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思想”的惑與道

“中國思想”是中國話語權的根基，是“外宣”的“水之源，木之本”。所謂“中國思想”，指的是既符合人類時代要求、又符合中國發展需要，從古今中外汲取養分而成的現代“中國核心價值觀”。

發展中國思想非常迫切

一是中國自身迅速發展，非以“中國思想”無法解釋自身。中國近30年以史上罕見的高速發展，社會急劇轉型，過去中國以西方為師，遇到問題，常先看西方如何應對，再亦步亦趨。但中國發展到今日后，已無老師。中國面臨兩類問題：一類是西方同樣面臨的問題，如自殺、污染、心理疾病、老齡化、市場對人的“異化”、婚姻制度動搖等；另一類問題是中國獨特的問題，如城鄉差距、上訪、權錢交易、戶籍制度等。第一類問題，西方只在個別地方有答案(如環境保護)，在大部分地方仍苦苦摸索，這也是后現代主義思潮興起的原因。對第二類問題西方則很難“感同身受”。因此中國已經發展到了需要自己去“開路”的時候。當前，一些中國學者致力于用西方主流理論范式來理解中國經驗和哲學，這固然有助于向世界推廣“中國”，但因為這種結合只是形式，而非實質內容，因此往往會陷入“兩頭不靠岸”的窘境。

二是中國已經到了可以參與構建世界圖景的時候。西方進入現代化幾百年之后，人類社會現已進入重要發展關頭。歷史學家莫里斯(Ian Morris)的暢銷書《為什么西方暫時還統治世界》認為，到2103年，東西之分界不再有現實意義。在人類社會的這種大變革時期，西方自身可能已提供不了答案。歷史學家湯因比認為：“最初由西方向世界提出的問題，未來可能有一個非西方的答案。”中國已經是世界上第二大經濟體，很難想象可以置身度外。

讓“中國思想”噴涌而出

最重要的是，允許摸索，允許思考，允許實驗。要做到這一點，營造寬容、公正的氣氛必不可少。這樣中國經濟發展了，其國民才是能擔當，有氣度，各種各樣的“中國思想”才會自然發展起來。

中國崛起使中國對自己摸索出來的現代化路徑有了一定信心，中國傳統理論資源開始進入主流學術話語和政治話語。雖然中國經濟上的快速崛起已不可逆轉，但這對中國的身份認同不是決定性的。關鍵是中國對文化價值的認知。

“中國思想”的資源

西方所能給我們提供的，是“現代性精神”。西方文明是人類首個進入“現代”的文明，其折射出了某些現代性精神，不排除有一定通性。中國進入現代化，可能也會出現類似的特質。民主、人權、福利等等，可能只是現代性之形，而非其神。到了中國，完全可能出現形變而神似之物。

中國傳統文化所能提供的，是“中國特性”。中國傳統文化有一些優秀的地方。

第一是人與自然的關系方面。西方對自然太“巧取豪奪”，古代文明印度又對自己太吝嗇，中國倒是站在中間。

第二是政治制度和社會管理方面，也即人與人的關系方面。如張維為認為，中國理念中最關鍵的是以下八個：實事求是、民生為大、整體思維、政府是必要的善、良政第一、“民生”理念與政績合法性、有選擇的學習與適應和創新、和諧中道與和而不同。

第三是人與自己的關系方面。樂黛云認為，中國文化是情本體，如果回歸到“情”這個中國文化最自然、最根本的出發點，加以新的創新和詮釋，也許可以與西方強調的工具理性、技術理性相并行，開創一個以審美情懷為核心的提升人類精神世界的新平臺。

責編：吳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