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子清如水
2010-12-31 00:00:00諸葛云冰
散文選刊·下半月 2010年7期
想摘蓮子想了好久了，如水的蓮子。
我扳著指頭計算著六月的距離，到了六月我又天天盼望著花瓣墜落。花瓣凋零的時候，我就可以采摘如水的蓮子了。采早了不行，采早了如同撬開剛剛置入希望的珠貝，什么也看不到，更何況盛開的花朵叫我欲采何忍?采晚了也不行，采晚了蓮子熟透，水華盡去，面黃珠老，了無生趣。終于，湖邊的一朵荷花的花瓣在風中墜落了，這令我欣喜若狂，覷覷周邊無人，我拉過那支凋零的荷花，最后一個花瓣也墜落在水里了。蓮蓬嫩綠嫩綠的，如同最杰出的玉匠用老坑碧玉雕琢而成。盆中嫣嫣的金黃色的蕊像欲睡的少女的睫毛，輕輕地覆蓋住了少女的眼睛。微風吹過，睫毛輕揚，我突然看見了眼中澈亮的眸子——我的如水的蓮子!也許是錯覺吧，但就是在這一瞬間，我又放棄了采摘的念頭，如水的蓮子是有生命有靈性的啊!
如此一過數載，湖邊早已修葺一新。那天，荷花藝術節剛過的樣子，下晚班之后——大概夜里十點多了吧，我特地從湖邊步行回家。看看四周無人，我在九曲橋上停了下來，橋下是無數伸手可及的蓮蓬。斜依玉欄，讓疲勞的身軀棲息在路燈和霓虹燈柔和的光里。只見近處的蓮蓬倒映水中，顧影自憐。稍遠一些的，依偎著蓮葉，乖巧異常。
第二天，我又起了一個大早。一個人漫步湖邊，物色能夠滿足我10余年夢想的蓮蓬。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陣清脆的笑聲。是南塘采蓮少女們的笑聲穿越歷史的上空飄到蓮湖里了嗎?我迷惑了。“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是的，南塘里的蓮子一定是被少女們歡快的笑聲浸透了的，不然怎會清澈如水?呆了一陣，我才發現身后跑過一群晨練的女子，身后撒落了一路的歡笑。
我突然醒悟，南塘的少女們也許從來沒有采摘過如水的蓮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