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要有了一顆疏落與靜謐的心,你便總能擁一室清香入懷。
“一枝淡貯書窗下,人與花心各自香”,“綠衣捧硯催題卷,紅袖添香伴讀書”。提到清香,首先會想到書。四時之間,一帙在握,不用說“春氣滿林香”,“荷花送香氣”,“軟風翻袂送秋香”……僅那在桌上點起一炷裊裊娜娜的香,便會讓人神清氣爽,塵念皆無。你坐在戶牖之下,要是恰有一輪浩月窺窗,那便是“神清和月瀉”了,你就可以在淡淡的香氣中,沐浴著這皎潔的月光,同消永夜。
翻開枕邊書,每本都會散發著不同的香氣,那是你曾購買的或各類精美的香紙所制、或檀香木所做的千姿百態的書簽。拿起一支支書簽,你宛然打撈起了一個個舊夢前塵。那是一種繾綣的情懷,那是一種氤氳的意趣。
說到讀書,不能不說起茶。書一頁,茶一口,讀書,飲茶,細細品味,慢慢咀嚼。任由那一縷馥郁的香氣沁人心脾,浸潤肺腑,繚繞于九曲回腸。然后化作一股輕靈之氣在人間飄逸蕩漾。書香,茶香,最易讓人去念釋懷。這時你往往會明白,不論怎樣濃釅芳香,都有味淡如水的一刻。什么位高權重,什么貴賤賢愚,都會湮滅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之中。
有些人讀書,品茗,尤其喜歡倚枕而為。有這種習慣的人,大約會于許許多多的朝暮晨昏,將那些凋零了的花朵,即那些粉紅的,淡黃的,紫艷的,潔白的……一一拾起。然后將這些猶如靈盈般的蝶蛺,用錦囊盛裝。
當你在讀書、品茶,枕著它時,這讀書、品茶便又有了一番不曾有過的韻致。這枕中的落花,你說它是一章一節的書當然最得妙處,但你說它是一闋一曲的音樂也未嘗不可。
因為,這些曾經鮮活過的生命,它們有的來自汪洋恣肆的水邊,曾經與洪水和野火以及許多生生不息的生命的力量糅合在一起;另外的一些,也曾灼灼地綻放在山谷的煙雨中和鷓鴣聲里,汲取過山的靈氣與萬物的情愫。
其實,它們本身就曾是帶著漉漉濕氣的詩文和熾熱動情的歌謠。它們會閃爍起往事的光輝,會泛起一種異樣的溫情,為你托起一種美麗一番情思,讓你體味到一種生命的愉悅和滿足。
一個人,只要有了一顆疏落與靜謐的心,你就總能擁一室清香入懷。其實,也就是擁有了不盡的快樂與幸福。
(編輯 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