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擦拭書架時,不小心碰倒兒子的哈利·波特人偶,一邊扶起他,一邊端詳他。記得在原著小說里,哈利總戴著一副用許多透明膠帶粘在一起的圓框眼鏡,因為他的壞表兄達力總用拳頭揍他的鼻子,可憐的孩子!我憐惜地摸了摸他的眼鏡,咦?哈利的圓眼鏡看上去怎么那么眼熟?
對!很像約翰·列儂那款標志性的圓眼鏡,不知J,K羅琳是不是列儂的“飯”,記得當年記者問她最喜歡的唱片有哪些?她列在第一位的可是披頭士樂隊的《走到一起來》,并且據羅琳介紹,她的父母都喜歡披頭士樂隊,珍藏了樂隊所有的密紋唱片。有意思的是,列儂去世幾年后,他的小兒子肖恩·列儂出面接受采訪時,也戴著與父親相同款式的圓眼鏡,那稚嫩的、生動的面龐,竟與哈利·波特如出一轍。
據曾為列儂出版過兩本暢銷書的著名出版人湯姆·麥奇勒回憶,一次,他帶著他們即將出版的卡通書去見列依。請他寫幾句評語,列儂“把書快速瀏覽一遍,然后透過他那副特別出名的眼鏡盯著我的臉,說:‘你干嘛不建議他去彈吉他?”’
如果可以從列儂身上取走一件物品。歌迷會要求什么?眼鏡,我想是。因為列儂“特別出名的”圓眼鏡就是他獨一無二的Logo。
在紀念列儂遭暗殺去世二十周年之際,古巴市中心的哈瓦那公園立起一座由雕塑家索韋羅所創作的銅像,與真人一般大小,列儂蓄留長發,身穿牛仔褲,戴著他那副著名的眼鏡,坐在公園長凳上冥想,結果,銅像立起不到兩星期,那副圓眼鏡就被某位狂熱的列儂迷盜走了,無奈,藝術家只好再為他配一副眼鏡。
在列儂的前妻辛西婭眼中,眼鏡可算得上是他們那時愛情的見證,年輕的列儂。用辛西婭的話形容“就像只泰迪熊,沒戴眼鏡,到處亂跑”。辛西婭清楚地記得,她與列儂在利物浦的藝術學院初始時,他一把用舊了的吉他掛在背后,“雙眼透過厚厚的鑲黑邊的眼睛向外怒視著世界”,她愛上他的那一刻是在餐廳里聽列儂彈吉他唱歌,他“摘下他的眼鏡”,看上去像一個天使。她第一次看見了他的眼睛。之后,辛西婭總是找機會接近列儂。一次檢查視力,她故意來到列儂身邊,結果她吃驚地發現,摘下眼鏡的他們幾乎看不見彼此,也就是在那時列儂向辛西婭承認:他是多么憎恨戴上這副眼鏡。
我喜歡約翰巧0儂的圓眼鏡,盯著它看久了,總覺得它會幻化成什么,比如說幻化成林戈·斯塔爾手下的鼓,比如說幻化成保羅·麥卡特尼懷中吉他上的那個圓孔,總之,那副圓眼鏡,宛如一環套一環。將披頭士成員連結在一起。在舞臺的聚光燈下,列儂的圓眼鏡像兩片幽藍的水晶,讓我想到了酒瓶底。的確,在披頭士初登臺時,瘋狂的觀眾常常將整箱整箱的酒搬上舞臺,于是臺上臺下一片酩酊,于是早期披頭士的音樂聽起來異常喧囂。
雖然年輕的列儂向辛西婭表示他憎恨眼鏡,但中年的列儂在與大野洋子墜入愛河后,卻深深地迷戀上眼鏡,這時圓圓的鏡片就是洋子日文名字“YOKO”中的兩個“O”,時刻戴在列儂的臉上。
在制作《Imagine》專輯時,工作人員拿出專輯的宣傳板,封面上的列儂戴著眼鏡,但眼睛里卻空無一物,“在這眼睛里我們會做出兩道夕陽”,洋子指著那里對記者說,“我和洋子在一起,總能激發許多創意”列儂得意地解釋道。
發行于1988年的紀錄片《Imagtne John Lennon》。開篇就是列儂圓眼鏡的簡筆畫……在表現列儂被瘋狂歌迷射殺的那個瞬間,編導用眼鏡凌空飛起,圖片閃回列儂的一生,然后眼鏡落地,一只鏡片粉碎,象征列儂生命的終結,另一只鏡片仍完好,暗示列儂音樂精神的繼續前行。
大野洋子曾拍攝過一組照片,其中的一幅,就是列儂的眼鏡,鏡片上沾了鮮血,旁邊有一杯水,遠處是曼哈頓模糊的天際線。我少女時所用的摘抄本上,曾抄錄過洋子的一段話,每一字都是杜鵑啼血點點紅:“我所熟悉的約翰列儂,并不是你們通過傳媒認識的約翰列儂。我對你們說,那是我一個人的約翰列儂。他是輝煌的,也是快樂的,是憤怒的,也是憂傷的,他還是個敬業努力的天才。我深深愛著他,因為這樣一個人曾是我們那個時代、我們這個世紀和人類的一部分,與他生活在一起,我感到無比的幸福。”
其實,對約翰·列儂的眼鏡感興趣的人不只我一個,保羅·D1,菲利普,科幻小說家。他一直想知道列儂那個神奇的眼鏡都向他展示了什么?想著想著,便創作出一部短篇小說《列儂的眼鏡》——“我”在小販市場偶然發現了列儂的圓眼鏡,戴上它,“我”看到了一個另類空間,取下它,“我”想起了列儂,他用這眼鏡做了什么呢?于是“我”的靈魂角斗起來,魔鬼說:“他富起來了!”,天使說:“他使得很多人感到快樂!”……
再過一段時間,就是列儂去世三十周年的紀念日了,我特意找來五月天的《約翰·列儂》來昕一“一顆紅豆為何想單挑這宇宙/都要怪你在我心中播了種/一把吉他就想對抗萬千炮火”……據說。約翰是美國最常見的男子名,源自希伯來語,意思是“上帝是慈悲的”,每每看到列儂的那副圓眼鏡,我都仿佛看到他用慈悲、寬厚的眼神,注視著他身后的這個世界。我聽到自己輕聲對他說出保羅·Di·菲利普的一句話~~
“回頭見,約翰。在穿越茫茫宇宙的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