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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友(短篇小說)

2011-01-01 00:00:00葉勐
紅豆 2011年1期


  葉勐,畢業于燕山大學。業余寫作。河北省作協會員。作品見于《人民文學》、《芙蓉》等期刊。小說《老正是條狗》入選《2005年短篇小說年選》。《亡命之徒》被改編成電影。《塞車》被譯成英文。《為什么要把小說寫得這么好》獲2008年度河北十佳優秀作品獎。現為河北省文學院簽約作家。
  
  我敢說,你很少,絕對少,甚至不可能見過像巫嵋和金剛這樣的震撼婚禮。
  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人知道當天他倆為什么爭吵,這已經是個謎。總之爭吵爆發得很突然,而且短暫,大概在儀式開始前半個小時,巫嵋氣哼哼地走了。對于這件事,金剛遠比在場的任何一個家伙鎮定,他拉過伴娘,把另一件婚紗塞給她。
  就這樣,薄紗遮面的伴娘走上紅地毯,給陌生的父母親鞠躬,代收祝福。不管有沒有穿幫,從效果上看都非常好,婚禮圓滿結束。整個下午金剛都在跟朋友們喝酒,伴娘在旁邊。到了晚上,金剛被朋友們送回家,慣性使然,伴娘也跟去了,也是慣性,大家要鬧洞房。沒辦法,做戲要做全套,伴娘很入戲。就在大家最歡樂的時候,從臥室里面突然沖出一個穿著睡衣的女人。大家落荒而逃,金剛躺在地上,得意地說:怎么樣,我的盛大婚禮,我,我一個人的。
  巫嵋挑起大拇指說:有膽量,有創意。
  所以說,從那天起,我就認識到,不管今后這兩個人之間再發生什么,都屬于正常。
  巫說五點鐘到,讓我去火車站接她。
  她遠遠地走來了,扎著馬尾辮,腦門兒有點可愛。
  她穿著高跟拖鞋。
  我說:你是巫嵋嗎?
  她說:你想死是不是?
  我說:一個人嗎?
  她說:絕對一個人。
  我們開車去吃海鮮,她吃得直翻白眼。后來她不吃了,捧著肚子靠在涼椅上,天色已晚,海面上升起明月。
  可怕的沉默終于開始了,我說:你還能不能再吃?
  她艱難地搖搖頭,說:絕對不能。
  沒辦法,我只能問一些問題。
  巫喜歡被問問題,說是有一種做明星的假象,所以每次面對提問都表現得很耐心,哪怕問題提得再爛,當然,爛也是有限度的,超出的話后果很難預料。
  我問巫:來這干嗎?
  巫說:我出走了。
  我說:為什么:
  巫說:日常戰爭。
  我說:他知道你來這嗎?
  巫說:我是出走,拜托。
  我說:那,他知道你出走嗎?
  巫說:知道,我下車好像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說:他怎么沒給我打電話?
  巫說:我有來過你這嗎?
  我說:沒有,才更應該問嘛!
  巫說:放心,我走之前刪空了他的電話。
  我說:你們在搞什么嘛!
  巫說:沒什么,日常戰爭。
  我說:他知道你來這嗎?
  巫說:我是出走,拜托。
  說到一半她擺擺手先笑了,捂著肚子說不許再逗她。這是我們從前玩的一個游戲,把說過的話機械地重復N遍,直到有一個人妥協為止。
  巫走路的樣子像個孕婦,在海灘上謹慎地捧著肚子。
  巫說:你快想個辦法。
  我說:毫無辦法,要得到總要有代價。
  巫說:我居然讓螃蟹搞大了肚子。
  我說:躺一會兒可能好點。
  我也躺在沙灘上,問她:是不是好一點?
  巫點點頭說:絕對沒有。
  看著月亮,特別圓。
  我說:為什么出走?
  她咬咬牙,深呼吸,說:日常戰爭。
  我說:為什么?
  巫側過頭看看我,又彈簧似的扭過去,說:因為孩子。
  我摸了摸她的肚子:你懷孕了?
  巫說:沒有,是別人的孩子。
  我說:你是說,他和別人有孩子?
  巫說:不是,是陌生人的孩子。
  我說:他和陌生人有孩子?
  巫終于抬起雙手,緊握拳頭,悶悶地號叫一聲,目露兇光。
  好吧好吧,我說,到底怎么回事?
  巫很泄氣的樣子,看看我,又彈簧一樣扭過頭,說:再堅持一下下嘛。
  據巫交代,他們是為了爭論一個陌生人的孩子。
  巫說:那個孩子的兩只眼睛明明離得很遠,他偏偏說很近。
  我說:那個孩子是誰的?
  巫說:陌生人的,說過了。
  我說:在哪兒?
  巫說:商場。
  我說:后來呢?
  巫說:戰爭打響了。
  我說:在哪兒?
  巫說:商場商場商場商場商場商場!她說到后來開始尖叫,我感覺耳朵就快要被刺穿了。一些游泳的紛紛往這邊兒看。
  我很局促地說:你干嗎?別人還以為我非禮你。
  她說:那只能說他們不了解我。
  我說:可他們會了解我。
  她說:那與我無關。
  我本來想問她如果我真被人當流氓抓起來,她會怎么辦,但想想打住了,是,很低級,她肯定會——跳著腳在沙灘上喊:就是他,就是他。
  我說:因為這個,是不是會很無聊?
  巫眼神里流露出幾絲冷靜的殺氣。
  我退縮了,我知道,她會用一系列歷史故事無情地說教我,結論無非是人類浩劫的原因不過如此,也就是說,理論上講,他們的事,足以導致一場浩劫。
  我看看手機,說:他會不會給我打電話?
  巫說:他記得住你的號碼嗎?
  我說:很難說。
  巫說:這就是朋友間不常聯系的后果。
  我說:可是,我有他的電話啊。
  巫說:他換號碼都沒有告訴你嗎?
  我搖搖頭:可是我還有你們家里的號碼。
  巫說:我們搬家了你也不知道?
  巫對著月亮搖頭,語調里充滿同情。
  我找到金剛的號碼,開始撥,巫嘆了口氣,說:真無情,配合一下嘛!
  電話通了,金剛在那邊說話:誰?
  我說:是我。
  金剛說:哦,小賤人把我的電話全刪了。她出走了。
  我說:她在我這。
  金剛說:是嗎?
  我說:是啊。
  金剛說:你讓她去死吧。
  我說:我們就在海邊。
  說完我下意識地閃了一下,因為巫很可能撲過來搶電話。
  巫沒有,她正呼吸著海風,說:我就不去死。
  路口沒車,巫說不走了,停下來等。我點上根煙,被巫搶過去踩滅了。我說你干嗎你?巫有點緊張,說,抽煙多不好。我說:就不是你抽的時候了。巫低著頭小聲說:我今天有抽嗎?我想了想,說:你今天還真是沒有抽。
  巫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我說:你好好的,這是什么德行?
  巫就昂首挺胸,理了理頭發,立馬又像個女干部。
  我們的濱海小城,一過十點就沒什么人了,出租車開得飛快。
  我說:你真沒錢?
  巫說:沒有。
  我說:那怎么辦?
  巫說:涼拌。
  我說:行,那就把你賣了吧。
  巫說:賣哪合適?
  我說:農村吧。
  巫說:不,他們會讓我喂豬的。
  我說:夜總會怎么樣?
  巫說:我不會跳鋼管舞。
  我說:那飯店酒樓吧,擦桌子掃地什么的。
  巫說:真枯燥,還有沒有新鮮點的?
  我說:你怎么回事?現在是賣你,你有得選擇嗎?
  巫說:哦。但有個疑問。賣我的錢給誰?
  我說:當然是給我。
  巫說:那對我有什么好處?
  我說:好像沒什么好處。
  巫說:那你干嗎要賣我?
  我說:當然是對我有好處嘍。
  巫說:哦,有一點明白了。
  我舉起手來準備跟她擊掌慶賀,她卻說:等等,那我為什么不直接賣給你?
  我說:那錢給誰?
  巫說:給我啊?
  我說:等等,那就是說,我把你領回家,讓你住我那兒,再給你一筆錢?
  巫說:差不多吧。
  我說:那我豈不是做了和金剛一樣的虧本買賣?
  在路口,我說:師傅,右拐。
  巫卻說:左拐,去火車站。
  我扛著巫的巨型行李,說:你不是沒帶東西么?
  巫說:拜托,我是出走,沒看見電視里出走的嗎?都要收拾行李。
  我說:那也沒必要帶那么多吧。真是你拎來的嗎?
  巫說:當然。
  我說:難怪你被螃蟹搞大肚子。
  巫有點靦腆,說:其實,也不是啦。箱子下面有轱轆啊。
  我憤怒地說:你干嗎不早說?
  巫說:你沒問啊。
  我說:這他媽的還用問嗎?
  巫說:你說粗口。
  我說:誰他媽的說粗口了?
  巫一把搶過行李,輕盈地拖著,邊走邊嘀咕著:又沒人逼你,自己搶著扛,還賴別人。
  事實上,巫帶來的東西大都是沒用的。一個還不算老的女人,出門帶個長江七號很好理解,但是帶兩個就有點難理解了,何況是帶三個,還有投影鬧鐘,想看到時間就必須選擇深夜,另外還有我看不懂的婦女用品。
  巫用這些廢物瞬間占領了我的房子,然后關切地問我:你睡哪兒?
  我尤其受不了她的那種香水味,在客廳里沖她招招手說:巫啊,你來,我們得談談了,在這還是我家之前。
  巫很認真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我。
  我說:巫啊,我們先明確一件事,這里是我家。好嗎?
  巫點點頭說:嗯!
  我說:那好,你來我家,住哪兒,好像應該我說了算。
  巫說:沒問題。
  我剛要說話,巫卻說:我也明確一件事,我已經賣給你了。OK?
  我說:什么時候?
  巫說:出租車上啊。
  我說:我有答應嗎?
  巫說:有答應有答應。
  我說:不可能。
  巫說:好吧,我們回顧一下歷史。
  歷史很快就改寫為,我買過她,而且我買她的代價是,給她地方住,外加一筆錢。
  我說:我敢肯定,如果倒退些年,你會是個女陰謀家。
  巫說:歷史沒有倒退鍵,放心,未來也是可以期待的。
  深夜,巫睡了,傳來輕微的鼾聲。
  我給金剛撥了電話。
  我說:你們倆到底怎么回事兒?
  金剛:沒事,讓她在你那待著吧。
  我說:她把我家給占領了。
  金剛:能想象。
  我說:她還把自己當給我了。
  金剛說:沒事兒,回頭我去贖她。
  我說:別扯淡了,你們到底有事兒沒事兒?
  金剛說:沒事兒。
  我說:日常戰爭?
  金剛說:是啊。
  巫嵋煞有介事地簽了賣身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那是一紙空文。
  最糟糕的是,她有錢了。
  從此屋子里不斷地出現陌生的東西,還有陌生的人,我向來都佩服她交朋友的能力,不做傳銷真是極大的浪費。
  在此之前,我真不知道這個小城市,還有這么多無所事事的人,他們能盤踞在餐桌前,從白天一直到另一個白天。我并不討厭他們,也不招他們討厭,事實上我跟他們混得不錯,他們喜歡聽我瞎扯。可是時間長了,我也不免煩惱,好不容易調整過來的生物鐘,就再次顛倒了。
  我跟巫嵋說,我們該談談了。
  巫嵋說:不用談,你要是哪天說你煩我了,我立馬就走。
  我說:我煩你了。
  巫嵋說:這不是真心話。
  我說:絕對是。
  巫嵋說:騙人。
  說完,她轉身就進屋了。
  好吧,不說這個。我對著屋子說,你的錢要是花完了,你可怎么辦?
  屋子里傳來一條壞消息,她說:沒關系,我已經找到工作了。
  客觀地說,巫嵋是個專業人士,但做得并不好,她總是在致力于專業以外的事情。不論什么,不管多喜歡,一旦成了專業,就立刻會厭倦。這大概就是業余愛好者。這么看來,老公算不算?
  總之,一個這樣的專業人士,出人頭地是困難的,但糊口很容易。她給自己找了個輕松的工作,不用奔波,不用電腦,也不用坐班,在這個城市居然還有這種職業,為什么我沒有發現?巫嵋說,第一,你不是女人;第二,你不是業余愛好者;第三……她說了若干條,卻沒告訴我是什么工作。
  過了很久,巫嵋才想起問我女朋友,好像是多日不來的客人,忽然想起了主人家的一只寵物。我說,她出門了。
  巫嵋說,很久啊?
  我說,是。
  巫嵋說,這么說,你很久都沒接觸女人了?
  我說,你不是?
  巫嵋說,滾。
  然后,巫嵋看著墻上的照片說,蠻有風情的,你要小心了。
  我說,沒事。
  巫嵋說,也是,喜歡的時候會放在心里,不喜歡了就放在嘴上,連說都懶得說了,就放在墻上。
  我說,不是,那是張愛玲。
  巫嵋說,哦。這就是張愛玲啊。她喜歡張愛玲啊?
  我說,不是。
  巫嵋說,你喜歡?
  我說,也不是。
  巫嵋說,那掛她干什么?
  我說,不干什么。
  她說,無聊。
  巫嵋用掙到的第一筆錢給我買了件襯衣,我并不喜歡。在這一點上,我們一直有分歧。這些天來,她一直對我的穿衣品位耿耿于懷。
  她說,沒想到啊沒想到,你變得這么沒品位,這些年你都經歷了什么?都是在和誰交往?老人嗎?
  她尤其不喜歡我的運動鞋里的一雙,簡直是恨之入骨,每次我們三者一同出現,她都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她甚至拒絕跟我在街上一塊兒走,或者在聚會的時候離我遠遠的,整晚不跟我說一句話,連看都不看。終于有一天,我不祥的預感應驗了,從此,我再沒見到過那雙鞋。
  我有點生氣,說:就算你不喜歡,也不能扔了啊,怎么說那也是別人的東西。
  巫嵋說:我沒扔。只是幫你收起來了。
  我就不說話了,我相信她的話,她一定沒扔,只是放在了一個地方,讓我永遠也找不到。女人,尤其是結了婚的女人,都有這個本事。我忽然想,要是她們想把自己也藏起來,是不是也一樣厲害?
  這個時候,巫嵋正得意地看著我。她得意的時候,總是面無表情,只是把下嘴唇長長地伸出來,不了解的,還以為她是在生氣呢。
  我含恨穿著巫嵋買的襯衣,她笑靨如花。但這仍不能滿足她的征服欲,她走過來幫我整理,還幫我扣上了正數第三個扣子。這樣,我不由得端了端肩膀,這個下意識的舉動,讓她很滿意,可能還錯以為我棄暗投明了,于是又幫我扣上了袖口的扣子。我實在不能容忍她了,甩開她退到屋子的另一端,并且不禮貌地把襯衫脫了。這個舉動讓巫嵋徹底崩潰了。
  我只解開了兩只扣子,袖口的兩只,然后像脫T恤一樣從里面鉆出來。接著,就看見一雙噴火的眼睛。
  巫嵋跳著腳說:臭豬!
  我不理他,去找我的衣服,而它們都在巫嵋的半場,我一下子覺得,它們早晚會像那雙鞋子一樣消失掉,最后只剩下這件襯衫,朝夕相伴。
  我生氣了,說:你干嗎啊?我又不是金剛。
  巫嵋嘴角稍稍上翹,說:你當然不是,他比你優雅多了。
  這個詞的出現,讓我再次緊張。我仿佛看見優雅的金剛,用最優雅的姿勢告別了所有女人,站在巫嵋的旁邊。而與此同時,巫嵋也泄氣地垂下肩膀,斜視著下四十五度屋子的某個地方。
  在以后的三天里,巫嵋始終保持著這個角度,冷戰開始了。
  兩個人,每天進出同一個門,用一個廁所,一個廚房,并且坐在一起吃至少兩頓飯,而不說一句話,這恐怕只有結婚二十年以上的人才做得到。想想真恐怖,整個房間里只有動作,沒有對白,只有偶爾清脆的音效,但想想也真藝術,每一個動作、場景都銜接得那么嚴絲合縫,幾乎是經過排練,又像是有人暗中導演。
  我感動了,看得出來,她也是。
  我們仍然是最有默契的兩個人,從小至今,我說的話,她永遠知道下一句是什么,每次她要捉弄我,也總以穿幫告終。我承認,當初她選擇金剛,我崩潰過,這只能說明面對感情,她遠比我成熟,而且很多,因為直到現在,我才認識到,要是兩個人不能在一起,這真是一個夠得不能再夠的理由了。
  第四天,我的性欲開始膨脹。我需要一個女人。不是巫嵋。
  這些天我沒有沖動,不是她的原因,也不是金剛,而是一種長期的心理暗示,我想,她也是。這最終泯滅了我們之間的愛情,性欲,導致出一種奇怪的天荒地老,我想是的,如果世界上的人都拋棄我,陪在我身邊的只有她,反之亦然。兩男女,緊密無間,無愛無性,媽的,好像有點虛無。
  我真的需要一個女人,就現在,但我不知道去找誰。在這個城市里,我沒有前女友,而我的女人,正在另一個城市。我也不去找小姐,因為緊張,或者尷尬,或者某種神秘的原因,或者干脆理解成錢吧,這個好。那么,只有巫嵋,見到她我才能平靜下來,這對一個女人來講意味著什么,真難說。
  我最終還是搞到一個女人,是送上門的。那是聚會時期的一張面孔,不是很熟悉。
  她說:巫嵋在嗎?
  我說:不在。
  她說:什么時候回來?
  我說:難說。
  她說:我能等她嗎?
  我說:可以。
  然后就進屋了。
  片刻,我拉開門對她說:要不要進來等?
  戰役打得很漂亮,看得出,沒有勝者。兩個人疲憊地喘息著,很可能導致會再決一次。這個時候,門開了。
  我居然有點緊張,我當然知道不是我女朋友。
  聽見巫嵋的腳步聲,遲疑了一下,想必,是看見了女人的鞋。再次遲疑,是在我的房門前。
  我開始快速地穿衣服。
  我感覺女人在看著我,還輕蔑地笑。
  女人出去的時候,和巫嵋打了個招呼。
  我來到客廳,巫嵋在看電視。沒開燈,屏幕一閃一閃的,她的額頭來回變幻著顏色。她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屏幕。我好像做了錯事似的,謹慎地坐下來,不說話。
  你干嗎跟她做!巫嵋說。
  冷戰終于結束,我松了一口氣。但核戰一觸即發。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更不知道巫嵋跟她有什么關系。
  巫嵋背對著我,看不到表情,只看到她的背面,烏黑的半長發,披散在瘦瘦的肩頭。上衣緊緊地包裹著她的身體,看樣子,她好像沒戴胸罩。
  這句話之后,她又陷入了沉默,屋子里再次安靜下來。
  我還是不知道該說什么,不過沒關系,我想她并不關心答案。換句話說,就是她這句話并不是疑問句,而是感嘆。
  好像時間停頓了,沉默了好多年。
  我忽然又意識到時間的存在,動起來,想離開。這時候,巫嵋也動了,她說:金剛……
  我又坐下來,看著她。
  巫嵋繼續背對著我,說:金剛和那個伴娘在一起,被我抓住了,他干嗎那樣?搞別的女人不行么?干嗎要搞我的朋友?
  而我心中的另一句話卻是,她干嗎那樣?搞別的男人不行嗎?干嗎要搞朋友的丈夫?
  你當時怎么做?我說。
  巫嵋說,你猜呢?
  會不會是扔給他一只保險套,讓他當心不要搞出人命。
  我沒開玩笑,我覺得她做得出來。也應該這么做。
  巫嵋沒說話,我看見她肩膀微微抖動。
  我猜對了。當時那個樣子,她一定很得意。我想。作為我,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陪她笑上一會兒。
  但是很遺憾,沒法陪,因為她不是在笑。
  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時間又過去了很多年。我謹慎地走過去,見她眼淚已經默默流淌了一地。
  我吃了一驚。
  我原以為巫嵋是不會哭的女人,就因為這個,我一度認為她女人得不夠徹底。現在她終于徹底了,卻又不像女人。或許,巫嵋和女人之間本身就有著某種微妙的差別。
  我這個人見不得女人哭,尤其是見不得巫嵋這種人哭,有點不知所措。
  我甚至忘了幫她拿點面巾紙什么的,就那么看著。
  巫氏哭法,跟我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我發現,原來不知所措里,也有點好奇的成分。我潛意識里想讓她再哭一會兒,讓我好好研究一下。
  記不清是誰的小說了,曾經寫過一種奇怪的哭,沒有表情,呼吸平穩,只是眼淚在不停地流。巫氏更甚,她的眼淚像瀑布一樣。
  我當時想到了決堤一詞。這是積攢了多少年的眼淚啊,不像我女朋友那種自來水女人,隨時都可以泄洪排險。
  如今,她決堤了,該怎么辦?
  沒有聲音,我們默默相對。
  我忽然有點害怕了,我知道一個人大量流血是會死的,那流淚呢?會不會有人因為流淚過量而死掉呢?尤其是女人,她們不是水做的嗎?
  或許,我應該給她補點水吧。想到這我就跑開去拿杯子,倒水的時候,居然還聰明地往里頭加了點鹽。回去的時候,巫嵋已經不哭了。我把杯子遞給她,說:你總算好了。
  巫嵋說:還沒有。
  我說:還沒有?
  巫嵋說:對,我還在哭,只是沒眼淚了。
  這句話讓我松了口氣,原來淚流是不會死人的。
  我說:那就別哭了吧。
  巫嵋說:不,還沒哭夠。
  我說:算了吧。
  巫嵋說:不。
  我說:那怎么辦?
  巫嵋說:換個哭法。
  原來,她雖然不哭,卻很懂得哭。
  巫氏的第二種哭法比較恐怖,就是那種典型的干號。瞬間爆發,嚇了我一跳。
  如果說剛才擔心有人會淚流致死的話,那么現在我擔心的是精神崩潰,但不是她是我。我敢說,要是在一分鐘之內她不停下來的話,我肯定會從窗口跳下去。為了挽救我自己,必須安慰她。可怎么安慰呢?時間一秒一秒地飛飆,我遲疑地朝她走過去。
  一分鐘已經過了,巫嵋還在哭,我也沒跳,因為我被她緊緊抱住了,哪兒也去不了。
  我的耳膜快被震破了,哭聲還沒停止。我說的一切話都是白費。
  其實我也沒說什么,只是重復著一句話:算了,算了。
  算了什么?別哭了,還是放過我?
  我伸出手撫摸著嫵媚的長發,仍沒有一點作用。她的哭聲從窗子沖出去,飄蕩在整個小區,整條街道,整個城市的上空,大有繼續蔓延,波及千里之外金剛的耳朵里面。
  這種哭,基本上是不能截止的了,我認為。所以我踏實了,我想,讓她哭吧,一個人總會哭累了,然后,睡倒。
  但是,她不累。
  我忽然急中生智,說了句:別哭了,對孩子不好。
  巫嵋就真的停住了。甩甩頭,掙脫我,默默地坐好,整理衣服。然后,一切恢復正常。就像從來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我看著平靜的巫嵋,她恢復得太快了,以至于比剛才還要讓人難以接受。我甚至擔心,這是她的另外一種哭法,是的話,看起來不算煩人,但勢必更加痛苦,因為那一定是用心在哭。
  我忽然發現我對哭已經很有研究。或者是女人?
  巫嵋說:你什么時候開始變得了解女人?
  我看看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作為一個女人,不,作為巫嵋,不抽煙,只喝少量的紅酒。而且在別人抽煙的時候,總是悄悄地躲一下,甚至不用電腦。當然,最重要的是,最近,你經常嘔吐。作為巫嵋,不,作為一個女人,在沒有醉酒的健康狀態下,嘔吐,會說明什么?而作為一個男人,就算神經再粗,再沒有看過電視劇,也會知道了吧?
  說到這,巫嵋轉過頭,用眼神沖我笑了笑。然后,她動了動身子,把頭靠在我肩膀上。我也稍稍動了動,以便讓她靠得再舒服點。
  巫嵋說: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崩潰了。甚至連克制一下都沒有,就哭了起來。真丟臉。一邊哭一邊罵自己,這個沒出息的東西。但是忍不住,后來也沒有忍住。一直在哭。
  也就是說,你從那以后一直在哭?我說。
  巫嵋點點頭。
  包括來這的這些天?我說,直到剛才?
  巫嵋說:嗯。
  你確定你已經不哭了嗎?
  嗯。
  我動了動身子,發現今天的月亮很亮,上面的山脈都看得很清楚。就想起有人說過,很大比例上的一些人,都在以為地球是在圍著月亮旋轉,這讓我覺得他們真可愛。對面的樓上,有個中年男人,站在窗子前,窗簾拉著一半,沒開燈。他依稀有點謝頂,但有旺盛的胡須和胸毛。他站在至少有一百六十平米的房子里面,看我們。
  我說:你看,他是不是有點兒像凱文史派西?
  巫嵋說:他是誰?
  我說:一個可愛的美國人。
  我又動了動身子。
  巫嵋說:你干嗎?
  我說:你喝不喝水?
  巫嵋說:不喝。
  我說:那我想喝。
  巫嵋說:不行。
  我說:那我去抽根煙。
  巫嵋說:不行。
  我說:去廁所。
  巫嵋說:不行。
  巫嵋說:說說她吧。你女朋友。
  我說:哦。
  “我女朋友是個審計師。”我說。
  哇,那你慘了。巫嵋說,聽說他們經常不回家。
  不,是偶爾在家。我糾正她說。
  最長要走多久?
  九個月。
  連續的嗎?
  當然不是。
  那還好。巫嵋說,她真幸運。
  什么意思?我問。
  巫嵋說:一個女人漂泊那么久,回家發現自己的丈夫還在,并且沒有其他的女人。起碼,她比我幸運。
  你也經常出門嗎?
  不,偶爾,所以,更說明她比我幸運。
  我說,其實他們很苦的,經常有人一聽說是干這行的,就嚇跑了,所以很多是大齡女青年。
  那,她的問題怎么解決?
  我說: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那你呢?巫嵋問。
  沒什么。我說。
  什么沒什么?她繼續問。
  沒什么。我說。
  孩子是誰的?沉默了一會,巫嵋忽然問。這時候,月亮還是那么明亮,那個中年男人不見了。
  什么孩子?我莫名其妙。
  我肚子里的孩子,你為什么不問問是誰的?巫嵋說。她已經從我的肩膀上離開,端坐在沙發正中,沒有靠背墊,腰板挺得直直的。
  為什么要問?反正不是我的。說完這句話,我有點后悔了,看看她,倒沒有什么反應。
  我說,對不起。是誰的?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之前,我和他只有過一次。
  他是誰?
  你忘了嗎?
  什么啊?我看著巫嵋,好像有點緊張。
  上次你回去,喝多了,在賓館。巫嵋看著我說。
  賓館?我怎么不記得?我真的緊張了,咽了口唾沫,喉嚨里咕嚕一聲。
  你當然不記得。巫嵋冷靜地說。
  真的啊?我呼吸急促。
  當然不是,巫嵋忽然笑了,說:傻瓜。
  我又咽了口唾沫,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現在,除了懷孕這個事實,我已經不敢相信她說的每一件事了。其實,就連懷孕,也只是我的推測,不是嗎?
  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你希望是金剛的嗎?
  話音剛落,巫嵋就站起來,捂著嘴巴朝廁所跑去。她的嘔吐聲,聽起來好像真的是懷孕了,但我想不出,這和醉酒有什么區別。
  然后,我就沒見到巫嵋。直到第二天醒來。
  也沒有。
  她走了,給我留了張紙條,上面什么也沒寫。
  我有點慌,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是回家了么?還是又去了別的地方?或者是醫院?
  我想起金剛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就摸出電話,在此之前,我暗中祈禱,但愿巫嵋不要刪除我的電話。
  我說:金剛,你在哪兒呢?
  金剛說:火車上。
  我說:你去哪兒?
  金剛說:南方。
  我說:去干嗎?
  金剛說:巫嵋昨晚說,她要和我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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