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尚北京》:請您談談對新提出的紡織服裝企業轉型升級的看法。
宋愷:中央對宏觀經濟結構提出了轉型升級的要求,但紡織品服裝企業轉型升級的具體目標尚不夠明確;是否只要生產高檔品就是轉型升級,答案應該是否定的。這次的金融風暴尚未平息,從我們這里的感覺來看,歐盟市場對于中低端產品需求有所增加,價格越低就越暢銷,而歐盟本土出產的大牌服飾、奢侈品絕大多數卻是被中國游客大包小包的從歐洲買回國內。因此如果只是把我國的紡織服裝企業升級為生產高檔產品的企業,或者希望短期內使國內品牌進入國際市場,其結果可能喪失了國際市場的競爭力,又失去了既有的國內消費者。因此如何升級,采取哪種比例結構都需要進行研究。
像近年來出現的新技術,如納米技術,實際上很多學者都承認這一技術應用到工業生產中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并且即便是未來進行推廣應用,也絕不是所有一般性的產品都需要使用的,可能僅有一些特定產品、功能性產品需要使用。碳素纖維技術同樣如此,這一技術的研發生產大國是日本,他們壟斷了這一前沿技術。日本對應用此技術的產品的出口也是嚴格控制的。因此以上這兩種技術應用到服裝領域,對其進行科研攻關,是否具有普遍的市場意義值得探討。
從國際上看,一些發達國家的紡織服裝行業并未提過所謂轉型升級目標。法國、意大利、西班牙是世界服裝業的領跑者,這些國家從未提出過該產業的轉型升級,他們只是提出過服裝設計中的創新主要是理念的創新。所以我認為紡織服裝行業的轉型升級應當更多的指向理念的創新、設計的創新。
《時尚北京》:請您談談在2010年,我國紡織服裝出口所遇到的主要問題是什么?
宋愷:在即將過去的2010年,無論從成本還是市場,對我國國內的紡織服裝企業都有很大的擠壓。從出口角度來說,服裝并非食品,如果經濟形勢不好的話大多數消費者會減少服裝的消費。去年圣誕前到今年3月份左右,美國市場有補貨的需求,但從4月份開始直到今年年底,又出現了一系列更為明顯的問題,這里面有實質性的問題,也有美國居民信心上的問題。從失業率這個美國社會的關鍵數據來看,非農業人口的失業率始終在高位徘徊,保持在9.8%左右,創近年來新高,打擊了美國居民的信心,使得他們改變了以前的消費習慣,盡量節儉開支以應對未來的不確定性。歐盟大市場今年1月份以來就較為疲軟,4月份后由于多個歐盟國家發生主權債務危機,消費市場反復波動至今也未穩定下來。在這個時候,美國為擺脫國內經濟低迷,又祭出貨幣“量化寬松”這一非常規手段,使得美元對其他國家貨幣進一步貶值,這就使得歐盟的對外出口雪上加霜,延緩了其經濟復蘇的速度,從而影響了歐盟內居民的消費。
我們同歐洲市場的客人一直保持密切聯系,他們反映:今年的圣誕節沒有圣誕氣氛。根據往年的經驗,現在應該是西方國家的采購高峰,但今年由于信心低落差了很多。
《時尚北京》:您對明年我國的紡織服裝市場的預期是怎樣的呢?
宋愷:國際市場如此,國內內需也并不穩定。有報告指出明年我國國內可能出現滯漲。這種跡象在今年已經顯示,物價走高、經濟發展速度減緩、就業壓力增大,對經濟走勢的判斷不應過于樂觀。現在的高房價、高油價、醫療教育的高收費幾乎掏空了國內中產階層的消費能力,壓縮了他們對于服裝產品的消費開支,而從中獲益的群體大多數選擇到國外消費享受。今年原材料漲價明顯,紡織服裝企業勢必要提高產品價格,進一步降低了整體銷量。
我們認為2011年整體情況可能還不會明顯轉好,國外市場前景并不明朗。美國現在進入了所謂的后危機時代,需要逐步消化前期的經濟泡沫,這些泡沫完全破滅尚需時日。更為關鍵的問題是,美國至今還未找到實體經濟的新的方向,其國內的傳統工業多數轉移到了發展中國家,美國近年來愈發的感覺到投資方向不明的問題。美國經濟最近一次大的發展是依賴信息技術產業革命的刺激而實現的,但是現在卻找不到經濟增長的新動力。在這種情況下,美國只好又啟動了它的印鈔機,憑借美元的強勢地位,將這種危機輸送到世界各地。大量過剩資本到處游弋,很難避免再次出現虛擬經濟泡沫。
在新的一年中,雖然仍有各種的不確定性因素,但我們仍會立足本職,努力擴大業務規模,尋求新的增長點,在市場“夾縫”中求生存,爭取實現企業可持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