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票作為郵資憑證,又被稱為國家名片。誰會料到,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郵票竟受到各國諜報機關的青睞,成為傳遞秘密情報和策反敵方陣營的有力武器。在中國的抗日戰場上,郵票諜報戰的激烈程度絲毫不亞于歐洲戰場。
1939年底,國民黨軍隊在廣西南寧附近集結兵力,準備反擊盤踞昆侖關的日軍第5師團等部。為了防范日本特務刺探情報,軍統加強了包括郵件檢查、電話監聽等一系列保密措施。一個偶然機會,軍統南寧站特工在臨近前線的蘇圩郵局發現了一個奇怪現象,有個中年男子幾乎每天都要向淪陷區——廣州投寄信件,而且每封信上貼的郵票都有所不同。通過秘密搜查,卻沒有在信中找到任何機密內容。西路軍第二縱隊就集結在蘇圩地區,他們擔負著阻止日軍增援南寧的重要任務,兵力調動十分頻繁,自然是日本間諜關注的焦點。鑒于此,軍統特工和桂林行營取得聯系,將郵票種類、數量與兵力布置情況進行對照,很快就找到了內在規律,比如4分面值的孫中山郵票代表駐扎4個步兵團,2分面值的帆船郵票代表駐扎2個炮兵團,1分面值的烈士郵票代表駐扎1個戰車團。軍統立即展開行動,除掉了以松本弘一為首的日本特務小組。
1941年8月,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岡村寧次為了報復一年前八路軍的“百團大戰”,糾集日偽軍10萬人,發動“囚籠攻勢”,妄圖聚殲八路軍主力和根據地首腦機關,卻屢屢撲空失敗。
岡村寧次對諜報工作極為重視,指令北平的日偽特務傾巢出動,在搜集情報的同時,要千方百計策反根據地個別意志不堅定的軍政人員。沒過多久,日偽特務在偏城縣發現了合適目標,當地有位老人的兒子在八路軍總部當參謀,每次部隊轉移,兒子都會寫信回家。日偽特務便以重金利誘郵局投遞員,要其抄下每封信上郵票的郵戳地址。通過分析,日軍掌握了八路軍總部的轉移路線和規律,并較為準確地推測出下一個轉移地點。1942年5月,萬余日偽軍根據郵票諜報和無線電定位,突然合圍八路軍總部、中共中央北方局的臨時駐地。盡管八路軍總部機關和大部分首長歷經周折終于脫險,但損失仍然十分慘重。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新四軍南通地下交通站的情報員想出了更高明的辦法,在敵人眼皮底下使用郵票傳遞情報。表面上,情報員只是每天給鄉下郵寄當天的報紙,實際上是利用郵票齒孔做文章,記錄日偽軍的活動信息,比如一個日軍中隊出城,郵票下沿的齒孔就少一個;兩個偽軍中隊出城,郵票左沿的齒孔就少兩個;而一個日軍大隊出城,郵票上沿的齒孔就少一個,以此類推。盡管日本特高科也曾懷疑過這些郵件,但一直無法找到證據,只得作罷。
除了傳遞情報,郵票在抗日戰場上還發揮著打擊對方士氣的作用。1942年,日本發行了紀念海軍將領東鄉平八郎的5分面值郵票,主要供侵華日軍官兵使用。1945年初,美國戰略情報局大批偽造這種郵票并投放中國戰場,用于向日軍官兵和家屬郵寄反戰信件,動搖侵華日軍的戰爭決心。盡管郵票偽造得惟妙惟肖,但戰略情報局的一個小小疏忽,使得假郵票剛面市就露出破綻。1944年4月1日,侵華日軍將普通平信的郵資費率從5分提高到7分,同年6月15日又發行了面值為7分的東鄉平八郎郵票。這樣一來,只需看一眼郵票面值,美國的反戰信件就被甄別出來。不過,當時日本離戰敗投降的日子已不遠了,這個失誤也變得無足輕重。
(責編 王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