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們的印象中。畫是應該掛在墻上的,或者裱于框中的。
然而在歷史的絕大多數時間里,這種臨摹自然或者表達幻象的平面藝術記錄載體卻是墻壁一從內蒙陰山巖畫到敦煌石窟壁畫,其古體形式在中國興起漢晉、盛于唐宋、延至明清,后世卷軸盛行,壁畫才漸漸勢衰。對此初唐駱賓王曾作詩喟嘆:“銘書非晉代,壁畫是梁年。”
19世紀以來,封建童權和宗教膜拜的相繼沒落,讓傳統壁畫失去依存空間。然而于此同時,壁畫在逐漸濾掉繁縟和偏離的審美后,以其本源的美化和裝飾功能,重新融于建筑。
墻上的留聲機
關云朝算得上是武漢比較早接觸手繪壁畫的專職畫師。
2007年夏天,他利用暑期在武昌某家畫廊幫忙畫畫。一天,一位中年男人進店詢問能否在他家墻壁上畫一幅畫。
“那時候家居墻繪在武漢基本還沒有出現,之前我也從未嘗試在墻壁上作畫。不過畫廊老板很大膽,不僅應承下來,而且還指派的我。”他笑著說。“我就這么忐忑的提著顏料過去了,中間幾易其稿,還好最后出來的成品戶主還比較滿意。”
關云朝清楚的記得。那次他畫的是一臺老式留聲機。
“戶主特別要求的。”他說,“他個人比較懷舊。”
那次之后,大學期間主攻油畫,兼修國畫的關云朝發現,原來將明黃暗紫涂抹上墻,那些往日熟悉的筆道色彩竟然有了一番特別韻味。而畫廊老板也從中看到武漢墻繪市場的留白,干脆聘請關云朝作為專職畫師。
不久之后,關云朝組建了一個專業的畫師團隊。成立自己的工作室,并將其正式定名為壹品手繪。
顏色的生命
關云朝擅畫風景,山水庭院、花鳥蟲魚是他大多墻繪作品的主題。
他的電腦上有很多墻繪圖例,多是一些世界名畫和同行作品。
“這些都是模版,”他說,“因為多數戶主會要求先看原圖。”
然而在實地繪制時,他也會隨機融入一些自己的理解與創造。顏色的明暗,構圖的比例,或者在蒼松亂石間點綴一只鳥雀、幾星花蜂。
他喜歡有生命力的東西,“有些工筆畫的細致度很難模擬,然而我卻不喜歡有些畫作過于追求這種‘形’上的精致而忽略‘神’。花瓣的形狀,葉片的紋路大同小異,組合起來很拘謹。沒有層次感,看上去像貼在墻面的平板畫。”關云朝指著電腦上的一副工筆牡丹。“我在畫一樣東西的時候,一定在想,在某一時刻,它應該是一個什么樣子。”
他曾為濱江苑畫過整幅背景墻的工筆荷花,大扇大扇青蒲一般的蓮葉鋪滿墻壁,那些葉片邊緣翻轉的弧度帶著風的勁道,讓人想起古詩:“古柳垂堤風淡淡,新荷漫沼葉田田。”
獨事的藝術品
在關云朝看來,壁畫是和壁紙的本質區別就是,它不是一種速食藝術。
“墻繪的保存年限平均在8到15年,也就是說,戶主要面對你的作品8到15年。”他說,“所以我的原則是,要么就傾盡所能畫,要么就不如讓它是一堵白墻。”
回顧這三年的武漢墻繪發展,關云朝說:“接觸和認可的人多了,但是中低端價格越壓越低,而且質量魚目混雜。”
所以他和東易日盛合作,一直堅持做一些精裝的商業或別墅大戶型壁畫。“我這邊以整幅完整的墻繪為主,線條墻繪為輔。”他指著工作室墻壁上的一幅心形藤蔓,說,“這個往往運用于普通的家居裝飾,但對于大戶型的居所來說,這樣的墻繪往往會顯得單薄,不如整體墻繪來得有氣勢和沖擊力。”
他的愿望是,他的每一幅畫作都能成為一件家庭獨享的藝術品。讓更多的人,在這冰冷墻磚的石頭森林里,擁有一間看得見風景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