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歌(組詩)

小樹林

就在你緊閉雙眼

慢慢地靠近我的時候

暮靄籠罩了小樹林

在夜色里，你說我們在一起會有多久

我沒有回答你

一陣陣的風，低低地從小樹林掠過

從我們身邊掠過

于是，我們為一些不敢說出口的話

心懷忐忑。這個時候

遠處的那幾棵白楊樹

兩次被風吹斜又兩次站直

花間

一躺下我便是這叢中最大的一朵

在春天，也變成一朵、兩朵的蕊

于大地的花心開著。燕子呢喃

土地濕潤，正適合我妖嬈

嫵媚，或者趨于成熟。親愛的

你要是化身為蝶的話，我定會

將自己最甜美的漿給你

多年以前，我在花間飲酒

是你用酒窩灌醉了我

現在，我要用我陳年的甜蜜

也讓你醉一回

有南風

有南風，不停地吹

在小樹林，所有的草木都朝一個方向傾斜

我們也是——你靠向我，我靠向你

我們不止一次，為死后變成

兩棵樹還是兩株草爭論不休

不止一次變換站立的角度

身邊的那些樹林和草

對此卻一無所知

一直保持著向北的姿勢

(選自《朔方》2010年第5-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