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都是聰明人,而被騙的多是自以為是的傻瓜。進行“公騙”的騙子,一般都聰明地給自己披上“迷彩服”、加上“防護色”,比如那個已經倒掉的張悟本,就是拿“中醫世家”的“中醫養生”來糊弄百姓的。當然,這個“畫皮”好揭穿。
繼張悟本之后,又出來一個“養生大師”叫李一,2010年8月16日新華社“新華調查”欄目以《又一張“畫皮”?——探尋所謂“養生大師”李一的虛實》為題,給這個“所謂的養生大師”調查了一番,發人深省。相比于張悟本,這個李一相對不容易倒掉,因為他還有一個防護色,就是“道士”的身份。
我很欽佩一些人名字取得好,比如“悟本”, 比如“李一”。這李一的原名可是俗不可耐的“李軍”,如果他現在還用這個名字,那些大腕級的公共人物,能拜他為師?李軍1969年生于重慶沙坪壩區,初中文化,辦過雜技團,經營過企業,都沒有取得多少成功。一個商人,此路不通,就找彼路。李軍于是“上山”了,1998年以來,他率眾重修了重慶縉云山上的紹龍觀和白云觀,還成了負責人——但直到2006年他才正式獲得道籍。商場失意,道場得意。李軍此前用“在水下生存2小時22分”的“胎息”絕技來“見證奇跡的時刻”,卻沒有像近景魔術師劉謙那樣賺錢;當李軍變成李一之后,拿“養生”絕技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你跟班學7天,學費9000元,人家真是很賺錢了,真可謂“成功人士”。
看這李道士的報道,我立馬想起歷史上的王道士。一般來說,若是讀過余秋雨的《道士塔》,肯定對那王道士記憶深刻。不妨比較一下余秋雨筆下的百年前的王道士:“他原是湖北麻城的農民,逃荒到甘肅,做了道士。幾經轉折,不幸由他當了莫高窟的家,把持著中國古代最燦爛的文化。他從外國冒險家手里接過極少的錢財,讓他們把難以計數的敦煌文物一箱箱運走……”如今這新時代的李道士,則是從商場“逃荒”出來,做了道士的;跟這王道士相比,李道士一樣是文化程度不高;王道士當年當了莫高窟的家,李道士如今在紹龍觀做住持,當然這個影響力比莫高窟小一點;李道士沒有那“千年經卷”好賣,他賣的是“養生絕技”;王道士收取幾百兩銀子之后,一次次把偶然發現的莫高窟藏經洞里的幾萬卷經卷等等無價之寶,賣給了聞風前來的老外——來自英國的、法國的、俄國的、日本等國的斯坦因等“探險家”……所不同的是,王道士賣的是真經,而李道士“賣”的是“真經”嗎?
100多年前的中國內憂外患,清政府無暇顧及敦煌,以致數萬卷珍貴文物就這樣流散海外,進了人家的博物館。識者說:“單靠王道士一人之力,自然是無法也無能力來保護它的。”這是時代帶來的悲慘命運,那時倒是那些外國探險家深知敦煌文物的價值;唯一慶幸的是,這些一直藏在國外博物館的敦煌經卷文物,始終保存得很好。
真正的宗教大師,都是飽學之士,比如臺灣的圣嚴法師、星云法師。沽名釣譽,絕不是宗教人士的追求。以宗教之名,行斂財之實,那就是披著宗教的外衣騙人,那是對宗教的損害、褻瀆。在這個金錢浮華、人心浮躁的時代,我們尤其要維護宗教的圣潔與尊嚴;我們不能讓一些人借用宗教作外衣,去干損害宗教的事。
我在政協機關工作過多年,深知“宗教無小事”。有人說,“科學、哲學與宗教,是回答同一個問題的三種不同方式,而宗教可能是跟人們精神生活關系最為密切的方面。”我贊同這樣的看法。我向來很尊重宗教和宗教文化,我稍稍接觸就明白,宗教文化真是博大精深。有個說法:據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統計,在世界文化名著中,譯成外文出版發行量最大的是《圣經》,其次就是《道德經》。西方興起“老子熱”,現代應用科學所印證的諸多規律,在兩千多年前五千字的《道德經》中都已一一述及。宗教與迷信是兩回事,宗教教人向善,要心存慈悲、善待他人;宗教是關乎人的精神靈魂的,是一種精神動力,是人類幸福生活的“另一種呼吸”。
宗教是重要的教育,是道德的修為,是尊崇的教化。對于種種以宗教名義損人利己的行為,我們時刻要保持足夠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