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繞日一周,謂之一歲,而一歲之氣候不齊,那是地球運行的角度不同。當地球行至南緯二十三度二十七分四十五秒南回歸線時,得斜射日光,氣候寒冷。行至北緯二十三度二十七分四十五秒北歸線時,得正射目光,氣候炎熱。古人掌握這個規律,才把年時劃分為二十四個節氣。正是春分起算,將周天分為三百六十度,則春分適當零度,夏至九十度,秋分一百八十度,冬至二百七十度,再將相距之九十度以六分之,得每份十五度,一周天有二十四個十五度,以之分為二十四節。而秋分,是地球行至夏至與冬至之間時,氣候干燥、涼爽適中。
一年二十四個節氣,都有不同的氣象及萬物之變化。尤其是人體。天氣過熱,腠理疏松,宣泄汗液,排出熱氣。天氣清涼或寒冷,腠理緊閉,把住陽氣不得外泄。這一機能,全靠自身的元氣充足,調和陰陽平衡。維持身體健康。此理,商周時代的人們已經明白和關注,并且載入《周禮》一書中。閱覽《周禮》書籍,我們就知道幾千年前,周代人已經掌握氣候的變化與人體健康和疾病的發生均有相聯。古人不但懂得防范天氣變化,而且還知道如何診斷和治療因氣候變化引起的疾病,為中醫學奠定了基礎。到東漢,古人又把一年四季的氣候之變,區分風、寒、暑、濕、燥、火,稱為六氣,是天時氣候。如果這種氣候過極或不足,使人致病,稱為六淫。
然而,燥的相對性是什么?是濕潤。兩者在六氣相持中,為陽和為陰,都有相對性,都能制約對性的過極。傳統常用西洋參、太子參、沙參、生地、天冬、麥冬、葛根、天花粉、百合、竹汁、藕汁、枸杞子、女貞子、白蓮子、旱蓮草、扶芳藤,等等,形成滋陰派系。在這個派系里,你運籌如何?就看你的辨證施治是否準確,是否機靈。
唐代天寶元年六月間,一行巡視官員到南方兩廣巡視民情、國界。在那時,正值處暑之期,粵桂地區的氣候格外炎熱,又加上時而傾盆大雨,時而烈日高照,大地蒸發出的熱氣,令人難受。這行人員多數是北方人,有人感受不了南方濕熱的天氣,他們還未巡行到南疆,就已經疲倦不堪,不得不勒馬回朝。當他們北上路程,走過湘南地帶時,已是夏末秋初,時至涼快的氣候。在粵桂,感受那悶熱、多汗、食欲不振的癥狀已逐步緩解。但是,困乏的癥狀依然纏綿身體。回到長安,巡行的日子已度秋分時段。那天,一位巡視官身感不適,出現發熱,無汗,鼻唇干,咽喉燥痛,氣逆干咳,肢懈身疼,胸脅竄痛,脘腹灼熱,便泄不爽,溺短赤熱。朝庭院醫初診為秋燥癥,開生地15克、麥冬、桑白皮、葛根、杏仁、桔梗各9克、甘草6克,水煎服。又取西洋參6克,另煎兌服。服兩劑后,癥狀不但不緩解,反而加重。因此復診,明斷病因,認為病人在南方感受過濕熱,一路返回長安,適逢秋涼,腠理關閉,濕熱滯于經絡、臟腑,潛伏發作。患者“脈右浮澀,關尺弦滯,舌苔粗如積粉,兩邊白滑,此喻嘉言所謂秋傷燥濕,乃肺燥脾濕之候,即俗稱燥包濕,濕遏熱伏是也。”另開石膏60克(搗碎,先煎)、玄參12克、黃芩、百合、麥冬、茯苓、白術、杏仁、桔梗、防風各9克,薄荷、甘草各6克水煎服。一組清熱、祛濕、滋陰潤肺止咳藥,患者服了三劑,癥狀大減。
從上述病例,我們可以知道,患者前在南方,感受濕熱,潛伏于體內。當他們一路返回長安,時至入秋之際,天氣已經逐漸清涼,腠理閉合,濕熱羈于體內。到了秋天,北方氣候凜冽干燥,濕熱內化,才出現上述病情。這種判斷與分析,符合中醫邏輯推理。可以認定,第二次診斷正確,用方得當,療效明顯。熟悉這個醫案,應該得到一個啟示,秋天出現燥熱,首先考慮患者病史,是否感受過濕熱。濕熱可潛伏于體內、臟腑。如果燥熱在表,容易出現“燥包濕”,藥用必須清熱、祛濕兼顧。否則,滋陰潤燥,難見功效。
秋分節氣,氣候干燥,人體難免不受到影響。如果過于干燥,體內津液消耗,自然會影響到腎氣不足,累及其他臟器。譬如肝腎陰虛:腰部酸痛,頭暈眼花,耳聾耳鳴,肝區疼痛,容易抽筋、早泄、夢遺或月經不調;心腎不交:腰酸腿軟,心悸,多夢,頭暈眼花,腎肺陰虛:咽干,咳嗽,潮熱,胸悶,氣喘等不適癥狀。藥用于防燥保健,通常在滋陰派系里,抽選二到三味為君臣相聯,然后針對病位,補選其他藥為伍。常見的是:燥傷腎,通用藥方為龜板15(搗碎,先煎)、生地各15克、枸杞子、女貞子、旱蓮草各9克、甘草6克。腰痛,加牛膝9克,口渴者加葛根、石斛各9克。小便黃者加澤瀉9克;燥傷肝,通用藥方是龜板15克(搗碎,先煎)生地各15克、銀柴胡、麥冬、玄參、枸杞子各9克,肝區痛者加白芍、延胡索各9克,抽筋者加夜交藤、雞血藤各15克;燥傷脾,通用藥方是黨參、麥冬、沙參、白蓮子、桑椹子、天花粉各9克,不思飲食者加薏苡仁、紅棗各20克、炙甘草6克;燥傷心,通常藥方是麥冬、沙參、枸杞子各9克、胡黃蓮6克,心悸多夢者加酸棗仁、柏子仁各9克、夜交藤15克、甘草6克;燥傷肺,常用藥方是生地15克、黨參、麥冬、百合、桑椹子各9克、甘草6克,咳嗽者加杏仁、桔梗各9克、川貝6克,氣喘者加紫苑、款冬花各6克。
以上之舉,乃是大眾方藥,適合家庭防治通用。其實論燥,正如《醫林繩墨》所述:“大抵治燥不止一端,論燥之證不止一條,要必因其所動而治其所發,是當探求其奧,以明燥證之端的也。”隋朝皇帝,追求保健長壽,最重要的就是講究順應天時。到了秋天,則要多食用滋陰食物,節制淫蕩,把住軀體津液,不能枉費外泄。這是度過秋分節氣,防燥、養生的文明舉措。有史料記載,隋朝皇帝常用扶芳藤。配合黨參、枸杞子,水煎煮,當茶飲用。此方有抗疲勞,抗衰老,滋陰補氣的功效。廣西名牌產品——百年樂,藥劑方中必有扶芳藤,否則無效。在治燥方針中,遵循“燥者潤之,養血之謂也。”的原則。藥用治燥,滋陰潤燥的配伍中,必須加上補血養血之藥,才能達到陰盛陽化,氣液流通,方有功效。
時下秋分時段,氣候清涼宜人。但是,由于干燥,值得人們戒心的是: “秋深初涼,西風肅殺,感之者多病風燥,此屬燥涼,較嚴冬風寒為輕;若久晴無雨,秋陽以曝,感之者多病溫燥,此屬燥熱,較暮春風溫為重…”。秋燥,隨時耗費人體津液,甚者致病,病者陰陽失調,元氣不振,抵抗力差,所以每到秋天,常見呼吸道傳染病時有發生。我們要好好掌握這個天時致病的規律,做到未病先防,既病防變。否則,夫病已成而后藥之,亂已成而后治之,譬猶渴而穿井,斗而鑄錐,不亦晚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