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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暗線

2010-12-31 00:00:00王稼駿
最推理 2010年24期

12

因為學校里已經布置了相當多的警力,所以警方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畫室,并封鎖了現場。

而我,被諸葛警官留在了畫室之中,在忙碌著勘查工作的刑警之中,我有些無所適從。

“人頭是你第一個發現的嗎?”諸葛警官把站在畫室中央的我拉到角落,示意我不要擋勘查人員的路。

“不止我一個人,老師也看見了。”我對警察十分不感冒,“這么多人在場,為什么偏偏就問我呢?”

“你不知道自己現在還是嫌疑犯嗎?”諸葛警官的態度很嚴厲。

“我有這么變態嗎?殺了人,還把頭砍下來封在石膏像里。”

我正說著,正在那枚頭顱旁勘查的一位警員干嘔起來。只見包裹在頭顱外的石膏都被流出的腐液浸透,紅黃汁跡遍布,看起來相當的惡心悚人,女死者的頭和大衛的頭像混合交融,像魔幻電影里青面獠牙的魔獸士兵。

“你認識死者嗎?”

“談不上認識,只知道她叫小紅。”

“她是你同學?”

“不是。”認識小紅的過程,我能省略就省略了。

“你的學校現在很危險,你也看到了,兇手下手十分殘忍,照這么發展下去,只會有更多的學生遇害,我必須先把你們學校關閉了。”諸葛警官圓圓的臉上擠出多條皺紋。

“表哥不是說七天就破案了嗎?”

剛才我就沒找到表哥,正好問起諸葛警官。

“他來不了了。”諸葛警官說這五個字的時候,有種悲愴之情,讓我差點誤以為表哥遭了不測。

我問為什么,諸葛警官告訴我,表哥他臨時被一個大案子困住了,所以,不可能過來了。

“那這里的殺人案怎么辦?”我對表哥的不負責任頗有微詞。

“交給你了。”諸葛警官從被他繃得都插不進手指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份信,“這是表哥讓我轉交給你的。”

我拆開信,字跡就沒表哥的外型那么整潔了。

信很簡短,讀完后,我將它折好放進我的口袋,對諸葛警官笑著說:“現在打賭的人變成了我和你。”

人生頭一次能夠參與破案,和破處時的感受一樣,內心充滿了期待、沖動、好奇,不管結果怎樣,都一定要試一下。

之所以警方能夠接受一個嘴上無毛的我來調查案情,是因為整樁連環殺人案從頭至尾跟我都有點關系,單看我被送進醫院的次數,就可見一斑。

其次,以我在本校內昭著的臭名和威望,調查起來也有先天的優勢,在查案這件事上,是流氓和警察唯一可以相提并論的優勢。

況且,這也是為劉媛媛掙面子的機會,是為校長多賺錢的機會,是我揚名立萬的好機會。一箭三雕的美差,就好比相親的對象是個美女,而且還是個富二代,碰到這種事,倒貼也得上。

歐洲義華學院被勒令在未破案之前,無限制停止上課。

這幾天,劉媛媛似乎故意躲著我,一直沒在學校里看見她,不知我們的感情哪兒又出了問題。可我為了破案,暫且先忍耐一點時間。有時候做男人就必須像高壓鍋一樣,肚里容得下,頂得住壓力。

有了時間,又旁無雜念,我就行動了起來。

依照表哥信中所交代的步驟,我跟著諸葛警官回到警局,翻看了每起案件的驗尸報告,并做了記錄。

隨即,便有了重大的發現。

我所記錄下了的每期案件的案發時間表:

9月25日,第一起強奸案發生;

9月27日,第二起強奸案發生;

11月2日,劉媛媛遭襲,強奸未遂;

11月7日,焦陽的女朋友鄧亞春被害,第一起奸殺案發生;

11月13日 劉媛媛二次遭襲,當天,我也遇襲,被不知名的好心人營救;

11月20日,計算機專業女同學胡宜被害,她是第二起奸殺案的死者;

12月25日,外語專業女同學鐘麗麗被害,此為第三起奸殺案;

12月27日,柔道社社長王冬梅遇襲,罪犯作案未遂逃逸。

12月29日,也就是最近一次,畫室發現小紅的腦袋。

從日期上,大致能夠發現,罪犯是從9月開始作案,可10月份足足一個月的時間他都沒有出現,但11月開始,就開始連續不斷地殺人強奸了。

于是我在筆記本上寫下:

問題1:罪犯在10月究竟怎么了?

另一個發現,憑的全是我良好的記憶力,當我回憶命案發生的一個又一個夜晚時,驚奇地發現,這些日期有著驚人的相同點。除了11月2日,其他作案時間都集中在星期五的晚上至星期日的晚上,換而言之,罪犯是一個周末在學校度過的人。

一下子,嫌疑犯的范圍頓時縮小,就像下四國軍旗時,開局沒走兩步,你就鎖定了對手的司令在哪,局勢豁然明朗。

問題2:是什么人每個周末都留在學校里?

再者,每一次作案,罪犯對被害的女同學所用的暴力手法都不同。頭兩起強奸案,罪犯并沒有殺人的想法,只是用刀威脅被害者,沒有進一步傷害被害者的行為。

在罪犯襲擊劉媛媛未果之后,強奸案就演變成了強奸殺人案。

鄧亞春被皮帶勒死,胡宜和鐘麗麗都是被鈍器擊打腦部致死,罪犯不斷改進自己的作案手段,第一時間讓被害人失去反抗能力。罪犯在劉媛媛身上兩次沒有得逞,而且差點被抓到,所以變得越來越殘暴了。

問題3:是什么事,開始點燃了罪犯殺人的欲望。

就像畫素描一樣,我正漸漸勾勒出一個連環奸殺案的罪犯形象。

罪犯至今還是單身,從9月到現在一直都在感冒,帶病作案,不是體質過人就是性欲過人。而且通常周末都會呆在學校里,晚上有充分的作案時間,不會引起認識他的人的懷疑,估計罪犯的朋友不多。罪犯還有很隱蔽的藏匿作案工具的場所,男生寢室肯定藏不了,舍監的眼睛比銀行的攝像頭還要靈敏,也不可能帶出學校,因為學校為了防止公物被盜,出入學校都會受到機場般的安檢,所以作案工具一定就在校園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學校里對女同學有非分之想的人很多,但敢于用行動表達內心真實想法的人,就這么一個,他定有與眾不同之處,有了諸多的分析,我相信找出罪犯的真實身份已經不是很難了。

掌握了三個核心問題,在警方和三個代表的撐腰下,我打算羅列出嫌疑人的名單,這份名單不比名牌大學入取名單,沒人塞錢,沒人質疑,沒有人會擠破腦袋上這份名單。這份嫌疑人的名單將秉承公開、公平、公正的原則。

于是,我先把殷吉輝和猴子的名字先寫了上去。

這種壞分子,就算案子不是他們干的,讓警察查查他們也有利于學校今后的團結繁榮。在破案之余,我假公濟私了一把,體會到了為什么大家都喜歡做領導。

在我志得意滿之時,這份名單卻出現了問題。

13

1月1日 星期五

警方晝夜不分地排查校內男同學和男老師們,可夠格的卻一個也沒有,名單上的名字,就一直只有殷吉輝和猴子他們兩個,而且諸葛警官也很快排除了他們的嫌疑,案件真相就像煙鬼的牙、張飛的臉、企業家的心一樣,漆黑無亮。

我的名單徹底淪為了廢紙一張。

罪犯就像潛伏在甲魚堆里的烏龜,要找出來,著實傷腦筋。

第一次當偵探,我估計是我的推理出了疵漏。

我又細細體會了表哥寫給我的信,重新看了自己歸納總結的問題,最后也沒看出任何端倪。

于是,我打算回學校轉轉,看看有沒有瞎貓碰到死老鼠的運氣,能夠撞見罪犯藏兇器的地方。

我約了楊光和汴羽田,讓他們一起來學校幫我忙,集思廣益,看看他們能想到什么我沒想到的地方。本來打算找洛力一起,汴羽田說他約過洛力了,但洛力推托要在家過元旦節不肯來。

看來洛力對我的成見還是沒有改變。

為了湊人數,汴羽田把焦陽也一塊兒約了出來。他說要是破案破累了,四個人也方便開展麻將、軍旗、八十分等娛樂活動。

看到教學大樓前拉著的“歡度元旦”的紅色橫幅,我才想起已經來到新的一年了。

但對大學生活如此豐富的人來說,對于元旦節的熱忱大不如前。估計這條橫幅也和我有相同感受,它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歡”字右邊的“欠”字幾近消失,不留神看,還以為橫幅寫的是“又度元旦”,似乎萬般的無奈。

今天是星期五,如果不是學校被強制停學,估計又會是一個悲劇的周末。

我們四個人先從圖書館旁的小樹林找起,那里枯草落葉遍地,錯節盤根,會是個理想的埋工具地點,而且我的那次遇襲也是被罪犯往小樹林里拖的,我猜測這里會有發現。

我們四個人就跟插秧的農民一樣,低頭彎腰,在林間叢中找了一個上午,發現了以前我沒看到過的東西。戰果不可謂不豐碩,我們找到了滿滿一袋的廢棄避孕套、撕爛的情書以及被丟棄的禮物,小樹林頓時讓我覺得是學校戀情的墳墓。

除了這些沒用的垃圾,我們兩手空空。

我們只能離開小樹林,在球場坑洼的草地上走著。

每個人來到這片球場的感觸都不同,我觸景生情,記得和劉媛媛的最后一次約會路過球場時,她叮囑我以后別再惹麻煩了,誰知,過了兩天,就在她面前被警察銬走了。這就好比戒煙,剛下決心,不料卻染上毒癮了。

“對了!”楊光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你可別查案查過頭,忘了球賽的事情啊!”

“放心吧!包你奪個冠軍。”我隨口一說。

“這可是你說的,你可得對我實行三包政策啊!”楊光煞有其事地拿出本子記了下來。那本子上密密麻麻寫著他新一年要開展的工作,我感覺就算市長也不如他這般日理萬機。

汴羽田一到球場,不無激動地說:“這片地要是我的該多好呀!”

我問他為什么。

他說這里是我們學校最大的露天幽會場所,打由他在寢室用望遠鏡一睹春光之后,他就省下了買A片的錢。他希望能用存下的這筆錢買下這塊球場,然后分租給在這里戲耍的戀愛男女,借此賺取他的第一桶金。

我和楊光都非常不恥他的這種奸商想法,唯獨焦陽認為汴羽田高瞻遠矚,善于發現眼前的商機。我了解焦陽的為人,他曾經是我的死黨,現在他和汴羽田走得更近一點。他就是那種認定了你是好兄弟,不管對錯都會力挺你的那種人,他的愚忠與體型都和岳飛有得一拼。

汴羽田還埋怨道,自從出了連環奸殺案,也沒人晚上來球場談戀愛了,午夜場已經停播好幾天了。

他天天瞄著球場,這里若有一絲動靜,想必他早就該察覺了。

焦陽指著跑道盡頭的沙坑,說:“你們說罪犯會不會把作案工具埋在沙坑里?”

因為我和焦陽都被約到沙坑來過,一個填滿黃沙的深坑,難道不是最好的埋藏點嗎?學校出入的檢查工作十分嚴格,兇器之類的物品很難隨身攜帶。

走近沙坑,往日被學校修建堤岸的施工人員擅取的黃沙,高度好像有了明顯的回升,有人把黃沙又倒了回來。

我斷定:這里面肯定埋了東西。

累了一上午,大家有些懈怠,對于挖這么大一個沙坑的決定,都旁敲側擊地開始勸說我起來。

“不會又是誰學電影里,把情書埋在這里面,等若干年后來取吧!”汴羽田挖苦道。

“誰會為了情書,弄這么多沙子?”

“我啊!”汴羽田點點自己。

“你以為都和你一樣是情圣啊!”

楊光提出另外一種可能:“會不會是學校或者修堤岸的工人回填的黃沙?”

但我依然持反對態度:“你想想,我們寢室窗戶下修堤岸的垃圾都沒清理干凈呢,學校里誰會有空管這沙坑?”

“那就挖開來看看吧!”

拗不過我的堅持,大家都開始卷袖子,汴羽田嘀嘀咕咕抱怨著:“哪個家伙運來這么多黃沙,想淹死跳遠的啊!”

他的話刺激到了我,如果沙坑里真的埋藏著罪犯的工具,那么這些沙子無疑就是罪犯運來掩埋罪證的。

關鍵是,這么多的沙子,不可能是一把一把捧過來的,罪犯必須借助工具才能運輸這么多的沙子進入學校。

我讓楊光他們三個人挖開沙坑,看看里頭到底是不是如我推測的那樣,埋藏著罪犯的犯罪工具。

我則一個人去學校的門衛室,我的一個假設需要得到求證。

既然沙子必須依靠運輸工具才能填進沙坑,那么在學校里絕對沒有運輸力如此大的工具。可剛剛提到了修建堤岸的施工人員,他們曾經就把沙坑里的黃沙拿去當建筑材料使用,那就說明他們有運輸黃沙的工具。

學校修建堤岸的施工人員只有在周末才可以進入學校施工,因為平日里施工的噪音會影響我們上課,這樣在作案時間上也吻合了。

所以我要去門衛室確認一下,10月份的時候,堤岸的施工是否終止過。因為我認為這才是強奸案突然中斷的真實原因。

門衛一見是我,懾于我目前橫跨黑白兩道的特殊身份,也沒有刁難,讓我自由翻看了施工人員的出入記錄。

果然不出所料,修建堤岸的工作因為我們寢室下臭河溝在10月漲潮,而被迫停工了一個月。我繼續翻查,每一個案件發生的時間段,都有施工人員進入學校的記錄,并且有一個名字和這些日期緊密地聯系在了一起。

“這個叫張勇的,是不是修建堤岸工程的負責人?”我問門衛。

“他呀!”提到張勇這個人,保安不禁話多了起來,估計平日里和他挺熟悉,“他怎么會是負責人?也就是一個運輸建筑工人,小伙子工作挺賣力的,不過人很靦腆,看見學校的姑娘就臉紅。”

從門衛說的話里,我收集到了更有利的線索。張勇工作賣力是為了能在學校里物色他的作案對象,他正好又會開車,能用卡車把沙子運到沙坑那。而從他在女孩面前就臉紅這點上來看,他屬于悶騷型中的極品,肯定沒女朋友,估計戀愛經驗都沒有。如果情史豐富的話,絕對成天色迷迷的樣子,好像滿街都是他的妞一樣,這點是汴羽田跟我聊天時的經驗之談。

“你知道張勇現在在哪嗎?”

只要門衛知道他的去向,我通知諸葛警官抓人,就算結案了。

校門外突然響起轟鳴的發動機聲,就像煙鬼咳不盡的嗓子,司機還沖著門衛室撳了兩下喇叭。

“說曹操,曹操到。張勇來了!”門衛指著卡車司機對我說。

“他不知道學校停課嗎?”我問門衛。

“今天應該是他的工作日,可能沒人通知他吧!”門衛正了正帽子,打算去開校門。

經門衛一提醒,我才想起今天原來是星期五。

門衛還告訴我,這個周末是施工最后的期限,過了這個周末,施工人員全部都要回家鄉過年了。

難怪表哥說這七天是最后的機會,原來里面有這個原因,看來表哥心中早就對施工人員有過懷疑,我小小地佩服了一把名偵探的神機妙算。

我心生一計,拉住門衛讓他不要告訴張勇學校停課的事情,讓他還是照常施工。而我將計就計,布一個局,讓他自投羅網,也好報了那次他砸我腦袋的一箭之仇。

沙坑那頭,楊光儼然一副國家領導人的腔調,手叉腰指揮著汴羽田,汴羽田則一副村干部的模樣,指揮著焦陽挖坑。我終于明白為什么官僚主義可以害死人了。

我跑回沙坑,焦陽在沙坑里挖到一根麻繩,用力一拉,竟拉出一包東西來。幾個人圍在焦陽挖的深坑旁,探頭看著他手里捧著的這包東西。

這包東西約莫月餅盒這么大,用蛇皮袋裹著,上面扎著粗粗的麻繩,麻繩一頭仍舊深埋在沙坑里。焦陽撣去蛇皮袋上的沙子,松開繩子,一把水果刀從袋口掉了出來,直直插在了沙堆里。

焦陽索性把袋子掉了個頭,把里面的東西都倒在了沙坑上。

除了剛才的那把水果刀,還倒出了一根皮帶,以及兩副口罩和幾只手套,看來這些都是前幾起命案的作案工具。運輸的卡車都必須空車出校門,所以這些東西罪犯帶不出去,只能埋在這里了。

我拉了拉麻繩,發現麻繩另一頭埋在沙坑角落的淺處,就像一根牽引線,不用費力挖開沙坑,只要拉著這根繩子就可以取出這包東西了。估計這里只是罪犯臨時的埋藏地點。

我對他們三人說了我的推測,告訴他們犯罪嫌疑人張勇已經在學校里,我制訂了作戰計劃。計劃很簡單,就是我去把張勇引到沙坑這里,然后我們一擁而上,就像當時套麻袋揍藍天那樣揍一頓他,也算為我和劉媛媛出氣,為社會出力了。

學校新建的堤岸已經完成,只剩下墻沒涂了。雖然臭河溝的水質沒多大改進,可原先漫天的臭味似乎好轉了不少,不知這算不算跟吃中國菜一樣——眼不見為凈。

張勇的卡車停在我們男生寢室樓后的空地上,他認真做著堤岸的善后工作,將最后幾根護欄固定在堤岸的水泥墩子上。

他背對著我,喊了他幾聲,都沒反應,不知道是他工作太投入呢,還是他又在自己淫蕩的世界里意淫了。

“師傅!沙坑里的黃沙是不是你挖出來的?”

這一次,我的聲音不大,可這句話卻如同在他耳旁炸了個驚雷一般。

他手里的鐵欄桿“哐啷”一下脫手了,回頭癡癡地看著我。

他的臉很白,有種病態的蒼白,一雙丹鳳眼快長到耳朵旁了,是我極其討厭的男人類型。

“什么……什么黃沙?”

“噢!我看見跑道那里的沙坑,有人把里面的黃沙挖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你弄的?”我繼續引誘他。

“我過去看看。”

說完,他彎腰撿起了那根鐵欄桿。用來防止攀爬的鐵欄桿一端非常尖銳,他手里就像提著一把黑色的長矛,要真打起來,誰讓這東西戳著了,市政府就給他家里頒發“好市民”勛章了。

我不由暗暗捏了把汗。

“師傅,你好像對我們學校挺熟悉,這條路你也知道啊?”我走在張勇的旁邊,發現他居然抄了一條僻靜的近道。

他只顧走路,敷衍地點點頭。

“可你只是修河溝堤岸,從校門到河溝不會經過沙坑,你怎么知道這條小路的?”

我明顯感覺他的腳步一下子亂了,他有點生氣地回答道:“有時候上廁所,我會從這里走。”

“廁所不是應該在反方向嗎?”我知道自己這樣說很危險,但我必須反復驗證,避免再犯一次打錯人的錯誤。

他不再理我,加快步伐,把我甩在了身后。

從他一系列的反應,我斷定他一定就是那個兇手了。

今天天氣挺給面子,暖洋洋的太陽當空高掛,常綠植物享受著冬天里難得一遇的和煦陽光。潮濕未干的泥地,像吸收了營養似的,變得結實起來。

沙坑已經被恢復了原貌,只是沙坑外多出了一堆黃沙。

我和張勇到了跑道上,就看見他們三個人站在沙坑旁,看起來一切都已經布置停當,汴羽田還悄悄給了我一個OK的手勢。

“今天不是你們學校開運動會嗎?怎么你們幾個都沒去?”張勇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著他們三個,離開沙坑老遠就不再往前走了。

他冷不防說了個運動會,楊光他們三個頓時石化成了三尊沙雕。

我想起剛才讓門衛胡編一個學校沒人的理由,估計是他告訴張勇學校開運動會,所以人都跑光了。

“他們三個身上都帶著殘疾,沒法參加運動會。”我忙圓話。

楊光他們三人聽聞,也配合地擺出了各種反關節的姿勢,以顯示自己某個部位的殘疾,我從遠處看起來就像三個小兒麻痹癥患者在參加健美賽一樣別扭。

“就是那堆黃沙,你到底要不要?”為了消除他的警惕心,我把他的視線又引到了黃沙上面。

“那不是我的。”見沙坑安然無恙,張勇轉身想走。

眼看他要走,焦陽突然一咋呼:“這根繩子是誰的呀?”

因為他是丹鳳眼的關系,張勇只稍稍扭了扭頭,就瞥見了那根麻繩。

他轉而一改剛才冷酷的表情,對我說:“今天這里的活干完我就走了,這黃沙也沒人清理了,不如我現在幫你們運走吧!”

我當然假裝開心地答應下來,領著他往沙坑走去。

張勇走向沙坑的樣子,感覺就像掃雷兵,每一步邁得很謹慎,好像對我們四個人還不是很放心,做賊心虛大概說的就是這樣子。

焦陽把麻繩遞到他手上,張勇把繩子往沙坑上一扔,說:“這繩子你們先別動,等會兒我一起清理了。”

他把手里的鐵桿往沙子里一插,雙手掬起一把沙子,往繩子上淋著,企圖掩蓋掉它。

趁他分心,焦陽已經將麻袋握在手中,繞到他身后,兩只大手撐開麻袋口,剛要往上套。

事情出了意外。

只怪今天的太陽太盡責了,下午三點還一個勁地貢獻著它的能量。

結果導致焦陽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張勇察覺到了身后有人偷襲他,一個側身,焦陽撲了個空。

既然陰的被識破,只能來明的了。

“上。”我招呼大家一擁而上。

可張勇拽著手里的麻繩,往后一撤步,本來就沒有深埋的那包作案工具被他拉了出來,那把水果刀被他拿到了。

瞬間,兩邊的勢力天平發生了傾斜。

如果是一個拿刀的小偷,就已經讓很多人望而生怯了,更何況我們面前拿刀的是一個背著四條人命的殺人犯。

我們身后是學校的圍墻,選這個地方抓張勇,本來是看中是死路一條,誰知現在我們自己無路可逃了。

“你還是自首吧!逃不掉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楊光把剛才緊握的拳頭一攤,開始做張勇的思想工作。

張勇權當沒聽見一樣,刀鋒一轉,對準了我:“別過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別亂來啊!我們已經報警了,你要逃趕緊逃。”汴羽田虛張聲勢。

“你——”張勇的刀尖對準了我,“去把他們三個綁起來。”

我沒動。

“快點!”張勇的刀逼近了我。

我假裝勇敢了一下,而后把他們三個人用麻繩綁了個結實。

“過去,把你自己也綁起來。”

“有必要嗎?我們放你走。”我胡亂地把麻繩纏在手腕上了事。

張勇大喝一聲,“你們都看見了我的臉,全部都得死。”

“你又不是美杜莎,看你的臉為什么就要去死!”汴羽田平日里囂張慣了,嘴有點收不住。

“那就從你開始。”

雖然汴羽田和張勇身高體重都差不多,但張勇一只手就輕松地把汴羽田壓在了地上,到底是咱們工人有力量。

情況危急,我只能和他套近乎:“我們今天不為難你,你放了我兄弟,我讓你走,這些證據也讓你帶走。”

“不行!”

現在的話語權完全掌握在了張勇的手里。

“要殺的話,你先殺我吧!”突然有人說道。

我們四個人中,能說出這句話的,只有焦陽。他氣宇軒昂,視死如歸的神情令我頗為感動。

“既然你這么仗義,我就讓你如愿。”張勇把刀架在了焦陽的脖子上,“你還有什么臨死的話要說?”

“你可以回答我三個問題嗎?”

“少廢話。”

“那我沒話說了。”

“看你挺夠義氣,今后我會給你多燒點紙錢,告訴我你姓什么?”

“姓焦。”

“性交?”冷不防冒出來這么兩個字,張勇難免會錯意,“你說什么吶!”

說罷,我們幾個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耍我啊!”張勇揮舞起了刀子,直沖焦陽的要害。

眼看焦陽的姓氏要害死他的時候,我一把將手腕上的麻繩往張勇臉上丟去。

他一陣混亂,揮著刀在空氣中亂砍一氣。

警笛聲呼嘯而來,刺耳的聲音在這時聽起來那么動聽,這一定是保安剛才報了警。

張勇脆弱的心理防線一下子崩塌了,撒腿就跑。

我來不及幫其他人解繩,去追張勇了。

他穿過沙坑,往他的卡車方向跑去。

上肢力量我沒勝算,但是比下肢,他跟我專業的沒法比。

我隨手找了件武器,拔起插在沙坑里的鐵桿,緊追過去。

無處不在的警笛,把張勇逼得走投無路,卡車已經被警方控制起來。他完全一副神智錯亂的樣子,用他絕望的雙眼尋找著最后的生路。

“沒路了。”我慢悠悠地從后趕上。

“不可能!我情愿死,也不會被抓住。”

我和他各執武器,都忌憚對方,而我就想拖延時間,等警察盡快趕到。

“你何必呢?你好歹是條命,況且被抓住也不一定就是死刑。”

“我這事要是讓老鄉們都知道,傳回我老家,我還有什么臉面活著。”

“都這時候了,你還怕你老鄉嘲笑你?”

張勇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要不是他們老笑我找不到媳婦,我怎么會做這種事!我的老鄉常常去那些賣淫的發廊,每次一起干活的時候,就拿這說事,說我一把年紀還是處男,連女人脫光了什么樣都沒看過,不能算是男人。難道我從來不去發廊有錯嗎!我就是嫌那些妓女臟……”

“所以你強奸大學生?”我質問道。

“我是被逼的。都是那些混蛋逼我的,警察要抓,也該去抓他們這些嫖客,不該來抓我。”

我突然注意到了一個小細節,他邊說話邊吸著鼻子,好像是有鼻炎,因為我小時候也有這種病,所以才能肯定。難怪被害者都說兇手感冒,而事實上,兇手患有難以根治的鼻炎。

他意識到我在拖延時間,他朝我逼來:“你讓開,否則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

我將手里的鐵桿擺出警戒的狀態,氣勢要有,能拖一秒是一秒。

“我救過你,你記得嗎?看在這份人情上,你放我條生路吧!”張勇軟硬兼施起來。

“你什么時候救過我啦?”

“那天我看見有人把你往小樹林里拖,是我按了喇叭嚇跑那人,通知門衛叫救護車的。”

“砸我頭的人,不是你?”一瞬間,我原以為的縝密思維像個盆子摔在地上,摔得很凄慘。

這時,幾十米開外,警察已經形成包圍圈,朝我這邊跑來。

“啊!”紅了眼的張勇,如頭犀牛一般朝我襲來,手里的刀閃著白冷的光芒。

我被他的氣場嚇傻了,連逃的時間都沒有,我閉上眼睛,心想:這下玩完了。

“噗”——金屬物插進了人的身體,血如噴泉般四射開花。

居然身上一點都不痛。我忙睜開眼,發現張勇手握水果刀,與我咫尺之隔。

他的腹部,被我手里的鐵桿刺穿了。

但他竟然連痛也沒喊一聲,一動不動。

張勇手里還握著那把水果刀,所以警察都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遠遠地盯著他看。

我松開劇烈顫抖的手,張勇隨著鐵桿一起跌將下來,他的姿勢就像做錯事的孩子,蜷縮在地上。

“我不能被瞧不起!我不能被瞧不起!”臨死前,張勇反復呻吟著這句話。

粘稠的血液,順著鐵桿流入土黃色的沙堆中,變成一攤黑黑的濕土,在陽光下也是這般的孤獨、絕望。

這位連環奸殺案的罪魁禍首,保持著圣潔的神像般的姿勢,在陽光下俯首贖罪,祈求饒恕不可饒恕的罪惡。

1月14日 星期四

歐洲義華學院的連環奸殺案已成為歷史,女生們的話題早已轉移到了即將來臨的春節假期了。

一心想死的張勇,故意撞到我手里的鐵桿上,如此近距離看到一個人死在我面前,一連幾個晚上都做噩夢,我的精神狀態到達了崩潰的極限。我想起綻裂的傷口,和他吐在我手上的血,連飯都吃不下。

張勇只是為了在老鄉面前抬起頭,就可以犯下如此滔天的罪惡,人的嘴真的能夠用來殺人。

聽說美國許多當兵的,見了血肉橫飛的戰場,精神上沒辦法承受,都需要回國接受精神治療。

大學里沒有這么好的醫療條件,也就汴羽田給我灌輸不良思想,來讓我忘記這件事。

很快,我就把張勇的死深埋在了心底,汴羽田說我一定失戀過很多次。

我問他為什么這么說。

他說:“能這么快遺忘這事的人絕對有根很粗的神經,沒有多次失戀的打擊,心理承受能力不可能這么好。

我無語。

說到失戀,劉媛媛對我始終冷若冰霜,一直在她身邊的方靜就像她的左右護法,我一靠近,她就嘰嘰喳喳地嚷嚷開了,我也實在沒精神和她吵。這些天來,我連和劉媛媛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找到。

讓我心神不寧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張勇的死并沒有解開我心中全部的疑團。疑團就像浸濕了的棉花,在心頭撥撩,卻又萬般難受。

張勇是連環奸殺案的真正兇手,這個絕對沒有爭議。警察拿了他的DNA和前幾起命案現場殘留的精液對比,完全吻合。

但唯一的目擊證人王冬梅,在看了張勇生前的照片后,卻斷定張勇不是襲擊她的那個人。警方是講究證據的,所有的物證確鑿,又有我們四個更有力的人證,所以王冬梅的證詞雖與結案報告有出入,但也沒引起足夠的重視。

但張勇在死前說救過我的這句話,我猶在耳旁。那天我被人打破頭往小樹林里拖的時候,我記得救我的人出現時,我曾聽見汽車的機械聲,聽起來就像是卡車的聲音,后來我還特地去學校停車場轉了轉,學校里的名牌轎車都不可能發出那種寒酸的噪聲。那天救我的人還在我耳邊說過話,那種悶悶的聲音,想來,和張勇的聲音真有那么幾分相似,現在也無從考證了。

但那天張勇救了我的可能性還是很大,一來我遭襲那天是11月13日星期五,張勇那天應該在學校施工;二來,真如我推測的那樣,就能夠很好地解釋了為什么我的救命恩人學雷鋒不留姓名,是為了他自己不暴露身份。三來,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臨死前說這話,完全沒有騙人的必要,況且這事知道的人本來就不多。

萬一被我不幸言中,就將面臨一件更可怕的事情了。

校園里,還游蕩著一個殺人魔。

原本這些想說的話,在看到一派和諧的氛圍后,于心不忍去破壞,也就沒跟警察多說,心里祈禱只是自己多想了。

記得做完結案口供后,諸葛警官還同我這個學校里的小混混握手致謝。

什么叫和諧,這就叫和諧,貓和老鼠做朋友。

而現在警察面臨最頭疼的事情,不是張勇之死,而是他們怎么也找不到小紅尸體的其他部分。

在這個守衛森嚴的學校,拋尸校外是不可能的。

那么剩余的尸體究竟藏在了哪里呢?

張勇死之前,我來不及問及這事,但依我看,他不像會做分尸的事情。

這么一想,我之前的擔心深深地加劇了。

14

1月16日 星期六

在物資貧乏的學生年代,擁有一輛小毛驢,等同于在難民面前吃紅燒肉,在貧民窟里開寶馬。

但對我來說,小毛驢最大的用處就是能帶著劉媛媛隨心所欲地去每個想去的地方,有種去浪跡天涯的感覺。

今天是圣誕節以來,我第一次開小毛驢,從圣誕節那晚之后,劉媛媛和我再沒見過面了。空空的后座有些不太習慣。

今天很冷,我心里卻很熱。

學校里找不到機會接近劉媛媛,我只能輾轉迂回,到她課外輔導的學校門口去等她。

心里揣摩著劉媛媛的心思,我居然忘記戴手套了,在小毛驢上歷經了冷風的洗禮,兩只手幾乎失去了知覺。我中途停了停車,往冰涼的手心里呵了口氣,搓搓僵硬的手指。

不遠處,就是她輔導學校的校門外。

突然,在那個地方我看見了他。

我叫不出他的名字,只記得我去音樂教室送花那次見過他,是劉媛媛參加的話劇團的團長,這人總讓我覺得陰絲絲的,我打心眼里不喜歡這個人。

他來這里干什么?

我把車往前開了一點,停在了轉角的店鋪旁,進一步觀察著。

差不多到了下課的時間,已經陸續有人走出輔導學校了,我遠遠看見劉媛媛背著黑色的畫筒,獨自走在人群里。

小白臉邁動腳步,開始向她走去,嘴里好像喊著劉媛媛的名字。

我感覺自己的悲劇正在上演。

在這里聽見有人喊自己,劉媛媛吃驚地停步張望著,小白臉裝出剛好路過的樣子,他用手指了指劉媛媛回家的方向,吹了這么久的風,不就是為了能送劉媛媛回家么?

劉媛媛微笑著點頭應允了,就想當初對我那樣親熱。

殘存的最后一點希望之火,被無情地撲滅,就像有人在我心窩上狠狠地來了一刀,撕心的痛伴隨著呼吸陣陣傳來。

表哥早就告誡過我: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墻頭挖不倒,沒有搶不走的女人,只有不努力的小三。

我本想上去揍一頓這小子,但我答應劉媛媛再也不打架的。眼見他倆正往我的方向走來,我發動小毛驢,感覺自己倒像個“第三者”一樣,灰頭土臉地走了。

我用冰涼的掌心,伸進懷里,溫熱的包裝盒還在,原本想送她拿去原廠修好的蘋果手機,現在對我來說,只是一件廢品。

于是,我在自己二十歲生日,失戀了。

我悶悶不樂地回到家,發現家里來了客人,是我家以前動遷的老鄰居錢阿姨,她和我媽情同姐妹,小學放暑假的時候,我父母還讓她照顧過我,所以我們兩家感情很深。

雖然心里倍受打擊,可我還是禮貌地叫了聲“錢阿姨好”。

“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啦?”母親很奇怪,原本說好不回家吃晚飯的我,居然提早回來了。

“哦,同學家里臨時有事,所以先回家了。”我敷衍道。

“既然你不出門了,正好錢阿姨也在,就在家過生日吧!”母親開始走進廚房張羅起來。

“今天原來是囡囡生日啊!幾歲啦?”

一聽到有人叫我愛稱,我就臉紅:“二十。”

“已經上大學啦!”

“嗯!”

我奇怪,錢阿姨應該很清楚我的年紀,為什么還要問得這么清楚。

錢阿姨眼珠一轉:“小孩長得真快,眼睛一眨已經這么大了,我們都老啦!”

原以為這只是句嘆老的話,卻不知錢阿姨這句話中有話。

晚飯后,母親把我叫到身邊,問了問最近學習的情況。

我如實回答:下個星期考完試就放寒假了。

母親問我寒假有沒有事情?

女朋友也吹了,還能有什么事情。

心里這樣想,當然不能說,于是我說:“寒假打算在家溫習功課,沒其他事。”

媽媽好像心定了似的點點頭,問我:“你知道今天錢阿姨來我家為了什么事?”

我搖搖頭。不管她什么事,我今天反正是出事了。

“你知道錢阿姨的女兒嗎?”

“認識,小時候我在她家一起玩過。”記得她比我小一歲,但卻像我大哥一樣,時常在搶玩具的時候,把我壓在地上狂扁。我的抗擊打能力,是從娃娃時期就開始培養的。

“錢阿姨的女兒今年高三,是考大學最關鍵的一年,她女兒的數學成績不是很好,想讓你幫忙補補課。看樣子她挺誠心的,還打算給你補課費,我當然不能要她的錢,所以就替你答應了。”

事已至此,也推托不了,我也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否則賦閑在家,滿腦子想的都是劉媛媛,人會變瘋的。

當晚,母親興奮地給錢阿姨回了個電話。

補習時間定在了下周末。

不過這事根本沒裝進我的腦子,因為里面已經填滿了失戀的哀傷。

在沒開燈的房間里,我把沒送出去的手機塞進了角落,它就像個災星,每次打算送出的時候,總會平生事端。

越是強迫自己趕快入睡,越是無法自持地想念劉媛媛,想忘卻,卻更加刻骨銘心。明明很喜歡的女孩,可我卻再也不想見到她了。

張勇死時的那張臉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在黑暗中一閃而過,嚇得我冷汗直冒。

我拼命搖晃著腦袋,試圖把不愿再次想起的念頭驅散開。

我用拳頭砸向墻面,氣憤、惱怒、嫉妒、失落化作一記記重拳,下手越來越重,失控的情緒如火山爆發一樣噴薄而出,我拿自己出著氣。直到哽咽的喉頭喘不上氣來,我才栽倒在枕頭上,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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