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抗戰時期較長一段時間內,重慶是南京國民政府的陪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是,南京國民政府還曾于1932年遷都洛陽,并將其定為“行都”,大概知道的人就不多了。
日軍兵臨城下,國民政府被迫“搬家”
1932年1月,日軍挑起“一·二八”事變,大舉進攻上海。同時有數艘日本軍艦駛至南京下關江面,并作出戰斗準備,直接威脅到國民政府首都南京的安全。
日軍兵臨城下,蔣介石、汪精衛和宋子文等極力主張遷都,以避免被日本逼迫簽訂城下之盟。
1月30日,時任國民政府主席林森和行政院長汪精衛聯合簽署了《國民政府移駐洛陽辦公宣言》,宣布“政府為完全自由行使職權,不受暴力威脅起見,已決定移駐洛陽辦公”。
次日,汪精衛在河南開封聯歡社講演時,又詳細闡述了國民政府暫移洛陽辦公的原因。
2月2日,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發布《為國民政府及中央遷移洛陽辦公通電》,在同意中央黨部和政府遷移洛陽的同時,電邀常務委員會及執監委員同行。
實際上,從1月30日起,國民政府和國民黨中央各機關即陸續遷往洛陽辦公了,中央大員中除軍政部長何應欽、外交部長羅文干、實業部長陳公博和京滬衛戍司令陳銘樞等留下善后外,其余1000余人均在林森和汪精衛的率領下北上。但為便于處理有關政務,國民政府各院部會等都在南京設立了辦事處。
經過反復斟酌,“五選一”圈定洛陽
國民政府遷都洛陽也是經過了反復斟酌,并排除了北平、武漢、西安和重慶四地的。
當時日軍剛剛占領東三省,處于“三八大蓋”槍口直接威脅下的北平形勢比南京好不到哪兒去,自然被排除掉了;武漢當時也處在游弋于長江上的日艦炮火之下,并處于紅軍根據地包圍之中,當然也被排除;西安則因為當時隴海鐵路還未修到那里,陸路交通不便而被排除;重慶盡管比較適合作為戰時國都和民族復興基地,但當時四川還正處于軍閥混戰之中,國民政府的統治勢力還未深入,所以也被排除。
洛陽則擁有優越的地理位置、便利的交通條件、15朝古都的歷史底蘊,特別是經過吳佩孚、馮玉祥等人統治時期的大力開發,通有鐵路、建有機場,市容也大有改觀,最終被選定為行都。
“蔣委員長”一稱由洛陽而來
國民政府和國民黨中央遷洛后,各機關因陋就簡,分駐在當時洛陽的西工及城關各處。
洛陽雖然經過了近代的發展,但比起江南的首都,條件還是比較艱苦的。如缺乏電燈設備、缺少交通工具,洋樓、地板和新式馬桶、西式大餐更是少之又少,這對于剛剛掌權的中央大員和“革命新貴”們而言是比較痛苦的。因此,10個月后,形勢稍有好轉,這些人便迫不及待地返回南京了。
國民政府和國民黨中央在洛陽10個月期間的政治生活中,有兩件大事:頭件大事是1932年3月1日至6日,在洛陽西工中央黨部召開了國民黨四屆二中全會,會議通過了《施政方針案》和《對于東北事件之決議案》,特別是通過了《關于軍事委員會案》和《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暫行組織大綱》,并經過汪精衛提議,由蔣介石出任軍事委員會委員長,這也是“蔣委員長”一稱的由來。
第二件事是4月7日至12日,在西工原吳佩孚廣寒宮召開了國難會議。這次會議是南京國民政府成立后第一次由中央政府出面,召集各民主黨派、各地區、各行業人士共商國事的會議,開幕時共出席代表144人,會議期間不僅聽取了汪精衛作的政府報告、討論了當局提出的“御侮、救災、綏靖各事宜”,而且還提出不少有關政治改革及實業建設方面的方案,頗有幾分“政治協商”的味道。會議最后通過了《國難會議宣言》,對于抗日救亡運動的發展和國民黨制定長期抗戰政策產生了較為深遠的影響。
10個月時間,國民黨給洛陽留下了什么
1932年5月5日,中日簽訂了《淞滬停戰協定》,國民政府以對日妥協換取了暫時的和平,日軍對南京的威脅也暫時解除。于是,5月30日,蔣介石率黨政軍大員返回首都南京,11月29日,國民政府發布《自洛陽還都南京令》,12月1日,中央黨部、國民政府及各院部會正式遷回南京,并舉行了還都典禮。
遷都洛陽雖然時間不長,在近代史上影響也不是很大,但有其正負兩面的作用。
這次遷都直接影響了當時的淞滬抗戰。遷都雖然確保了政府的安全,但政府的逃跑卻不可避免地影響了第19路軍在上海的作戰決心,也在一定程度上打擊了全國人民的抗戰熱情。
這次遷都使國民黨政府暫時度過了一次危機,也使得蔣介石有精力公開提出“攘外必先安內”政策,并全力展開對紅軍的第四次“圍剿”。
這次遷都促進了中原和西北地區的開發,也刺激了洛陽學生、工人運動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