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年,巴塞爾藝術博監會(Art Basel)的負責人們給每一位VIP客人發了一封私人信件。這封信以推廣今年的開幕式開始,然后迅速列出以下最新數據:以今年為例,第41屆巴塞爾藝博會包括來自36個國家的300家參與畫廊,展示了約2500位來自20世紀和21世紀的藝術家的作品。
繼續讀下去,跳過介紹段,Art Basel的VIP歡迎信迅速轉換話題,突然宣傳起藝博會之外的活動來,尤其是今年六月在巴塞爾舉行的美術館特別展覽逐漸地。藝博會外圍的美術館展覽,以及與主要展覽形成競爭態勢的發展覽也從Art Basel的組織者那里吸引了同樣多的關注。作為附加的“必看”項目,它們也和巴塞爾藝博會一樣得到推薦宣傳。
通過擴大“巴塞爾藝博會官方項目”的內涵,藝博會組織者在以下幾個層面上取得了成功:首先,促進形成一個統一的巴塞爾本土藝術圈。第二,組織者成功地說服我們年復一年地來到這個瑞士小城市——說實在的,這個地方年年舉行藝術展,但為此產生的變化卻乏善可陳!通過公開認可外圍項目的貢獻,巴塞爾藝博會的組織者含蓄地承認了一個事實:盡管主項目占據了藝博會的支配地位,但僅僅依靠它已經不夠了,既不足以持續吸引觀眾的興趣,也無法實現他們讓觀眾每年都重游故地的承諾。
我們干脆打開天窗說亮話吧,畢竟。藝博會的資深參與者們其實都在暗地里念叨:“所有藝博會基本上都差不多,而且所有藝博會也開始同質化。”說到底,難道所有的藝博會不都是一樣,關在某個會展中心里面,劃分成一個個缺乏個性的白色小隔間。上面帶著藝博會統一發放的畫廊標牌,活像個大迷宮?
當一個人每年離開一個藝博會,大概都會問自己:“它讓我留下了什么深刻印象?”“我會從這次藝博會上收獲些什么?”“從現在起的未來一年,哪怕只是未來一個月,我會記住些什么?”
那么,很顯然,首要問題是在合理價位買賣藝術品。以此為目標,很可能有些人會在離去時虜獲一件符合市場價的不錯的新藝術品。然而,除去物質上的實惠,人們同樣希望在離開時收獲一點智慧的啟迪、一片心靈的愉悅、一種藝術的熏陶,還有對藝博會及其舉辦城市所帶來的豐富文化生活的一份熱忱之心。
無論一個藝博會愛好者有多熱忱,在年年都到各式各樣本地、地區間以及巴塞爾這樣的國際藝博會去“朝圣”之后,他自然會向往一些能夠超越可預見的例行項目的新鮮事物,人們很快就了解到,一次成功的藝博會經歷并不僅限于會場上的經歷,還包括離開會場后的經歷。
就筆者的經驗而言,最好的藝博會經歷,是圍繞著主會場,還有許多可看可做之事,無論在藝博會之前、之間還是之后都有足夠多的展覽和活動讓大家一飽眼福。
今年,我對巴塞爾的年度造訪始于德國,分別受邀參加德國南部的兩個私人美術館的開館儀式。
6月12日,沃爾特收藏(Walther Collection)在烏爾姆市啟動了其展覽空間的開幕儀式,這個城市是一座位于多瑙河旁邊的美麗的大學城,作為愛因斯坦故居而聞名于世,這座美術館建于收藏家的童年居住地,存有一個私人的國際攝影及錄像收藏,大多數是來自德國、非洲和亞洲的作品,在開幕展上,策展人奧克威,恩維佐(Okwui Enwezar)(卡塞爾文獻展和光州雙年展的策展人)特別推出了三代非洲藝術家的作品,以及現當代德國攝影家的作品。這個新美術館就像所有杰出的私人收藏館一樣,展現出不同尋常的個人視角。最大型的一個展覽呈現出各式各樣來自非洲的最新當代攝影及錄像藝術。另外兩棟使得“三個盒子”的建筑設計概念得以完整實現的建筑物,展現了德國和非洲豐富的黑白攝影傳統(其中包含了數目驚人的舊照片)。
其中一棟建筑專門做奧古斯特·桑德(德國)和西多·基塔(馬里)的肖像攝影雙人展。還有一棟也主要展出黑白照片,集中探討連續性和類型化的概念,參展藝術家包括Bernd Hilla Becher,Mallck Sidibe,J.D.Okhai Ojeikereand和Santu Mofokeng。奧克威在開幕式上的現身(同時出現的還有來自紐約ICP(國際攝影中心)、惠特尼美術館、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代表),以及他在現場對該收藏及其詳細目錄的介紹。使得這次旅行成就了一次不可多得的珍貴的藝術啟迪。
下一站,開往斯圖加特的郊區,這回是為了參加一個6500平方米的私人美術館SCHAUWERK Sindelfingen的開館展(7),它的建立是為了容納一位德國實業家30余年的藝術收藏。除了幾乎囊括所有1960年代“極少主義運動”主要藝術家如豐塔納和阿曼,其他極簡主義藝術家,以及分別參與概念藝術和具體藝術運動的藝術家之外,美術館還有許多德國最好的二戰后藝術家的重要歷史作品,包括丹·佛雷文、布斯塔曼特、唐納德·賈德、索爾·勒維特、安塞姆·基弗、約翰·查伯倫、托馬斯·拉夫、西爾維·弗勒里、烏果·榮迪倫、肯尼思·諾蘭德、安東尼·葛姆雷、荒木經惟、森村泰昌、吉瑟斯·索托,以及許多其他作品也在這條歷史線的藝術家。
在兩個收藏展中,通過預約進入的觀眾都被德國當代建筑設計的簡潔之美所震懾,它為兩大收藏提供的是極大而又極其高效的框架。
在烏爾姆,沃爾特收藏坐落在主人童年時期居住的村莊,包括兩個經過精心修葺的老建筑,還有一個巨大的地下美術館,因此整個住宅區的結構、肌理和比例不會因美術館的興起而破壞。
在斯圖加特之外,SCHAUWERK Sindelfingen藝術空間通過一條空中橋梁,自主人的辦公大樓延伸過來,自然連接成一個整體(8)。而SCHAUWERK的展覽空間外墻是涂抹著白、藍、灰三種顏色的煙色玻璃,與置身其中的辦公園區和清新舒暢的自然風景都構成了和諧的組合。
到達巴塞爾前的最后一站,是蘇黎世。每年巴塞爾藝博會開始前一周,蘇黎世都會有一個全市范圍的畫廊和美術館免費參觀周末。作為特色之一,巴塞爾藝博會每年都以周一開始的VIP預展開啟大幕,預展包括“藝術無限”項目、大型雕塑及錄像作品。而蘇黎世離巴塞爾只有區區一小時的火車路程,并且比巴塞爾更大和更國際化,對于多數藝術界資深人士而言,這是藝博會的旅程中務必停靠的一站。
蘇黎世最受歡迎的藝術勝地是建在由紅磚砌成的歷史遺跡——盧云堡啤酒廠之內的Hauser With,Eva Presenhuber和其它畫廊,還有兩個私人美術館,Migros和Daros,非盈利的蘇黎世美術館不幸的是,這些藝術機構都必須在兩年內搬出去,因為整個建筑需要進行全面的翻修和擴建,一旦修建完成,優化改建后的建筑(包括新的公寓、辦公樓和更多的畫廊出租空間)是否能保持其原有的魅力,還有待觀察。
星期一,“藝術無限”(Art Unlimited)和“藝術宣言”(Art Statements)以56件裝置和錄像作品拉開了巴塞爾藝博會VIP預展的帷幕。“藝術無限”位于主會場旁邊的獨立建筑中,這里已逐步成為重要的展覽地點,今年以來,這里不僅頻頻展出珍稀美術館藏作品,還推出了許多藝壇新星的作品,比如Heague Yang(9)、Kader Attia、藤原賽門及其他。“藝術無限”的亮點包括由丹,弗拉文(Dan Flavin)于1969年創作的弧形熒光燈裝置,這件罕見的作品是Dovid Zwirner畫廊推出的還有1990年由西格瑪爾·珀爾克(Sigmar Polke)創作的名為《魔幻時刻》的雙面畫,被放置在一個舒適的圓形空間中,呈現出舒展的布燈箱的風格,與藝術家有長期合作關系的Michael Werner畫廊推出了這件作品。而珀爾克恰好日前在科隆去世,享年68歲,時隔巴塞爾開幕僅一周時間,這使得于此時出現的這件作品更加意味深長。“藝術無限”中還有一些之前在北京展出過的熟悉的作品,包括米開朗基羅·皮斯特萊托(Michelangelo Pistoletto)那漩渦狀的硬紙板盒組成的迷宮(Labirinto e Grande Pozzo,1969/2008),由常青畫廊推出。佩斯畫廊展出的是張洹的大型半人半獸牛皮雕塑(12),像極了此前在北京尤倫斯藝術中心展出的作品。
“藝術無限”和“藝術宣言”的布局設計顯得“藝博”味兒沒有過去那么重了,它將這個大型場地重新編制,把非商業的藝術空間放到前面,而不像傳統藝博會那樣把它們通通推到后面。在入口處接待參觀者的是一個大型臨時禮堂,它是為“藝術沙龍”和“藝術對話”兩個項目準備的,其中有各式各樣的書籍陳列,還有咖啡廳,一切的設置都是反常規的,試圖打破一個商業化藝博會的呆板印象。我聽到有人笑稱:藝博會的這一部分是貨真價實的“藝術無限”,而主場館那些熟悉的畫廊所提供的卻是“藝術有限”。
星期二,Art Basel的主場館向所有VIP和資深觀眾開放。在VIP開放后的數分鐘之后,搶購開始了,人們爭先恐后地沖去買自己看中的作品藝博會布局仍然和往年一樣,畫廊也被安排在原來的展位,這樣一來,積極主動的購買者就可以拿著之前自己看中的畫廊派送的藝術品預覽清單,在早上藝博會一開門之后就安排好自己的行程。
二樓總是擠滿了最熱門的“藍籌股”作品,多數為已過世的藝術家,如畢加索、夏卡爾、賈科梅蒂、沃霍爾等人。博物館級的作品在一樓大廳也隨處可見,在現在這種經濟艱難的時期,同樣有很多從私人收藏家為了精簡自己的收藏而轉售的作品藏家要再融資,總是希望通過出售藝術品,而不是別的流動資金。
而三樓的景象則更像是一個名為“誰是新人々”的時尚潮流預測游戲,許多畫廊專門將目前最受歡迎的藝術家新作留到巴塞爾藝博會上展出,辛迪舍曼最新作品的巨型肖像墻紙布滿了Metro Pictures畫廊(舍曼的紐約代理畫廊)的墻壁、據說這是舍曼女士將于2012年在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舉行的個展的提前預告。
在主場館漫游一日之后,筆者便開始尋覓外圍的藝術活動。第一個也是最有意思的是加州藝術家保羅·麥卡錫的演講7(“巴塞爾藝術會話”的一部分),房間里擠滿了熱情洋溢的聽眾。麥卡錫與紐約新美術館特別展覽總監(亦是今年廣州雙年展的藝術總監)馬希米亞諾·基奧尼(Massimiliano Gioni)進行對話,二人幾乎不用稿子,而是對幻燈片——幾位藝術家的工作室及正在創作中的作品進行點評。
麥卡錫的談吐正像一位真正的藝術界資深人士,放低身段羞怯地談笑,既沒有滿嘴藝術市場行話,也沒有為了自我推銷而夸張地假謙虛。雖然有數場個展在世界各地同時進行,這位藝術家卻顯得非常放松,仿佛并來意識到自己“藝術界超級巨星”的地位相反。他的穿著打扮、言行舉止簡直是“藝術界超級巨星”的對立面:非名牌衣服、非名牌眼鏡,非名牌運動鞋,頭發上也沒有打著光亮的摩絲,看不見紋身或其它自殘標志。麥卡錫有種怪誕而又熟悉的面孔:整個人鮮明地呈現出自己的標志性特點一像是局部自畫像一般。這場對談富含哲理,令人豁然開朗,完全對得起早早售罄的門票。
巴塞爾藝博會還組織了“藝術/電影”的項目,一個為期5天的電影放映項目。詩琳·娜夏特(Shirin Neshat)的導演處女秀、首部劇情長片《沒有男人的女人》(2009)在現場放映,導演本人也到現場回答針對影片提出的問題。
娜夏特憑借這部電影榮獲去年威尼斯電影節的“最佳導演獎”,是根據一本魔幻現實主義暢銷小說改編的,故事講述了四個女人在她們各自的生活中掙扎求生的經歷。背景是1953年的伊朗,一場在美國和英國共同支持之下的政變轟轟烈烈地展開,并最終推翻了當時的政府。這是一部出色的電影處女作,并且將導演本人請到現場回答問題,這可算是藝博會提供的諸多“豪華服務”中的一項。
還有一個晚上,主辦方安排大家參觀了威察設計博物館(坐著免費班車頂著瓢潑大雨前往),向觀者介紹了剛剛開館的由瑞士知名建筑師二人組Herzog de Meuron設計的VitraHaus展館,以及展示威察家族收藏的展覽《事特本質》(The Essence of Things),
由Gehry、Ando、Hadid和其他人設計的建筑成為威察今年最新建筑收藏的一部分,這些生活在巴塞爾的瑞士建筑師們為這個堆疊形狀的美術館融入了瑞士鄉村風格,玻璃墻代替了窗戶,使身處其中之人得以欣賞鄉村全景,包括威察的校園和工業制造基地。盡管外面天氣寒冷,還下著大雨,宴會仍然高朋滿座,熱鬧非凡,據說其中許多人都已經預定好,要在威察銷售人員的協助下參觀最新的家具設計展。
第二天,我離開了瑞士德語區巴塞爾,來到了瑞士法語區洛桑,參加在日內瓦旁邊的瑞士首個攝影美術館“愛麗舍攝影博物館”舉辦的展覽開幕式。有三個一流展覽同時開幕:《明日攝影師的今天一第二回,洛桑2010-2015》,一個為期5年的項目,研究來自全世界30個國家的80位青年攝影師和錄像藝術家。在這些才華橫溢卻尚不為人知的青年藝術家中,還有來自中國的劉曉芳。韓國和日本亦有藝術家位列其中。
“皮克泰大獎賽獲獎者作品展覽”(The Prix Pictet Laureates)是一個由皮克泰大獎的決賽選手作品組成的國際攝影群展,這是世界上第一個關注環境可持續發展的攝影獎,該展覽在洛桑博物館也能看到,今年的冠軍是來自倫敦的攝影師納達夫·坎德(Nadgy Kander),他到場為他的長江攝影項目——“揚子江,一條長長的河流”領取獎項、這個項目由長江彩色風景照片組成,從青海的源起一直到上海的入海口,完整記錄了整個長江沿途風光的變化。這本攝影圖冊也將會于今年后半年通過德裔瑞士籍的藝術圖書出版人Hatje Cantz出版,由前聯合國秘書長安南撰寫前言。
最后,洛桑美術館舉辦的第三個展覽是由法國攝影家Raphagel Dallaporta(生于1980年)的個展:《禮儀》迄今為止,Dallaporta最廣為人知的作品是一組“美麗的”靜物照,生動的彩色與中性的黑色背景相對比,每個相框上掛著一種地雷,向觀眾展示品種繁多的地需、在另一個系列里,他表現的是國內的工人奴隸制,展示了那些女性黑奴在逃跑前被購買和安置的房間,現在都已空空如也。每一張有如此荒涼內景的彩色照片都伴隨著這些女性的證言,她們中的許多人都是被自己富裕的同胞安置在巴黎公寓早,在Dallaporta的最新作品里,這位在國際當代攝影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拍攝了許多“美麗”的當代靜物。在這個系列中,他拍攝了正在為了得知死因而被解剖的尸體器官。每一個器官都用超大特寫展示出來,以高度寫實主義的色彩,將物體映照在黑色的背景上。每張彩色照片都恰似顯微鏡下活躍的粒子被放大之后,再染以紅、黃色,凸顯出其獨具美感的分子結構。Dallaporta的作品是怪異的,也是美麗的,動情而又充滿人性,即使他的題材中并沒有人物出現。
我在洛桑只逗留了一天,會見完藝術家和策展人,便乘火車回到巴塞爾。第二天晚上,一年一度的巴塞爾拜勒藝術基金會(Fondation Beyeler Art Basel)開幕晚會是必定要參與的活動,這個聚會只有共250名左右的藝術愛好者獲準受邀前往。今年,拜勒基金會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讓,米歇爾·巴斯奎(Jean-Michel Basquiat)(1960-1988)的大型回顧展,這是在歐洲舉行的迄今為止最大的一次,紀念藝術家的50歲生日。美術館的墻上布滿了繪畫作品,其中許多都是從瑞士收藏家處借出的,展覽還列出了一個由Hatie Cantz出版社出版的完整龐大的展品目錄。
在拜勒美術館的樓上和樓下,有少量菲里克斯·岡薩雷茲托里斯(Felix Gonzglez-Torres)(1957-1996)展出,這是一個旅行回顧展,精心地布置在整個美術館,名為《沒有特殊形式的特殊物體》。托里斯的極簡主義藝術和巴斯奎的極多主義藝術形成了獨特的視覺對比。二人的藝術主題都仰賴于日常事物,表達美的方式卻截然不同。這位古巴裔美國藝術家為到場觀眾提供了包裹的糖果,由紙片堆疊而成的紙板,燈泡做的雕塑和其它難以命名的作品,用最普通的事物表現日常生活的美感。美術館將他的作品安放在意想不到的場所,給觀眾帶來了一份溫和的驚喜。在岡薩雷茲,托里斯的受眾,簡單的日常事物變成了優美的藝術作品,帶著一份緘默的高雅。他的技法靈巧,利用油彩和帆布,將日常波普文化和黑人歷史轉變為根植于波拉克、德庫寧、非洲和加勒比海畫家傳統的宏大表現主義繪畫。每張畫布上都充滿了情緒和肉體感,這些都是由他的前輩藝術家沃霍爾、李奇登斯坦和羅森奎斯特所代表的更為冷漠和理性的波普文化中所缺乏的。
今年,所有批評巴塞爾藝博會的人顯然都沒有看到這些周邊活動。除了拜勒基金會對這兩位美國二十年以來最杰出的當代藝術家歷史性的回顧展外,私人美術館——Schaulager美術館舉辦了馬修·巴尼(Matthew Barney)的盛大個展,名為《布滿傷口和釘子的禱告單》,通過素描、錄像、雕塑和裝置,將巴尼的作品與早期基督教繪畫圖像進行對比。展品包括巴尼最近在日本完成的作品,還有更新的。從未被展示的作品。展覽繼續巴尼一貫的主題:“形式只有在與阻力抗爭的時候才能成形”。我欣喜地看見日本最具創新精神的年輕雕塑藝術家名和晃平在瑞士Schaulager美術館的展覽現場觀賞馬修巴尼的作品。意想不到的國際會面和交流都是典型的巴塞爾藝博會經歷!
在毗鄰巴塞爾藝博會主會場的華美達酒店,除了在大屏幕上零星看了一點世界杯比賽的電視轉播,我還與比利時藝術家威姆·德沃伊(Wim Delvoye)聊了會兒天,他現在于北京和上海都有工作室,此次在巴塞爾也有新作品展示,其中包括在一個回收的汽車輪胎上雕刻簡單卻極為漂亮的黑色花紋。
我還花了些時間去欣賞了主會場門口的公共藝術項目作品:由艾未未創作的巨大的藍白相問的明代式樣陶瓷管裝置。這個名為《場地》的作品放置在門口,仿佛每位入場者在進場前都被迫先通過這個藍白色的出門自中國的瓷器這件作品無疑占據了在Messeplatz會場庭院的最佳位置。
巴塞爾美術館還有個泰布利耶·歐羅茲柯(Gabriel Orozco)的個展,該展覽緊隨他在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的個人秀之后。美術館同時還推出了羅斯瑪麗·特洛柯爾(Rosemarie Trockel)的個展加拿大藝術家羅德尼·格雷厄姆(Rodney Graham)也在巴塞爾當代藝術博物館展出,就存菜茵河邊,這個美術館很容易辯認,因為它建在河流之上,水流湍急而下,通過美術館下面的水道流入萊茵河,讓人感到一股短暫的眩暈,仿佛連美術館有一天也要跟著流入萊茵河了。
湯格利現代美術館(Tinguely Museum)今年也與奧地利新藝術中心合作,展出了一個華麗的新媒體展覽《機器人之夢》,探討了“人工智能”的主題,參展包括喬恩·卡斯勒(Jon Kessler)、白南準(Nam June Paik)、艾德·金霍爾茨(Ed Kienholz)等藝術家的作品以及其它迷人的、交互性的和頗具對抗性的藝術作品。
幾乎沒有時間再去參觀其它衛星預展會了,里斯特(Liste)、沃爾塔(Volfa)和視界(SCOPE)是其中三個主要的博覽會雖然外圍的印刷博覽會似乎越來越受歡迎,但明年肯定會增加更多外圍博覽會,倘若世界經濟不會進一步下滑,同時歐洲國家能夠逐漸復蘇經濟的話——看起來,似乎已經從希臘開始發起了這股勢頭,并會很快將這股低潮傳遞給地中海的鄰居們。
巴塞爾之旅的途中,關于經濟的討論與跟藝術的討論一樣多,一些參觀者預測瑞士經濟(及其貨幣)不大可能像其它歐洲伙伴一樣遭受最糟糕的經濟波動,事實如何,還需拭目以待最近。瑞士法院拒絕通過瑞士銀行與美國政府之間飽受爭議的協議,這個協議允許瑞士銀行將4450位客戶的詳細信息透露給美國國內收入署。瑞士議會在6月15日投票反對瑞士法院的裁決,有不少觀眾在會場上對這個投票結果滿腹牢騷。
這次,瑞士議會支持瑞士銀行與美國政府的協議,其中瑞銀同意透露離岸銀行賬戶,從而避免美國對瑞銀的法律訴訟。如此一來,許多瑞士民眾便爭論說此舉破壞了瑞士銀行業100多年以來對客戶秘密及隱私的保護。瑞士議會的決定使瑞銀——瑞士第二大銀行得以避免一宗可能導致嚴重財務損害的重大美國法律訴訟案,但也從此打開了洪水閥門,必須面對更多來自其它國家的泄露離岸銀行賬戶的要求,迄今為止,已有印度提出了這個要求。
從表面上看,這些事情似乎都沒有干擾到瑞士銀行作為巴塞爾藝博會的主要贊助商出現,仍然高高興興地在藝博會的VIP休息室中的“超獨家”瑞銀VIP休息室舉辦瑞士銀行的VIP客戶活動。
除了瑞士銀行是否應該打破其銀行保密傳統這個問題上甚囂塵上的爭議,歐洲經濟的未來也是盤旋在觀眾腦中的頭等大事。無論如何,沒有人能夠預見,假如歐洲即將遭遇的是經濟二次衰退造成的恐怖反饋而非經濟反彈,情況會如何我們只能希望接下去的一年不會看到世界經濟遭遇新的危機。今年12月是否會去邁阿密的巴塞爾藝博會,我們拭目以待吧!
——馬芝安 北京2010.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