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思維路徑

摘要：“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有理論和實踐兩方面的意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是馬克思主義化中國的理論前提。面向現實問題，遵循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原則，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最根本的思維路徑。遵循這一思維路徑，必須堅持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把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創立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研究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思維路徑問題，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

關鍵詞：思想路線；實事求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中國化馬克思主義

中圖分類號：A8 文獻標識碼：Ａ文章編號：１００３－８５４Ｘ（２０10）12－００53－０5

“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命題有理論和實踐兩方面的意蘊。在理論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是指中國的馬克思主義者，運用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方法論、認識論及其基本原理，結合中國的具體實際，創造出具有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馬克思主義，即中國化馬克思主義或中國特色馬克思主義。在實踐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是指馬克思主義、特別是中國化馬克思主義“化”中國的實踐活動及其歷史成果。一般說來，沒有革命的理論就沒有革命的實踐。從這個意義上講，“理論”意蘊的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即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創立和發展，是“實踐”意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即馬克思主義化中國的理論前提。

如何在理論上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作為一種理論創新活動，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思維路徑是什么？這個問題至關重要。因為，思維路徑正確與否直接決定著理論是否科學；理論是否科學則是實踐能否成功的觀念保障。具體而言，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理論創新過程中，思維路徑關系到如何正確認識、對待和運用馬克思主義的根本態度問題，關系到如何正確認識、判斷中國現實的實際情況問題，關系到如何應用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于中國具體實際的實踐問題，特別是關系到中國化馬克思主義能否創立的根本問題。因此，為要正確理解和深刻領悟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史必然性和科學性，更自覺地和卓有成效地推進馬克思主義時代化和大眾化，必須研究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思維路徑問題。

一、創新思維的問題意識

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理論創新起源于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廣泛傳播之后。黨的早期領導人李大釗等人曾經提出，要把馬克思主義應用到中國實踐當中去。瞿秋白、李達亦曾指出，必須應用馬克思主義于中國國情。但在黨的幼年時期，人們并沒有認識到這一思想的重要性。應該說，直到1938年10月毛澤東明確提出“使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具體化”的時代任務，馬克思主義中國化、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創立才真正成為了中國共產黨人一種高度自覺的理論創新活動。

理論創新離不開具體的思維活動。思維一般特指理性認識及其活動過程，是對客觀事物間接、概括的反映，因而是本質和規律的反映。思維的對象是現實的問題。對現實問題的理論分析取決于具體的思維方法。歷史與邏輯是一致的。解決現實的問題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史起點。因此，強烈的問題意識也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首要的思維路徑。那么，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面臨的現實問題是什么呢？

一是如何克服教條主義和經驗主義問題。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初，各方面都處在“幼年期”。當時，理論上直接“拿來”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經典文本，政治上俯首聽命于蘇聯的意旨，組織上絕對服從共產國際及其代表的領導指揮。這些從“遠方到來”（毛澤東語）的思想理論和政治決策，主要是通過知識分子出身的中央或高級領導層次的“教條主義”體現出來的，容易與中國具體實際相脫離。與此同時，廣大的基層黨員和干部，則大多是文化水平不高的農民、工人或小資產階級出身，其中有的人有著天然的“經驗主義”趨向。教條主義與經驗主義都是與中國革命實際相分離的形式主義、主觀主義。

二是處理好不同“派別”的關系問題。教條主義與經驗主義不僅僅是思想路線問題。在當時的中央蘇區，教條主義與經驗主義是通過政治路線和組織路線表現出來的，形成為不同“派系”和“路線”的差別及斗爭。這樣的差別與斗爭，嚴重消解了初生的中國共產黨的力量，對黨的生存和發展構成了直接的現實威脅。因此，要凝聚力量，維護中央團結和黨的統一，必須解決好中央與地方、上級與下級、內部與外部的政治路線和組織路線問題，而解決好這一問題的前提和關鍵，則是解決思想路線問題。解決思想路線的核心就是要處理好本本與實際、“遠方到來”的本本與自身理論創新的本本的關系問題。

在解決本本與實際、“遠方到來”的本本與自身理論創新的本本關系時，毛澤東創造性地提出了“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所謂思想路線，也叫認識路線，即理論創新的方法，直接地看就是人們思考問題、進行理論創作時所遵循的思路或思維方式。黨的思想路線是一種“集體意識”，是指作為一個集體的黨的整體思維方式。毛澤東提出的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解決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思維路徑問題，開創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即中國化馬克思主義創立的現實道路。由此可見，思想路線的提出是中國化馬克思主義創立的邏輯起點。

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是具有鮮明中國作風和中國氣派的唯物主義思維方式。它有強烈的問題意識，帶著理論聯系實際的根本價值指歸。既有深厚的中國傳統文化的基脈，容易走入廣大人民群眾的生活和實踐，又有新鮮的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方法論和認識論品位，能夠與“遠方到來”的本本相銜接，為創新中國化馬克思主義提供了理論基石，還能夠與“頭頭腦腦”的思維習慣相契合，為改造其學習和思想設置了思維條件，特別是為黨自身的理論創新開辟了一條與形式主義、主觀主義迥然有別的新路。遵循這一思想路線，必須克服教條主義和經驗主義等形形色色的形式主義、主觀主義，必須做到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與中國革命的具體實際相結合，把馬克思主義具體化、中國化，創造性地發展馬克思主義，創立中國化馬克思主義。實事求是思想路線的提出，更為深遠的意義則在于解決了政治路線和組織路線問題?？梢哉f，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既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思維基礎，又為解決當時諸多棘手的重大問題找到了一條行之有效的現實道路。

二、理論創新的思維邏輯

理論創新離不開思維創新。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理論創新遵循著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實事求是思想路線的提出和確立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即與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創立是一個過程的兩個方面。事實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有一個從理論思考、到事實提出、再到明確提出的歷史與邏輯相統一的思維創新和理論創新過程。

第一，“思想路線”的提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邏輯起點。理論創新有其思維的邏輯起點。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邏輯起點是“思想路線”的明確提出和關于“思想路線”的理論闡述?！八枷肼肪€”一詞首見毛澤東于1929年6月14日寫給林彪的信中①。解讀毛澤東論述思想路線的相關思想，我們能夠領悟到毛澤東理論創新的思維邏輯以及關于思想路線論述的理論精髓。

一是思想路線與唯物史觀。毛澤東在信中列舉了“個人領導與黨的領導”、“軍事觀點與政治觀點”、“小團體主義與反小團體主義”、“流寇思想與反流寇思想”、“科學化、規律化問題”、“形式主義與需要主義”、“分權主義與集權”和“其他腐敗思想”等十四個問題，認為“對時局的估量”歷來有不同的意見，因此形成了不同的行動意見。而失敗的行動是因為當時的領導人“不察當時的環境”，“只知形式地執行湖南省委的命令”。因此，是形式地依據（上級的）主觀命令，還是依據“當時的環境”，這是兩種根本對立的思想路線。思想路線反映了“兩個思想系統的斗爭”，是“一切舊思想、舊習慣、舊制度的擁護者和一些反對這種思想、習慣、制度的人作斗爭”；這一斗爭是“形式主義與需要主義”的斗爭?！耙环N形式主義的理論從遠方到來”。這種從“遠方到來”的形式主義，是脫離實際需要的洋教條主義。舊思想、舊習慣、舊制度的擁護者則用經驗主義看問題。教條主義和經驗主義都是只看外在表現的形式主義，是主觀的、表面的、片面的思想方法，是形式主義、主觀主義的兩種表現形式。毛澤東一針見血地深刻指出：“形式主義之來源是由于唯心主義”。“于工作上是否有效果，于斗爭上是否更形便利，不從需要上實際上去估量，單從形式上去估量，這是什么一種共產主義者的態度呢？！請問實際弄得不好，形式上弄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處呢？！……這種形式論發展下去，勢必不問一切事的效果，而只是它的形式，危險將不可勝言?！泵珴蓶|明確指出：“我們是唯物史觀論者，凡事要從歷史和環境兩方面考察才能得到真相：我現舉出了自有四軍以來的歷史問題的各方面，以證明近日的問題（軍委問題，但原則問題）只是歷史的結穴，歷史上一種錯誤的思想路線上的最后掙扎。”在這里，毛澤東事實上提出了哲學世界觀、思想路線與實際行動的具體方法之間的關系問題，深刻認識到形式主義的認識論根源是唯心主義。為了克敵致勝，必須擯棄形式主義，克服唯心主義；必須倡導唯物史觀，從歷史和環境出發，去求事實的真相，堅持唯物主義認識路線。

二是思想路線與政治路線。思想路線是政治路線的觀念指導，政治路線是思想路線的現實反映。“形式主義與需要主義”的思想路線反映在政治路線上，就是“個人領導與黨的領導”、“軍事觀點群眾觀點兩種不同的政治路線”的關系。因此，堅持黨的領導和群眾觀點是唯物史觀在政治路線上的必然要求?！捌谲娛掠^點”的同志，“在會議時候最厭煩的是討論宣傳和組織問題，在游擊工作中發展單純的軍事影響而不去發展政治影響”。單純的軍事觀點與形式主義一樣，是唯心主義思想路線在政治路線上的體現。此外，“虛榮心、夸大、英雄思想等等腐敗思想，都是以個人主義一個為頭發出來的”。而“群眾觀點”的政治路線，是唯物史觀的生動體現和必然要求，與“科學化、規律化”的思想路線是一致的，也是與無產階級及勞動人民階級屬性和黨的領導相適應的。

三是思想路線與指導路線。在信中，毛澤東還提到了“組織方面的”“指導路線”問題。他舉例說，“兩種不同的意見最顯明的莫過于軍委問題的爭論。少數同志們硬是要一個軍委，骨子里是要一個黨的指導機關拿在他們的手里，以求伸張那久抑求伸的素志（即與歷來指導路線不同的另一指導路線），然而表現出的理由仍然是冠冕堂皇的，可惜完全是一種形式主義罷了”。作為思想路線的現實反映，政治路線必須具體轉化為具體可操作的指導路線，才能落到實處。關于“軍委問題爭論”的兩種不同的意見，即是兩種不同的思想路線、政治路線在具體工作中的具體表現，而少數堅持把“黨的指導機關拿在他們的手里”的人則是形式主義的一種表現形式，是“槍指揮黨”的錯誤的政治路線和指導路線。

綜上所述，“思想路線”思想的理論精髓在于倡導一切從實際出發的思維方法，倡導唯物主義的思想路線，提出了破除當時在黨內占統治地位的教條主義和經驗主義的必要性問題，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理論創新開辟了新的思維路徑。

第二，反對“本本主義”：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哲學平臺。創新思維是以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為其哲學平臺的。在1930年5 月的《反對本本主義》一文中，毛澤東更加清晰明了地闡述了思想路線的唯物主義原則，明確提出了“共產黨人從斗爭中創造新局面的思想路線”② 的命題。共產黨人開創斗爭新局面應遵循什么思想路線呢？毛澤東說，一要反對“本本主義”即教條主義。“不根據實際情況進行討論和審察，一味盲目執行，這種單純建立在‘上級’觀念上的形式主義的態度是很不對的。為什么黨的策略路線總是不能深入群眾，就是這種形式主義在那里作怪?！倍_地對待“本本”。怎樣才能發揮“本本”的作用呢？必須理論聯系實際?！榜R克思主義的‘本本’是要學習的，但是必須同我國的實際情況相結合?！比⒅卣{查研究，“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四是洗刷唯心主義。“必須洗刷唯心精神，防止一切機會主義盲動主義錯誤出現，才能完成爭取群眾戰勝敵人的任務。必須努力作實際調查，才能洗刷唯心精神?！蔽逡疡R克思主義基本理論與中國實際相結合。毛澤東指出：必須明確知道，“中國革命斗爭的勝利要靠中國同志了解中國情況”③。在這里，毛澤東把思想路線與政治路線、組織路線和具體的指導路線進一步地結合了起來，亦事實上提出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時代任務。

《反對本本主義》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歷程中起了思想解放的重要作用，是中國化馬克思主義創立的具有里程碑意義的重要哲學著作。反對“本本主義”就是與“遠方到來”的教條主義相分離，為實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創立中國化馬克思主義提供現實道路?！斗磳Ρ颈局髁x》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建立起了嶄新的哲學平臺。毛澤東于1937年7、8月間撰寫的哲學著作《實踐論》和《矛盾論》，進一步為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創立和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哲學基礎。

第三，“實事求是”：“使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具體化”的思維基礎。在1938年中共六屆六中全會所作的《論新階段》的政治報告中，毛澤東第一次明確使用了“實事求是”概念，提倡“共產黨員應是實事求是的模范，又是具有遠見卓識的模范”④，并提出了要“使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具體化”的科學命題。毛澤東指出：“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的理論，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理論。不應當把他們的理論當作教條看待，而應當看作行動的指南。”⑤ 馬克思主義必須和我國的具體特點相結合并通過一定的民族形式才能實現。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偉大力量，就在于它是和各個國家具體的革命實踐相聯系的。對于中國共產黨說來，就是要學會把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理論應用于中國的具體的環境。成為偉大中華民族的一部分而和這個民族血肉相連的共產黨員，“離開中國特點來談馬克思主義，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馬克思主義。因此，使馬克思主義在中國具體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現中帶著必須有的中國的特性，即是說，按照中國的特點去應用它，成為全黨亟待了解并亟須解決的問題。洋八股必須廢止，空洞抽象的調頭必須少唱，教條主義必須休息，而代之以新鮮活潑的、為中國老百姓所喜聞樂見的中國作風和中國氣派”⑥。實事求是就是具有中國作風、中國氣派的中國化馬克思主義的思想路線。

1941年5月毛澤東在《改造我們的學習》中，第一次對“實事求是”的概念作了科學解釋，把實事求是提高到對待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根本態度和黨性原則的高度。他說：“中國共產黨的二十年，就是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真理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日益結合的二十年?！R克思列寧主義的普遍真理一經和中國革命的具體實踐相結合，就使中國革命的面目為之一新。”⑦ 學習馬克思列寧主義必須遵循一條基本原則：理論和實際統一。為此，必須反對“主觀主義”的態度。那么馬克思主義的態度是什么呢？馬克思主義的態度“就是應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理論和方法，對周圍環境作系統的周密的調查和研究?！褪怯械姆攀傅膽B度。……這種態度，就是實事求是的態度。‘實事’就是客觀存在著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觀事物的內部聯系，即規律性，‘求’就是我們去研究。我們要從國內外、省內外、縣內外、區內外的實際情況出發，從其中引出其固有的而不是臆造的規律性，即找出周圍事變的內部聯系，作為我們行動的向導”⑧。這樣的內涵，體現了“實事求是”是唯物論、唯物主義認識論、唯物辯證法與方法論的統一，標志著實事求是思想路線基本形成。中共七大把毛澤東倡導的實事求是確立為全黨的思想路線。

三、思維路徑的現實啟示

強烈的問題意識和遵循辯證唯物主義認識論的認識路線及其基本原理，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最根本的思維路徑。在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當今時代，反思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思維路徑有著重要的現實啟示意義。

第一，思想路線與問題意識緊密相聯。思想路線的意蘊是一個不斷豐富的發展過程。思想路線意蘊的豐富發展過程是與現實的問題緊密相連的。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思維路徑的首要原則是面向現實問題。

現實問題是思想路線提出和確立的根本依據。就問題意識而言，毛澤東提出“思想路線”問題，是為了克服黨內、軍隊內存在著的教條主義、經驗主義、小團體主義、本位主義、流寇思想等等形式主義、主觀主義，直接目的是為了取得革命事業的勝利。就思想路線而論，毛澤東提出“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更為重要的目的是為了探尋一條正確的理論研究方法，使馬克思主義普遍真理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為創立具有中國作風和中國氣派的中國化馬克思主義奠定堅實的思維基礎。

同樣，問題意識是黨的思想路線與時俱進的思維路徑。粉碎“四人幫”以后，一場沖破“兩個凡是”思想束縛的思想解放運動已勢在必行。最早出來反對“兩個凡是”觀點的是鄧小平。在當時，否定“兩個凡是”需要智慧和勇氣，需要解放思想。因為，“只有思想解放了，我們才能正確地以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為指導，解決過去遺留的問題，解決新出現的一系列問題，正確地改革同生產力迅速發展不相適應的生產關系和上層建筑，根據我國的實際情況，確定實現四個現代化的具體道路、方針、方法和措施”⑨。只有解放思想才能否定新的教條主義，才能開啟改革開放的航船。所以，在實事求是的基礎上，鄧小平突出強調“解放思想”是歷史的必然。十五大以后，我國經受住了亞洲金融危機沖擊，戰勝了特大洪澇災害，充分體現了黨的執政能力的強大。但在黨的建設和社會發展方面卻出現了一些難題。要破解難題，要在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新的社會環境鞏固黨的執政地位，必須創新黨的理論。創新理論，與時俱進，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增添新的內容，是刻不容緩的時代緊要課題。因此，在“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前提下，江澤民強調“與時俱進”是順理成章的。進入新世紀新階段，我國發展面臨的機遇和面對的挑戰都是前所未有的。在這種情況下，只有解放思想，求真務實，才能形成新思路，拿出新辦法，去解決新問題?？茖W發展、和諧發展及和平發展，就是求真務實思想路線的體現。同時，經過多年的實踐創新和理論創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已經比較成熟和完善，對于執政黨而言，重要的是求真務實、重在落實。求真務實與實事求是、解放思想、與時俱進一樣，是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科學精神在黨的思想路線中的生動體現和精彩展示。

第二，思想路線與世界觀、方法論和認識論密切相關。理論創新是馬克思主義與時俱進的不竭動力，思維創新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理論創新的邏輯先導，而思維創新則必須堅持辯證唯物主義的認識論原則。人們思考問題、理論創造，是從原則出發還是從實際出發？是從主觀出發還是從客觀出發？是“從物到感覺和思想”還是“從思想和感覺到物”？（列寧語）這是兩種不同的認識路線。這兩種不同的認識路線是世界觀、方法論在認識領域的反映和體現。毛澤東強調，黨的思想路線的哲學基石是唯物史觀?！秾嵺`論》和《矛盾論》更是為思想路線的探索提供了厚實的哲學基礎。學好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將終身受益。在當今時代，同樣需要自覺學習、堅持和踐行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精神。我們辦事情、想問題，必須面向現實、面向問題、面向實踐，理論聯系實際，實事求是?！安晃〞?、不唯上、而唯實，反復、比較、提高?！保愒普Z）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與中國具體實際結合起來，創新發展中國化馬克思主義，是我們的事業取得新的勝利的思想理論保障 ⑩。

實事求是思想路線的確立，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奠定了深厚的方法論和認識論基礎。實事求是的內涵，內在地包含著解放、創新、務實等意蘊，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路線的“酵母”，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路線的創立、豐富和完善，奠定了直接理論基礎。因此，思想路線最根本的意蘊是實事求是。問題意識和實事求是的創新精神，是豐富和發展馬克思主義最根本的思維路徑。

第三，思想路線與政治路線、組織路線及工作路線具有內在的統一性、一致性。推進馬克思主義不斷中國化的有效方式和科學路徑是遵循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因此，必須反對各式各樣的教條主義（如“洋”教條、“儒”教條、“馬”教條）、經驗主義、形式主義、小團體主義、本位主義{11}。教條主義是把具體理論加以抽象和神化的產物。與教條主義一樣，經驗主義也是把某種局部的具體經驗加以抽象化和神話的產物。抽象化和神化必然導致教條化、教義化、僵化、實用主義化和庸俗化。而形式主義則是一種把具體形式加以抽象和神化的產物，同樣會導致庸俗化。正如毛澤東所言，形式主義發展下去，“勢必不問一切事的效果，而只是它的形式，危險將不可勝言”。與此同時，還必須對各式各樣的經驗主義保持警惕。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內在地決定了“實事求是”的政治路線、組織路線及工作路線。這也是我們的事業必定取得更大勝利的思維路徑。

注釋：

①《毛澤東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64頁。下述引文未注明的，均見《毛澤東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64-77頁。

②③《毛澤東選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116、111-115頁。

④⑤⑥《毛澤東選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522、533、534頁。

⑦⑧《毛澤東選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795-796、800-801頁。

⑨ 《鄧小平文選》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第141頁。

⑩ 黃和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創新詮釋》，載《社會主義研究》2010年第4期。

{11} 林志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基本規律的多維解讀》，載《社會主義研究》2010年第1期。

作者簡介：夏建國，男，1956年生，湖北武漢人，武漢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教授，哲學博士，博士生導師，湖北武漢，430072；張彥平，男，1977年生，陜西咸陽人，武漢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博士研究生，湖北武漢，430072。

（責任編輯 胡 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