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昌毅豫西收編“武圣學”

劉昌毅，原名劉昌義，1914年出生于湖北黃安縣(今紅安縣)典明鄉馬鞍石村。兄弟姊妹9人，因家貧而輟學，其后學裁縫以糊口。1929年，聽說家鄉要擴大紅軍，從麻城宋埠跑回家來約上本村十幾個窮弟兄一同報名參軍，同年加入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1931年轉入中國共產黨。土地革命戰爭時期，任鄂豫皖紅一師一團通信班班長，紅四方面軍第九軍二十五師七十五團排長、連政治指導員，紅九軍政治部政務科科長，第二十七師七十六團副團長、團長，參加了長征。抗日戰爭時期，任八路軍一二九師三八六旅偵察科科長，青年縱隊第三團參謀長，太行軍區第三軍分區參謀長，決死第三縱隊參謀長，太行軍區第三軍分區副司令員，太行軍區南下第六支隊司令員，河南軍區第六支隊司令員。解放戰爭時期，任中原軍區第一縱隊第三旅旅長，第二野戰軍第三縱隊副司令員。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任鐵道公安部隊副司令員、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旅順基地司令員、青島基地司令員、北海艦隊司令員、濟南軍區副司令員、南京軍區副司令員、廣州軍區副司令員。19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是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三、四、五屆全國委員會委員，這里介紹的是劉昌毅將軍在抗日戰爭時期的一次不平凡經歷。

發起爭取

“武圣學”的斗爭

1944年初，日本帝國主義為了扭轉敗局，向我河南西部瘋狂進攻，妄圖挽救垂死的命運。國民黨第三十一集團軍總司令湯恩伯率領的40萬大軍全面潰敗，豫西數百萬人民群眾陷入了水深火熱的災難之中。富有斗爭精神的河南人民紛紛拿起武器，自發地起來進行反抗，并派人請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到豫西消滅日軍。我晉冀魯豫根據地的一二九師根據黨中央的指示精神和群眾的要求，先后向豫西派出了幾支能征善戰的南下部隊，到河南抗擊日本侵略軍，晉冀魯豫南下六支隊就是其中的一支。六支隊司令員為劉昌毅，政治委員張力雄，參謀長胡鵬飛，政治部主任陳文祺。

在開辟豫西抗日根據地的斗爭中，劉昌毅和張力雄、胡鵬飛等六支隊的領導堅決貫徹黨的方針政策和上級的指示，深入發動群眾，建立廣泛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爭取和團結一切抗日力量。一方面積極配合地方武裝開展減租減息運動，改善廣大農民的生活狀況，極大地調動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抗戰積極性。另一方面，對于地主、富農，只要他們不反對抗日，就積極地予以爭取。對愿意為抗戰盡力的社會名流和開明紳士，委以適當的職務，并保護其財產和利益。對于土匪，采取區別對待的方針，對那些鐵了心投靠日偽、殘害百姓的，予以堅決打擊，對那些占地為王卻不反對抗日的土匪，則采取盡量爭取改造的政策。對偽軍中的成員，根據具體情況采取分化瓦解政策。

抗日戰爭時期的豫西地區，民風古樸。由于這里有嵩山少林寺，是少林武術的發祥地，所以培育了人們尚武強悍的性格。當日寇入侵中原、國民黨軍接連潰敗之際，不甘遭受日寇凌辱的豫西民眾，揭竿而起，自發地組織起了各種各樣的抗日武裝。在豫西郟縣鄉村廣為流傳的“武圣學”，就是一個民間抗日組織。所謂“武圣學”，寓意是要向中國古代的“武圣人”學習，“武圣學”的弟子們崇拜“桃園結義”的劉、關、張以義氣為先，將他們奉為神靈，以“忠孝仁信勇”為座右銘，以保家衛國殺倭寇為目標。不難看出，這個組織具有一定的進步性。但是封建行幫的色彩比較濃厚，容易義氣用事。“武圣學”也曾經組織當地各村寨民眾用大刀、長矛抗擊過日寇，并取得了一些戰績，“武圣學”堂主楊明照在這一帶享有比較高的聲望，由于打著抗日的旗號，又能為窮人提供一個吃飯的場所，所以他們的隊伍能夠迅速擴大。

晉冀魯豫第六支隊劉昌毅司令員了解到“武圣學”的這些情況后，決定要對這個武術幫會團體進行爭取和改造。他經過反復思考，認為應該先派三十七團政委何德慶前去聯絡。因為這種武術性民間組織，多數都處在自我封閉狀態，他們的禁忌很多，要對其進行爭取改造，必須積極地與之溝通聯系。何德慶接受任務后，并沒有直接去找“武圣學”的人，而是先深入到民間去調查關于這個武術幫會的情況。據當地的許多群眾反映，“武圣學”的人匪氣十足，因獨霸一方而十分狂妄，對他們的收編改造絕非易事。何德慶認為，問題的關鍵是要先摸清“武圣學”堂主楊明照的底細。群眾告訴何德慶，外人一般都稱這個人為楊會長，他40多歲，膀大腰圓、濃眉亮眼，既有匪氣，又很講義氣，經常扶危濟困，這是他與一般土匪頭子的顯著區別，楊明照小時候上過學堂，也曾去少林寺拜過師習過武。群眾反映說，這個會長的拳腳功夫十分了得，騎馬打槍，百發百中，日本人與“武圣學”交手尚有敗績。國民黨也深知楊明照的厲害，湯恩伯曾想利用“武圣學”來對付共產黨，對他們先是企圖武力收編，后來有人建議改為利誘收買，也沒有打動楊明照的心，湯恩伯沒有得逞。何德慶了解到這些情況后，對爭取改造“武圣學”有了信心，于是只身一人騎馬去拜訪“武圣學”的楊會長。

“武圣學”會長

提出“比武”要求

“武圣學”會館布置得很是氣派，黑漆大門上方橫懸著一塊金字牌匾。上書“武圣學”3個醒目的大字，會館門口站著幾個虎背熊腰的黑衣大漢，個個手持閃亮的大刀。何德慶來到會館門前稍作打量，便翻身下馬，他不卑不亢地上前說道:“有勞各位，向楊會長通報一聲，八路軍六支隊團政委何德慶前來拜訪。”一個小頭目走上前來，對何德慶盤問了幾句。確信他就是八路軍的團政委，便朝大門里面走去。

一會工夫，那個小頭目快步走上來說:“楊會長有請。”何德慶隨那小頭目穿廊過院，走進一間客廳，楊明照連忙起身相迎。寒暄之后，何德慶說明來意:“劉昌毅司令員率領八路軍六支隊來到豫西，是為了抗日。楊會長組織‘武圣學’，也是為了殺日偽漢奸，大家同是為了抗日。劉司令員這次派我來，特意交代，讓我轉告他對楊會長的敬意。我這次來就是準備和你商量共同抗日的問題。”“共同抗日”，楊明照很敏感:“究竟怎么個共同法?”何德慶說:“我們聯合起來，共同對敵，統一指揮，并肩作戰……”不等何德慶說完，楊明照便站起來哈哈大笑:“我明白了。”楊明照收斂了笑容，一邊在屋里踱步一邊說:“你們說共同抗日，其實就是要我聽你們的指揮!”何德慶說:“楊會長，具體問題，我們可以慢慢商談嘛。”楊明照突然眼珠子一轉:“沒啥好談的!”隨即又說:“我聽說你們劉司令員武功挺好，這樣吧，讓他來和我比比武，如果他贏了我，我以后心甘情愿聽他吆喝，如果他贏不了我，那就讓他自己看著辦吧!”何德慶不置可否:“這個……”楊明照臉上流露出得意的神情:“你回去告訴劉司令吧，如果他丟不起這個面子，不敢和我比武，咱們以后仍各自抗日，各打各的仗，井水不犯河水。”何德慶萬萬沒有想到，楊明照會想出這樣一招。明擺著么，楊明照是自恃武藝高強，故意為難我們嘛!何德慶不免有點灰心喪氣。

回到六支隊，他向劉昌毅匯報了去“武圣學”的事。他只是概略地說，“武圣學”情況復雜，楊明照妄自尊大，很難爭取。劉昌毅聽出來話中有話，就追問詳情，何德慶道出了楊明照的真實要求，他告訴劉司令員，楊明照想和他比武來決定是否歸屬六支隊。“比武?”劉昌毅眼前一亮，不禁笑起來了:“這個楊明照要仿效古人嘛，有點意思。”何德慶說:“他是不愿意和我們合作。”劉昌毅在屋里邊踱步邊作分析，說:“不對，如果楊明照真的不愿意與我們合作，為什么還要提出要和我比武呢?湯恩伯要與他合作，他謝絕了，他為啥不提比武之事呢?”劉昌毅鄭重地說:“江湖上講究的是以武會友，我們也沒有必要破了人家的規矩啊!勞煩你再跑一趟，去告訴楊明照，我接受他的挑戰，至于比武比什么、怎么比、什么時間比，一切都由他來決定。”“不!”何德慶驚得跳了起來:“劉司令，你不用和他比武，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繼續去做‘武圣學’的爭取工作。”劉昌毅顯得既有耐心又有信心，說:“你怕我輸給他，是嗎?其實大可不必，輸贏是次要的，古人說，善兵者，先服其心，次服其力。楊明照也算得上是一個有膽識的人，他服的是硬漢，如果我們被嚇得不敢抬頭，在他眼里就是軟蛋一個，哪還有啥資格談爭取和改造工作呢?”

過了數日，何德慶又去了一趟“武圣學”。楊明照最初提出比武，原本是一種游戲心態，他斷定劉昌毅肯定不會答應的。堂堂一個司令員，怎么可能上擂臺與一山野之人比武過招呢?再說，比輸了面子往哪兒擱呢?楊明照沒有料到竟然會弄假成真。他在想，常言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不過，楊明照是條爽快而極講信譽的硬漢子，既然話已經說出去了，就絕不食言。何德慶鄭重告訴楊明照，劉司令愿意以武會友。兩人共同商量，比武之事就算定下來了。按照約定，兩人比武的地點是“武圣學”的練武場。

7月的一個上午，練武場很早就布置好了，到處是一派莊重嚴肅的氣氛。數百名“武圣學”的壯漢列隊來到這里。清一色黑衣黑褲打扮，他們都拿著一樣的鬼頭大刀，隊伍中透著幾分土匪特有的森嚴。比武的擂臺裝飾一新，彩旗迎風招展，各種兵器搶眼奪目。

十里八鄉的民眾聽說“武圣學”的會長要和八路軍六支隊的司令比武，紛紛擁到練武場來看熱鬧。正等得著急，突然有人到前來報:“來了，八路軍來了!”楊明照在比武臺上抬手一指，潮水般的人群“嘩”地退去，讓開了一條道路。馬蹄聲越來越近，劉昌毅騎著一匹棗紅馬率先進場，何德慶等人緊隨其后，隨行護衛的1個騎兵排也都騎著駿馬良駒，人人背插大刀，腰挎盒子槍，氣宇軒昂，威風凜凜。

楊明照縱身跳下比武臺，在幾個“武圣學”頭目的簇擁下上前迎候。劉昌毅一行翻身下馬，何德慶一一作介紹，“武圣學”的人抱拳施禮，劉昌毅等人也入鄉隨俗，抱拳回敬。劉昌毅環視練武場，問道:“楊會長，我們今天比武，先比什么呢?楊明照回答說:“早就聽說你武當拳術了得，我們就先比拳術，再比刀槍，最后比射擊。”楊明照略一停頓，又說:“劉司令，你若能贏我兩陣，我楊某以后甘愿俯首聽命。”劉昌毅坦然一笑:“以武會友，切磋為要。不必當真。”楊明照反倒更加認真了:“不，劉司令，你若贏得了我，我‘武圣學’3000多弟兄以后就聽您調遣了。”

看得出來，楊明照要借比武抖一抖他“武圣學”的威風。他認為，打日本鬼子，他和弟兄們不惜上陣拼命，就是不愿受八路軍的管制和約束，再說了，自己的這3000多名弟兄，那是憑自己的本事聚集起來的，憑啥你們八路軍不費氣力就奪了去呢?比武尚未開始，雙方人馬在練武場擺開陣勢，各顯威風，各為其主助陣。圍觀的群眾也越來越多，楊明照引著幾個武林長者與劉昌毅見了面，然后在比武臺上依次落座，準備工作一切就緒了。

用精湛的武藝

贏得了民心

這幾個武林長者是楊明照專門請來主持這場比武的，其實他們就是裁判。為了公平，楊明照又請六支隊的張力雄、胡鵬飛、何德慶上臺，與武林長者共同主持這場比武。武林長者開始講話，說明雙方約定的比武規矩，宣布比武開始，頓時，無數雙眼睛注視著擂臺上對峙的雙方。只見楊明照精神抖擻地一抱拳:“請!”“請!”劉昌毅也同樣抱拳示意。他們兩人扎下馬步，四目相對，互相試探著游走幾步。楊明照求勝心切，突然身子一扭，一招“猛虎掏心”異常兇猛地向劉昌毅逼來。劉昌毅知道這是少林武功中極為絕險的一招。閃念之間，身隨心動，劉昌毅施展出武當拳“四兩撥千斤”的招法，轉身向后一跳，手起處，已經化去楊明照來拳的力量。

幾個來回之后，楊明照見劉昌毅只是躲閃騰挪，并不進攻，似乎有些示弱。楊明照亮出了平生所學，連出狠招，拳如閃電，掌似疾風，步步進逼。突然，劉昌毅在后退閃躲間露出了一個破綻。楊明照眼尖手快，一掌擊去，正好擊中劉昌毅的左臂，劉昌毅的身子一歪，似乎要撲倒，楊明照以為機會來了，迅速猛撲上去，企圖將劉昌毅擊倒在地。

其實，這是劉昌毅故意露出的破綻，意在引誘楊明照猛撲。楊明照不知是計，果然猛撲了過去。劉昌毅瞅準楊明照胸腹之間露出了空檔，突然橫身騰起，左腿猛的向后一彈，正踢中了楊明照的小腹。楊明照突然遭此一腳，踉蹌地向后退去數步，差點跌倒在地。待他站穩了身子，覺得有些后怕。他感覺到，劉昌毅功力異常深厚，且應變能力極強，剛才分明是劉司令腳下留情，如果他再發點力，那后果就不堪設想了。楊明照想到這些，緊喘著粗氣，趕忙收了招，沖著劉昌毅一抱拳，說道:“感謝將軍賜教，這一陣算我輸了。”

武林長者和“武圣學”的幾個大頭目都是行家，看得出劉昌毅身手不凡又藏而不露，再比下去楊明照肯定還得吃虧，見他已經認輸，并且也沒丟面子，便一齊叫起好來。張力雄和胡鵬飛等人見劉昌毅先勝一陣，十分高興，帶頭鼓起了掌。

歇息了片刻，第二陣比武開始了，楊明照選擇用槍，劉昌毅選擇用刀。武林長者高聲宣布:“以武會友，點到為止，為了分出勝負，又不至于把人傷著，刀刃和槍尖都纏上了黑布，內藏石灰，擊中對方必然會留下石灰印。最后，以雙方身上石灰印的多少來決定輸贏。”圍觀的群眾見他們兩人各持刀槍上陣，興奮不已，氣氛極為熱烈。“武圣學”的人卻個個神色異常緊張:楊明照已經輸掉一陣，倘若這一陣再輸了，“武圣學”幾千人的面子就沒了。劉昌毅本來善用刀，只是剛才臂膀上被楊明照擊中了一掌，又正是舊傷之處，此時隱隱作痛，不便發力。他在想，如果長時間糾纏下去，體力不支，就難以取勝。于是。他決定速戰速決。

兩人一交手，劉昌毅就揮舞著大刀連連進攻，楊明照的槍像蛟龍騰空，左挑右擋，密不透風，他瞅準一個空子，突然橫槍架刀，反彈兩步，迅速發起反攻。兩個人你來我往，騰挪躍動，刀槍飛舞，令人眼花繚亂。突然，劉昌毅縱身跳出幾步。“咣啷”一聲將刀擲在地上，說道:“不用再比了，我已經輸了!”楊明照頓時愣住了，武林長者細一查看，楊明照身上兩道白印，劉昌毅身上則有三道白印。長者宣布，第二陣楊明照勝出。

前兩陣兩人戰成了一比一平，誰輸誰贏，就要看這第三局的射擊比試了。楊明照的槍法奇準，不僅百發百中，且練就了一手絕活，能打出許多花樣來，這次由他設計的射擊比賽，正是他多年來練就的絕技。“武圣學”的人早有準備，他們把圍觀的群眾趕到一旁，空出了高坡上的射擊場。一個小頭目一招手，立即有人抬來一張方桌，擺在50米開外的地方，在方桌上面，擺了6個空酒瓶。

按照事先的約定，每人先打3槍，楊明照禮讓一下，也就先打槍了，見是真槍上陣，立即引起圍觀者極大的興趣，人們屏住呼吸，等待著比武的結果。楊明照提著手槍到了射擊位置，瀟灑地舉槍瞄準，他連發3槍，3個酒瓶應聲破碎。頓時，圍觀者歡聲雷動:“好槍法，好槍法!”劉昌毅心里笑道:“此等雕蟲小計，在紅軍當排長時就玩夠了。”他不慌不忙地朝射擊位置走去，都以為他是要觀察一下，不料在他停住腳步的一剎那，突然拔槍就射，3個酒瓶同樣應聲破碎。歡呼聲澎湃如潮:“好槍法!”兩個人都未失手，難分高下。不過，楊明照早有準備，立即開始比試跑馬飛射，這是他最拿手的絕活。射擊目標是一只活公雞。用鐵絲將公雞倒掛在樹枝上，公雞在不停地動，要射中絕非易事。更何況，人騎在馬上，策馬疾馳，在跑動中射擊，且劃定了射擊線，需要在規定的距離之外射擊，難度就更大了。

楊明照飛身上馬，松開韁繩，神采飛揚地在眾人面前遛了一圈，調轉馬頭之后，拍馬沖刺，在臨近射擊線的一剎那間，突然轉身甩手，“砰”的一聲槍響，擊中了那只白公雞，公雞抖動著，鮮血淋漓。人群沸騰了，歡聲如雷，“武圣學”的人更是興高采烈。

劉昌毅不慌不忙地騎上了他的那匹棗紅馬，雙腳輕輕一磕，棗紅馬流星閃電般地疾馳飛奔而去。策馬跑了半圈，劉昌毅卻沒有拔槍，圍觀者不禁竊竊私議，有人猜測劉昌毅是膽怯了，他怕打不中目標，不敢打;有人在為劉昌毅擔心，如果打不中就太丟面子了;不打就認輸，更不光彩。張力雄和胡鵬飛等人都在睜大兩眼望著，屏住呼吸。他們都很清楚，憑劉司令員的射擊技術，打一只公雞根本就不算什么，可他為什么不射擊呢?

就在眾人正在進行各種猜測之際，劉昌毅再次催馬飛奔起來，當棗紅馬臨近射擊線時，劉昌毅突然拔槍在手，身子一扭，“啪，啪”連打兩槍，吊在樹枝上的紅公雞應聲落地。人群頓時騷動起來了，有人說打中了，有人說沒打中，有人說打中了也是輸，因為劉昌毅打了2槍。這時楊明照提著紅公雞走上了比武臺，他高聲宣布說:“今天這場比武，我輸了，劉司令贏了。”全場頓時一片肅靜，人們似乎還是不太明白。楊明照舉起那只血淋淋的紅公雞:“劉司令一槍擊中了這只公雞，又一槍打斷了鐵絲，我楊某人輸得心服口服!”

全場歡聲四起，楊明照把劉昌毅請上比武臺，當眾宣布要兌現他的諾言:“從今以后，我‘武圣學’與八路軍六支隊聯合抗日，一切聽從劉司令員的調遣!”劉昌毅當即向群眾發表了講話，他沒提比武的事，只是介紹了抗日的形勢，宣傳了共產黨和八路軍的政策，號召大家聯合起來，以實際行動迎接對日寇的大反攻。這場比武在當地引起了極大的反響，從此，劉昌毅“猛張飛”的稱號叫得更加響亮了，也更為貼切、更富傳奇色彩。八路軍六支隊在豫西聲威大震，不僅“武圣學”歸了六支隊指揮，其他民間抗日組織也紛紛向六支隊靠攏，接受共產黨的領導，成了抗日的生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