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士德 讓足球飛越國境

范士德

1962年生于北京，北京潤德體育發展中心獨立法人。國內首批獲得國際足聯資格認可的中國籍足球經紀人。

中國足球經紀人和足球經紀公司的發展良莠不齊，有制度因素制約，也有自身專業素質的限制。無論怎樣，范士德希望中國足球經紀人和足球經紀公司可以邁開腳步，充分獲得施展能力的機會和權利，成為中國運動員真正意義上的管理者，而不僅僅是代理人的角色。國際上成功足球經紀人的案例比比皆是，范士德堅信，從取經開始，我們一樣也會走出有中國特色的足球經紀之路。

在中國的足球賽場上，幾乎每支球隊的主教練都有自己“欽定”的足球經紀人，而這些足球經紀人的全部工作，就是幫助向他們“下單子”的主教練找到稱心如意的好外援。其實在中國，足球經紀人運作外援轉會還遠遠算不上規范，但就在這算不上規范的一買一賣中，孕育過程的艱辛與苦澀卻遠遠超出了常人的想像。

作為中國人里第一批擁有國際足聯執照的足球經紀人，范士德成功運作的案例已經被眾多剛剛入行的新生一代奉為教科書，他的名字幾乎成為了中國足球經紀人的代名詞。但就是這樣一位享譽圈內圈外的名人典范，走在足球經紀人的道路上，范士德卻始終如履薄冰，而他在從事這項特殊行業中所體味的酸甜苦辣，也似乎只有他自己才能說的清楚。

制度待完善

曾經有很多人開玩笑地對范士德說:“做經紀人很好，把球員從這個俱樂部介紹到那個俱樂部，中介費就到手了。”其實，經紀人在球員轉會或是租借的前、中、后期都有大量的工作要做。這些工作主要表現在處理球員與俱樂部、俱樂部與俱樂部之間的關系上。一次成功的轉會或租借，需要經紀人對球員的水平、踢球風格，甚至個人的思想和生活習性有全面的了解，對接受的俱樂部的需求、處境、條件、要求等等有充分的了解。這甚至比介紹對象還難。國內有許多做中介生意的雙方合同一簽訂，中介費就到手了，日后管你雙方如何。范士德坦言，“足球經紀人則不同，球員即使到了所租借或轉會的俱樂部踢球，其后的糾紛還要找經紀人。我今年上半年就在國內處理了很多類似的事情。中國俱樂部接受外援的做法與國外一個最大的不同就是試訓。這看來很合情理，就像買東西一樣，總要先驗貨。其實，這里面存在著很多的弊端。一方面，一個很有自尊心的球員是否愿意送上門去讓你試訓?另一方面就是，驗得好還好說，驗不好就要打道回府。這往返的機票、住宿費等誰付?帶著俱樂部所點名要的球員來中國，又帶著他們回國的事，對我來說也不覺得稀奇。”

在范士德眼中，如果單從足球經紀人利益的角度來講，中國的足球俱樂部和球員應該更大的發揮經紀人在聯賽以及球員轉會工作當中的工作能量，國內現在最欠缺的就是意識的問題。“過去，球員與俱樂部都覺得經紀人就是騙子，卻不會想到經紀人可以給對方帶來很多的益處。在挑選球員以及對球員的了解、溝通等方面，足球經紀人都有著球員或是俱樂部所不具備的優勢。不可否認，經紀人的工作雖然確實涉及到相關的經濟利益，但是最主要還是通過足球經紀人的工作能夠更加吻合球員與俱樂部的利益。”

事實上，足球經紀人是足球職業化的重要標尺，是足球產業發展到一定階段應運而生的一個特殊團體。現在的足球明星離不開經紀人，尤其是在1995年底“博斯曼法案”生效之后，他們身價倍增，有更多的發言權與俱樂部討價還價。由于球員對經濟、合同法等知之甚少，因此需要經紀人幫他們開發自身最大價值。

如果完全遵照國際足聯的規則，國內轉會市場應有一支合格的、成熟的經紀人隊伍。曾經在法國學習、工作過十多年的范士德深諳此道。“按照國際足聯的要求，球員轉會必須有經紀人。通過經紀人，可以解決一些中國足協管不了、也管不好的事情。足協不應該、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大包大攬下來，而是應該順應市場運作的方法，讓中介服務機構發揮作用。”

以經紀人為中介的轉會方式應該是國內、國外球員轉會的最終目標，完善足球經紀人制度，由更懂得市場行為的經紀人來操縱轉會，這是足球市場成熟的標志。中國足協的領導曾經承諾推動轉會制度的改革，隨后足協又下發問卷調查，其中重要的一點便涉及到了經紀人。但調查的問題還僅僅停留在國內足壇需不需要職業經紀人上，這種觀念顯然十分落伍。范士德憂心忡忡地說:“我們現在需要的無疑是一支成熟的經紀人隊伍以及完善的經紀人制度，這樣對于平衡球員與俱樂部之間的利益大有幫助。”令范士德感到欣慰的是，面對目前國內足球市場存在的許多問題，如今的中國足協正在通過一定的政策手段推動經紀人隊伍的建設與發展。不久之后，國內足球市場的經紀人制度就會真正開啟。

要堵也要疏

在剛剛過去的南非世界杯期間，國內破獲了多起涉案金額超過億元的非法賭球大案。不過，依照近幾屆世界杯、歐洲杯等重大足球比賽期間非法賭球活動猖獗的歷史經驗，到下屆世界杯、歐洲杯開始時，國內大規模的非法賭球活動很可能又會死灰復燃，甚至變本加厲。在范士德看來，國內非法賭球活動屢禁不絕，國家花費巨大人力物力反復嚴打，卻無法根除這一社會“毒瘤”，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只堵不疏，而這樣的政策顯然難以治本。

“雖然經過國家公安部門的嚴厲打擊，賭球的情況在中國逐漸減少，但是要想完全杜絕的確很難，因為現代足球運動存在于商業化體育產業之中。只要一牽扯到商業，那么它的本質就變得不會那么純粹。”

讓人奇怪的是，國內正規的足球博彩活動已經開展了近10年，為什么在打擊力度不斷增強的形勢下，非法賭球活動仍有巨大的市場?

范士德介紹，因為國內正規的足球彩票游戲方式滿足不了彩民、球迷在足球競猜方面的娛樂需求。在足球博彩業比較發達的國外，足球博彩的種類十分豐富，足球競猜的娛樂性、趣味性和可參與性都很強，這也正是這些國家非法賭球活動危害程度遠遠小于中國的主要原因。

在娛樂性、刺激性的背后，是非法賭球活動所隱含的巨大社會危害性。范士德說:“首先是非法賭球活動的涉案金額往往十分巨大。每年，國內有數千億甚至更多的資金被投入到非法賭球和賭博活動上，巨額資金也因此而流向境外，非法賭球和賭博活動成了吞噬社會財富的無底黑洞。”范士德表示，由于非法賭球活動對賭資沒有上限，并提供先下賭后付錢的賒賬服務，很容易導致賭客失去理性的盲目下賭，而正規、合法的博彩活動通常都在這些方面有嚴格的限制。非法賭球活動還常常因為同黑社會和犯罪集團有關聯，成為引發社會暴力事件的隱患。

然而，僅依靠公安機關的嚴厲打擊，卻并不能真正消滅非法賭球活動。事實上，國內多年來的實踐經驗尷尬地證明，在每一次嚴打之后，往往是更大規模的非法賭球活動卷土重來。這不禁讓人想起2002年香港政府在多年打擊賭球無效后，被迫宣布賭球合法化的舉動。范士德表示:“打擊非法賭球活動需要一攬子計劃，而不能單方面依靠公安機關的介入。香港的前車之鑒已經表明，在打擊非法賭球的問題上，疏堵結合的手段才是實現最佳效果的選擇。”

文化缺失

中國是古代足球的發源地，但是近代足球傳入中國后，受中國國情影響，并沒有獲得很好的發展平臺。回顧中國足球在改革開放后的發展歷史中，人們更多看到的是中國足球失敗受挫的例子。實際上，這與中國傳統的儒家文化息息相關。儒家文化本來就不提倡創新的思想體系，其保守性也正是通過這種方式實現的，它的思想和貫徹其思想的方式一致。而儒家文化對足球文化的影響，也是一脈相承的，體現在競技文化層面上就是創新機制和精神的缺乏。

對此，范士德一針見血地指出，如果想要提高現階段的中國足球水平，創新必不可少。“與國外已經發展了100多年的足球市場相比，我們中國足球在各個方面還處于比較幼小的地位，對于足球的理念與認識還沒有那么深刻。這些年，很多國外的足球俱樂部來到中國進行展示和交流，我們一定要抓住這樣的機會，了解國外先進的足球經營模式與文化理念，這些東西對于中國足球來說大有裨益。”

事實上，范士德所提倡的創新是多樣性的，涵蓋著中國足球的各個方面。除去最為關鍵的體制方面的創新以外，理論上，訓練方法上，足球戰術方面，都需要突破和創新。縱觀國際足球的發展歷史，無論是技戰術理論，還是足球陣形，都鮮有中國人的身影。中國本土教練幾乎看不到可以搬到桌面上談的足球理念，有些教練更是被指責，盲目學習西方所謂的足球理念。

至于體制上的創新，范士德建議，可以借鑒歐洲各大聯賽體制，結合我們近鄰日本和韓國聯賽特點，找到適合中國現階段足球發展的創新。當然，現階段的中國足球體制更多需要的是完善現有的聯賽競賽制度，使其穩定長期的展開下去，培養中國的足球消費市場。在俱樂部的建設上要逐漸品牌化，建設屬于俱樂部的文化，長遠的規劃俱樂部的發展方向。

“這些年，很多國外的足球俱樂部來到中國進行展示和交流，我們一定要抓住這樣的機會，了解國外先進的足球經營模式與文化理念，這些東西對于中國足球來說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