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編 材料運用

第一章 從素材到寫作內容

2010年春晚小品《捐助》可謂家喻戶曉，其實它來源于《遼寧新聞》報道的真事。一個孩子得了尿毒癥，一個農民大爺要捐錢給他，農民大爺事先和對方溝通要捐款三千，結果多按了個零。人們聽了，也就一笑了之，可是年輕的尹琪卻憑著文藝工作者特有的敏感，進行了大膽的想象和加工，完成了從生活到藝術的升華。

這就是人們說的“藝術來源于生活，卻又高于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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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素材”，顧名思義，就是未加雕飾的材料，是作者在平時和創作準備階段中收集積累的未經加工的原始材料，是與寫作所要表達的內容有關的生活現象。素材可以表現為直接的事實材料（如生活中的現象）和間接的符號材料（如圖文資料）。廣義的素材泛指客觀世界的一切現象。所以素材并非文章的題材。

素材的特點：它未經作者認真分辨、挑選、整理乃至加工。它只是作者通過對所寫的對象的觀察、體驗得出的印象，是作者采擷的原始材料。

原始材料是不能直接寫入文章的，必須經過作者篩選和提煉。從原始素材到寫作內容的過程，就是作者對素材進行篩選、提煉并運用到文章中的過程。

要寫好文章，首先要積累素材，收集與所寫內容有關的材料，然后認真篩選乃至進行必要的加工，從而將那些最重要、最典型、最富有表現力或最能說明問題的材料（包括經加工整理過的材料）恰如其分地予以運用，從而寫出文質皆美的佳作。

素材的積累一方面來源于生活，一方面從書籍中獲取。作為學生，“儲備生活”顯然是不現實的，所以儲備后者顯得尤其重要。狹義地看，這里談的素材主要指源于書籍中的原始材料，是未經總括和提煉的文學“粗糧”。在積累材料的過程中，我們應該特別注意對材料的分類整理加工。在積累材料的過程中，“合并同類項”是把指向大體相同的材料歸納到一起，充分運用類比聯想和對比聯想，使零散的材料系統化，最終確定幾大主題方向。同時，還要注意積累鮮活的生動的材料，這樣才能與時俱進，提高文章的說服力和感染力。

從素材到寫作內容的轉化過程中，有這樣幾個規律性的認識。一是我們應有起碼的藝術敏感，才能敏銳地發現素材的價值，產生“觸動”，并在此基礎上，產生強烈的創作沖動。這種敏感和沖動，本質上來源于我們對生活的熱愛。二是我們要善于通過“中心印象”去發現并挖掘素材的“內在”意義。三是我們心中的“立意”要不斷調整，使素材不斷深化，讓素材所表現出的“意義”不斷升華，最終寫出意義深刻的文章來。

原始素材轉換的兩種基本途徑：一是提煉和強化。二是文學意義的典型化。我們可以在生活經驗的基礎上虛構，在技能訓練方面則更應該注意前者。魯迅先生筆下的“孔乙己”的原型是一個被戲稱為孟夫子的人，此人當年常去魯迅紹興故宅對面新臺門所在的東昌坊口的小酒店里喝酒。他曾經偷過書，并說過我們耳熟能詳的“理論”：偷書不算偷，叫竊。不過被打斷腿的不是他，而是孟夫子的族伯，綽號叫“跛鼓”的。魯迅是以孟夫子為主要的創作原型，集中了幾個人的特點，塑造了“孔乙己”這一可笑可憐可嘆的人物。魯迅先生在《我怎樣做起小說來》中就很具體地道出了其中三昧：“人物的模特兒也一樣，沒有專用過一個人，往往嘴在浙江，臉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個拼湊起來的角色。”一個個普普通通的原生態的小人物，經過魯迅的生花的妙筆，便轉換成中國文學人物畫廊里不朽的藝術典型，具有了永恒的藝術魅力。這也為我們如何轉換、使用素材提供了經典范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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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乞丐慢慢地走近了小桶。咦，他想做什么？本來散開的人群又聚攏來，大家都睜大了眼睛，生怕錯過眼前的“好戲”。只見他慢慢地彎下腰，顫巍巍地把一枚一角硬幣投進了盲人的小桶里，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我驚愕地看著老乞丐。周圍的人，有的嘲笑道：“叫花子憐憫叫花子！”也有的羞愧地低下了頭。這一刻，我腦子里浮現出了我那冷漠的表情，還有總覺得他們低人一等的想法……我的臉一下子羞得通紅。望著老乞丐遠去的背影，我有一絲久違的感動。這種感動，只能存在于最底層、最普通的人身上。

我悄悄地摸出那一元錢，放進了小桶里……

——張 聞《平凡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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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曾經遇見過殘疾人守著小桶乞討，也可能見過乞丐獻愛心捐款的報道，還可能讀過屠格涅夫的《乞丐》（我在街上走著，一個乞丐向我乞求幫助，我什么也沒帶，只好說：“請別見怪，兄弟，我什么也沒帶，兄弟。”乞丐那對紅腫的眼睛凝視著我，他發青的嘴唇微笑了一下……接著，他照樣緊握了我的手。“哪里的話，兄弟”，他吃力地說道，“這也應當謝謝啦。這也是一種施舍啊，兄弟。”我明白，我也從我的兄弟那兒得到了施舍）文中幾個看似無關的素材被作者組合在一起，并且安排在一個特定的場景之下集中地予以表現，再加上周圍看客的陪襯，更增強了文章的感染力，體現了作者獨特的匠心。

二、我出了門，到了花市，阿姨說菊花送給姥爺最好，可我卻沒有買那朵朵美麗的菊花，而是買了幾粒菊花的種子，是白菊的種子。我把它種到土里，我為它澆水，施肥，那是我對姥爺無限的思念。

秋天，菊花盛開的季節，這天我要媽媽帶我回去，帶我回到村子里。我們坐上了去村子的車，手里是我種出的菊花，白色的菊花。那是電視里經常見的那種像小山丘似的小土堆，那下面就是姥爺現在住的地方嗎？我把菊花輕輕地放下，像是放下這段日子對姥爺的思念。可我還是好想再吃一個姥爺給我買的小不點啊！曾經的美好現在卻成為奢望，眼前的一切好像模糊了，霧一樣的東西遮住了視線。

我回到舅舅家，從舅舅家去村里的小賣店，走我和姥爺曾經走過的路，村子里有些變了，很難讓我找到熟悉的感覺，最熟悉的也只不過是這路了。“阿姨，我要小不點。”當我拿到曾經熟悉的雪糕時，才發現早已不是以前那樣的了，包裝袋變得比原來的精致，阿姨說只有這種小不點。我剝開紙，吃著十年未吃的雪糕，努力去尋找熟悉的味道，可它卻隨風消散，早已不是曾經的“美味”了。

——劉 佳《淡淡菊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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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親人的懷念總是讓人百感交集。憶親人，記瑣事，這是文學的規律。但是，如何在眾多的生活素材中選擇最有意義的幾則材料，卻是需要慎重選擇的，否則就可能陷入凌亂之中。本文把對姥爺的懷念寄托在淡淡的菊花香和小小的雪糕上，體現了作者在對生活中的素材合成、取舍的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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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與莫扎特

□肖復興

這似乎是一個不倫不類的題目。母親目不識丁，根本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曾有過一位莫扎特。

是冥冥中的命運，把母親和莫扎特連在一起。

那一年的夏天最難熬，我常去兩個地方消遣：一是月壇郵票市場，一是燈市口唱片公司。抱著郵票回家，郵票不會說話，任你擺弄，母親只是悄悄坐在床頭看我，看困了，便倒下睡著了，微微打著鼾。唱片不是郵票，買回來是要聽的，而且，常覺得音量太小難聽出效果，便把音量放大，震得屋子搖搖晃晃；又常在夜深人靜時聽，覺得那時才有韻味，才能把心融化……母親常無法休息。我幾次對老人說：“吵您睡覺吧？”她總是擺擺手：“不礙的，聽你的！”我問她：“好聽嗎？”她點著頭：“好聽！”其實，我知道，一切都是為了我。她總是默默地坐在床頭，陪我聽到很晚。母親并不關心那個大黑匣中的貝多芬、馬勒或曼托瓦尼，母親只關心一個人，那便是我。

八月一天的黃昏，我又來到燈市口，偶然間看到一盤莫扎特的《安魂曲》。我拿起來，猶豫了一下，買還是不買？這是莫扎特的最后一部未完成曲，擁有它是值得的。但是，我實在是不大喜歡莫扎特。我一直覺得他缺少柴可夫斯基的憂郁，勃拉姆斯的摯情，更缺少貝多芬的深刻。我知道這是我的偏執，但在音樂面前喜歡與不喜歡，來不得半點虛假。

這一天黃昏，我空手而歸，母親還好好的，正坐在廚房里幫我擇新買的小白菜和嫩蔥。我問她：“今晚您想吃點什么？”她像往常一樣說：“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吧！”幾十年，她都是這樣辛勤操勞，卻從不為自己提一點點要求。我炒菜，她像以往一樣站在我旁邊幫我打下手。晚飯后我聽音樂，她像以往一樣坐在床頭默默陪我一起聽，一直聽到很晚、很晚……誰會想到，第二天她老人家竟會溘然長逝呢？母親依然如平日一樣默默坐在床頭，突然頭一歪倒在床上，無疾而終，突然得讓我的心一時無法承受。

喪事之后，我想起那盤《安魂曲》。莫非莫扎特在啟迪我母親即將告別這個世界，靈魂需要安慰？而我卻疏忽了，只咀嚼個人的滋味！我很后悔沒有買。如果買下讓母親臨別最后一夜聽聽也好啊！我甚至想，如果買下也許能保佑母親不會那樣突然而去呢！

我直感到對不住莫扎特，我直感到對不住母親。

不要執意追求什么深刻，平凡、美好，本身不就是一種深刻嗎？母親太過平凡，但給予孩子最后一刻的愛，難道不也是一種深刻嗎？我看到梅紐因寫過的一段話，說莫扎特的音樂“像一座火山斜坡上的葡萄園，外面幽美寧靜，里面卻是火熱的！”我沒有理解莫扎特，也沒有理解母親。

我鬼使神差又跑到燈市口，可惜，那盤唱片沒有了。

（選自《肖復興作品自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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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頌母愛的文章浩如煙海，大凡成功的都有一個共性，就是能夠精心選擇平凡的生活中的素材，并藝術地加以表現，所以文學長廊中才有那眾多熠熠生輝的母親的形象。本文即是個中典范。

初看上去，目不識丁的母親與莫扎特似乎風馬牛不相及，但是作者卻通過聽音樂這一中心事件展開敘述，使他們建立起有機聯系，塑造了一個慈愛的母親的形象，并寄托了作者無盡的哀思。本文通過莫扎特音樂的外靜內熱的特點塑造母親平凡而偉大的形象，新穎，獨特，值得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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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中有光

□劉海洋

我發誓，從今往后我再也不干了。無論誰給我多少錢，我也堅決不做了。

心中那束良心的光把我的五臟六腑刺得生疼，讓我寢食難安。雖然這工作非常賺錢，能幫助很多人提高名氣、地位，但我發誓我再也不干了。

當然，這兩年下來我賺了不少錢，也從來沒出過岔子，這都要歸功于各條戰線的戰友的相互扶持和自己這份工作的性質。因為我提供的產品，雖是假貨，但對你沒有絲毫影響，還會讓你抬頭挺胸，自信邁步，讓你感到“光”的存在。

哦，對了，忘了說我是干什么的了。我是制售假文憑的老板。

不是我自夸，我每年平均向社會提供各類專、本、碩、博的畢業證書高達五百多個，當然我制作證書水準很高，不會被發現是假的。你如果曾經發表過一篇文章，給我四千元，就可以得到“中國當代文學研究院”的畢業證書；你如果會拉最簡單的一曲二胡，給我兩千元，就會得到“中國民族音樂學院”的畢業證書。諸如此類，不勝枚舉啊！我絕對有職業道德，所造證書就和真的一模一樣。

我一直認為，假證書不像假酒、假煙那樣會害人。我做的是一種有利而無害的工作——買假證書的人會高興不已，我也能財源滾滾——這簡直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神圣職業！

實際上，我確實是生意興隆，財源滾滾。盡管這樣，我還是堅決不干了。

什么，怕政法機關？哦，不是，我已經說了，各條戰線的戰友都已經把路給我鋪好了。

那為什么？哦，聽我慢慢道來吧。

就在半個月前，我肚子痛，去醫院診斷，說什么是尿道結石，我就找到戰友讓他幫我找個醫生給我做手術。戰友向我保證一定找一個高級醫生，讓我放心。

第二天，我去了醫院，進了手術室，準備消毒。就在這時，進來了我期盼已久的高級醫生，待看清面容時，我慌忙跑出了手術室。戰友看我跑了出來，就責怪我。其實他哪里知道，那個所謂的高級醫師就是我們鄉里劁豬的獸醫。半年前獸醫站倒閉了，他給了我三千元從我這買走了“中國醫科大學”的畢業證書。

從此，我就發誓不再干了，我醒悟了，要不是當初怎會如此。

于是，行走在大江南北，我把良心的光奉獻給所有人。我不干了，堅決地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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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批判的是社會上那些做假證件的騙子，素材的來源應該是生活中隨處可見的小廣告或者一些新聞報道。作者對素材的處理最獨到之處有兩個：一是人稱的改變。作者采用第一人稱，以假證販子自訴的形式，真實深刻地揭示了他們的內心世界。還有就是作者對假證販子結局的安排，沒有采用現實中常見的被公安機關抓獲，而是通過一個戲劇性的情節，深化了“害人反害己”的主題，可謂出人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這就是文學忠實于生活的表現。

二、一路有您

□季 欣

母親的房門到我的房門是七步，我的房門到母親的房門也是七步。從母親的房門到我的房門，母親為我鋪設了一條陽光之路。這路上有母親深深的愛！

七步的往返，包含了母親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七步的往返，折射了母愛的偉大與無私。母親總是在為我忙碌著，仿佛永遠也忙不完。這短短的七步，母親已經走白了她的頭發，衰老了她的容顏！

想到這些，我先是驚愕，繼而是感動，一種難以名狀的感動。我認真地量過，從母親的房門到我的房門剛好七步，母親不知道走了多少次，我也算不出累計起來有多長，只知道她每天都在重復著這七步路。

曾經無數次，母親打開房門為我洗衣縫補；曾經無數次，母親為我撿書蓋被；曾經無數次，母親端來熱湯把我從書山中喚醒；曾經無數次，母親把我從失敗的頹喪中拽出；曾經無數次，母親……

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可我為母親做了什么？母親偶爾說錯話，我便冷眼相對；我只會根據自己的喜好選擇電視頻道，絲毫不為母親著想；每次和母親上街，我都會笑母親的無知；每次母親問我她不認識的字，我都會諷刺她以前學習不認真……我總是在不經意間刺傷著母親的心，可母親卻一如既往地呵護著我。

都說我是美麗的，我也為此自豪。直至有一天，看到母親在她的床頭翻看相冊，我湊過去，才發現那個美女是年輕時的母親，我只是她二十年前的翻版而已！七步路，走老了曾經年輕的母親。

偶爾，我撒嬌任性，母親遷就我，仿佛母親欠了我什么似的。母親說我是她的好閨女。我真的是好閨女嗎？我捫心自問。接著我自己告訴自己，在我心中，除了自己，還是自己，沒有別人。母親啊，是您的無私，讓我了解到自己的自私；是您的高大，讓我認識到了我的渺小。

其實，我虧欠母親的是一個笑臉，一句發自肺腑的：“媽媽，我愛您！”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情不自禁地，我哼起了這首歌。

獨守一盞明燈，夜靜靜的，銀光鋪滿大地。打開房門，燈光射向母親的房門，照著那相距七步的對門。七步路，母親為我鋪設了一條陽光之路。

母親，這條路上，有您的陪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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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在選材方面最大的特點是視角獨特，作者敏銳地選擇了常人不易注意到的一個角度，也就是小小的房門。短短的距離，見證了母親對我無私無盡的愛，于細微處表現人間大愛。

另外，本文并沒有選取生活中哪一個具體的事件或場景來表現主題，只是通過小小的房門來窺探生活中的點點瑣事，從而傳達出綿綿情思、無盡的愛。這種生活剪影式的手法值得我們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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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在線

憤 世

□納 蘭

有人說，現在的社會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實踐證明，此言不虛。

中國是個人口大國，排隊、擁擠是社會各個角度的常態，擠車是其中特別有代表性的一方面，我想大家都不會陌生。

那是一個周末的中午，小王來到6路車的華聯商廈站。啊，人可真多啊！大家都引頸張望，熱盼6路車從地平線的那邊出現。

盼望著，盼望著，公交車終于“嘎——”地一聲停靠在馬路邊上。門剛一打開，還不等下車的乘客下來，人們便蜂擁般地把車門堵死了。車上的乘務員只得大喊：“讓一讓，讓一讓，先下后上，先下后上！”但擠著上車的人群仍不肯松動分毫。好久，下車的幾個人艱難地擠出了人縫，甚至有一位大伯是從車窗中爬出來的。

很幸運，小王終于搶占了有利的位置，幾乎不用自己使勁，就是被身后的人群擠上去的，這就是最時髦的“被上車”吧。

更幸運的是，小王居然搶到了一個座位！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上次享受座位是在什么時候了，大概有半年了吧。一屁股坐上去，真愜意啊！

不一會兒，人們都紛紛擠上了車，并且都積極地尋找自己的落腳之地。車廂過道里一直處于動態的蠕動之中。

突然，司機猛然發動了車，車一下子沖了出去。于是，車廂過道里的人們一起向后倒去。瞬間，人群中響起了抱怨聲、叫罵聲、斥責聲，還有小孩兒的哭喊聲。

咦？對，那是一個不超過6歲的小女孩兒，正無助地依偎在媽媽的兩腿間。她的眼前，大概都是大人的腿和屁股吧。

緊鄰著這對母女坐著的是個學生模樣的人，正在專心致志地玩手機，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母女。

再往后看，座位上坐著的有工人、干部、商人等等，可是就是沒有一個人能夠體現出絲毫的悲憫之情。

隨著車的顛簸，那一對母女就像在浩無邊際的大海上飄來蕩去的一葉小舟，被肆意地拋來拋去，眼中充滿的是無限的哀怨和無助。

又到一站了，小王站起來準備下車了。

他毫不客氣地攔住了一個想搶他座位的年輕人，義正詞嚴地宣布：“應該把這個空座讓給那個帶小孩的大姐——請大家自重！”

小王飄然而去。

是啊，小處見素質，我們真的要好好反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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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來源于生活中司空見慣的場景，可以說作者有一定的捕捉靈感的能力，能夠敏銳地發現素材的價值，并且在寫自己的感觸時，運用了一些藝術手法。比如有意識地進行了動作描寫、心理刻畫，尤其運用了夸張諷刺的手法。但是基本上還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旁觀這一事件，表現自己的“憤怒”之情，感染力還嫌不足。如果能夠改變一下人稱，大膽地突破生活的真實，效果會更好，感染力必將大大增強。

●化蝶之作

憤 世

老天啊，這個世界真的是世風日下啊！

盼望著，盼望著，公交車終于“嘎——”地一聲停靠在了馬路邊上。車門剛一打開，還不等下車的乘客下來，人們便潮水般涌了過去，把車門堵死了。車上的乘務員只得大喊：“讓一讓，讓一讓，先下后上，先下后上！”但擠著上車的人群仍不肯松動，唯恐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好長一段時間，下車的幾個人才艱難地從人縫中“奪路而出”，甚至有一位大伯是從車窗那里跳下車的。

人們早就迫不及待地從各個方向向車里“斜穿直插”了。我有幸第一個“被上車”，哈哈！更值得慶幸的是還撈到了一個座位。天佑英才呀，阿門！可是后上來的人們就沒有我這么幸運了，座位已經沒有了！轉眼間，車廂的過道里已站滿了人，多得使人更加擁護計劃生育政策。

就在人們紛紛尋找立足之地的時候，公交司機突然發動了車！隨著“嗚——”的一聲，公交車早已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于是站著的人們“呼”地一下，向后倒去，伴隨著的是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和咒罵聲——有譴責公交司機職業素養的，還有斥責身邊的某人“流氓”的，當然，還有小孩兒無助的哭聲。

咦，那邊站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領著個小女孩兒，應該是她的孫女吧！她們站在過道里被人們擠來擠去，像無助的小舟在波濤中顛簸，多么令人心酸！怎么就沒人給讓個座位呢，我就納悶兒了!

她們的旁邊，坐的是一個大學生模樣的人，正在用手機發短信抑或是玩游戲？這么多年的書，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嗎？難道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和愛心嗎？難道不知道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嗎？難道不懂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道理嗎？現在的年輕人啊，讓我們拿什么拯救你？教育的失敗啊！

那邊端坐著的，是一個干部模樣的中年人，或者是教師？一臉嚴肅，若有所思。想什么呢？難道還有什么比眼前的讓一下座位更重要的？你是怎樣大會小會、人前人后地大談道德、素質的？真是知易行難啊！

還有那個和那個，他和她……一個個或道貌岸然，或從容淡定，難道你們就看不見旁邊有需要我們伸出援手的對象嗎？唉，我們的社會竟然如此冷漠！

我無語！我忍無可忍！我憤怒！

車“嘎”地一聲又停住了。我毅然地站了起來：“奶奶，您抱著孩子坐這個座位吧！”我憤怒地看著那些冷漠的人們！

我下車——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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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格后的文章沒有囿于真實的生活，而是通過“中心印象”去發現并挖掘素材的“內在”意義，抨擊了社會丑惡現象。在具體修改過程中，作者圍繞這一“立意”不斷地進行調整，尤其是通過換位思考，大膽地突破人稱局限，假想自己就是那個“小王”，設身處地，感同身受，使素材表現的“意義”不斷升華，最終表現出深刻的主旨，大大提高了文章的震撼力和感染力。本文強烈的諷刺效果正是基于作者對生活素材的大膽取舍和獨特的想象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