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號
軍號和小鳥
是軍營里的
兩個號手
"
每天,一起吹響
軍營的早晨
吹亮,軍營的天空
"
軍號,是高音部
低音部
就是小鳥吹響的
"
軍號與小鳥
合奏了軍營
和弦的音符
在這個音樂背景下
我和戰友
盡情享受著
和諧與和平
暖暖的亮色
遙望故鄉
"
回家的那條路
忽明忽暗
牽著我的手
在夢里張望著
小心翼翼地行走
走向思念的一個點
"
那個點上
兒時的歌謠
無拘無束地發著聲
或低吟,如山羊反芻
或高歌
如夜里的犬吠
"
我的夢里
始終亮著一盞油燈
為延伸的路
照明,我不會走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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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哨位上
我把心情
擠壓進彈夾里
用思念作為大標題
統籌我為和平
默默奉獻的
許多小題目
探親的戰友
"
回家的足跡,如風
穿越初冬,秋后的母親啊
站在果實的前面,翹首等待
一身軍裝,暖化老屋
悄然而至的寒意
"
回到家,你躺在
老屋的木床上,仍然像當兵前的
那個孩子,在草席上打滾
父親的酒氣,從門縫里
擠進屋,那是你與父親
最好的交流
"
四合院里,你和媽媽
對坐著,苞谷籽在指縫間
像一種對話,滔滔不絕
這樣的場景,比電視畫面
耐看和耐讀
"
媽媽懂得欣賞你,這是她
在這個冬季,做得
最好的一件事,在你發給我的
手機照片里,看清楚了
一位母親對和平的贊譽
戰友來信
"
轉業回遵義的戰友
經常來信,敘說自己
家鄉的感受,情緒里
飄滿了茅臺的香味
"
出生在國酒的故鄉
這福分,鋪天蓋地"
他在信里說
當年紅軍在遵義
集體喝茅臺,壯膽征戰
奇兵四渡赤水,鬼神難料
又突破烏江
"
他又說,紅軍佯攻昆明
將在南高原
設宴招待彩云
一支紅色的隊伍
在彩云的故鄉,為自己慶功
用貴州帶來的茅臺
講述戰斗故事
但是,紅軍調頭走了
"
他還說,紅軍不進昆明
是有根據的
紅軍要北上抗日
日寇還在國土上逞兇
紅軍就不能在春城
用茅臺酒,為自己慶功
"
他還在說,紅軍在柯渡
那個小地方,把馬燈的光芒
當茅臺一飲而盡
之后,利箭一樣而去
穿過中國紅色革命時期
最艱難的那一段
"
他繼續說著,紅軍馳騁烏蒙
巧渡金沙江
實現北上抗日,有遵義會議
那壺最純的國酒
在起著絕妙的作用
"
他還在沒完沒了地說著
紅軍在皎平渡
渡江北上時
不慎打碎一瓶茅臺
卻香了金沙江兩岸
又醉翻一水江魚
"
說著說著,我那個轉業
在遵義的戰友
醉了,真的醉了
醉得神智非常清楚……
小 妹
小妹出嫁的時候
我在遙遠的地方
站立在一座很不起眼的哨所
為小妹守候婚事
做大哥惟一能做的事
后來
小妹讓上學的兒子
給舅舅寄來一紙鉛筆字
——沒有大哥在場的婚禮
就像菜湯里忘了放鹽
婚宴吃起來沒有味道
隨信還寄來
一幢厚重的茅草屋
老屋前飄飛著小妹一家人
張揚的翹盼
和通俗易懂的等待
閱讀小妹的心情
抬頭看見槍架上的步槍
綻放了美麗的笑臉
在動感而絕妙的念掛中
我該回信了
寄些邊關紅潤的氣色
和燦爛的情節給小妹
講述大哥握槍如種地一樣的虔誠
讓小妹把無限牽掛
當成種子撒在山坳里
成長為沉甸甸的谷穗
喂養平平仄仄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