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一冰看來,“靜”是很難求的,能關著門在屋里,擁有一種平常心態安心創作,就是她最大的收獲和享受。
一襲長裙,淡施粉脂,肩上搭著一條圍巾;整齊的劉海兒,高高挽起的發髻,隨意,卻毫不馬虎,這就是范國榮。她還有個清新淡雅的名字叫“一冰”。但您可不要被她小家碧玉的外表所“迷惑”,生于浙江、祖籍山東的她兼有著江南女子溫婉細膩的外表和山東姑娘豪爽大氣的性格。
攜朋友一起來到范國榮老師的畫室,簡單寒暄后,她就對我們說:“畫室是最隨便的地方,到這里就沒有拘束,你們可以自由自在,想翻什么就翻什么,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主人雖如是說,但看到收拾得干干凈凈的房間,我們還是先“中規中矩”地坐下了。
以畫會友藝無止境
一冰的畫室不大,卻很有一番情調:一扇落地窗展出開闊的視野,一塵不染的玻璃將外面的繁華都市與靜謐的個人空間分隔開來;一張精致的雙人床柔軟干凈,潔白的床蓋簡潔而平整。床頭和床尾的墻上,分別貼上了不少的照片。有個照,也有合影。一看便知,十有八九都是她的親朋好友。
不一會兒,一冰老師端上了芬芳怡人的香茗,她一邊盛情地邀請我們常來做客,一邊興致勃勃地為我們介紹起她布置畫室的新打算——把床墊換成榻榻米,放上一張小茶桌,營造一種“席地而坐”的感覺,和來客一起喝茶聊藝術;再添置一張大畫桌,朋友來了可以隨意寫寫畫畫……
這時,我們才發現一冰畫室的特別之處——沒有畫桌。原來這里有一面“畫墻”,整面墻都是鐵的,上面附上氈子。用吸鐵石的壓板將紙壓在氈子上,便可以在墻上作畫了。一冰說,因為長期畫畫,她的頸椎不太好,站著畫畫會舒服些,所以特意精心定制了這面墻。而之所以要添置張大畫桌,是因為很多朋友還不習慣在她的“畫墻”上創作。
“如果你們有朋友也想做畫墻,可以來我這看看。做工不錯,價格還不高。”一冰說。
在一冰的“畫墻”上,有兩幅題材很相近的畫,都是剛完成不久。這兩幅畫選用的是同樣的人物元素,在背景和著色上不盡相同。一冰告訴我們,之前畫的那幅不太滿意,畫面整體氣氛比較低沉,虛實的處理也不夠好。新作色彩明快,線條隨意流暢,虛實相稱,節奏感也更強。
一冰認為,畫畫這個過程是很好玩的,但是也很累,是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的結合——首先你要站在這塊地上耕耘,同時又要思考怎么把這塊地種好。
“一個好的畫家要不停地嘗試、摸索,有了新的想法就要表現出來。不能千篇一律,畫一種風格。尤其是水墨畫,很有挑戰。畢加索說,風格是畫家的敵人,不要刻意追求風格。什么叫風格?風格不過是你某一特定時期的感受,用藝術語言表達出來了。它很容易把畫家禁錮住。你得永遠對自己不滿足。藝無止境用在畫上最合適不過了。”
關注時代筆隨心行
都市女性是一冰一直關注的題材。關注她們的生活,也關注著她們的夢想。《都市風》、《街頭戲》、《我的城市》……她以女畫家的視角和獨特的筆觸,表現了不同環境下、不同身份的都市女性的生存狀態。隨意翻開一本畫冊,體驗傳統性與時代感的完美融合,品味作品中朦朧含蓄的情調。似清雅的流年細筆,更有對物質與精神的深刻思考。
這些都市女性有時會置身于一種非現代的環境里,一棵古樹,幾片浮云,仿佛把人們帶回了上古時期;有時也會顯現出超現實的姿態,高過參天大樹,頭頂祥云。這些都是一種夢想的寄寓。
一冰說,有的時候靈感來了,就是“筆隨心行”。比如《太陽舞》的靈感來就源于她十年前看到的一幅漢畫。雖然當時并沒有太多感觸,但十年后的一天,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神秘的圖騰,婀娜的舞姿和飛揚的裙角,于是就行云流水般畫出了這幅《太陽舞》。
“畫畫跟音樂一樣。你閉上眼睛,聽音樂,有什么感受就是什么感受,并不一定要作曲家告訴你非得是什么感受。那時、那地、那情、那景觸動了你的心靈,就是最完美的創作源泉。”
一冰的多數作品給人的感覺是恬靜溫馨的。她笑著說:“這跟我的生活經歷有關吧,沒有受過什么苦。”
小女子大氣魄
一冰有怎樣的生活經歷呢?其實跟很多畫家一樣,她學習繪畫也自然少不了艱苦的環節。
出生于詩情畫意、才俊輩出的江南,一冰很小的時候便表現出繪畫方面的天賦。剛上學那陣兒,有時候這邊上著課呢,那邊趁老師不注意,她就忍不住要描上幾筆,癡迷程度可見一斑。后來,隨家人來到北方,她又自己組織了一個美術班,放學之后帶著大家一起畫畫。經常是畫著畫著忘了時間,畫到只剩下她一個人。
冬天到了,一冰非常不適應北方的寒冷天氣,但自小喜愛畫畫的她在最冷的三九天還是舍不得放下畫筆。最后,她的十個手指都被凍傷了。嚴重的時候,裂開的傷口都化了膿。為了能畫畫,她讓媽媽給她戴上了好幾副手套。但是回家脫手套的時候,關節處滲出的血常常是把手和手套粘在一起了。一冰從不喊疼。她的堅持讓媽媽既心疼,又欣慰。
大概是因為外公、父親和愛人都是軍人,因為生長在部隊大院的緣故,她骨子里就帶有軍人那種堅韌不拔的精神。
大概是因為熱愛,所以不覺辛苦,一冰從未認為自己在學畫上的經歷有多艱難。
所以,一冰筆下流淌出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如水的畫面。初看如水,細品動人。
小女子大格調
一冰很喜歡收藏一些小文物,她的要求是“不一定值錢,但一定要真”。她的畫室里擺了不少年代久遠的陶器。她還喜歡自己親自動手燒制陶器,并畫上精美的花紋,擺在書架上、放在床腳邊。
一冰愛古董,也有一些愛古董的朋友。一次,一個朋友到她的畫室做客,看見放在書架最高處一尊保存完好的唐代駱駝。朋友喜歡了,踩上凳子抓起駱駝就要拿走。一冰舍不得,上前阻攔。朋友愛駱駝心切,不肯撒手,一不小心整個人從凳子上摔下來。一冰當時冒了一身冷汗,心想:完了,駱駝肯定七零八碎了。沒想到朋友重重地摔在地上,駱駝卻還是高高地舉在手里。見對方那么喜歡,她當即忍痛割愛,將駱駝送給了朋友。
一冰指著書架上的三個唐三彩小碗說:“以前有十多個,朋友有喜歡的,就拿走了。”
一冰對自己的評價是:人比較笨,典型的不好動,除了畫畫幾乎沒有其他什么愛好。她說:“畫家不是演員,三分之二時間應在畫室里度過。”
她最大的愛好正是在畫室里畫畫。有一年國慶七天長假,一冰曾一個人呆在畫室。長假快結束的時候,大廈里值班的工作人員看到一冰,嚇了一跳,問她:“你一個人在這兒,不害怕嗎?”一冰笑笑說:“我都呆了七天了。”在一冰看來,“靜”是很難求的,能關著門在屋里,擁有一種平常心態安心創作,就是她最大的收獲和享受。
畫家這個職業是相似的,畫畫的人各有各的不同。范國榮老師給我的印象是:有著簡單的愛好,有著簡單的心。她熱情慷慨地對待朋友,真摯單純地專研畫畫。她因簡單而可愛,也因簡單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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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國榮,又名一冰。祖籍山東,現居北京。曾就讀于中央美術學院國畫系,現為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1999年《古都風情》入選香港國際女畫家作品展并被香港特區政府收藏;2000年應邀在香港舉辦畫展;2000年《春江花月夜》入選北京國際女藝術家作品展并在中國美術館展出;2002年《祥和》入選全軍第十屆美展;2002年《都市祥云》入選全國新人新作展;2003年《夏日》入選全國第二屆中國畫大展;2003年《秋日的云》入選海潮杯中國畫大展;2005年《都市風》入選全國首屆中國寫意畫展并獲獎;2005年作品《夏日》等參加畫壇“2005年優秀畫家提名展”;2006年作品《和》、《午》應邀參加中國畫名家作品邀請展;2007年《沙灘》、《祥》應邀參加北京中國畫名家作品邀請展。2007年《太陽舞》、《祥》等六幅作品參加中國當代名家書畫作品展,2005年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文化時空”作專訪并播出《女畫家范國榮訪談》;2006年北京電視臺拍專題介紹;2007年中央電視臺網站作直播專訪《女畫家范國榮》;2008年西安電視臺專訪《女畫家范國榮》、《范國榮作品欣賞》。出版有《一冰國榮水墨小品》、《范國榮水墨藝術》、《美術家范國榮》、《范國榮國畫作品輯》、《一冰作品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