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岸的詩(4首)

這是不是一種病

我忙的時候忘了你

不忙的時候想起你

這是不是一種病

我越來越喜歡聽老歌

越來越后悔想做的事做得太少

一個黃色之夢

掏起了過往種種

想懷青春的病是如此奢侈

多年以后

登上夢遺的舞臺如此困難

我知道季節的輪回

熟悉或者陌生都倒背如流

我知道冬天的某個時刻，似乎

手心里還存放著疊加的溫度

可我已不能說出那年的事了

雪中折疊的故事

生活

找不出合適的出口

還是從春風沉醉的少年時代說起

捧著一本朦朧詩選

讀顧城的《生活》

一個字

我調動全部的想像

想，好在哪里

我還是想不出來

為了不承認自己的膚淺

我還是人云亦云說好

二十多年過去了

每天生活在生活中

某一天，發現

躺了一星期的碗筷還靜靜地臥在水漕里

床上凌亂不塔

她的，兒子的，雜志，玩具……

地板上灰塵練習著寫意畫

我挪到床邊

想瞇一會

復述的故事

——致父親

我們已看不見魚群的方向

你說的某年某月

失蹤了很久

陌生，像翻開一篇歷史課目

你的青春耗盡在海上

你的沉默越來越像一座島

你陷在你的故事里

一日幾潮

打濕你錯誤百出的敘述

我們已模糊了一起趕海的背景

我說的島

你去過，

有商品房，有抽水馬桶

我留戀這燈紅酒綠

我做過年輕的荒唐

別賦

10年前，你去西非捕漁

我在碼頭送你

告訴自己不再流淚

可末了，還是朦朧一片

那一天，碼頭上站滿了人

親戚、朋友、老婆

那一天，年邁的外婆也來了

她的告誡過于老套:當心，小心、放心

你的母親，始終沉默不語

(好像也沒什么可說的)

你看起來心事重重

我知道你的眼睛始終在尋找

尋找前星期認識，昨晚剛睡了的她

你們一夜沒睡好

我也沒睡好

那晚，我們發育的青春啊

一直流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