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不懂金融的人,我從來沒有做過抵押,沒有辦過信用卡。我住的房子是我祖父的,經由我父母傳給了我和我的妻子,將來,我也會把這房子給我的孩子。
然而,多德—弗蘭克金融改革法案和我有莫大關系。金融改革和消費者保護法案本意是約束那些喜歡鋌而走險的銀行從業者,但法案也有能力影響我這個莊稼漢的生意。
我在明尼蘇達州西北部種小麥和大豆。在農作物市場中,小麥價格波動是最大的。2008年2月,我出售小麥的價格是每蒲式耳18.69美元,到上個月時,每蒲式耳只有3.49美元。
為了保護我的荷包免受價格跳水之災,我與本地做小麥期貨的糧倉簽訂協議,在農作物成熟數月之前就協定好固定價格,成熟之后全部賣給糧倉。例如我已經把我2011年的小麥價格定在了每蒲式耳7.15美元,我自認為這是個不錯的價格。不過,因為俄羅斯森林大火燒毀了不少原本要供應給全世界的糧食,俄羅斯將在整個11月禁止糧食出口,現在小麥價格已經比5個月前漲了45%——誰能想到呢,影響小麥價格的偶然因素總是這么多。
過去兩年間,氮肥已經從每噸435美元漲到了685美元,我的加油賬單也不時令我心顫。這幾個星期里,我通讀了長長的多德-弗蘭克金融改革法案,我開始懷疑:對期貨交易的新規定豈不是讓我更難應對莊稼和生活用品價格的波動?
根據法案,今年晚些時候,期貨交易 “經常超出應當的量”是非法的,“應當的量”到底是多少,我什么時候能知道?經常又是個什么概念?
幸運的是,看起來金融改革法案不可能是故意限制像我這樣的農夫進行期貨交易。并且期貨交易委員會可能會在法案生效的初期數月里,特別地保護農民。但我還是對金融法案無心造成的后果感到擔憂。
我最大的擔心,是法案將會打擊市場投機者。這些投機者活躍在農村,買賣莊稼。當他們是買主時,他們之間的競爭會推動農作物價格上漲,我們農民愛他們,當然了,一旦他們成為賣家,就會狠命的壓價,遭我們白眼也是理所應當。可問題是,不管他們此時或彼刻的市場角色是什么,一旦沒有了他們,整個產業都難以運轉——產品流動性不足、資金短缺幾乎是必然的。
我的麥子在明尼阿波利斯谷物交易所被做成期貨,根據改革后的規定,大約1/3購買了2011年春天小麥期貨的投機者被趕出了市場,這相當于我損失了1/3的顧客。
怎樣又能達到改革目的,又能讓投機者繼續提供市場流動性——限定投資者購買期貨所持自有資金的數量?限定他們交易的量或次數?——任何改變都將給農作物市場帶來很大的傷害。
我明白金融改革的必要性,但是改革應該循序漸進,不應突然做出大改變。
來源:美國《紐約時報》2010年8月10日
作者:Betsy Jensen
編譯:韋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