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首山\\龍脈與唐大明宮探析

[摘要]中國古代建筑注重風水，作為歷代統(tǒng)治中心的都城建設更是如此。本文主要考證了龍首山的地理位置及其與建造大明宮的關(guān)系，以期揭示隋唐時期長安城布局變化的原因。

[關(guān)鍵詞]大明宮；長安城；龍首山；龍脈

[中圖分類號]K878.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10)24－0032－07

筆者曾經(jīng)撰寫《隋唐都城六爻地形及其對城市建設的影響》一文，論述了隋初宇文愷利用《周易》的六爻理論，因地制宜地設計大興都城，具體就是將橫貫城間的六道黃土梁附會成乾卦六爻之象，并從北向南按初九、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上九的順序排列下來，以卦辭含義來布置各類建筑，使整個城市布局規(guī)整莊嚴、美觀神圣。可到了唐朝高宗時卻突破了這種理論。興建大明宮于初九高地的龍首原上，使唐都長安城市的重心轉(zhuǎn)移到了東部。

唐王朝為何要改變原來“初九”地形《周易》“潛龍勿用”的原則，歷史典籍基本都是這樣的解釋：“龍朔二年(662)，高宗病風痹，以(太極宮)宮內(nèi)湫濕，命司農(nóng)少卿梁孝仁修之(大明宮)。”就是說高宗李治患有風濕病，嫌太極宮潮濕，乃重修大明宮并將朝廷正式遷來。紙上得來終覺淺，僅從古代文獻得到的上述答案總讓人覺得比較表面，似乎還有深層的未被人探知的因素存在。本文從更廣闊的龍首山這個唐長安城的龍脈的角度進行分析，希望能揭示隋唐代長安城布局變化的真正原因。

一、龍首山是唐長安城的龍脈

所謂龍脈，在中國古代風水理論中指的就是山脈，如《管氏地理指蒙》即說：“指山為龍兮，像形勢之騰伏。”“借龍之全體，以喻夫山之形真。”山之延綿走向謂之脈，蓋取象“人之脈絡，氣血之所由運行”。大家常說的成語“來龍去脈”為追究事物原委之意，本是風水家常用術(shù)語。

隋唐長安城的龍脈是南北30公里的龍首山，整個城市就布設在龍首原中北段。龍脈之聚結(jié)處為龍穴，風水上來講是城市中心建筑之最佳選址。廣義與狹義龍首原南北與東西的交接點就是大明宮的選址所在，唐王朝中后期最重要的政治中心建在這里是最佳位置。

龍首山又稱龍首原，是指從南山北麓伸向渭河的諸高岡梁原的統(tǒng)稱。漢辛氏《三秦記》曰：“龍首山長六十里，頭人渭水，尾達樊川。頭高二十丈，尾漸小，高五六丈，土赤不毛。昔有黑龍從山出，飲渭水，其行道因成土山。”酈道元《水經(jīng)注》、李吉甫《元和郡縣圖志》與宋敏求《長安志》等古代地理名著都有類似的記載。

龍首原指浐河、涌河之間的高岡地，呈南北走向，南起秦嶺北麓的樊川，北至渭水南岸，長30公里。其南半部是海拔較高的黃土臺原。高程500－600米。各個區(qū)域后世又有不同的稱呼。或日少陵原，或日鴻固原，或日鳳棲原，因時代疊變、空間交叉，各原具體所括范圍已難以確認。北半部由多條土崗構(gòu)成，形成黃土梁與洼地相間分布的地貌，著名的有曲江池洼地、興慶池洼地、大雁塔黃土梁、樂游原黃土梁等。其中最北側(cè)的黃土梁相對高度較大，像龍頭高昂，是狹義的龍首原所指，也就是今天西安市北郊大家熟知的龍首原與龍首村的所在范圍。實際上，這些黃土梁全都是廣義龍首原向西發(fā)育的支脈。(見圖1)

龍首原這種南高北低、東西向梁川相間分布且東部相對較高的地理特征是秦嶺與驪山兩大凸起板塊共同作用的結(jié)果。在西安小平原，龍首原在風水地理上占據(jù)優(yōu)越地位，傳說是古代黑龍留下的痕跡，是真龍?zhí)熳咏ǘ嫉慕^佳選擇。開皇二年(582)，隋文帝親自部署、勘察了西安附近的地形大勢。并從風水角度“謀筮從龜，瞻星揆日”，即占卜筮測，法天象地。經(jīng)精心選擇后認為，“龍首山川原秀麗，卉物滋阜，卜食相土，宜建都邑。定鼎之基永固，無窮之業(yè)在斯”。在狹義龍首原與少陵原之間的開闊地帶，實際上就是廣義龍首原上建設起新的都城大興城。

“玄武門兵變”后，唐高祖李淵讓皇帝位給李世民，稱太上皇。貞觀八年(634)，居住在長安城北禁苑大安宮的太上皇李淵年事已高，監(jiān)察御史馬周上書奏請為太上皇新建一座“以備清暑”的新宮，以求“稱萬方之望則大孝昭乎天下”。為表孝心，太宗欣然批準，選定于長安城北皇家禁苑中的龍首原高地營造大明宮。起初大明宮取名為“永安宮”，意求太上皇永遠安康。次年正月，將新宮更名為大明宮。就在這一年，年界七旬的唐高祖李淵病死在大安宮寢殿內(nèi)，大明宮工程建設也就停止下來。

大明宮地勢高亢，高爽清涼。《元和郡縣圖志》記載：“東內(nèi)大明宮……初，高宗命司農(nóng)少卿梁孝仁制造。此宮北據(jù)高原。南望爽塏，每天晴日朗，南望終南山如指掌，京城坊市街陌俯視如在檻內(nèi)。蓋其高爽也。”《長安志》也說：“此宮北據(jù)高原，南望爽塏，每天晴日朗，南忘終南山如指掌，京城坊市街，可俯而窺也。”

唐高宗李治患風痹，厭惡太極宮潮濕，就對大明宮進行了大規(guī)模重建，并決定遷居于此。龍朔三年(663)，正殿落成，高宗遂遷居此處聽政。后來，唐朝諸帝亦相沿襲，多以此處為朝寢所在。大明宮作為“東內(nèi)”，基本上取代了長安城里的太極官“西內(nèi)”，成為唐朝的政治中樞，千邦來賀，萬國朝奉。

廣義龍首原從南向北游走如龍。與東西走向的狹義龍首原交匯積聚形成龍穴。唐代皇帝選取這里作為新政治中心大明宮所在地也理所當然。

二、龍脈作用的實現(xiàn)：含元殿、大雁塔與南五臺三點成線

宇文愷初建的大興城，東西對稱，太極宮在外郭城北部正中，體現(xiàn)了帝王的統(tǒng)治地位。宮城的東部有太子居住的東宮。西部有后妃寢處的掖廷宮。兩者如同兩翼。東西護衛(wèi)。太極宮之南是皇城，專設中央衙署，改變了前朝衙署和居民住宅雜列的局面。皇城有12條街道，最寬的也是正中的南北街道，就是所謂的天門街，分皇城為東、西兩部分。

郭城有南北向街道11條，正中的是朱雀街，最為寬闊，達150米，基本相當于現(xiàn)代西安市的朱雀路。它是隋唐長安城平面上的中軸線，以其為中心，東西各有5條街道。沿街的里坊數(shù)目東西相等。據(jù)徐松《唐兩京城坊考》記載：“當皇城南面朱雀門，有南北大街日朱雀門街，東西廣百步，南出郭門外之明德門。自朱雀門至明德門，九里一百七十五步。萬年、長安二縣以此街為界。萬年領(lǐng)街東五十四坊及東市，長安領(lǐng)街西五十四坊及西市。”商業(yè)區(qū)東市和西市位置也是東西對稱。

隨著大明宮的建成。這種以朱雀街為中軸的對稱布局被打破。形成了一個以含元殿、大雁塔為主軸的城市心理主線。它與長安城東壁的夾城相配合，使整個城市的重心轉(zhuǎn)移到了東部。這當然是龍首原這個龍脈在發(fā)揮它的決定作用。

大明宮含元殿位于丹風門北610米處，因殿基建筑于龍首原南沿之上，高出平地15米多。使這座大殿顯得格外雄偉壯麗，可以由此俯視長安城。

許多重大慶典和朝會多在含元殿舉行，比如元日大朝、改元封賞、派遣使臣、接見外賓和閱兵等活動，含元殿及其前庭是宮廷中最主要的禮儀空間。唐代詩人稱“萬國拜含元”。“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等。就是盛贊含元殿前鐘磬合鳴、香靄彌漫、儀仗莊嚴、群臣齊拜，外邦來朝的宏大場景。

丹鳳門是大明宮正南門，巍峨高大，氣勢雄偉。自建成之日起。丹風門就成為唐朝皇帝出入宮城的主要通道，在大明宮諸門中規(guī)格最高。丹鳳門上有高大的門樓，與北面的含元殿相對，常供皇帝臨御，是唐朝皇帝舉行外朝大典的重要政治場所和國家象征。唐代許多皇帝即位，都要在南郊祭天之后，登上這座門樓宣布改元。詩人王建的《宮詞》就記下了這種場面：“丹鳳樓門把火開，先排法駕出蓬萊。棚前走馬人傳語，天子南郊一宿回。”

丹鳳門開于郭城北墻，南面恰對翊善坊，坊墻阻礙宮門。因此，把翊善坊和它南面的永昌坊從中一分為二，開辟一條道路，向南直通皇城延喜門和郭城通化門之間的東西街道上。這條丹鳳門街寬130步(約176米)，是長安城中最寬的南北向街道。

將大明宮的正殿含元殿、正門丹鳳門與丹風門街連接起來的直線，不僅構(gòu)成大明宮的軸線，而且可以向南延長直對大雁塔的塔尖，進而南對秦嶺山峰之一的南五臺。含元殿、大雁塔與南五臺三點一線。(見圖2)

唐長安城東南六爻高地上的慈恩寺大雁塔。北與大明宮含元殿遙相呼應，形成以大唐王朝大明宮為中心的一條南北向的軸線。這一現(xiàn)象古人早有發(fā)現(xiàn)，宋人《慈恩雁塔題名序》說：“雁塔南對玉案霧檐諸峰，東枕曲江，與大明宮丹鳳門端若引繩，氣象雄偉，甲于天下。”《陜西通志》卷98也說：“慈恩寺與含元殿正相值。”

慈恩寺初建于貞觀二十二年(648)，據(jù)說是太子李治為追念其母文德皇后而建。寺院規(guī)模宏大，是唐長安城最重要的寺院，具有皇家寺院的性質(zhì)。寺成之日，佛像幡華從宮中出，并以皇家太常九部樂恭送寺額。唐高宗親幸寺院。永徽三年(652)，在高宗資助下，唐玄奘于其西院建佛塔，后改建為七重。塔之一層南門左右設龕，分立唐太宗、太子李治所撰《圣教序》與《圣教序記》碑。唐中宗時(705－710)，皇帝李顯在重陽節(jié)游幸慈恩寺，親登此塔，群臣上菊花壽酒，盡歡而返。上官昭容獻詩，題目即是《九月九日上幸慈恩寺登浮圖群臣上菊花壽酒》，宋之問、李嶠也有《奉和九月九日登慈恩寺浮圖應制》的詩篇。唐人有詩云：“涌塔臨玄地，高層瞰紫微。鳴鑾陪帝出，攀撩翊天飛。”道出了高聳的雁塔與其北的帝闕朝廷相對的氣勢。

南五臺為終南山支脈，原山上寺廟數(shù)百座，歷經(jīng)戰(zhàn)亂，大都荒廢，有觀音寺，五佛殿、圣壽寺塔等。圣壽寺塔建于隋代，方形，七層，高23米。據(jù)傳大雁塔即仿此塔而建，為西安現(xiàn)存最早的佛塔。

南五臺古稱太乙山，距西安南約30公里。是終南山中段的主峰，海拔1688米。山上有清涼、文珠、舍身、靈應、觀音五峰，故名南五臺。其山形峻峭，峰巒重疊，森林茂密，風景極為秀麗，《關(guān)中通志》有“今南山神秀之區(qū)，惟長安南五臺為最”之記，為中國著名的佛教圣地之一。

大明宮正殿含元殿建在龍首原上，高大雄偉，不僅俯視都城如指掌，南對皇家寺院慈恩寺中方正挺拔的大雁塔，油然而生神圣莊嚴之感；而且行臥見南山。正南眺望到1688米的南五臺主峰，潛因默化直上云天之念。這一發(fā)生巨大心理作用的南北軸線正位于廣義龍首原的龍脊之上。

唐代中期，玄宗李隆基修建了興慶宮，擴建了美蓉園，為安全往來大明宮與興慶宮及潛行去芙蓉園游樂，沿長安城東城墻修建了一道夾城通道。這樣就實際在長安城東部存在著一個皇帝經(jīng)行的路線。

李隆基于先天元年(712)登上皇位，先在西內(nèi)太極宮聽政。開元二年(714年)，徙居大明官，當年還在長安城東部修建新皇宮。因新宮位于興慶坊，遂取名“興慶宮”。開元十四年(726)，唐玄宗的活動中心逐漸向興慶宮轉(zhuǎn)移，為往來于兩宮而又不讓百姓窺見其行蹤，沿郭城東壁之外修建了一段夾城。由大明宮通往興慶宮。

后來，斗城東南隅的皇家御苑芙蓉園與曲江風景區(qū)也得到大規(guī)模擴建營修。為了方便皇帝由皇宮來曲江芙蓉園，于開元二十年(732)興修了興慶宮至芙蓉園的夾城復道。這樣就在長安東郭城外側(cè)修建了一條與郭城平行的夾城通道。

夾城的寬度、高度皆與東郭城相同。當夾城通過東城墻的通化、春明、延興三座城門時，由特別設置的蹬道，登上城樓通過。皇帝利用夾道可自由潛行于大明宮、興慶宮和芙蓉園之間。因夾道外筑高墻，外面的人不能看到皇帝的游賞隊伍，只能聽見那轟隆如雷的車輦聲音。還可以聞見從夾城中飄過來的大批嬪妃宮女留下的陣陣香風。杜甫《樂游園歌》詩“青春波浪芙蓉園，白日雷霆夾城仗”描寫的是前者，杜牧《長安雜題長句六首》“南苑芳草眠錦雉，夾城云暖下霓旄……六飛南幸芙蓉園，十里飄香人夾城”說的是后者。

大明宮在長安城外東北角，十六王宅在長安城內(nèi)東北角，興慶宮東墻靠長安城東墻，芙蓉園在長安城東南角。所以，這條夾城北起大明宮，南至芙蓉園，中間經(jīng)過十六王宅、興慶宮與樂游園，其長度比長安城東墻還長。其南頭新建了門闕，名新開門，現(xiàn)曲江村東北仍有村叫新開門，似當唐新開門位置。(見圖3)

上述夾道在長安城東側(cè)形成了皇家通道，它與原來的都城中心軸線朱雀街正好分布于含元殿一大雁塔心理軸線的兩邊，是龍首原龍脈巨大作用的真實顯現(xiàn)。

唐代中后期，以朱雀大街為界，長安城的東半部更加繁榮，著名考古學家王仲殊先生有一篇論文就直接命名為《試論唐長安城與日本平城京及平安京何故皆以東半城為更繁榮》，這也是此一龍脈軸線的現(xiàn)實作用。由圖3可知，唐首都長安城的政治中心在北部的三宮之間。經(jīng)濟中心在中部東市與西市周邊，文化中心在南部曲江風景區(qū)，基本可以連成一南北軸線，是唐都長安的真正龍脈即城市主軸線。

三、龍脈支線——狹義龍首原的建設

在風水地理學上，龍脈又有大、小、長、短之分支，所謂“龍猶樹，有大干，有小干，有小枝”。那么，西安北部東西走向的“初九高地”，即狹義的龍首原對唐大明宮的布設也起著不可忽視的影響。

初九高地龍首原對秦咸陽與漢長安城的布局與營建影響很大。由于秦漢宮殿多高臺建筑，而此原不太高，疏原為臺基，不假板筑，秦成陽渭南章臺、興樂宮與漢未央宮等皆建于龍首原北麓，著名的秦阿房諸宮則建于龍首原南緣。

隋文帝選擇在廣闊的龍首原上興建新的國都，同時，又把宮城以北直到渭河的廣大地區(qū)圈占起來，建成皇家禁苑。宋敏求《長安志》卷6載：“禁苑在宮城之北，東西二十七里，南北三十三里。東接灞水，西接長安故城，南連京城，北枕渭水……(漢故長安城)東西十二里，南北十三里，亦隸苑中。”

有唐一代在對隋都禁苑建置設施增修的基礎(chǔ)上，不斷創(chuàng)新，除在禁苑內(nèi)興建大明宮這一唐代著名的建筑外，還在大明宮兩側(cè)分建東、西內(nèi)苑。據(jù)史念海先生繪制的地圖集，唐禁苑范圍廣大，東西長11－14公里，南北長11公里左右，周長當在50公里左右。西內(nèi)苑在西內(nèi)太極宮之北，故又稱北苑。宋敏求《長安志》載西內(nèi)苑的范圍，“南北一里，東西與宮城齊”。東內(nèi)苑是東內(nèi)大明宮的一處風景園林區(qū)，位置在大明宮的東南隅，“南北二里，東西盡一坊之地”，其平面形制是一個南北長，東西窄的縱長方形。(具體分布見圖4)

據(jù)《舊唐書·地理志》記載：“(禁)苑內(nèi)離宮、亭、觀二十四所。”《唐兩京城坊考》考證，禁苑中有望春宮、未央宮、含光殿、魚藻池、廣運潭、凝碧橋、上陽橋、臨渭亭、球場亭、桃園亭、櫻桃園、梨園、西樓、虎圈等建筑24所。西內(nèi)苑內(nèi)有觀德殿、大安宮、櫻桃園等殿宇建筑。東內(nèi)苑在大明宮的東側(cè)，苑內(nèi)有龍首殿、龍首池、御馬坊、球場亭子殿等建筑。

梨園，顧名思義是以其內(nèi)梨樹栽植較多而名之，位于光化門正北。園中有梨園亭。并建有毬場。唐玄宗李隆基在這里創(chuàng)辦了皇家藝術(shù)學校，開元二年(714)，唐玄宗在此置院，傳習“法曲”，專門教習音樂舞蹈。男女藝人300余人，得玄宗親為點授。號稱“皇帝弟子”，又稱“梨園弟子”。梨園是由唐玄宗親自指導、以演奏法曲和試奏唐玄宗的創(chuàng)作為主的樂舞表演、教學機構(gòu)，它因設在禁苑之中的梨園，故名。

含光殿位于大明宮西，距宮城西墻210余米。1956年冬，在含光殿址南部殿基之下發(fā)現(xiàn)一塊石志。石志呈正方形，長、寬各53，5厘米，石心較周圍磨制光滑，長、寬均31厘米，上刻“含光殿及毬場等。大唐大和辛亥歲乙未月建”之文。“大和”當為唐文宗皇帝年號。辛亥歲為大和五年(831)，從而證明這里確曾是含光殿及毽場的所在地。(見圖5)

漢長安故城作為西漢以后800余年的都城，得到隋唐皇帝的關(guān)注，故成為皇家園林的一大組成部分。皇帝曾經(jīng)命令大修，而且臨幸舉行宴飲游樂活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起到了保護漢長安城的作用。

尤其引人注意的是，元和年間唐王朝還沿著長安城北城墻外側(cè)，在禁苑內(nèi)修建了一條東西向的夾城。《唐會要》卷30記載：“元和十二年四月，詔右神策軍以眾二千筑夾城，自云韶門，過芳林門，西至修德里，以通于興福寺。”芳林門為長安城西數(shù)第三個北門。據(jù)歷史文獻記載，唐敬宗曾經(jīng)利用此加城前往興福寺。

由大明宮西向。先有西內(nèi)苑和含光殿，后有北夾城，再就是文化圣地梨園，最后可以通到漢故都長安城。這個東西走向的禁苑中的建置非常重要，它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都位于狹義龍首原之上。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正因為唐大明宮占據(jù)了長安龍脈龍首山與其支脈龍首原的制高點。所以才能夠發(fā)展成為中華五千年文明的制高點。也成為公元8－9世紀世界文明的制高點。現(xiàn)在的西安城市仍然受龍首原格局的深刻影響。新建大明宮國家遺址公園含元殿遺址、丹鳳門向南是近代開始建設的西安火車站。再沿解放路、雁塔路正對西安市標志性建筑大雁塔。此南北軸線是現(xiàn)代西安市的經(jīng)濟、文化主軸，北邊是東城經(jīng)濟區(qū)，南面有著名的文化產(chǎn)業(yè)曲江新區(qū)。狹義龍首原規(guī)定的東西軸線則是現(xiàn)代西安市的經(jīng)濟環(huán)境軸線，西面是蓮湖與未央兩大經(jīng)濟區(qū)。東通浐灞生態(tài)旅游新區(qū)。因此，龍首原格局還將對西安市未來的城市發(fā)展產(chǎn)生巨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