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前,病重的父親在病慶前告訴女兒齊菲一個驚天秘密:他有一個私生子,如果他不幸病逝,希望女兒能不計前嫌好好照顧那個孩子,這個秘密像炸彈一般威脅著全家人的幸福,齊菲不敢告訴媽媽。一年后,父親有了第二個情人,齊菲當街跪求父親回頭,但父親拒絕了她:帶著一身傷痛,齊菲遠赴英國求學,畢業后留在了英國,那時卻從母親處獲知,父親有了第二個私生子。面對無助的母親,齊菲以父親涉嫌重婚罪向父親所在單位江蘇省某事定單位和南京某報前后寫去兩封舉報信。日前,南京市鼓樓分局正式對齊友明進行立案調查,齊友明因涉嫌重婚被取保候審。
病床前托孤,孝順女兒替父瞞孽情
10年前,齊菲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父親齊友明,曾當過兵,母親劉紅,是安徽某事業單位職工。齊友明后來被分配到南京工作,單位給他分了一套公寓。考慮到孩子今后的發展,9歲時,齊菲就在父親身邊上小學。每個星期五晚上,劉紅都會風塵仆仆地從老家趕到南京,星期一一早再趕回去上班。雖分隔兩地,但一家人的日子卻過得很舒心。
2000年3月的一天,齊友明因脊椎囊腫住進了醫院,醫生說如果囊腫是惡性的,病人剩下的時間也就不多了。醫生的話讓齊友明心里五味雜陳,他的心里還藏著一個秘密。
兩天后,趁著妻子出去的空當,齊友明把女兒拉到床邊,吞吞吐吐地說:“菲菲,爸爸有事要拜托你,我怕現在不說以后就沒機會說了,可你得答應爸爸,不到萬不得已別告訴你媽。”聽父親說喪氣話,齊菲鼻子一酸眼圈頓時紅了:“只要我能做到的,你讓我做什么都行。”
有了女兒的保證,齊友明微微松了口氣:“去年我到西安出差時,在那認識了一個叫秦美麗的服務員,我和她有了一個孩子,我知道我這樣做對不起你和你媽,可不管怎么說,他也是你弟弟,要是爸真不在了,這個弟弟就拜托你多照顧。”齊菲頓覺五雷轟頂,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見女兒臉色煞白,齊友明急了:“菲菲,爸爸知道錯了,你就當這足爸爸臨死前最后一個愿望,你一定得答應啊!”從來沒見過父親掉眼淚的齊菲第一次看見父親眼睛濕了,她呆呆地說:“我出去看看媽媽回來沒?”說完,沖出了病房。
在醫院樓下的小公園,齊菲傷心地大哭了一場一直以來,她都是那么相信和依賴父親,可他竟然背叛母親!齊菲下意識地想把這事告訴母親,可是依母親的性格,一旦得知父親出軌,一定會和他離婚,到那時家也就碎了。為了不讓母親傷心,為了護住這個家,也為了給父親一次回頭的機會,齊菲最終決定先瞞著母親,
幸運的是,齊友明脊椎里的囊腫是良性的,動了手術很快便出院了。父親回到家后,她怕父親病好后會去西安找“弟弟”,整天心事重重,也不愛說笑了。一天晚上,趁著妻子回老家,齊友明跟女兒開誠布公地談了一次:“爸爸也是一時糊涂,你就原諒爸爸這一次,我已經讓你姑姑安頓好那個孩子,以后我絕不會跟他們聯系。”齊菲鼓起勇氣問父親:“那你能保證以后都對媽媽好嗎?”“能,能,一定能。”齊友明一口答應。“那行,我不會告訴媽媽。”說完這句話,齊菲鉆進了房間。
打這以后,秦美麗和孩子果然沒再出現。雖然和父親私底下“解決”了私生子一事,但齊菲并沒感到絲毫輕松,欺騙母親的罪惡感一天天加深,她的學習成績也下滑得非常厲害。媽媽擔心地問她怎么回事,她卻什么都不說。
中考時,齊菲以幾分之差沒能考上重點高中。后來齊菲告訴父母,她想去鹽城讀高中。劉紅不理解:“你從小到大都沒離開過我們。去外地讀書誰照顧你?”可是齊菲一心想換個環境,也許新的環境才能讓她忘記一切。齊友明自知緣由,最終同意了。
當街跪求,再次出軌的父親不肯回頭
到了鹽城后,齊菲的心情開始慢慢好轉。每次回來,父親都會去車站接她,有時還會做幾個拿手的好菜給她吃,漸漸地,她相信父親真的悔改了。
2001年夏初的一天,齊菲身體不舒服,請假回到南京,怕打攪父親工作,就沒告訴父親。到家門口時,齊菲聽見屋里傳來父親的聲音,緊接著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可以肯定不是母親,但齊菲清楚地聽到那個女人叫父親“老公”。齊菲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站在外面一個勁地敲門。過了好一會JUG才打開,一見是女兒,齊友明愣住了。齊菲越過父親沖進房間,看到一個衣著暴露的女人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齊友明這才反應過來,他面部僵硬地解釋道:“這是你喬阿姨,來跟爸談點事。”齊菲用絕望的目光看著父親:“爸,你答應我的事都忘了嗎?”齊友明知道此時再多的說辭都顯得蒼白無力。齊菲看了看那個女人,哭著沖出了家門。
齊友明在南京街頭尋了好久也沒見到女兒的身影,他懊惱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要是女兒出了什么意外,他怎么向妻子交代。凌晨時分,齊友明失望地回到家,卻看見女兒一個人坐在家門口的臺階上,神情悲傷。齊友明眼睛一熱說不出話來,他趕緊打開門給女兒打來熱水。“我突然覺得我不認識父親了,這還是那個教我要堂堂正正做人的父親嗎?如果犯一次錯誤是糊涂,那么犯第二次錯誤又是什么?父親找了很多理由為自己辯解,可我一句也聽不進去,我只知道媽媽為了他付出了一切,可他卻連夫妻之間最基本的忠貞也做不到。”
第二天早上,齊友明把早飯端進了女兒的房間就去上班了。父親走后,家里異常安靜,齊菲拿起電話想把這一切都告訴母親,可想到母親知道后痛苦絕望的神情,她最終掛斷了電話。齊菲知道父親不是壞人,她決定主動出擊,把父親拉回來。
原來出現在齊友明家里的女人叫喬琪,三十多歲,也是安徽人,在南京一家酒店客房部工作。與第一次出軌不同,這回齊友明是動了真心。他們之間的事,齊家人早有耳聞,并且多次勸過齊友明。
為了喚回父親,齊菲多方打聽后得知父親還資助喬琪開了一家飯店。趁父親上班的時候,齊菲去那家飯店找到喬琪,請求她離開自己的父親,可是喬琪的態度很囂張,還威脅齊菲說如果她再鬧就不讓齊友明給她學費。
這事被齊友明知道后,他把女兒責備了一通。齊菲原本就受了一肚子委屈,見父親這樣,也急了:“都怪你,媽媽對你那么好,你為什么要背叛她?”齊友明重重地嘆了口氣,大人之間的事孩子怎么會懂,這些年,他和妻子兩地分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是一個正常男人,也需要人的撫慰。
當天夜里,齊菲聽見父親接電話,是喬琪打來的,不知她說了什么,齊友明很快便出門了。父親走后,齊菲再也控制不住給母親打了個電話,她真想把父親的事全盤托出,可最終還是忍住了。
第二天下午,母親突然出現了。原來昨晚劉紅接到電話后就很擔心女兒,請假趕了過來。齊菲一頭撲進母親懷里放聲痛哭。在劉紅的再三追問之下,齊菲終于把父親出軌的事說了出來。
劉紅只覺得血往上涌,帶著女兒就要去喬琪的飯店。
來到喬琪飯店,劉紅竟然看見了丈夫,她心里頓時燃起一把火。爭吵間,劉紅的頭被菜單簿打破了,當即鮮血直流。怕出事,齊友明趕緊把妻子、女兒拉上了出租車。直奔醫院。
在去醫院的途中,齊友明幾次接到喬琪的電話。他都找理由搪塞了過去。走出醫院大門時,齊友明再次接到喬琪的電話。掛了電話后,齊友明讓齊菲跟劉紅先回家。他要出去一下。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父親竟然還要離開,齊菲特別傷心,她不知道用什么辦法留住父親,“撲通”一聲跪在了大街上:“爸,你別走,媽媽受了傷身邊不能沒人,求求你別走。”齊友明想拉起女兒,可齊菲就是不起。這時,電話又響了,齊友明對著電話里說:“等一會兒,我馬上來。”劉紅沖過去抱住女兒:“菲菲,媽沒事,你起來。”見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齊友明把妻子和女兒送上出租車,最終還是走了。
丈夫的離開徹底傷了劉紅的心,她想到了離婚,可是一想到女兒剛上高中,正是人生的關鍵時刻,如果離婚對女兒的學業和前途一定會產生很大的影響。作為母親,劉紅最在乎的就是女兒的前途。為了女兒,她決定原諒丈夫,只要他肯悔改。而這件事過后,齊友明也確實有所收斂。
可夫妻間的裂縫哪能輕易修復,齊發明和妻子、女兒再也沒了往日的親昵。齊菲也整天待在學校,很少回家,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高考時,齊菲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南京一所大學。2005年7月,齊菲獲得了公費去英國留學的機會。
兩封緊急來信,以決絕的方式喚回父親
就在齊菲出國后沒多久,一天深夜,她突然接到了母親的來電。母親告訴齊菲說就在她出國后不久,齊友明又跟喬琪在一起了,并且又有了一個私生子,兩人還公然同居。
得知這個消息,齊菲失望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父親的再三欺騙,讓她的心徹底死了。齊菲闊母親打算怎么辦?劉紅告訴女兒:“既然你父親不肯悔改,那我就去找證據,告他重婚,我就不信天底下沒說理的地方。”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是齊菲最不想看到的,她想給父親打電話,可又能說些什么呢?同樣的話她已經說了太多遍了。這回,她選擇支持母親。
劉紅決定從喬琪身邊最親近的人人手,她打聽出喬琪在安徽的老家后,就偽裝成招工的人,開始在那個村子里打探。不久,劉紅打聽出,喬琪的一位堂哥和她關系很好,走得也很近,如果能讓他出面作證,不怕丈夫不承認。
可劉紅接連去了好幾次,都被對方擋在門外。后來經過朋友的牽橋搭線。劉紅最終見到了喬琪的另外幾位朋友。其中一個人說:“有一次,我去找喬琪逛街,見到了她‘老公’,當時她就介紹說是她老公,兩人還帶著孩子,看上去很像一家人。”劉紅趕緊拿出丈夫的照片,對方看后直點頭。從她那里。劉紅知道了丈夫安頓喬琪和孩子的住所。當天晚上10點,劉紅帶著幾個朋友來到了那個小區,并準備了相機,決定來一次突然襲擊。
齊友明根本沒想到妻子會上門來,當時他只穿著短衫短褲,喬琪和孩子睡在里屋的床上,劉紅抓拍了很多照片。有了證據,劉紅以丈夫涉嫌重婚罪向寧海路派出所報警。2008年7月8日,寧海路派出所正式愛理此案,但卻因為證據不足遲遲沒有結果。
得知這一切,齊菲心里頗不平靜,見母親日漸消瘦,她不知自己該如何去安慰她、幫助她。經過幾天的痛苦掙扎,齊菲最終決定向有關單位寫舉報信,以這作為母親最有利的證據。
2008年8月13日,齊菲以父親涉嫌重婚,向父親所在的單位寫了第一封舉報信。當時。顧忌到父親的工作和聲譽,齊菲只是簡短地寫明了父親的兩次出軌,內容和時間都很不詳細。也許因為這個原因,舉報信發出去后,齊友明并沒有受到單位的任何處罰。
轉眼一年過去了,劉紅一直為討個公道四處奔波,可到最后,齊友明就像從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再也沒了蹤影。劉紅去丈夫單位,單位的人說在住院,到了醫院,護士說已經出院了。
2010年初,懷揣著復雜的心情,齊菲向南京某報寫去了第二封舉報信。這回,舉報信的內容詳細、充實,每一次時間、地點都是有據可查。之所以下定這個決心,齊菲是這樣想的:“我希望借助媒體的力量找出父親,父親是個成年人,他必須承擔自己所犯下的錯。也許這么做,我會失去父親,會讓他坐牢,但我希望父親能明白我的苦心,不管別人對你多好,總比不過家人,等我有了能力,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他和媽媽安享晚年,到那時,如果他愿意,這個家依然歡迎他。”
南京某報迅速作了報道。目前,南京市鼓樓分局正式對齊友明進行立案調查。記者5月中旬在南京采訪時,齊友明因涉嫌重婚被取保候審,此案即將移送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