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0后的杜淳,粗粗一看,缺乏特色,憂郁不及劉燁,英俊不及黃曉明,霸氣不及鄧超。但是就在這短短幾年間,借著《大旗英雄傳》、《51號兵站》、《愛無悔》、《敵營十八年》等片,他的人氣越來越高,喜愛他的觀眾也在悄無聲息地不斷壯大,到了央視2009年開年大戲《走西口》中,他驟然成了關注的焦點。雖然他承認自己的演技是“學院派”,中規中矩,但是在紛繁亂世中,他所演繹出的沉穩堅毅,以及默默守護愛人的深情,恰似一棵堅實的樹,讓人安心。名聲大振之后,杜淳感嘆,“我得到了被認可的成績,我實現了自己的小小理想,我感受到了通體的美好。”
年少時標榜另類
采訪時,杜淳正結束《青春期撞上更年期》當天的拍攝,炎炎夏日下,杜淳顯得有點疲倦,“這樣的戲相對沒那么累,起碼還有時間睡覺,起碼還能回家。以前趕戲的時候,一天只能睡兩個小時是常有之事。”杜淳笑笑。
《青春期撞上更年期》是一部反映當代年輕人情感生活的青春勵志戲。杜淳不僅要與馬伊琍與董璇上演三角戀,還要和自己的長輩進行內心較量。這個角色和杜淳之前飾演的紅色劇、年代劇、古裝劇相比,更加充滿了時代氣息,角色的生活與杜淳本人也比較貼近。正如杜淳自己所說,“他們覺得我生活里就是這樣一個人,挺豐富多彩的,為什么老演一些要‘端著’的角色,鄧家齊這個角色比較還原我生活里真實的狀態。”
雖然生活背景相似,但人物性格與杜淳又完全不同,不過他也出現過這個角色相似的生活體驗,雖然已經到了而立之年,可是很多時候卻還是像個孩子一樣,這可能跟母親一直以來的照顧有關,劇本寫出了這一代人的一個共性,使他也有了另一種體悟。“生活中也會和所有的父母子女一樣,有沖突有碰撞。”比如父親杜志國就迫切地希望杜淳現在就給他抱個孫子;而他的母親卻表示作為一個男人要以事業為主,先立業再成家。
在父母之令上,杜淳的態度反而比較隨性,“我覺得真正當你遇到的那天,你就知道時候到了,可能那時候遇到了,也就把自己終身大事解決了。如果真的遇到了,也就不會放手。”
言談之間,杜淳不茍言笑、自信滿滿,給人很硬朗的大男人的感覺。 很多人根本看不出杜淳還只是80后的一代,因為他的眼睛里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和穩重。噪雜的劇組里,杜淳總是最深沉的一個。他最常見的狀態就是一個人坐在角落里,若有所思。
然而,我們每個人都年少輕狂過、慌亂過。杜淳也有過一段無處安放的青春。那時候,像很多不諳世事的少年一樣,杜淳喜歡標榜自己的“另類”——留長發、戴耳環、穿前衛的時裝……一到周末,他就會和一幫同學在學校周圍逛蕩,走起路來晃晃悠悠,還時不時地吹聲口哨,發出幾聲尖叫,典型的一個“叛逆”少年。
一次父親杜志國利用到北京拍戲的間隙到學校看杜淳,正巧杜淳和一幫同學往校外走,見到兒子的穿著打扮、形態舉止,杜志國非常吃驚,趕緊把杜淳叫到一邊,表情嚴肅地對他說:“爸爸媽媽送你到這兒來讀書,你怎么能這樣,把心思都用在了這上面。你現在是學生,小小年紀應該用心學習、刻苦練功。”誰知杜淳看了父親一眼,張口不屑地說:“大家都這樣,又不只是我,干嘛大驚小怪的。”結果父子倆你一言我一語,最終不歡而散。
這一段青春的過場,我們很多人都經歷過。問杜淳,青春期遇上更年期,你認為最合適的辦法是什么?杜淳笑著一語道破,“還是得讓著點!”
以前一年兩個劇本,現在七八十個
杜淳這個名字,已經和《走西口》里從敗落家庭出走闖蕩,然后走上革命道路的少爺田青,《敵營十八年》、《虎膽雄心》里英俊瀟灑、感情糾葛不斷的地下黨員江波,以及那張黝黑的臉但儒雅、內斂的個性,一起為人熟知。
成王敗寇的演藝圈,優秀的人很多,但最后能“出來”的卻沒幾個。“當年我們班的同學現在紅了的也就我和姚晨,有的同學甚至已經轉了行。”他含著潤喉片,聲音有點沙啞。
杜淳2003年畢業,之后一兩年正趕上“紅色電視劇”轉型,開始啟用年輕演員。此前的“紅色劇”大多是中年演員的天下,觀眾漸漸審美疲勞,急需有新鮮面孔“換血”。但演藝圈同樣帥氣的“適齡”面孔不少,憑什么非選他這一張?杜淳戲謔地用手摸摸下巴:“我長了一張地下黨員的臉,讓人看到我這張臉就不會有什么歪念。”如果臉也分類型,他一定是“沉穩型”的,但沉穩中,又不失時尚、優雅、霸氣的特質。
“我不想把紅色人物演得那么舊、那么鄉土,我用我們這代人的思想來理解這些角色。”杜淳對每部紅色劇都努力揣摩,試圖注入自己的理解。“比如那個時期人的言談舉止,看老的紀錄片就會發現,當時人的動作都偏快,走路、跑步,包括揮手,都特別利索,感覺像現在生活的一個‘快進’,我們現代人一定不會那樣說話、做事。”
于是不久,“新一代紅色偶像”的稱謂呼之欲出,杜淳認為,這也代表一種肯定,雖然他并不認為自己有多么偶像,“被稱為紅色偶像也挺好的,起碼在一種類型的電視劇品種里已經小有作為。不過我覺得我不是偶像派,臉只是外殼,人需要的是內在世界的出色,如果只是外在,那不如去欣賞漫畫人物,他們更帥。我覺得演員最怕的是,提到名字的時候,想不起作品來。所以有機會就一定要把握,朝著一個方向去努力,盡量將這個方向做到極致以后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杜淳是個計劃性很強的人,選角色、市場定位、未來方向,他基本上都是自主決定,不由人左右,“今年做什么,明年做什么,今年該做什么,明年該做什么,我都有自己準確的判斷。我希望現在能多演戲,我這兩年希望能尋求一種突破,沒準把這個帽子摘下來,變成另外一種狀態了。演了那么多紅色戲,我覺得自己該變一下了。”杜淳一直在期待一個既讓大家喜歡又讓業內人士大跌眼鏡的角色。
出道這些年,杜淳慶幸自己的熱情一直都還在,還沒被歲月磨掉棱角,“只不過人的想法和狀態都不一樣了。現在畢竟年齡也大了,那時候沒有選擇的權利,有劇本就去演,一年最多一兩個劇本。現在可能一個月之間就有十個,一年能挑七八十個劇本。好演員永遠受益好劇本,如果孫紅雷之前不是有那么大的名氣,《潛伏》和《人間正道是滄桑》也不會去找他。”
我還沒沾上父親的光
上陣父子兵,在最近的一次是《走西口》里,杜淳都已經記不清和父親杜志國是第幾次合作了。劇組,儼然成了他們臨時的一個家,“可能在劇組比在家見面的機會還多,回到北京,想吃頓飯都很難。他把全套廚具帶到橫店劇組,自己做飯。我覺得這種無論環境如何變化,也堅持自己生活追求的習慣,真是太偉大了。我如果和他恰好在一個地方拍戲就會很有口福。”
一直不被父親看好的杜淳,如今,在自己的領域里風生水起,這也是令父親感到驕傲和意外的地方,“做這個行業的話,很少有兒子能超過父親的。我父親現在還挺高興的,他覺得我超出了他的預想,而且是比較快的超出他的預想。我一直都希望做得比他好,可是09年我一下子超過了他,且超過了很多,所以他很高興。”
子承父業本不足為奇,但對于杜淳而言,在表演這個領域,子依附父反而適得其反,“到今天為止,他沒在表演上給我任何一點的指導或者建議。我怕越指導越差,我不想成為一個小杜志國。我接他的班,這樣的話,我一輩子就完了。雖然是他兒子,但一定要有自己的個性。如果拿一個角色讓我父親來輔導,那不如要他來演好了,演出來的全部都是他的理解,全是他的表演方式。我跟他各個方面都不一樣,人們也許都聯想不到我們是父子。”
所以,到今天為止,杜淳可以很驕傲地說:“我沒沾過我父親的光,包括第一個角色都是自己爭取來的。也許有人質疑,但是確實如此。”出現質疑之聲的時候,杜淳坦言,也做不到心平氣和,“會生氣嗎?”“會!”杜淳如實說。
更令杜淳哭笑不得的是,“有時候有些節目也特奇怪,指定要我們倆。因為做得太多了,翻來覆去就那點事來回說,說得我都煩了。連我助手都煩了,下次再邀請的話,直接叫我助手去說就可以了。”
“我挺能理解張默的,他生活的光環之下的壓力更大,比我狠多了。估計近十年他是擺脫不了了。我覺得跟誰是你父親沒有關系,演員一定要會演戲,我不可能臉上掛著是誰的兒子在演戲。觀眾只看你會不會演戲。別人幾千萬的投資不是叫你去玩的。你得為這個角色負責。”杜淳認為,演戲和做人一樣,一定要求得其正,謀得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