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筱詩歌

一介書生

我已經為你修好了茅屋

我已經把那些冷風

打掃了一遍

它們不會再把

房梁的木頭吹裂

它們不會再叫上那些從巴山過來的雨

我已經把月亮

掛在你的窗臺

讓你在舉頭的時候

能夠想起李白

想起蜀道上那只犄角尖尖的神鹿

遙想當年大江已東去

我騎著它游歷江南

遇見一個叫素貞的姑娘

那年你像我一樣

只是個落魄書生

在長安賣畫

不懂男女情愛

躲在那間破草屋讀古人的書

讀到霸王烏江自刎

巴山的夜雨就漲了起來

現在我已經讓那場雨

化成虞姬的眼淚

在每年的農歷十一月初三

按時下在你的墳前

我的國

紫苜蓿在山崗。沐浴的女孩，她的情人

在樅樹林。沒有人向巫師

祈求不老的丹藥

風按時，把神明吹來

把狐妖吹走。沒有人舉起狼煙起義

我的國，陽光充足，牛羊溫順

沒有人遭到流放

所有的將士都脫下盔甲

所有的子民，都養著一片金黃的谷物

沐浴的女孩和她的情人，在樅樹林，盡情相愛

紫苜蓿，在山崗盡情開放

致流年

給你寫信

說些不相關的話

我們去過空谷

演著各自的戲

沒有鳥叫

沒有居心叵測的蜥蜴

爬過正午的陽臺

那時候

我們多么單純

玩玻璃球

把糖紙壓平

放入新發的課本

不知后山的泉水

要流向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