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上的美麗民族

美麗的桃坪羌寨

5月7日，四川理縣桃坪鄉。29歲的余興梅穿著自己出嫁時才穿的漂亮衣服，和寨子里幾百村民一起等著參加“羌族碉樓與村寨災后搶救保護工程”竣工儀式。余興梅在桃坪羌寨做導游已經5年了，這5年包括汶川大地震后歇業在家的兩年。

桃坪，位于岷江上游雜古腦河畔，距離成都163公里，距理縣縣城70公里，距汶川縣城17公里。這個有著2000年歷史的寨子有世界上保存最完整的羌族古建筑群，被譽為“羌族建筑藝術活化石”。明代顧炎武在《天下郡國利病書》中就對羌寨進行過描述：“威茂古冉駐地壘石為碉而居，如浮圖數重，門內以梯木上下，貨藏其上，人居其中，畜圈其下。”余興梅的家就在七繞八繞的老寨子里，基本保留著這樣的格局。他們稱其為古堡，古堡里面設計了許多通往各樓的甬道，各個甬道又左彎右拐，交叉錯綜，內有八個出入口，符合八卦的布局，外人進來如同入了迷宮。寨子下面開有暗溝，將山泉引至每棟樓下，形成地下水網系統。暗溝上蓋有石板，既可遮擋塵土又能隔絕水流聲。

保護和傳承

余興梅說：“地震中，寨里兩座具代表性的羌碉頂部受損塌陷，還有113幢民宅受損。國家文物局先后投入8000萬元用于老寨子的古碉樓、暗道、地下水網等單元主體的修繕。現在，桃坪羌寨不僅有修復如初的老寨子，還有功能齊全的新寨子。這樣，老寨子就不會因過多游客的到來而受到破壞。游客可以白天參觀老寨子，晚上在新寨子里住宿娛樂?！?/p>

在汶川大地震中，四川的6個羌族聚居縣全部受災，汶川縣、北川縣、茂縣為極重災縣，理縣、松潘、黑水縣為重災縣。2006年被列入中國世界文化遺產預備名錄的理縣桃坪羌寨、茂縣黑虎羌寨、馬爾康松崗直波碉樓，均遭受重創。山石俱下，水系壅塞，樓體碎裂，宅屋坍塌，有著“云朵上的街市”之稱的蘿卜寨被夷為平地，224座房屋無一幸免。

羌族文化遺產是我國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汶川地震后，國家及時作出保護和傳承羌族等少數民族文化遺產的決策部署，這是我國政府第一次在自然災害發生后將文化遺產保護和傳承列入重建規劃。文化部、國家民委、國家文物局還共同成立了羌族文化遺產保護協調小組。

2008年7月15日，桃坪羌族碉樓與村寨災后搶救保護工程正式啟動。楊新富和上百名桃坪本地的漢子參與了碉樓的修復工程，他們一起參加了國家文物局舉辦的“羌族建筑傳統技藝工匠培訓班”?！拔覀兦甲遄怨哦嗄芄で山?，他們建房不畫圖、不放線，全憑眼手的配合，雖說不上天衣無縫，但也規整堅固，設計精密。大到樓層分布，小到一塊青石都放得妥妥帖帖。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家人學習，但都是口傳心授，沒有系統整理過。國家文物局的專家對我們祖傳的工藝大加贊賞，派人來整理這些零散的建造技術，同時又請來文物專家和羌族老藝人給我們做培訓。經過培訓，我們獲得了修繕資質，參加完桃坪羌寨的搶險修繕工程，還可以去做別的工程?！睏钚赂徽f，經過培訓后，他每天可以有上百元的收入。

有針對性地舉辦少數民族地區文物保護技術培訓班，培養民族地區自己的文物保護專業技術隊伍，組織經過培訓的當地工匠在專業資質單位的管理下參與搶救保護工程，為當地民族工匠帶去先進的文化遺產保護理念，這是國家文物局局長單霽翔一直倡導的。他認為只有這樣才能使羌族民族文化遺產得到更有效、更持久的保護和傳承，搶救與重建的過程，也應該是深度發掘文化遺產價值、普及傳統建造技藝、傳播文物保護理念的過程。

美麗古老的民族

在遙遠的西南橫斷山脈角落，在浩浩岷江河畔，世世代代生活著一個自稱“爾瑪”的民族。這個人數不多的山地民族，在歷史的長河中譜寫了古文明的輝煌樂章。爾瑪人世代生活在高山之巔，與藍天為伴，與白云同舞，他們被稱作“來自云朵上的民族”。

羌族自稱“爾瑪”或“日瑪”，翻開有關“羌”文化的記載，關于它的都是“最早”與“古老”。

這里的男人頭纏青布帕，反穿羊皮褂，扎著綁腿，整天用喊山呼水的嗓子高唱羌歌，砌石、筑堰、打井是他們的傳家本事；而笑靨如花的女人則繡花盈身、佩銀戴玉，在溫暖的陽光下用簡單的五色線將云朵、花草繡在男人的鞋子上。百十戶人家依山傍水，住在最安全的石頭房子里，自成一村。而村口總會有一棵上百年的許愿樹，樹上總是掛滿如血的羌紅，偶爾會有人在樹下吹羌笛，其聲清揚，其音悠遠，其韻蒼涼，其味醇厚……

不知為什么，這個古老的民族沒有文字流傳下來，而他們的語言也是千差萬別，同為羌族不見得能聽懂彼此的語言。西邊是說著藏語的羌人，東邊則是說著漢語和彝語的羌人，他們雖然大多時候會認同別的民族，但彼此都攜帶著共同的文化記憶，比如那下寬上窄、高聳入云的碉樓，就是這個民族最外在的共同符號?，F在從成都無論是到汶川還是北川，路上都可以看到眾多的類似碉樓的建筑，它們讓世界認識了這個云朵上的民族。

欄目編輯／卞瑞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