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本文通過對中國1978年至2008年數據的分析,結果顯示實物資本的投入只能解釋部分經濟增長的原因,生產效率的快速增長才是經濟增長的主要原因,而經濟制度安排的效率又決定了生產效率的高低。在所有的經濟制度安排中,產權結構對生產效率的影響作用最大。這就是制度安排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機理。
[關鍵詞] 經濟制度安排 生產效率 經濟增長
一、引言
關于制度安排與經濟增長之間的關系的研究,始于Coase(1937)的開創性論文。Coase從交易費用的角度出發,說明了制度是重要的。North (1990)從產權和外部性的關系角度分析制度與經濟績效的關系,發現外部性的內部化才是經濟增長的關鍵。正如Hall 和Jones(1999)所指出,明晰的產權制度會激勵個人和企業去從事那些創造財富的活動,而糟糕的產權制度只會激勵他們去從事那些諸如尋租、腐敗和盜竊等活動。
世界銀行的經濟學家(1996)中國1985—1995年期間經濟增長的因素做了實證分析,結果顯示隨著經濟體制中所有制結構的變化,非農業勞動力從國有部門向非國有部門轉移所產生地勞動力資源再分配效應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約為0.4個百分點。其中1990—1994,年均貢獻達到0.9個百分點。Hall 和Jones(1999)根據Sachs 和Warner1995年編制的各國的對外開放指數,發現對外開放指數和經濟增長存在著強烈的正相關。Easterly 和 Levine(2003)的實證分析結果顯示一國政府的政策制度越趨于自由化,對外開放程度越高,越能促進該國的經濟增長。
本文的實證分析結果表明,從1978年到2008年,實物資本的投入只能解釋部分經濟增長的原因,生產效率的快速增長才是經濟增長的主要原因,而制度安排的效率又決定了生產效率的高低。這就是制度安排對經濟增長的影響機理。本文的結構如下:第二部分是對經濟增長因素的分析,第三部分是基于1978-2008時間序列數據分析制度安排對生產效率的影響,第四部分是結論。
二、經濟增長因素分析
1.增長模型的確定
跟Hall 和Jones(1999)一樣,我們把經濟增長的焦點聚集在人均產出增長而不是經濟增
長速度上。我們假定產出函數為柯布—道格拉斯函數:
(1)
其中t表示時間,Y是產出,K為物質資本存量,L為勞動,A的貢獻將被作為生產
效率來衡量;因此,它反映的不僅是技術,而是既定實物資本量和勞動服務量下產出的所有決定因素。
給(1)式兩邊除以工人數并取自然對數變為:
(2)
(2)式將每工人平均產出用實物資本密度和生產效率來表示,我們就可以把各因素對人均產出的貢獻準確地分解開來。
2.基礎數據
如無特別說明,數據都來源于《新中國五十五年統計資料匯編》和歷年《中國統計年鑒》。數據的時間段為1978—2008,下面分別對所涉及到的變量做具體分析:
為基于1978年可比價格的GDP,為各年勞動力人數,沿用Hall 和 Jones(1999)對實物資本初始存量和折舊的合理假定(6%)構造了基于1978年可比價格的的估計值。收入份額的數據表明,自1978年以來,生產函數中實物資本的收入份額約為0.5。跟其他經濟增長文獻一樣,生產效率為“索洛殘差”。
3.分解結果分析
表格一把(2)式中每工人平均產出分解成兩大部分:即實物資本密度的貢獻和生產效率的貢獻。為了增加可比性,所有的項目都除以2008年的數值。例如,根據表格一,1994年的資本密度為2008年的99.5%,但生產效率卻只有2008年的42.7%,所以1978年的人均產出只有2008年的42.5%。
從表格中我們可以看到,自1978年以來,每工人人均產出增長了約為6.35倍。這意味著每工人產出的年均增長率達到了7.1%,這是一個相當令人驚訝的數字。這也是使上億的中國居民擺脫貧困的根本原因。
表格還顯示中國的生產效率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化穩步上升,自1978年到2008年,中國的生產效率增長了10倍左右,在實物資本密度貢獻變化不大的情況下,正是生產效率貢獻的不斷提高,才保證了中國經濟的穩定增長。
通過前面的分析我們可以清楚得看到每工人人均產出迅速增長的決定因素是生產效率的快速增長。那么,生產效率快速增長背后的決定因素又是什么呢?這就是第三部分要解決的問題。
三、制度安排對生產效率影響的經驗分析
1.變量的選取和數據
首先,每人人均產出和生產效率 沿用第二部分的數據。其次,本文采取類似于Barro 和Sala-i-Martin(1995)的政府消費來作為衡量政治制度效率的指標。再次是產權結構,本文用國有企業工業總產值與工業總產值的比重()來描述產權結構從計劃經濟體制向市場經濟體制的變遷。的比重越低,越有利于經濟的增長。然后是金融發展程度,本文采用金融機構年末貸款余額與GP的比率()來衡量中國金融發展程度。最后是對外開放程度,對外開放程度反映了一個國家融入世界市場的程度,從而間接反映了它的市場化程度。本文則是利用對外貿易依存度( ),即進出口貿易總額與當年GDP的比率來衡量
表格二給出了各統計量的統計描述。
2.協整模型及其檢驗
根據表格二下半部分報告了對各統計量單位根的檢驗,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各變量序列都無法拒絕有單位根的假設,也就是說各變量序列都是非平穩的,但各序列變量的一階差分在5%的顯著性水平都拒絕了有單位根的假設,所以各變量序列都是一階單整序列。
根據前面的分析,首先我們把回歸模型寫成:
(3)
用GLS估計后得到:
(4)
(-2.26) (-3.82) (2.50) (1.76)
=0.98 D.W. =1.03
其中回歸系數下面括號內報告的是相對應回歸系數的 統計量。
第二步,對上式的殘差進行單位根檢驗,有回歸方程估計結果可得
(5)
對進行單位根檢驗,其結果如下:
檢驗結果顯示,序列在5%的顯著性水平下拒絕原假設,接受不存在單位根的結論,因此可以確定是平穩序列,即。上述結果顯示: 之間存在協整關系。協整向量為(1,0.48,1.43,-0.64,-1.01)。
3.回歸結果的進一步分析
(1)首先通過協整檢驗證實了回歸方程不是偽回歸,而是生產效率和各制度變量之間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的一種描述。
(2)我們再來檢驗方程(4)各回歸系數的正負性,正如所預期的,預算外支出占預算總支出的比重()和國有企業工業總產值占工業總產值的比重()與生產效率為負相關;而金融發展程度()和對外開放程度()則與生產效率正相關。
四、結論及啟示
本文通過分析得出:在所選取的樣本范圍之內,中國經濟制度安排與生產效率之間相關
性顯著;生產效率的提高對中國經濟增長影響十分顯著。在各項制度安排中,經濟體制改革對生產效率的影響最為突出,對外開放程度、金融發展程度和政府預算制度的完善也是中國經濟生產率迅速增長的原因。這也給了我們以下幾點啟示:
1.市場經濟經濟體制的深化改革是中國經濟生產效率不斷得以提高的源泉。這就說明在經濟制度改革時,首當其沖的是進一步加大對我國產權制度的改革,在保證社會公正的條件下進一步清晰產權和使私有財產得到有效保護。并進一步深化國有企業改革,把國有企業推向市場,靠市場競爭來提高整個社會的生產效率,進而促進經濟發展。
2.從分析中可以看到,政治制度的規范極大地促進了社會生產效率的提高。在實踐中我們必須堅定不移地以公共預算制度的完善為出發點,通過法定程序產生的政府年度收支計劃,來限制政府收支,讓政府收支制度符合“納稅人”的根本利益,以期塑造出有限政府。
參考文獻:
[1]林毅夫 蔡昉 李周:1994,《中國的奇跡:發展戰略與經濟改革,上海人民出版社
[2]世界銀行,1996,《中國經濟:通貨膨脹,深化改革》,北京:中國財政經濟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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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oase Ronald H.1937, “The Nature of the Firm”, Economics, (4):386-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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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North D.C. and Thomas R.P., 1973, The Rise of the Western World,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3
[7]Robert E. Hall; Charles I. Jones,1999,“Why Do Some Countries Produce So Much More Output Per Worker Than Others?” 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 114(1)(Feb): pp.83-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