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蟑螂的報復

2010-12-31 00:00:00張可旺
文學與人生 2010年7期

1

我睡得正香,突然聽到一聲尖叫,我確信那叫聲不是來自夢里,因為我并沒有做夢。那聲尖叫停在那里,如一片茬口尖銳的玻璃在太陽下閃閃發光。我睜開眼,然后看到一張模糊的臉。等我再去看,那張驚恐的臉把我嚇出一身冷汗。那張臉不是別人的,它是我妻子的臉,因為害怕五官被扭曲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嘴巴張了張,想說話,她卻做了一個制止我的動作。這時我才感覺臉上,準確地說是在鼻翼一側趴伏著一個東西。那會是什么呢?我的感覺告訴我那是一只昆蟲,但具體是什么我暫時還不得而知。我相信我妻子肯定知道,而且她還知道那是一只令人厭惡、叫人害怕的昆蟲。

妻子膽小,她害怕蟲子,有時我開玩笑說到蟲子她都毛骨悚然。我說過我害怕蟲子的!她說,告訴過你多次了,你為什么還說!有一次,她惱了,臉色非常難看地告誡我,說只要我再提什么蟲子,她就和我離婚。從那以后,我不再和她開那種無聊的玩笑,而且在家里見了蟲子,不管是什么蟲子,我都會悄悄地把它們統統打死,然后毀尸滅跡。

我躺在那里沒動,問她趴在我鼻子旁的是什么。

是……是……她驚魂未定,喘著氣說,蟑螂!一只蟑螂啊!

我笑了。在我笑的時候,我感覺那只蟑螂的四條細腿蠕動了一下,好像受到了驚嚇的樣子。一只蟑螂!家里哪來的蟑螂?過去我可從來沒在家里見過蟑螂。

你不要動啊!妻子說,幾乎要哭出來。

我說,沒事的!我不怕蟑螂。

妻子說,你最好不要動。

我不動,那只蟑螂會自己離開嗎?我等待它離開,但它并不著急,慢慢地,以幾乎感覺不到的速度向我的左腮爬去。我見過蟑螂,記得它們爬得很快,但這只趴在我臉上的蟑螂卻行動遲緩,一副懶洋洋的派頭。在我確信它已從我臉上爬走后,我翻身下了床。如果在平時,妻子受了驚嚇,她一定會撲進我的懷里尋求保護的,可那天她沒有,而是驚恐地看著我,并后退了一步,好像我就是一只蟑螂似的。

我說,你怎么了?不就一只蟑螂嗎,至于嚇成這個樣子?

妻子囁嚅著,說你不要過來,說不定那只蟑螂還在你身上呢。

我說,不會吧。

我赤腳站在地板上,身上一絲不掛,哪里會藏得下一只蟑螂。可我妻子卻膽戰心驚,說怎么不會,蟑螂是無孔不入的。

這天,我和妻子說好了去岳父家吃飯。這只蟑螂的出現,改變了妻子的主意,她說她自己去,要我在家尋找那只不知去向的蟑螂。

不會是一只,說不定還有一只,兩只、三只……妻子說,真讓人受不了。說不定有一大群蟑螂呢,你快點去廚房看看,再去衛生間看看。我看見妻子的表情再次充滿了恐懼,說完那話,她穿上衣服,潦草地收拾了一下就出門了。走前還說,你要小心,蟑螂那東西,全身是細菌。隨后我聽見砰的一聲,接著是高跟鞋咔噠咔噠下樓的聲音。我拉開窗簾,陽光潮水一般涌進房間里。我點上一根煙,然后去尋找那只蟑螂。在我尋找的過程中,我幾次問自己,家里真的有蟑螂嗎?它們是從哪里來的?我把房間翻了個遍,也沒發現那只逃跑的蟑螂,衛生間和廚房里也沒有。也許那只蟑螂只是路過我們家,正巧從我的臉上經過,被妻子看到了。現在說不定它已去別人家了。這么一想我就釋然了,打電話給妻子。妻子說,找到了嗎?我說,找到了,已經被我扔到樓下了。但妻子卻不同意我的處理方法,她說你扔到樓下就能保證它不再回來嗎?我說,那只蟑螂已被我打死了。妻子說,你能保證它不會死而復生?我剛要說話,就聽見一絲聲響,很小,幾乎在我的聽覺范圍之外,可我還是聽見了。我四處尋找,當我的目光落在——那只蟑螂,它居然從我妻子的一只鞋里大搖大擺地爬了出來,它先是看我一眼,然后旁若無人地朝廚房走去。見我不說話,妻子問我做什么了。我說,收拾東西,家里被我弄得很亂。那只蟑螂停下來了,似乎對去廚房有點猶豫。我一躍而起,朝它撲過去。結果可想而知,我沒有抓住那只蟑螂,而是一頭碰在了門扇上,額頭頓時鼓起一個血包。妻子說,你干嗎了?我忍著疼,嘴巴發出咝咝的聲音,說沒干什么,我一個人能干什么。妻子說,今天我不回家了,你好好收拾吧。

那只蟑螂不見了,但我相信它沒有離開,它就在房間的某個角落里,正一臉嘲諷地看著我。我大叫著,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叫了兩聲,我忍不住笑起來。覺得自己的反應實在有些夸張,簡直是在歇斯底里。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妻子,我才不會大動干戈,把家里弄得天翻地覆。一只蟑螂沒什么可怕,我小時還飼養過蟑螂呢。在我們老家蟑螂被叫做土鱉,它們長相雖然不好看,但也沒到面目可憎的地步。也許是我弄出的聲響太大了,樓下的那戶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我剛把門打開,樓下的那位就說,干嗎了,我還以為地震了呢。

我說,蟑螂!家里發現了蟑螂。

那個男人,戴著近視鏡,聽我那么說,很詫異,蟑螂?怎么會呢?

我說,真的!

我們趕快回家看看!跟在男人身后的那個女人說,蟑螂那東西無孔不入。

我說,哪里來的蟑螂,奇怪了。

那個女人說,蟑螂這東西,你知道吧?它們在地球上已生存了3.5億年。

3.5億年?我說。

女人點點頭,說蟑螂是一種生命力極強的昆蟲。

那個女人,她還說由于地殼變遷,環境惡劣,不少生命絕跡,唯蟑螂生存和適應力卻愈來愈強。國外曾有生物學家根據蟑螂的生態習性下了一個定論:如果一旦發生核爆,在影響區域內所有生物都會消失殆盡,只有蟑螂不會滅絕!而且它們生存力極強:沒有食物蟑螂可以存活一個多月,沒有水蟑螂能存活近十天。蟑螂的卵能存放兩年以上,門縫、墻壁縫都可以產卵……女人說得頭頭是道,在她那么說的時候,我聽見一聲笑,不是她發出的,而是她家的那個小保姆在笑。

你還笑!女人說。

那小保姆二十多歲,老家是安徽的,見了面她會主動和我打招呼。她比我小不了多少,可每次見面他都叫我叔叔。我告訴她不要叫什么叔叔,叫哥就行。可下次見了面,她還是一口一個叔叔地叫。

見那個女人訓斥自己,小保姆便噤若寒蟬了。

那個男人說,那我們趕快回家看看。

小保姆對我眨一下眼,臉上的笑有點詭譎。我把他們送出門,回到房間后我把那個女人的話又回味了一遍,這才感到問題的嚴重性。于是,我馬上開了電腦,在百度里輸入“蟑螂”這個詞條。百度是這么解釋的:蟑螂有很多名稱,正式名稱為蜚蠊,而根據不同品種,又有大蠊、小蠊、光蠊、蔗蠊、土鱉等名稱或種名。湖北一帶稱作灶馬子,川渝稱為偷油婆,贛語及吳語均稱為甴巴子。

我正看著,妻子打電話來,說她上網查了。我故作糊涂,問她查什么了。她說,蟑螂啊!我說,查那個干什么?妻子說,我給你讀一下你聽聽。

蟑螂每小時能跑三英里路。會飛,能爬墻、善鉆洞。晝伏夜出,觸、嗅覺反應十分靈敏,遇到危險,馬上溜之大吉,很難抓到……妻子讀到這里,停下來,說你騙我,你根本沒抓住那只蟑螂。你憑什么抓住那只蟑螂?

我說,抓住了,蟑螂再聰明也聰明不過人啊!

我要在父母家住一段時間。妻子說,你知道嗎?一想起蟑螂的樣子我就惡心,我就毛骨悚然,我就膽戰心驚……

2

樓下的那家也發現了蟑螂,不是一只,而是很多。那個女人一臉憤怒,砰砰敲著我家的門,興師問罪來了。她的理由是他們家很干凈,他們家的那個小保姆,除了買菜做飯,其他的時間全用來打掃衛生。他們家窗明幾凈,地板沒有絲毫的纖塵,而且他丈夫還是醫院的醫生,經常對家里的器具進行消毒,所以他們家根本不會有蟑螂。女人說那番話的意思是他們家出現蟑螂,肯定是從我們家逃逸到她家的。

女人說,幾乎是頤指氣使的口氣,好像我就是她家的那個小保姆。你必須盡快把家里的蟑螂消滅掉,不要危害四鄰。那個女人同我膽小的妻子一樣極盡夸張,小題大做,在她說完那番話后,我說,你放心,我會的!我會的!我會把它們斬草除根。

女人走后,我頹然地坐在沙發上,本想吃午飯的,經她一通責問,我毫無食欲了。比這更糟糕的事還在后面,正在我豎起耳朵,瞪大眼睛尋找那只蟑螂時,我們單位的小李打電話來,說公司老板不見了。

現在!小李說,大家都去公司了,見什么拿什么。你也快點去吧,去晚了可就什么也撈不到了。我問小李怎么回事。小李說,你還問我!我們公司的情況你該比我清楚。頓了一下,小李又說,你以后打算干什么?我大腦一片空白,這個噩耗來得太突然,我毫無心理準備,只感覺頭在一點點變大。小李見我不做聲,說你辦公室的那臺電腦還要不要,你不要,那我搬回家了。

那只蟑螂又出現了。我平息斂氣,順手抓起茶幾上的一個煙灰缸。那只蟑螂不知道大禍即將臨頭,居然朝我這邊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我瞄準它,然后就把那個煙灰缸扔了過去。但我沒想到它躲閃的本領比我想的還要敏捷,不等煙灰缸落下,它就不見了。煙灰缸砸在地板上,又被反彈到……我聽見嘩啦一聲,那個立在電視柜旁邊的花瓶突然碎掉了。小李問我在干什么。我說,你搬吧!你把那個破爛公司搬回家我也沒意見。小李說,你怎么了?好心告訴你,可你……我不想說話,把電話掛了。掛掉電話后我感覺有點餓,但我不想在家里吃,就出門來到了街上。

我正在街上走著,尋思著吃什么,樓下那家的小保姆突然叫了我一聲。我回過頭,見是她,就說買菜了?小保姆點點頭,說是啊。

我說,他們家的蟑螂都消滅掉了?

小保姆笑了笑,說家里有只蟑螂就嚇成那樣,真是少見多怪。我小時還吃過蟑螂呢,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吃過沒有?小保姆問我。

我說,吃什么?

小保姆說,蟑螂呀。

我說,沒有。但我養過蟑螂。

那個女人。小保姆壓低了聲音說。她懷疑是你在搞鬼呢。那個女人很挑剔的,總是嫌我這里做得不好,那里做得不好,凈在雞蛋里挑骨頭。

我說,那你就好好干,現在找工作不容易。

小保姆說,我得趕快回去,回去晚了她總是問這問那的,跟審問犯人一樣。

小保姆比我想得有見識,她十七歲離開家,去過上海、北京、深圳,在外漂了七八年。小保姆走后,我去了一家川菜館。那天,我特別想喝酒,就點了兩個菜,要了一瓶二兩半裝的鋼山特曲。我酒量不大,而且正打算和妻子要孩子,已有三個月滴酒未沾。喝干瓶子里的酒,我感覺有些頭暈,還有點疼,就直接回家了。上樓的時候,我遇見了樓下的那個女人,她正下樓,見了我,說真要命!那些蟑螂,怎么都沒法消滅干凈。你說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啊!我不想和她啰嗦,搪塞兩句,就開門進了屋子。對我來說蟑螂除了長相有點丑陋,其他的倒沒什么。小時我見蟑螂見多了,只是沒有像小保姆說的那樣吃過蟑螂。

回到家,我往床上一躺,一覺睡到了半夜,連我妻子打電話來都沒聽見。夜里醒來,我躺在床上沒動,大腦分外清醒。我把一天里發生的事情想了一遍,然后點上一根煙抽起來。家里意外發現了一只蟑螂,也許不止是一只,我覺得家里有蟑螂不是什么大問題,讓我頭疼的是工作的事。我們公司老板跑了,這就意味著我失去了飯碗,將來干什么,我不得而知。我妻子的單位也不怎么景氣,如果她知道我失去了工作,這對我們的生活意味著什么我心里清楚,所以我想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她。房間里很靜,我抽著煙,想著昨天晚上和妻子纏綿的情景,感覺有些失落。我幾次想給她打電話,考慮到她明天早晨還要早起上班,就把打電話的念頭壓了下去。這時,寂靜中我聽見一絲聲音,是什么在爬的時候弄出的。我知道那是一只蟑螂,它又出來了。我沒有動,而是豎起耳朵,屏住呼吸,小心地捕捉那聲音的來源。那個家伙在哪呢?我無法斷定它確切的位置,但我知道它就在附近,或許在床下,或許在衣柜的旁邊。過了一會兒,我感覺那聲音離我越來越近,好像就在我的枕頭旁。我伸手開了燈,忍不住啊了一聲。在衣柜旁的地板上,我看見一大群蟑螂,它們聚集在一起,交頭接耳,好像在召開會議似的。聽到我的叫聲,它們先是一陣慌亂,然后四散而逃,其速度之快超乎我的想象。我跳下床,去衛生間拿來一個笤帚,然后趴在地板上,尋找逃匿而去的蟑螂。房間里很靜,除了我的呼吸聲,什么也聽不到。我趴在地板上,小心地蠕動著身體,如同一只尋找獵物的蜥蜴。但我沒有看到蟑螂的蹤影,也許它們正躲在某個我看不見的角落,一臉嘲諷地窺視著我呢。

天快亮時,妻子打電話來,問我在干什么。我支吾說剛起來,正準備洗漱。妻子說,又看到蟑螂了嗎?我說,沒有。妻子對我的話似乎有些信不過,說真的沒有了?我說真的。可她還是狐疑地說,那它去哪了?我說,我早就對你說過了,我把它打死扔樓下了。妻子說,你又騙我!你什么時候學會騙人了!我說,反正是沒有了,你不信拉倒。我的妻子當然不信了,她說下班后她還去父母家住。妻子不回來也好,她回家要是問起我沒上班,那我怎么回答?在掛電話前,她說,你怎么還不出門?平時這個時候你都出門了。我說,我馬上就走。

我不想去公司,老板跑了,他這一跑對我們的公司來說還不是樹倒猢猻散,再去還有什么意思。我決定吃過早飯后出去買點殺蟑螂的藥,回來好收拾那些蟑螂,在我走進廚房,我意外地發現前天買的西紅柿不見了,而且在地板上還留著一團污漬。我蹲下身看了看,那污漬原來是蟑螂排泄的糞便。欺人太甚了!我既亢奮又憤懣,操起一把鏟子,尋找著不知身在何處的蟑螂。那些蟑螂比我想的要狡猾,要機靈,它們躲藏在一個安全的角落里,我看不到,但它們對我的一舉一動卻觀察得一清二楚。我跺腳,大叫著,你們給我出來!但我的氣急敗壞只會被它們當做笑柄,當做茶余飯后打發時間的談資,意識到這點后,我飯也沒吃就出門了。

3

我轉了幾家藥店,但沒有哪家藥店賣殺死蟑螂的藥。正在我灰心失望的時候,我在一根電線桿上意外地看到一則小廣告,廣告所賣的正是我要買的殺死蟑螂的藥。我馬上打電話過去,接電話的人問我在哪,如果不遠他會送藥上門的。我說,我在醫藥大廈附近,方便的話你給我送過來吧。那個人說好的,我馬上送去。過了十分鐘,那個人就來了。見了我,他說,我這藥的配方是祖傳的,只要你根據我說的去做,保證你在三天之內把家里所有的蟑螂消滅干凈。他還一再告訴我投放方法:將藥餌直接、小量、多堆、投放蟑螂活動的地方,蟑螂密度特別高的地方2-4堆/平方米,每堆1克。晚上投放藥餌更有效。將藥餌加小量水拌成膏狀,涂貼廚具爐灶底側,墻邊等蟑螂活動及棲息的地方。 交代完,他說,記住了嗎?我點點頭。他說,蟑螂只要聞到這藥的氣味就會死的,但它們不會死在你家里,它們會死到外面的。我買了他兩包藥,花了一百塊錢。只要能把蟑螂消滅掉,就是再花一百塊錢我也不會心疼的。買了藥我就直接回家了。如果這藥像賣藥人說的那么神奇,那么我就可以放心地叫妻子回家了。

賣藥的說得晚上投放,現在時間還早,我就打開電視,想消磨一下時間。電視剛打開,我聽見門被敲響了。敲門的是樓下的小保姆,她站在門外,我叫她進屋,她猶豫了一下才說,家里還有蟑螂嗎?

我說,昨天夜里,我看到一大群蟑螂。

小保姆說,我倒有個辦法,你可以試試看。

我問她什么辦法,她說你去買點桐油,加溫熬成黏性膠體, 涂在一塊木板或紙板周圍,中間放上帶油膩帶香味的食物做誘餌,其他食物加蓋。在蟑螂覓食時,只要爬到有桐油的地方,就可被粘住。我問她去哪買桐油,她說我老家有。這個辦法倒不錯,但桐油是個問題。我說,你還有其他的辦法嗎?她點點頭,又說你去買點硼砂,然后同面粉、糖一起和了,做成大米大小的誘餌,放在蟑螂出沒的地方就行了。我說,這個辦法倒不錯。她說,我還有一個法子,這個更簡單。我問她什么法子,她說你找兩個罐頭瓶,里面加上糖水,然后將瓶子放在蟑螂活動的地方,蟑螂聞到香甜味后, 就會爬入 “陷阱”。這個辦法倒很有意思,我決定試試看。走的時候,她告訴我,她小的時候就是用這個辦法來捉蟑螂的。我問她捉蟑螂干嗎,吃嗎?她說,捉來玩啊。

出了門,小保姆說,我沒有把我的辦法告訴他們。我知道她所說的他們指的是誰。那個女的!小保姆說,對我總是很兇,而且還懷疑我用她的化妝品。

天還早,小保姆走后,我忽然想去公司看看。小李說大家都把公司的東西搬各自家里了,我想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公司不是很遠,坐公交車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到了公司,我的心一下就涼了,正像小李說的那樣,公司里的東西真的被大伙搬走了。公司的門半開著,房間里一片狼藉。我的辦公室也遭到了洗劫,那臺用了兩年多的電腦不見了,想必是被小李搬回家了。現在公司完了,存電腦里的文件也毫無用處了,但在我的文檔里我存了一些照片,那些照片都是我和妻子的,有的還有些裸露。我忙給小李打過電話去,聽到是我,小李說,下一步你打算干什么?我說,還沒想好。小李說,要不我們一起干,你手里有客戶,我們不愁干不下去。我說,我再想想吧。我問小李那臺電腦的事,他說賣了。我說,賣給誰了?小李說,電腦里有重要的東西嗎?如果有,我馬上取回來。我說沒有。小李說,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等你電話。我想起來了,那些照片我都加密了,密碼是我妻子的生日。這么一想我就放心了,于是我對小李說,好的!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回家的路上,我買了點吃的。還未到家,妻子打電話來,問我為什么不接她的電話。我說,接了!妻子說,我打了三個電話,你為什么不接?我說,不會吧。妻子說,我打的是你公司的電話。我說,我出去了,剛回來。妻子哦了一聲,問我晚上怎么吃。我說,你什么時候回家,我去接你。妻子猶豫了一下,說你知道的,我害怕蟑螂。我說,那就過兩天吧。

回到家,我胡亂吃了點,就找了兩個玻璃瓶子,然后加上糖水,把瓶子擱廚房一個,又擱衛生間一個。到了晚上,我去看了看,并沒有看到蟑螂出沒。我不知道小保姆說的這個辦法是否靈驗,為了保險起見,我又把買的藥撒在廚房和衛生間的各個角落。這樣雙管齊下,我相信那些蟑螂一定會消滅掉的。我開了電視,但那電視卻不出圖像。我拍了拍,電視機還是那樣,屏幕是黑的。那臺電視是我和妻子結婚時買的,看了還不到兩年,怎么就壞了呢。電視不能看,我只好上網。妻子在家的時候,她總是反對我上網,我呢,只要她出門,就偷偷上一會。現在她不在家,感覺上網也沒什么意思了。關了電腦,我打電話給妻子,問她什么時候回家。妻子說,你保證家里確實沒蟑螂后我就回去。我說,那就再過兩天,等我觀察一下再說。妻子說,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打過電話,我再次去了廚房和衛生間。在那兩個瓶子里,各掉進了兩只蟑螂,它們還沒有死,還都活著,正努力地掙扎著,試圖從糖水里爬到瓶口上,但它們的努力無濟于事,每次爬到瓶頸的一半,它們會再次滑下去。那糖水有點黏,它們抖索著身子,一次又一次絕望地掉回糖水里。我點上一根煙,看著它們。我看到的這只正吃力往上爬的蟑螂,嘴邊的四條觸須不像過去那樣精神抖擻了,兩只小眼看上去可憐巴巴的,兩只大復眼也目光萎靡。想不到小保姆的這個辦法還真的不錯。等明天早晨我醒來,這兩個瓶子里肯定都是被淹死的蟑螂。今晚我可以高枕無憂,好好睡一覺了。

半夜里,我正睡著,感覺臉上有什么東西在蠕動。我以為自己在做夢呢,就說不要搗亂,我睡覺呢。我妻子喜歡在我睡著時對著我的耳朵哈氣,有時還拿一根頭發絲撓我的鼻子。我伸手摸了一下我的鼻子,憑感覺我知道那是一只蟑螂。我從床上翻身跳下來,忙去開燈。開燈后我看到,大概有三十多只蟑螂正四散而逃,這次它們逃跑的方向是廚房。我緊隨其后,跟進了廚房。在廚房一角的那個瓶子里,我看到里面還是那兩只蟑螂,只是它們不再掙扎,已經死去了。我去衛生間看了看,那個瓶子里也是,兩只死掉的蟑螂漂浮在糖水上。怎么回事,難道其他的蟑螂看出了破綻,還是死掉的蟑螂在臨死前向它們的同類發出了報警信號?這些該死的蟑螂!我回到客廳,睡意全無,坐在那里抽煙。因為開著燈的緣故,那些躲藏起來的蟑螂沒再出現。蟑螂怕光,它們喜歡在黑暗中出沒,所以我只好開著燈睡覺了。

4

樓下的那對夫妻比我還慘。特別是那個女人,一驚一乍地,不時大呼小叫著,指使她的男人去打蟑螂。她丈夫幾乎把自己包裹得嚴絲合縫,只露一雙眼睛。他極盡夸張的裝扮讓我忍了又忍,還是笑出了聲。見我笑,他說,你覺得很好笑嗎?我馬上收斂了笑容。那個女人也是全副武裝,戴著帽子,膠皮手套,一副大口罩遮住了半張臉。是她把我叫到他們家的,她的意思很明了:你都看到了吧!為了消滅蟑螂,我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女人的丈夫要大度一些,他一再對我說打掃衛生的時候不要留下死角,特別是廚房和衛生間,蟑螂喜歡潮濕陰暗的角落。但那個女人卻充滿了怨懟,口氣也極為不滿,好像她家出現蟑螂都是我造成的,好像我就是蟑螂事件的始作俑者。女人說,這日子怎么過?我們天天都這樣,實在沒法我們就報警。一旁的小保姆抿了嘴唇笑,還向我使眼色,那意思是他們實在是大驚小怪。

真讓人受不了!那個女人痛苦地說,眼睛盯著我看了足足有三分鐘。我都擔心她要是一直看下去,我會變成一只蟑螂,被他們一棍子打死。你說!好端端的,哪里來的蟑螂啊!

我說,就是!我已好多年沒見到蟑螂了。

我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除非在電視上。女人說,然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保姆,訓斥道,你還傻站著干嗎!快去捉蟑螂啊。小保姆說,蟑螂白天不出來,它們只在夜里出來找吃的。女人惱火地說,你什么都知道!我們都害怕蟑螂,都厭惡蟑螂,只有你,看上去好像很喜歡蟑螂。我都懷疑是你把蟑螂帶回家的。其實,我看你就是一只蟑螂!小保姆一臉委屈,不再說話,趴在地板上尋找著蟑螂。小保姆爬到沙發旁,側了臉往下面瞅著,突然說蟑螂!我看到一只蟑螂!那個女人聽了,如臨大敵般,叫著她丈夫的名字,說快搬開沙發!那個沙發實在是笨重,她丈夫搬了兩下,臉都憋紅了也沒搬動。我只好過去幫忙。搬開沙發后,我們果真看到一只蟑螂,但那是一只死掉的蟑螂,肚子朝上,四條小腿蜷縮著。小保姆捏住蟑螂的三角形腦袋,張開嘴巴,嘿嘿笑了笑。我擔心她會把那只蟑螂吃掉,可她沒有,而是在那里左看右看。那個女人說,看什么看!你是不是想吃啊!快點扔到外面去!女人的丈夫還比較理智,他看著我,說這簡直是一場災難。我忙說,是啊!是啊!我都沒法生活了。還有我妻子,她因為害怕都回娘家住去了。

我一個人在家,閑得無聊,有的是時間對付那些蟑螂,甚至有些樂此不疲。但他們不同,男人是醫院的醫生,他的職業是救死扶傷,在蟑螂出現前我很少見到他。女人是學校的老師,總是來去匆匆,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我都擔心蟑螂的出現會影響他們的工作情緒,女人還好說,但她的丈夫可不行,作為醫生,他的職業要求他來不得半點馬虎。從他們家出來的時候,小保姆小聲地說,看到了吧。我問她看到什么了。小保姆說,他們的狼狽相啊!

不止那個女人懷疑小保姆,現在我都開始懷疑是她把蟑螂帶到他們家了。因為小保姆說到蟑螂的時候,總是帶著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過了不久,不止我們家和樓下那家發現了蟑螂,其他住戶家也出現了蟑螂。現在我們這個小區的蟑螂似乎已到了泛濫成災的地步。大家寢食不安,到處尋找能夠殺死蟑螂的靈丹妙藥。街道防疫站每天都派人來噴灑藥水,一天兩次,整個小區從早晨到晚上都彌漫著嗆鼻子的藥水味。而我樓下那家的小保姆卻安之若素,每次出門買菜都哼唱著她老家的民歌:俺說個花來誰對個花呀,什么子開花樹底下呀?這個樣的花名瞞不了俺呀,紫金樹下蜜蜂繞哇……

過了兩天,小保姆敲開我家的門,說她要回老家一趟。我問她回家干嗎。她說她母親病了,打電話來叫她回家。

那天,小保姆是特意來跟我道別的。我問她走了后還回不,她搖了搖頭,說不回來了。我問她為什么。她說,我這次回家,還有一件事。她笑了笑,才說我要結婚了。

小保姆在我樓下那家干了一年多,她說自己經常被那個女人訓斥,這點倒是真的,因為我常常聽見那個女人的喝斥聲。那個男人倒有些斯文,說話不像他的女人。小保姆說那個女人整天嚷著要炒她,還說她笨手笨腳,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那天,小保姆說,她炒我,不如我先炒了她。走的時候,小保姆沒和他們打招呼,她是不辭而別的。

小保姆走后,我發現蟑螂也越來越少了,有時夜里醒來,偶爾才看到一只蟑螂。又過了兩天,蟑螂忽然就銷聲匿跡了。樓下那家呢,我沒再聽到他們夫妻倆大呼小叫著追打蟑螂了。他們見了我,在談起蟑螂的時候,仍心有余悸,女人一個勁地說,簡直是做了一場噩夢。那個女人還說家里之所以出現蟑螂就是那個小保姆作的怪。我也懷疑過小保姆,甚至確信就是她干的,但我拿不出證據,即使確信是她干的,也是在那里猜想。那個女人卻言之鑿鑿,說我們大家都害怕蟑螂,只有她一個人不害怕。問題明擺著,不是她作怪能是誰呢?我看啊,那個小妖精就是一只蟑螂。幸虧她走了,她要是不走,還不知道怎么害我們呢。其實,我們對她很好的,可她卻弄那么多蟑螂來報復我們。真的是人心不古,好人沒好報……為了防止蟑螂再次出現,他們家又搞了一次裝修。那個女人叫苦連天,直說錢花得冤枉。

在這期間,我幾次打電話叫妻子回家,說家里的蟑螂已被我全部消滅掉,可她還是滿懷疑慮,說再等等吧。又等了兩天,我確定再也沒看到蟑螂后,就去了妻子的娘家,把她接了回來。妻子在她娘家住了一個星期,她回家之前我把電視機修理了。電視機的問題也與蟑螂有關。維修人員把電視機打開后,發現了一只死掉的蟑螂,就是那只蟑螂把電視機的一個線包給咬壞了。妻子回家后的那一夜,為了保證不出意外,我夜里幾乎沒睡。天快亮時,我才睡著。我剛睡著,妻子一聲尖叫,把我驚醒了。我翻身起來,問她怎么了。

妻子指著墻面,臉色蒼白,幾乎要哭來,說,你看!那是什么?

我說,什么?什么也沒有啊。

妻子說,是蟑螂!一只蟑螂!

我說,不會吧。

妻子目光恐懼,看著我,看那表情就好像我就是一只蟑螂似的。

我下了床,走過去,但我沒有看到什么蟑螂。妻子看到的是被我打死的蟑螂留下的污漬,離遠了看,那污漬居然非常像一只趴在墻上的蟑螂。我找來一塊抹布,一點點擦去那塊污漬。我邊擦邊對妻子說,我們公司的老板跑了,我得重新找工作了。妻子的反應比我預想的要冷靜,她甚至安慰我,說只要沒有蟑螂,你有沒有工作無所謂。墻面上的那個污點被我越擦越臟,本來是很小的一點污漬,經我那么一擦,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問題不是出在那個污點上,而是出在我手中的抹布上,這塊抹布該洗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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