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和老公帶女兒叢叢外出辦事。走之前,她希望拉著她的粉紅色小拉桿箱。我對她說:“叢叢,可以拉著,但是你得清楚,如果要拉著箱子去,你就得自己負責,可不能讓爸爸媽媽抱著,或者幫你拉箱子。”我的言下之意很明顯,拖個空箱子只會礙事。
但女兒卻毫不猶豫地同意了,斬釘截鐵地表示:“好,沒問題。”
辦事的地點離出租車的停靠點有很長一段步行的路程,兩歲的女兒拉著她的空箱子,踩著凋落的梧桐樹葉,嘎吱嘎吱地快樂而行。
辦完事,我們又步行找飯店吃飯,小家伙還是自己拉著箱子,呼哧呼哧地跟在我們后面。對一個不到兩歲半的孩子而言,這段路程的確太長了,所以,過了一陣子,她大約走累了,就撲到我跟前,對我說:“媽媽,抱——”
這個“抱”字還沒有說完,她就自己捂住嘴,偷偷笑起來,然后,繼續往前走。
看見她這樣,我和老公也都笑起來,我說:“既然承諾要自己拉箱子,那就不能再讓媽媽抱了,叢叢真棒,自己能夠遵守諾言了。”
又走了一會兒,看她已經步履緩慢,很想坐下來的樣子,我就蹲下來對她說:“叢叢,媽媽手里拿著這兩個小包,不太方便,能不能讓我借用一下你的小箱子,把它們放到小箱子里,作為使用它們的報償,我會幫你拉著小箱子的,你能幫媽媽一下嗎?”
女兒一聽,立馬很痛快地把箱子交給了我,嘿嘿,要是平常,誰要動她的小箱子,那也是要費一番力氣的。
這時候老公也走過來,對她說:“叢叢今天這么棒,自己拉著箱子走的,現在小箱子已經被你做好事借給媽媽了,現在,你想不想讓爸爸抱抱,今天一上午沒有抱你了。”
女兒趕緊撲到她爸爸懷里去,臉蛋興奮得泛著紅暈。
我和老公對視一眼,都會意地笑起來。
由于小時候深受家長“統得過多,管得過嚴”之苦,我和老公在準備孕育寶寶時,就已經形成了大體一致的育兒觀:給孩子自由,讓孩子有機會管理自我。自女兒叢叢出生,我們一直有意識地培養她的自由獨立意識。自由,意味著有選擇性,所以我們不管做什么,只要和她有關的,基本都會征求她的意見,讓她進行選擇,譬如想穿哪件衣服、想吃什么飯、想到哪里玩,基本都可以自己選擇決定。當然了,自由還意味著它的對立面——規則。我們的規則就是:你可以有自由,但得承擔起相應的限制。譬如說,去超市買東西,不可以無限制,每次可以自由選擇一種東西。只要是她選擇好的,不管貴重還是便宜,是適宜小孩子吃還是不適宜,我們一般都會買下來,然后告訴她,把不適宜她吃的東西送給爺爺奶奶或爸爸媽媽吃。通過這種方式,她不但學會進行選擇,還懂得了適當地送些禮物給家里人。
另外,自由還意味著相應的代價,周末拉箱子出行的事件,就是很好的證明。她可以有拉箱子的自由,但根據這項自由,她對箱子就擔負起了相應的照看責任。當然,后來走了那么久的路,已經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圍,即便這樣,我們也是有技巧地把她從責任中解脫了出來,而不是無原則地打破規則,否則規則就會失去效力。
從這件事上,也可以看出她已經在學習如何進行自我管理,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了。當然啦,她現在也開始啟動心眼兒,學著對付我們施加給她的規則了。譬如說,買東西的時候,讓她選擇一種之后,她會強烈建議:“再給媽媽買一瓶冰紅茶吧。”或者:“我要買個東西送給妹妹。”其實,哪是要送給別人呢,自己想要才是真的。
不管怎樣,與自由意志有關的選擇觀念,已經比較深入她的內在意識中了,她經常會對我說:“去人民廣場還是正大廣場,媽媽選擇吧。”然后不等我說話,就趕緊說:“穿哪雙鞋子出去,媽媽選擇吧。”
可關鍵是,我還沒答應帶她出去玩呢,這個小家伙!
責編/宿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