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私人股權投資(PE)來說今年不是一個好年景,嚴酷的環境迫使它們求變,總部位于倫敦的泰豐資本(Terra Ffrma)也一樣。它是歐洲最大、最成功的PE之一,成立16年來累計投資約110億歐元,完成的交易總值達420億歐元,年均收益率逾40%,控股百代唱片等知名企業。其創始人董事長兼首席投資官葛涵思(Guy Hands)曾是高盛高管。1994年離開后,葛涵思在野村國際旗下成立Principal Finance Group(PFG)。2002年,他領導了PFG的分拆并成立泰豐資本。他明確表示,公司投資策略由“向西看”轉為“向東看”。然而泰豐資本的投資策略相當另類,崇尚逆向投資,又對過去所有投資的項目都要求控股——這在中國似乎很難。不過,葛涵思對此似乎已成竹在胸。
這次見到的中國與兩三年前見到的有什么不同?與其說中國在過去12個月間變了,不如說是西方世界、特別是歐洲,在過去12個月發生了很大變化。中國一直信心十足,但歐洲過去一年信心大減。一年前歐洲人認為歐洲經濟一年內就能重振,現在這種信心不在了,這使歐洲和中國之間的反差更大了。
怎樣理解歐洲債務危機?我認為希臘主權債務危機自身規模并不大,不會對整個經濟產生重大影響,但會對市場信心產生影響。大家對西方政府未來幾年能否繼續融資以償還債務產生疑問,這比較危險。西方國家也很矛盾:現在所有人都希望它們降低財政赤字,為此必須削減政府開支;但這樣做,人們又憂慮世界經濟的復蘇。長期看,西方政府開支必須下降,因為它們已入不敷出。關鍵是如何度過這個痛苦的過程。短期看,這與其說是一個經濟問題,不如說是一個政治問題,即每個政府愿意承受多大的痛苦,解決它們的債務危機。
金融危機對泰豐資本的投資產生了什么影響?我認為2012或2013年會是投資回報最高的時候。目前這個階段對PE來說比較艱難,大項目現在太貴了,我們開始看一些比傳統投資項目規模小一些的企業。我們在耐心等待時機,泰豐資本以保守著稱,在2014年以前,我們都是去桿杠的過程。
我們也做了一些地理上的改變。過去我們的投資一直是立足歐洲向西看,包括歐洲大陸、英國、美國等,現在關注的方向是英國、歐洲、中國,亞洲。19世紀歐洲流行“到西方去,小伙子們”,現在我想說的是:“到東方去,年輕人!”今年我們到亞洲出差的頻率比去美國要多得多,我們來學習了解這個市場。
泰豐資本在中國有何投資計劃?很多PE跟著錢走,卻未必有某方面的專長。它們帶著很多錢來到中國市場,這里卻并不缺少資金。泰豐資本不是完全依賴資金的投資者,而是專注企業家精神驅動的投資。我們首先是企業家,然后才是投資家。
我們的優勢在于為旗下企業提供附加值。比如我們控股英國最大的可再生能源和固廢處理公司Infinis和全球第三大飛機租賃公司AWAS等眾多世界一流企業,它們與中國相關企業的合作、來中國尋找商機是我們現在的關注重點,我們也看好相關行業。
我們通常的投資都要控股權,這在中國不太可行,比較可行的是成立合資企業。泰豐資本有兩層投資主體,一層是泰豐資本本身,一層是我們控股的企業。泰豐資本本身很難和中國企業成立合資公司。但是我們旗下的企業可以。假如我們認為冰球在中國很有前途,同時中國生產冰球設備的企業缺乏技術。我們就可以收購一家加拿大企業,然后通過它與中國公司建立合資公司的方式進入中國。
如何看待巴菲特的投資成就?巴菲特很大一部分投資是美國上市公司股票,而泰豐資本是PE。我們做的投資不同,但長期價值投資的理念相似。我們都收購相信能夠改善其狀況、取得長期成功的企業,都對金融資產重組和賺快錢比較嗤之以鼻,都重視長期的企業經營。巴菲特的時代經歷了美國戰后的成功。我認為世界在最近10年變得更難投資了,要在未來20到30年中成功,不能只考慮哪些公司在本土市場上會成功,更要考慮哪些公司在國際環境下會成功。巴菲特成功地調整了其投資的公司類型,從他的成功經驗可以收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