系群眾。當時我們隨行帶有電臺,我就給黨中央發了一個請示電報。中央馬上回了電報:‘同意’”。
“經過通城進入湖南境內,就是我的故鄉平江縣了。來到南江橋,這里離我家只有15華里,當天晚上,弟弟曹元仲來到南江橋看我,同胞骨肉久別重逢,真是悲喜交集,非常激動。部隊在南江橋住了一夜,就往平江縣城進發。從南江橋到平江縣城正好路過我的家,我的姑媽、姐姐、弟媳、侄子及其他親戚,都在路邊接我。因隊伍要趕路,我連家門都沒進,大家在路邊見一面,就分離了。”
“7月底,我們到了長沙市附近的黃花小鎮。此時,黨中央的代表正在同程潛、陳明仁談判。因此,各項工作都圍繞和平解放長沙而努力。首批隨軍南下的省委副書記金明、省委秘書長袁任遠和我也一同參加談判。通過多次與程潛、陳明仁談判,程、陳兩位將軍深明大義,于8月4日宣布和平起義。至此,長沙正式宣告和平解放了。”
一位南下老干部說起當年長沙和平解放的情景至今仍心潮澎湃:“為慶祝長沙和平解放,歡迎人民解放軍入城,我們南下干部深入全市各單位,日夜奔忙地進行一切準備工作。組織群眾把各種各樣的歡迎標語、畫報,貼滿了全城各大街小巷。家家戶戶門前整齊地懸掛著兩面紅旗。從早到晚,全城到處都可以聽到我們南下干部組織練習唱歌和排演秧歌的鑼鼓聲。在酷熱的氣候和敵機的轟炸下,我們南下來的同志堅持工作,整整兩通宵未睡。我們安裝起臨時廣播,隨時播放迎接解放軍進城的消息。電話局的工友們還設法與準備入城的解放軍接通了電話,不時地向城外呼喊著:‘同志們!你們快來呀!’8月5日晚8點鐘左右,人民解放軍在萬眾歡呼聲中莊嚴開進長沙城。這晚,長沙全城燈火輝煌,50多萬市民徹夜狂歡,為長沙城空前未有的盛況。”
聽罷這位南下老干部的敘說,我也不由得激動起來,好像自己也身臨在歡慶長沙解放的狂歡之夜了。追昔撫今,看看今天的長沙之繁華和湖南的巨大變化,不能不使我們更加思念那些為湖南解放和建設事業奉獻畢生心血的千里南下的英雄們了……
伴隨著長沙和平解放的勝利凱歌,三湘人民同時迎來了整個湖南的解放。各路隨軍南下的干部成建制陸續奔赴全省各地,迅速展開了接管建政、清匪反霸、土地改革和籌糧支前等工作。原湖南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齊壽良老人說,當時面對百業蕭條、民不聊生的困苦局面,既要掃除舊社會遺留下來的污泥濁水,又要在廢墟上建造起一座中國人民的新家園,任務是何等的艱巨!因此,從開始接管舊政權建立新政權的第一天起,我們在抓籌糧支前、清匪反霸的同時,傾注全力安排人民群眾的生產和生活。自1949年8月到1950年8月的一年中,僅長沙市采取協助轉業、介紹工作、扶助生產經營、以工代賑和社會救濟等多項措施,就解決了失業職工與貧民及外籍難民8萬多人的生產生活困難,贏得了廣大人民群眾的信賴和擁護。
湖南省原政協主席劉夫生1949年從家鄉徐州隨軍南下,來到湖南后,當時分配在長沙地委組織部工作。每當回憶起當年南下入湘時的情景,劉夫生主席就深有感慨地說,當時湖南農村既沒有公路,也沒有任何交通工具,每天翻山越嶺,爬山涉水,全靠兩條腿,工作生活條件十分艱苦。但我們南下來的干部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深入農村幫助清理整頓地下黨支部。通過摸底清查,把一些思想落后守舊的鄉長、保長撤換下去,又從農村吸收一些思想進步的新生力量,建立基層新政權。可以說,當時開展接管建政、清匪反霸、土地改革等工作,處處是驚心動魄,充滿血雨腥風。農村的土匪、惡霸、地主相互勾結,暗殺、偷襲等破壞活動十分囂張。南下干部身處斗爭的最前沿,大多又是各級新政權的領導骨干,首當其沖的成了土匪、惡霸暗害偷襲的目標。然而,廣大南下干部無所畏懼,英勇奮斗,甘愿為湖南人民的解放事業流血犧牲,與國民黨舊政權殘余勢力展開了不屈不撓的斗爭。
南下干部入湘不久,首先接管了長沙、岳陽、益陽、常德、衡陽、邵陽等幾座較大城市的警察武裝,緊接著全面開展群眾性的防漢奸、防特務登記工作。僅長沙市半個月內就收繳私人槍支400多支,登記特務分子200多人。當時,湖南各地潛伏的國民黨特務很多,加上山區的土匪、鄉村的惡霸、地主分子內外勾結,反革命活動非常猖獗,給南下干部開展工作帶來了很多困難和危險。國民黨長沙市警察局長劉人爵,在曹瑛、閻子祥等南下領導干部的勸說教育下正準備棄暗投明,卻突然被窮兇惡極的特務暗殺了,給剛剛起步的統戰工作蒙上了恐怖的陰影。在此期間,益陽南縣的匪特和地主惡霸制造事端,沖擊縣政府,造成15名干部當場犧牲;安化縣第六區公所遭匪特襲擊,殺害干部9人……各地的土匪、特務、地主惡霸對剛剛建立起來的人民新政權懷有刻骨仇恨,大肆進行破壞,給清匪反霸、土地改革帶來了很大阻力。在這危難之際,黨中央、毛主席向全國發出號令:“必須限期剿滅股匪,加速進行土改,發展地方武裝和堅決鎮壓反革命活動。”
1949年底,人民解放軍第47軍揮師三湘,全面圍剿匪特的戰斗打響了。各地南下干部積極組織地方武裝,配合大部隊對土匪長期盤踞的湘西、湘南,以強大的兵力,實行多路突襲,迫使土匪由大股化小股,分散潛逃;然后又及時收攏部隊,以奔襲和守點相結合的戰略戰術,反復進行拉網式掃蕩,打得土匪無處躲藏。湖南省委統戰部離休老干部魯慶昌,回憶當年剿匪時的情形說:“我所在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第47軍是1949年10月奉命進入湘西,成立了湘西軍區,并首先發動大庸戰役,殲滅國民黨正規軍5000余人,收降1200余人。11月部隊隨即對公路沿線的土匪進行重點進剿,共殲滅土匪1700余人,同時還爭取到了7400余人投降。1950年上半年,我47軍與南下干部及當地民兵展開了大規模的剿匪作戰,殲滅土匪3.6萬多人。匪患猖獗的湘西全境解放,全省境內公開活動的股匪基本肅清。”
湖南省原省長孫國治,從河南開封整訓班南下時分配在湘桂交界的會同專區任行署專員。在清匪肅特斗爭中,他荷槍實彈,率領飛行抓捕小組和便衣隊,經常深入湘西大山密林中捕捉匪首和散匪。原《湘西日報》社長解道明老人說:“湘西當年的土匪多如牛毛,為了清除匪患,我們鉆山搜洞,衣不解帶,吃盡了苦頭,不少南下的同志在清匪反霸中還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是啊,為了天下太平,為了建立和鞏固人民新政權,有多少從北方南下來的干部長眠在祖國南方大地,他們永遠值得我們崇敬和懷念。
南下老干部、原長沙市人民政府市長閻子祥說:“1949年10月,我在長沙市第一次各界人民代表會議上提出:“‘全市人民動員起來,發展生產,繁榮經濟。’根據長沙市是內地消費城市、商品出入的集散地、以私營企業為主的城市特點,提出了三項具體任務:一是暢通城市貿易和內外交流;二是肅清匪特,鞏固治安;三是加強政府工作,鞏固人民民主政權。為了支援人民解放戰爭,迅速統一祖國,1950年2月5日,第二次長沙市各界人民代表會議根據中央人民政府發行1950年勝利公債的光榮任務,還提出了消滅封建、解決碼頭問題和提高教育、改造師資等問題。這兩次會議確定了長沙市解放初期工作的基本思路。”
”市政府首先領導全市人民建起了自來水廠。這是國民黨政府喊了20多年想辦而未辦成的事情。我們南下干部入湘后,從1951年著手籌建,1952年投產,共鋪自來水主干管道40多華里,使用自來水的市民由1951年的10萬人,增加到50萬人,結束了長沙市民多年下河挑水喝的歷史。二抓修建道路,解決城市交通運輸問題。建國初期,長沙市沒有一輛公共汽車,道路很差,我們南下干部組織全市市民一年翻修馬路30.8萬平方米,新修路面41萬多平方米,超過了國民黨統治時期幾十年所修道路的總和。市區公共汽車也開通了,汽車線路長度和車輛數量1952年比1951年增加了兩倍。三抓開辟湘江輪渡。解放前過湘江只有小木船,我們開通輪渡后,平均每天輪渡人數達8000多人次,結束了長沙市民過湘江以木船為渡的歷史。四抓整修疏浚城市排水溝。長沙市四季多雨水,一下雨就滿街泥濘,下水道也沒有,市民洗衣物、刷馬桶的污水都往街上潑,臭氣沖天,很不衛生。我們南下干部組織大量的人力物力,修建新式下水道,解決了排除污水的問題,使城市衛生大大改觀。五抓學校建設。湖南的教育事業由于國民黨的黑暗統治,長沙市的很多學校都處在癱瘓狀態。我們接管學校之后,迅速組織中山學校、湖南第一師范、湖南大學相繼開學上課。1949年9月12日,中共長沙市委黨校正式成立,由南下領導曹瑛兼任校長。市委黨校以延安抗大為榜樣,堅持艱苦創業的精神,為提高學員的馬列主義水平和素質做出了很大的成績,為當時的新政權建設培養了一批又一批骨干。與此同時,我們還恢復了湖南革命大學,以培養干部為中心,先是3個月一期的短期訓練班,后改為半年一期,培養了大批干部。當時解放戰爭還沒有結束,部隊不可能提供大量干部到地方工作,我們自己辦的黨校和革命大學解決了干部問題。”
在碧波浩淼的八百里洞庭湖大堤上,聳立著一座高大的紀念碑。碑文記載了上世紀50年代湖南人民戰天斗地,治理修復洞庭湖堤垸的偉大壯舉和輝煌成就。是啊,三湘人民記憶猶新,當年在洞庭湖近百萬治湖大軍的工地上有幾個響當當的名字,他們是總指揮長夏如愛,副總指揮長李毅之、孫國治、史杰、張勇、王治國。這些老資格的南下干部,都是治理洞庭湖工程的決策者和指揮者,是根治湖南水患的大英雄和大功臣。
八百里洞庭,素稱江南糧倉;可是歷年水患頻繁,災難無窮。1954年,洞庭湖發生了百年罕見的特大洪水,堤垸潰崩,損失慘重,連京廣鐵路也受阻達3個月之久。萬分危急時刻,中央決定暫時淹沒洞庭湖區,保住大城市武漢。
湖區淹沒后,一片澤國,滿目凄涼,令人痛惜。就在此時,一大批南下干部被派往治理洞庭湖。原籍河南省新鄉市的南下干部李毅之,當時任洞庭湖工程副總指揮長,在100多公里長的工地上他負全面之責。洞庭湖大堤上哪里最困難、最危險,哪里就有他的身影。由于長期過度的操勞,使他積勞成疾,工程剛完工回來后就突發腦溢血不幸辭世,真可謂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說起當年治理洞庭湖,不少南下老同志至今仍感嘆不已。那是多么壯觀的場面啊,數百萬民工奮戰在100多公里的工地上,吃住在工地,日夜修湖筑堤。孫國治、史杰、張勇等幾位副總指揮長日夜奔忙,暇不暖席。那年冬天氣候奇冷,工地遇到兩次強寒流,北風呼嘯,寒氣襲人,整個工地冰封地凍,電線被冰凌壓斷,水鴨被活活凍死。近百萬民工被困在工棚,這可把李毅之、孫國治、史杰等幾位副總指揮急壞了。口頭動員,不如帶頭苦干。于是,他們把大衣一甩,帶頭破冰,凝固的洞庭湖工地一下子喧嘩開了。民工們高喊著“人爭寒氣火爭煙,寒凍壓不倒英雄漢”的口號,震撼了八百里洞庭!
小港鎮口工程,是整治洞庭湖工程中的最大最難的堵口工程,當時挑選了兩萬多精壯民工投入戰斗。當工程進入關鍵階段,堵口將要合龍的緊要關頭,夏如愛、李毅之、孫國治、史杰等幾位總指揮頂著凜冽的寒風,冒著紛飛的大雪,踏著冰封的大地,急匆匆地趕來了。他們夜以繼日地奔忙在工地,協調各方關系,解決施工難題,組織民工在湖面上架起兩座木排浮橋,加快運送工地土石方的進度;號召民工用“塌一寸,填一尺”的精神,戰勝嚴重塌陷。這樣,終于提前截斷了洶涌奔騰的沅水主流,在3米多深的淤泥和奔騰咆哮的激流中,筑起了一道1000多米長的攔湖新堤。當時,湖南省著名畫家陳白一看到這一場面,用飽含激情的畫筆濃墨重彩地畫出了《小港堵口圖》,形象生動地再現了這一氣壯山河的宏大場面。這幅記載當年南下干部帶領湖南人民戰天斗地的英雄史畫,如今已長年高懸在湖南省博物館展覽大廳,使我們的后代能從中窺見到當年治湖英雄們的風采,感受到他們那種“敢教日月換新天”的豪情和氣概。
經過近5個月的艱苦奮戰,治理洞庭湖工程完成土方8611萬立方米,石方479萬立方米,整修堤壩3400多公里,使沅水、澧水入湖有了獨立的洪道,200多個零亂的堤垸合并為沅澧大圈和沅南大圈,歷史上水系紊亂、堤防殘破的洞庭湖得到初步治理,面貌煥然一新。
如果說20世紀50年代治理洞庭湖這項浩大工程飽蘸南下干部的血汗,那么60年代修建韶山灌區等數百處大中型水利、水電工程,以及包括湘鋼、漣鋼等項目的大規模工業建設,70年代的湘黔,枝柳鐵路三線建設,80年代以來湖南的30年改革開放等等,無不凝聚著廣大南下干部的智慧和心血。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湖南和平解放半個多世紀以來打下的經濟基礎,社會主義建設所取得的每一項成就,都包含著南下干部的辛勤汗水和無私奉獻。
和平年代搞建設,同樣需要犧牲精神。為了改變湖南的貧困落后面貌,南下干部犧牲的何止是自己的小家庭,有的甚至就倒在工作崗位上。原籍山東省定襄縣的趙冰巖,1949年隨軍南下入湘后,任中共岳陽縣委書記;1965年當選為湖南省副省長。他作風扎實,平易近人,足跡踏遍三湘四水,曾受到毛澤東主席的贊揚。1975年春節前一天,他帶病到湘中譚家山煤礦去慰問,并堅持到井下生產一線看望工人,途中倒下再沒有起來,年僅53歲。
這些南下干部就是這樣大公無私、兩袖清風、勤政為民、鞠躬盡瘁。他們不愧是湖南改天換地的功臣啊!
說起世界“雜交水稻之父”、中國工程院院士、美國科學院院士、湖南省政協副主席袁隆平,也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然而,知道這位著名科學家在最初試驗雜交水稻中的艱難探索,乃至成長和成名是與一位南下干部密切相關的人,可能就不多了。這位南下老干部就是原懷化地區科委主任佟景凱。
佟景凱原籍北京市房山,1949年秋隨軍南下入湘。上個世紀70年代后期,組織上調他到懷化地區科委主持工作,他十分重視對科技人才的培養和扶持。1978年3月,他同袁隆平一道進京參加全國科學大會。開會之前,他特意將袁隆平、李必湖培育的雜交水稻樣品和圖片送到全國科研成果展覽中心展出,引起強烈反響,備受各界關注。當來自全國各地的領導和專家們帶著稱贊的口氣和敬佩的目光熱情地與袁隆平和他握手時,這位一向沉默剛毅的北方大漢、南下老干部也深深地被感動了,此時此刻他百感交集,禁不住熱淚盈眶。因為,他知道日本早在1950年就開始研究雜交水稻,但研究成果卻始終無法大面積推廣,日本的科學家們只好把10多年苦心研究的心血停留在理論上。而袁隆平與李必湖在偏遠閉塞的安江農校試驗田里,攻克了這道世界難題,使雜交水稻成功地應用于大田生產。這難道不值得激動、不值得流淚么?佟景凱對此感到無比的自豪和欣慰。
1979年,全國剛開始恢復職稱評審,當時就袁隆平和李必湖的學識與成就及貢獻而言,評高級職稱應該是順理成章。然而懷化偏于一隅,有人把評高級職稱當作了破天荒的事,硬是要卡這卡那。為此,佟景凱三番五次找地委領導匯報,找省有關部門匯報,最后驚動了原省委組織部長紀照青。紀部長也是南下干部,一向愛惜人才,他認為對有突出貢獻的知識分子,就應該破格授予相應的職稱。于是袁隆平的研究員、李必湖的副研究員職稱很快被批了下來。這樣,兩位為世界雜交水稻作出特殊貢獻的科學家,終于名正言順地成為安江農校乃至湖南省農科系統第一批授予高級職稱的知識分子。
佟景凱為了給袁隆平創造一個舒心的工作生活環境,主動地當起了“后勤部長”。1980年仲夏,一個烈日炎炎的正午,佟景凱路過懷化公共汽車站,忽然看到汗流浹背的袁隆平也擠在人群中候車。原來,袁隆平剛從美國開會歸來,在懷化下火車,正要趕回安江農校。安江離懷化有50多公里山路,山路蜿蜒曲折、坑坑洼洼。讓袁隆平這樣世界聞名的科學家擠長途汽車,既不安全也不方便,佟景凱心里很不是滋味,連連責備自己失職。他請袁隆平稍等片刻,馬上從地委機關找來小車,把袁隆平送回安江農校。事后,佟景凱決心為安江農校解決一臺小車,給袁隆平、李必湖等科學家外出學術交流提供方便。然而,在上個世紀80年代初,購車費、購車指標和計劃要層層上報審批,辦起來很難。為籌資和審批指標,疾病纏身的佟景凱背著藥四處奔忙。醫生多次催他住院,他硬撐著,老伴急得直掉眼淚,他卻說:“車子一天不解決,我就一天不歇腳。”佟景凱南下革命幾十年,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尚未配專車,卻忙著為科學家們安排小車,這是何等崇高的境界,何等寬廣的胸懷!
在佟景凱的操勞下,購車費和指標最后在省科委領導的支持下,終于解決了。當新車從北京購回來時,佟景凱卻因操勞過度,雙腳浮腫,血壓過高,正在醫院搶救。慶幸的是這位南下老革命從閻王殿里打了個轉,又回到親人身邊。
1981年春節前夕,佟景凱冒著凜冽的風雪,去看望袁隆平。當他推開袁隆平家的門時,簡直不敢相信,一家7口擠在兩間由澡堂改建的住房里,墻壁發霉脫落,地板一步一吱,搖搖晃晃。
佟景凱沉默了,一句話也沒有說,回家后他的心怎么也不能平靜:在國外住星級賓館,享受總統套房待遇的科學家,在這里只能住澡堂屋,多么寒心啊!于是,他四處奔波,層層呼吁。1982年,財政撥款為安江農校修了一棟新宿舍樓,可是僧多粥少,仍沒有袁隆平和李必湖的份。佟景凱坐不住了,他決定親自解決兩位科學家的住房問題。經過反復考察,他層層匯報,最后得到省科委支持,撥款在安江農校再修一棟雜交稻科研樓,并將原來的試驗室改造成200多平方米的“專家樓”。這樣,將一邊兩層樓的8間房分給了袁隆平,另一邊平房的5間房分給了李必湖。
1984年6月,湖南省雜交水稻研究中心成立,袁隆平奉調去當主任。在離開他工作生活了32個春秋的安江農校,到懷化轉火車去長沙時,這位著名科學家專程上佟景凱家辭行。當他滿懷深情地握住這位南下老干部的手時,那雙歷經磨難、飽經風霜的眼睛,盈滿了感激和敬重的淚水……
至今,袁隆平提起佟景凱還總是說:“那可是我永遠敬重的南下老干部啊!”在湖南,有多少人才脫穎而出,又有多少南下老干部在默默無聞地甘當“人梯”啊!
南下干部,作為湖南干部隊伍中的一個特殊群體,在60年的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風雨中,他們把自己最寶貴的青春和智慧全部奉獻給了湖南這片熱土,徹底改變了湖南的貧困落后面貌。然而,湖南的山水和老區人民也養育了他們,特別是濃郁的湖湘文化、風情、習俗融入了他們,改變了他們,許多出生在北方隨軍南下來的老同志都說:“我們早就變成了湖南人。”當初,他們南下入湘時大致有四點不適應:一是餐餐吃辣椒,二是氣候潮濕,三是地方土話,四是彎彎山路。如今這四個難題都不在話下了。
湖南成了南下干部的第二故鄉,他們中多數人還在湖南娶妻生子成了家,把“根”深深地扎入了三湘大地。原湖南省話劇團的唐元通老人十分幽默地告訴筆者:“在湖南,我就是以辣椒為媒找到愛人的。”說起他學吃辣椒,還真有一段動人的故事呢。唐元通15歲從揚州老家赴延安參加“抗敵演出隊”,1949年南下到長沙時剛剛21歲,正是風華正茂。建國后新文化復興,他日夜奔忙著演出和宣傳工作。有段時間,他應邀在湖南省藝術學校做兼職老師,上表演課。一次,他患了感冒,講完課,到食堂就餐,青年女教師劉又仙端來一碗熱辣湯,說可以治感冒。他對這位叫不出名字的女同事十分感激,就喝了,誰知湯一進口,辣得他滿嘴麻痛,眼睛流淚,好不難受!他問:“怎么這樣難吃呀?”劉又仙看著他那憨態,笑著說:“良藥難吃,吃了治病。”果然,一碗湯喝下,辣得全身冒汗,輕松了許多。從此,兩人你來我往,彼此有了愛慕之情。1953年秋,他倆的愛情瓜熟蒂落,喜結良緣,唐元通成了辣妹子的夫君。
像唐元通這樣與湖南姑娘戀愛結婚的,在南下干部中為數不少。湖南省糧油運輸公司原紀委書記李樹田,南下入湘時才十八九歲,年輕英俊,他的戀愛故事說來又為“湘女多情”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一次,他陪同事去相親,那位長沙姑娘沒有看中他的同事,卻愛上了他,后來兩人喜結連理。前不久,李樹田帶著老伴到北京延慶老家住了一個月,老家的親人們再三挽留他多住些日子,他說:“在湖南生活慣了,還是湖南好。”
在紀念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60周年的日子里,湖南省延安精神研究會專門召集的一次部分南下老干部座談會上,大家對湖南解放60年的巨大變化,特別是對改革開放30年來所取得的輝煌成就,發出了由衷的贊嘆;但也對當前黨內腐敗問題,社會風氣問題、社會分配不公問題、企業職工下崗和大學生就業難等問題無不深表擔憂。他們說,當初南下就是為人民服務來的,如今我們雖然老了,退出了工作崗位,但作為一名老黨員該說的話還是要說,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為“奪取全面建設和諧小康社會新勝利”盡到自己的最后一份力量。
60年風雨歷程,當年隨軍南下入湘的年富力強的領導骨干和血氣方剛的男女青年,大部分都成了新中國的棟梁之材。據不完全統計,這批南下干部當中擔任省部級領導干部或黨和國家領導人的就有一百多人,約占南下入湘干部總人數的0.9%(可能還有遺漏);擔任地、州、市、廳級以上領導干部的有560余人,約占南下入湘干部總人數的3.8%;擔任縣、團、處級以上領導干部的約有2380多人,約占南下入湘干部總人數的16.2%。他們為了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事業,殫精竭慮,勵精圖治,在各自的崗位上成就了一番事業。
60年過去了,當年隨軍南下入湘的大批干部,仍在第一線工作的已為數不多了。然而,這批南下干部在幾十年的革命和建設中積累的寶貴經驗和形成的優良傳統作風,特別是他們一心為人民,一切聽從黨安排的高度政治覺悟;不怕困難,勇往直前的大無畏英雄氣概;艱苦深入,與人民群眾打成一片的優良作風;能官能民,甘為人梯,為建設湖南無私奉獻的崇高精神,已化為一座座不朽的豐碑,高高聳立在三湘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