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逍遙游》中“鯤”,包含有小(魚卵)和大(鯨鯀)的雙重含義,這對矛盾的含義在莊子思想的觀照下,具有代表了陰陽的生命力,并在鯤意象中如陰陽兩極一般互相涵化、包蘊一體,以無形之小(陰)和無形之大(陽),總括宇宙、周流不息,從而使鯤成為道和萬物之原的象征。同時《莊子》以“鯤”發端,以這一意象對道的完美闡釋內涵,消解了整部《莊子》的言說,構成了一個莊子語言觀下的終極反諷。
關鍵詞:鯤;陰陽:道;反諷
中圖分類號:B223.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11)06-0139-03
關于《逍遙游》中的“鯤”意象的解讀,一類以向秀、郭象為代表,認為其與“鵬”一起組成小大之辯中的“大”,與尺鷃的“小”對舉,闡釋“大小雖殊,而放于自得之場各當其分,逍遙一也”的“有待者不失其所待”的逍遙游內涵;一類以支遁為代表,以為“鵬以營生之路曠,故失適于體外;鸚以在近而笑遠,有矜伐于心內”,即鯤鵬與斥鸚皆因有待而失其逍遙。清人王夫之對這一說法曾補充說明道:“逍者,向于消也,過而忘也;遙者,引而遠也,不局于心知之靈也。此(鵬)游于大者,遙也,而未能逍也;此(鸚)游于小者也,逍也,而未能遙也。小者笑大,大者悲小,皆未適于逍遙者也。至于后世,有明人釋德清、羅勉道為代表的一派,將鯤鵬視作得道者(大圣)的象征,所謂“海中之鷃,以喻大道體中,養成大圣之胚胎”;斥鷃則是“世人”、“小人”的象征,故“以目前而自足也本無所知”。逮及今世,又有朱寶昌、王厚琛等人指出,由“方法論”上看,則鯤鵬、斥鸚無異,由“無為論”上看,則鯤鵬、斥鷃有別,關鍵在闡釋的角度問題。這四種觀點,多有附合者,但均未言及“鯤”這一意象的深層喻義。本文認為,“鯤”作為《逍遙游》乃至整部《莊子》第一個出場的意象,絕不僅僅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配角,莊子以“鯤”喻事本身就包含著極為深刻的象征和反諷意義,反映出了莊子“洗洋自恣”、“宏綽玄妙”的敘事藝術。
關于鯤的含義,歷來的注家主要可分為兩種:一為“大魚”(或“鰥鯀”)說。唐陸德明《經典釋文》引晉人李頤解為“大魚”,及崔撰訓作“鯨”。清代朱俊聲注云“鯤,即‘鰥’之或體。‘鰥’從‘??’省聲。《詩·敝笱》:‘其魚魴鰥。’《毛詩傳》:‘鰥,大魚也’。”《集韻·混韻》:“鰥,通作鯀”,又“鯤”、“鯀”,《玉篇》同解作:“大魚”。鯤、鰥、鯀,同屬文部,又同釋為大魚,音近而義同,可通。此外,劉武《莊子集解內篇補正》引朱桂曜:“鯤自有大魚之義,非莊子假借用之。《關尹子·一字篇》‘能運大鯤大鯨’、《孔子家語》‘鯤魚,其大盈車’,即以鯤為大魚。《文選·對楚王問》‘故鳥有鳳而魚有鯤’,亦以鯤為大魚”,聞一多亦引《毛詩》、《孔叢子·抗志篇》等為據,證明“鯤”當為大魚。一為“小魚”(或“魚子”)說。明人方以智即認為“鯤本小魚之名”。《爾雅·釋魚》即有“鯤,魚子”之解,《國語·魯語上》:“魚禁鯤鮞”,韋昭注:“鯤,魚子也。”《文選·西京賦》;“操鯤鮞”,薛綜注:“鯤,魚子也。”《禮記·內則》:“濡魚卵醬實蓼”,鄭玄注:“卵讀為鯤,魚子也”。晉人崔豹《古今注·魚蟲》:“魚子,一日鱦,亦日鯤”。段玉裁:“魚子未生者日鯤”,郭慶藩亦持此說,皆以鯤為小魚之名。這兩種說法,各執一詞,都有合理的地方。可以說,鯤從它產生伊始,便已經包含著“小”和“大”雙重而矛盾的意義。鯤可以是“極小”,小到只是一個魚子,甚至是連肉眼都看不到的一個胚胎、一個細胞,小到無限接近“無形”;鯤還可以是“極大”,大到“幾千里”,甚至連肉眼都看不完的一方海面、一片天空,大到無限接近“無形”。同時,小和大還包含著強烈的生命隱喻:魚子,意味著生命的開始;鯀,則是創世神話的重要原型。小和大在鯤這個獨特的意象中集合,使其暗含著原始生命力的沖動,同時又因為小大的相互沖突而極富張力。如果說,這個層面的鯤還只是兩種矛盾對立的意義寄生于一個符號,其內在生命沖動和張力還沒有得到釋放的話。進入莊子的世界后,鯤中所隱含的生命力就被徹底激發。其小大之間的張力也因為陰陽之氣的灌注,進入既相對立,又相涵化的周流不息的狀態。
鯤的這種質變首先由小大的融合為開端。莊子敘事的最大特點之一就是“以小為大,以大為小”。《齊物論》有“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大山為小;莫壽于殤子,而彭祖為夭”之論,《秋水》有“知天地之為梯米也,知毫末之為丘山也”之說。于是只有“魚子”之微的“鯤”,經過莊子的如椽巨筆,就投射出“不知其幾千里”的巨大身影,而當我們循著巨影去追尋,又必定覓到那洋溢著生氣的一粒小小的魚卵。小和大,就這樣在北冥廣闊無垠的背景之上,無聲無息地融為一體。順著這個思路,莊子在《逍遙游》其后的內容中,用了相當的篇幅講到了小大之辨,所謂鯤鵬與斥鷃、大知與小知、大年與小年。并引起了一場穿越千年,持續至今日的馬拉松式解讀。其實圍繞著《逍遙游》小大之辨的討論,莊子早已給出了解釋:小和大之間不僅存在著“辨”的主題,如現象界的差異,鵬之“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和斥鷃“搶榆枋而止,時則不至而控于地”;如思維上的區分,鵬之非欲適南溟而不止和斥鷃“彼且奚適也”的疑惑。小和大之間更蘊含著“變”的主題+如巨細之變。秋獸之毫可以變為天下,大山之偉可以變為微末;如長短之變,襁褓之夭可以變以為壽考,彭咸之久可以變為殤折。應該說,小大之“辨”其實就孕育著小大之“變”。老子云:“見小日明”,《周易·坤卦》爻辭日:“履霜,堅冰至”,細節與顯像不能謂之同,但惟有洞察細末才可謂有大知、大明,是小中醞大。老子又說:“治大國如烹小鮮”,治國與烹調不能謂之一,但大事中藏著樸實的小道理,是大中見小。莊子表述的“小大”,不為辨別差異,更不為標舉大、貶低小,而是為讓人們了解小大的相對性以及相互轉換性,以便從“河伯欣然”和“埳進之鼃”的自障中跳脫出來,從執著于世俗和功利的泥潭中擺脫出來,“透破現象界中的特定界線”,只有這樣“心靈才能從鎖閉的境域中超拔出來。”從這個角度上說,一切的小大之辨最終都將走向小大之變。
小大之辨向小大之變的轉換,一方面將人們從現實的紛擾中解放出來,由形而下走向了形而上;但另一方面,小大之變對現實世界的拋棄使得它失卻了感性的溫暖,變得冰冷而疏離,缺少人性的光輝。徘徊于九萬里高空的鯤鵬,并未因為凌風于大地之上而進入逍遙游的境界,相反,蒼灰色天空使得生命的力量變得虛無輕飄,它需要一股力量幫助它重新回歸大地,這股力量就是陰陽之氣。《周易·系辭上》有“齊小大者存乎卦”之語,黃壽祺注日:“小,指以陰為主之卦,大指以陽為主之卦”并征《集解》引王肅語“陽卦大,陰卦小”。可見,小大即是陰陽。對于鯤而言,魚子即是陰,鯨鯀即是陽,陰陽之氣的灌注,使得蟄伏的生命力重新被激發,魚子和鯨鯀再次充滿活力,于是象征極陰的“小”魚與象征極陽的“大”魚再一次在幽窅無極的北冥之水上,緩緩游走到一起,互相擁抱互相涵化,演成了一個完美的太極,使得小大之變由一種超脫的思辨,而重新擁有了生命的重量,并以詩意的方式重新回歸大地。這時的它既超脫塵凡,又滿懷熱情;既充滿睿智,又飽溢愁傷,這正是“獨與天地精神往來而不敖倪于萬物”(《天下》)的典型寫照。鯤含混陰陽之氣,浴火重生,鳳凰涅槃,進入了逍遙游的境界。小大之變,也就此以道的名義包蘊一體、彌合無跡,成為一個有機的整體,它以無形之小(陰)和無形之大(陽),覆天含地、總括宇宙。又往復運轉、周流不息,成為道和萬物之原的象征。“‘其名為鯤’,‘鯤’之為言混也。老子日:‘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是也。繼之日:‘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則所謂‘吾不知其名,字之日道,強為之名日大’者也。”鯤,既是宇宙混沌的具象寫照,也是萬物發萌的生動標本,既是生命的開始(魚子),也是生命的終結(化為鵬),鯤就是“道”。
成玄英疏解鯤化為鵬一節道:“鳥是凌虛之物,南即啟明之方;魚乃滯溺之蟲,北蓋幽冥之地;欲表向明背暗,舍滯求進,故舉南北鳥魚以示為道之逕耳。”有些學者受此啟發,認為鯤化為鵬象征著宇宙開辟的創世神話和一種超越,“這場由北冥到南冥的運動,如果放在神話宇宙模式中看,又象征著由地下到天頂、由黑暗之混沌到開辟之光明的運動。換言之,變形神話的表象背后隱約可觀的乃是創世神話的運動模式。如果將處在北極冥暗狀態的鯤視作精魂啟動之前的冬眠狀態,那么化鵬沖天的南游就是由昧到亮、由昏暗到光明的飛躍過程了,這同時也是從低到高、從下到上,從陰間地獄超升天堂樂園的漸進過程。”這種觀點實際上是對鯤的一種誤讀,如上文的分析,鯤本身就是道和萬物本原的象征,不存在超越的問題。鯤與鵬之間,也不是低級向高級進化的關系,更不存在混沌向開明的發展關系。而是并列體道的關系。鯤自身包含著小與大的矛盾,并通過相互轉化成為道之象征;鵬自身也包含著凡(鵬鳥)與圣(鳳凰)的矛盾,并通過相互轉化成為道之象征。所以,《逍遙游》中的小大之辨,不僅有小大的比較,還包含著凡與圣的對立,后世將鯤鵬解作圣人、仙人,將斥鷃比作小人、庸人的注讀,正是小大之辨中凡圣對立這一內涵的體現。從這個角度理解鯤鵬之化,就會豁然開朗。莊子對舉“北冥”與“南冥”,并沒有以北冥為幽濁,南冥為啟明的意思,而是并列作為背景,置于同為道之象征的鯤鵬之后。同樣,莊子不避重復地兩用“不知其幾千里也”來形容鯤鵬,正是說明兩者同樣都代表著大道的無垠、無極。
鯤由小大之辨完成了向小大之變的超越,再籍由陰陽之氣獲得重生,包含萬有成為道的象征。道所具有的,諸如矛盾的相互轉化、充盈的生命力、萬物本原等諸多特征在鯤這一意象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現,可以說當鯤出現的一瞬,道的內涵就已經得到了充分的詮釋。以鯤作為全部言說的開始,是由莊子的語言觀決定的。
莊子的語言觀,就其主體而言,是否定語言功用的。在他的眼里,語言尤其是書面語言,保留的只是形式,即所謂的“形色名聲”,是古人的糟粕,而真正的精意是無法通過語言傳達的,如“輪扁斫輪”,而且語言還會使人精神萎靡困頓直至走向精神的死亡,“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其寐也魂交,其覺也形開,與接為構,日以心斗。”最后導致“其殺若秋冬。以言其日消也;其溺之所為之,不可使復之也;其厭也如緘,以言基老洫也;近死之心,莫使復陽也。”(《齊物論》)語言還會讓人囿于自我中心,“故有儒墨之是非。以是其所非而非其所是”(《齊物論》),并讓人產生名利之心“言者,風波也;行者,實喪也。夫風波易以動,實喪易以危。故忿設無由,巧言偏辭”(《人間世》)。但是,莊子在否定語言的同時,又陷入了表達的困境,在不得已而用之的情況下,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最簡練的形式,鯤就是最簡練的形式。“可以言論者,物之粗也”(《秋水》),這個“粗”既可以理解成膚淺,也可以理解成簡單、簡易。鯤就是道之“粗”,它是開始,也是結束。當莊子完成“鯤”的書寫時,他的思想已經表達完盡。莊子用鯤的小大之“變”,在全部言說的一開始就已經將其消解。這正如老子在《道德經》的開頭就表明“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樣,全部的表達在其還未出場就已經被表達、被否定、被終結。兩位道家的思想導師,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同樣的“開場白”。不同的是,老子樸拙明白地表達了自己的無奈,而莊子則揮灑其“洗洋自恣”之才,于不經意問投向人們一個巨大而隱晦的反諷。當人們還在驚嘆于鯤的龐然身姿的時候,穿過歷史的光年,我們看到的卻是莊子充滿嘲弄意味的面龐。
生于亂世的莊子。將無邊的孤弱感、強烈的痛苦感以及對宇宙、生命的深刻思考,以一種嘲諷的,甚至是冷漠的態度表達出來,“莊子行文風格詼諧灑脫,充滿對一切漫不在乎和冷眼旁觀的冷嘲之意,逍遙游世,不是為了與現實和解,乃是為了以故意做出的玩世不恭來表達內以深處不可消去的恨意。”因此,“髑髏之間”、“蝸角之爭”這種充滿了嘲笑、諷刺意味的寓言。在莊子的筆下屢見不鮮。但這只是嘲諷精神的表象,真正將這種精神發揮到極致的是鯤。關于鯤的言說。從文學性上看,遠沒有其它寓言那樣曲折、復雜,富于故事性。但鯤的反諷重點不在于內容,而在于精神。正是這種單純的表達,更彰顯了它內蘊中濃厚的否定意味。
莊子的反諷,解開了一個困繞著人們的謎題,為什么一邊說“大道不稱”、“道不當名”的莊子,一邊卻用汪洋恣肆的語言洪流沖刷不可言說的道,形象生動的寓言、真假莫辨的重言、曼衍雄奇的卮言,到底意味著什么?鯤的反諷告訴我們,一切的言說都是一個莫大的諷刺,當我們埋頭于解讀莊子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的時候,就已經落入了莊子的陷阱。
“世之所貴道者書也,書不過語,語有貴也。語之所貴者意也,意有所隨也。意之所隨者,不可以見傳也,而世因貴言傳書。世雖貴之,我猶不足貴也,為其貴非其貴也。故視而可見者,形與色也;聽而可聞者,名與聲也。悲夫,世人以形色名聲為足以得彼之情!故形色名聲果不足以得彼之情,則知者不言,言者不知,而世豈識之哉!”(《天道》)
這段話可說是對《莊子》的最好注解,作為語言和著作的《莊子》,不可能傳達莊子思想的精義。人們窮經皓首訓證的,只是“形色名聲”,只是鯤那虛無縹緲的背影。莊子已經在著作中暗示、甚至明言了語言的無力,千百年來的人們卻一直沒有從迷夢中醒來。一聲“悲夫”,是莊子對世人執迷不悟的悲嘆。如何解讀莊子,成為一個千古之思。鯤在給我們莫大諷刺的同時,也暗示對莊子的解讀不能“各師成心”,而要以莊解莊。
陸九淵有“六經注我、我注六經”之說,前一個“注”是說明、注腳之意,陸九淵說:“學茍知本,六經皆我注腳。”后一個“注”是注釋、訓詁之義。“我注六經”強調以六經為中心,注重對經義的還原性解讀;“六經注我”則是強調把六經作為我的注腳,以“我”為中心,借助文本闡發“我”的思想。對于莊子,也有一個“莊子注我、我注莊子”的問題,但內涵有所不同,這里的前一個“注”應是反映、顯現之意,并引申為否定、消解;后一個“注”有自由言說之意。“莊子注我”,是在我的面前立起一面鏡子,顯現“我”的丑陋和弱劣,從而否定自我中心,否定“是非之心”。正如上文所分析。莊子深邃無極的思想和宏富巨麗的才華,使他的語言中充滿了陷阱,如果我們抱著“成心”去叩問莊子的精義,無異于緣木求魚,輕則茫然失路,重則頭破血流。無怪乎唐人陸德明嘆曰:“莊生弘才命世,辭趣華深,正言若反,故莫能暢其弘致;后人增足,漸失其真。”因此,為探奧義,唯有“疏瀹五藏,澡雪精神”,才能進入莊周的世界。“我注莊子”,則要擺脫語言的束縛,掙脫符號的泥淖,不拘泥于內容的解釋,用“以明”的方法,去感受莊子的每一個微笑、每一次嘆息,真正以莊子的精神讀莊子、以莊子的思維解莊子。正如美國學者羅伯特艾利森所言:“他(莊子)以使用隱喻的方式告誡人們《莊子》中的信息是某種不能用分析性的概念加以翻譯轉換的東西。既然我們確實有一部《莊子》,那我們就必須按照它自身的方式去理解它。假如我們能將其隱喻翻譯成散文體的評注,那也就不需要有《莊子》了。”“六經注我、我注六經”是六經與我互相包容、互相發展的過程。“莊子注我、我注莊子”則是消解自我、萬物齊一,終于達成心靈的逍遙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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