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老李的臉上樂開了花。他家住一樓,自己有個“后花園”,今年又培育了十幾盆的葫蘆秧,每個花盆上都插著標簽,注明葫蘆的品種。這些葫蘆種子,預示著新的生命,使他的晚年生活收獲更多的歡樂。
老李說,等這些葫蘆種子發芽長成秧之后,就移栽到地里,到那時你看吧,它們一天一個樣兒,較著勁兒地猛長,我這小院的棚架就郁郁蔥蔥一片綠色了!他的老伴兒接著說,開花結果的時候才好呢,那些個“葫蘆娃”淘氣著呢,今天這兒鉆出一個,明天那兒蹦出兩個,成心跟你逗著玩。真的,就像小孩兒似的,長著長著它就變了,開始,你根本就想不到它會變成什么樣。看看他家博物架上那琳瑯滿目的葫蘆雕,你就會明白,老李他為何對葫蘆是這般感情深厚了。
去年,老李在自家的“后花園”種了10棵葫蘆秧,收獲了80多個葫蘆。如今,在老李的努力下,那些葫蘆已經變成了一件件栩栩如生的作品:天鵝一家子是一個多么和睦的家庭,那只小天鵝,也許是剛剛破殼而出吧,在老李面前,還有些害羞;展翅的雄鷹猶如在天空翱翔;沉默的駱駝似乎正在沙漠中跋涉。怒吼的雄獅、彪壯的大象、憨厚的老牛、精明的小鼠、富態的肥豬、高貴的熊貓、紳士般的企鵝,還有精致小巧的鴿子、小鳥、蟈蟈、蛐蚰……宛如一個多姿多彩的動物世界。每介紹一件作品,老李都是那么興奮而洋洋得意,像是在夸自己有出息的“孩子”,有時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還要和自己的“孩子”說幾句悄悄話。
老李說,葫蘆是大自然的造化,它們都有個性和靈氣。玩葫蘆雕,最大的樂趣就是通過你雙眼的審視、觀察,發現并理解某些葫蘆的個性與靈氣,并通過你的雙手,把它的個性和靈氣充分張揚開來,使它賦有新的“生命”活起來,這是人生最大的快樂!它給我的晚年生活帶來的幸福感,是任何東西都無法代替的,也是任何語言都難以描繪的。一句話——就是美!
老李的這些葫蘆,在收藏家眼里幾乎全是“廢品”,他的“葫蘆雕”在藝術家眼里也很難上得了檔次。老李不圖那個,玩的就是個快樂!就是個瀟瀟灑灑度晚年!他托著《吹嗩吶的小頑童》說,這本來是幾個立秋之后結的葫蘆,太晚了,沒長成,皺皺巴巴的,它們能有什么用呢?閑下來的時候,老李就端詳、琢磨這幾個葫蘆。終于有一天,老李的眼前一亮:那葫蘆不就是一張可愛的小孩臉嗎?他兩腮鼓得滾圓,正使足吃奶的勁兒吹呢,吹什么呢,當然是嗩吶!當老李把這個“發現”說給我聽的時候,我們都很興奮。
老李干了多年的政工工作。他認為,人遲早要從工作崗位上退下來,這是大自然的規律。所以,人要服老,到了點,就要堅決退下來,給年輕人讓位子。同時,人還要不服老。所謂不服老,就是退下來以后不能消沉,要開創自己的第二個人生追求,也就是要做一些自己以前想做而沒有時間做、想干而不能干的事情。
老年生活是一個廣闊的天地,是一個美好的樂園,從魚骨畫到葫蘆雕,老李瀟瀟灑灑地追尋這快樂。 【編輯: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