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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搭檔比爾.蓋茨

2011-01-01 00:00:00
財富堂 2011年5期

我的高中在西雅圖的湖濱中學度過。那是一所看起來保守的學校,但實際上,它的教育理念相當先進、開明。那里幾乎沒有條條框框的限制,到處充滿機遇,所有的同學似乎都有自己的興趣愛好。不過學校里也存在各種各樣的小團體。有喜歡打高爾夫的,也有喜歡打網球的。而到了冬天,幾乎所有的人都會去滑雪。我從未參加過這些活動,我的朋友們也不是這些圈子里的人。在10年級那年的秋天,我找到了自己的興趣所在。

我尊敬的幾何老師比爾·達加爾是湖濱中學的科學和數學系主任。他曾在二戰時期當過海軍飛行員,擁有航空工程的高等學位,還有一個從巴黎大學獲得的法語文學學位。達加爾相信,不參與實踐,而只學習書本上的知識是不夠的。他也認識到,到我們上大學的時候,應當對計算機有所了解。當時已有一些高中開始教授學生關于傳統大型計算機的知識了,但是達加爾希望能給我們帶來一些更加有趣的東西。1968年,他聯系了“湖濱媽媽俱樂部”,俱樂部同意使用年度義賣的收入租賃一臺電傳打字機終端連接在分時計算機上,這在當時是一個新鮮事物。

在去麥卡利斯特館上數學課的路上,我順便到計算機室看了看。我逐漸走近那間小小的屋子的時候,聽到起初微弱的噼啪聲越來越響。我打開門,發現有三個男生擠在那里。室內還有一個書架和一個工作臺,上面堆滿了說明書、從筆記本上撕下的小紙條和成卷的黃色紙帶。學生們簇擁在一臺巨大的電傳打字機前面。這臺打字機被安置在鋁制基架上——那是一臺有自動收發功能的ASR-33型電傳打字機,它和一臺遙遠的不知位于何方的通用大型計算機GE-635相連。

電傳打字機發出巨大的聲響,混雜著低低的嗡嗡聲、擊打紙帶發出的類似格林特機槍的聲音和敲打鍵盤的咔嚓聲。室內的墻壁和天花板都貼著白色的軟木板用來隔音。盡管工作時聲響巨大,進程緩慢,而且沒有顯示器和小寫字母鍵,這臺ASR-33機器在當時卻非常先進。我完全被吸引住了。我感到人們可以用這臺機器來干些什么。

1968年對數字產品來說是一個分水嶺般的年份。3月份,惠普出品了第一臺可編程的桌面計算機。6月份,羅伯特·丹納德發明了單晶體管動態隨機存儲器,并獲得了專利,這是一種新型和便宜的數據臨時存儲方法。7月份,羅伯特·諾伊斯和戈登·摩爾共同成立了英特爾公司。12月份,在有“樣板之母”之稱的舊金山斯坦福研究中心,道格拉斯,恩格爾巴特展示了他設計的鼠標、文字處理器、電子郵件和超文本的最初版本。以后20年中陸續出現的許多劃時代的變化,都在10個月中埋下了種子:便宜而可靠的存儲器、圖形用戶界面,和“殺手級”應用程序(一種極為暢銷,能促使人們購買或使用其操作系統等的計算機程序),等等等等。

很難用語言描述我坐在電傳打字機前時的興奮之情。我把在筆記本上寫出的程序在鍵盤上敲出,輸入打字機,紙帶打孔機也同時工作。然后我撥通通用的計算機,等待著嘟嘟的聲音響起,就輸入學校的密碼登陸,按下“開始”按鈕,讓記下了程序的打孔紙帶通過閱讀器,這通常要花幾分鐘時間。

之后就是最關鍵的時刻。我輸入“運行”,然后結果就會被打印出來。打印的速度是每秒10個字母,這在現在看來是一個相當慢的速度,可在當時卻令人歡欣雀躍。很快我就能知道程序是否可行。如果不行,那么就會得到錯誤消息的反饋。無論是否可行,為了省錢我都會很快下線。然后,我會把紙帶停在出現錯誤的地方,并通過鍵盤修改錯誤,新的程序會在紙帶上同時打出來——這項精細作業現在只需要輕點一下鼠標,按一下鍵就可以完成。當我完成一個可行的操作程序時,會用橡膠圈把紙帶捆好,然后放到架子上妥善保存。

這以后,我就總在這臺機器前面和其他同好一起度過自己的午餐和閑暇時光。其他人可能會覺得我們怪怪的,但我不在乎。我已找到了自己心之所屬。我就是一個程序設計員。

那個秋天的一天早上,我看到一個身材瘦長、滿臉雀斑的8年級男生用盡全力,擠到這臺機器前面。他看起來像一個不修邊幅的預科生:穿著一件套頭衫,搭配著棕褐色褲子,腳上是一雙巨大的鞍形鞋。他在屋子里到處看,所以人們總能看到他那頭淡黃色的頭發。他叫比爾·蓋茨,身上有三個特點引人注目:非常聰明;非常喜歡競爭,一心求勝;他也非常喜歡向別人展示自己的聰明。而且他能夠非常持久地做一件事。那之后,他總出現在這里。許多時候,整個屋里就只有我們兩人。

即使以湖濱的標準來看,比爾的家庭也可稱得上相當受人矚目。他父親晚些時候成了州律師協會的主席。我記得第一次看到比爾家坐落在離華盛頓湖一個街區以北的大房子時,不由感到驚嘆。他的父母訂閱《財富》雜志,比爾相當認真地閱讀這份雜志。一天,他給我看雜志的一期特別年刊,然后問我,“你說運營一家財富500強公司會感覺如何?”我說不知道。比爾說,“也許有一天我們會有自己的公司。”那時候他13歲,卻已經顯露了企業家的素質。

當我對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懷有興趣,想去學習的時候,比爾卻以絕對的專注集中精力于一項任務。這一點在他編程的時候就能看出來——他坐在那兒,嘴里咬著一支筆,踮著腳,晃動著身體,對各種干擾充耳不聞。他有獨特的打字方法,就像使用6個指頭斜著劃出字符。我和比爾首次見面后不久在計算機室留下的一張照片很有名。我坐在電傳打印機前面的硬椅子上,穿著整齊的綠色燈芯絨夾克和一件高領毛衣。比爾站在我旁邊,穿著一件格子襯衫,他專注地伸著頭,眼睛盯著打字機。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一些,而我就像他的大哥哥——盡管比爾沒有自己的親哥哥。

編寫程序

當比爾得知自己被哈佛大學錄取的時候,他并不感到驚訝。自從在普特南數學競賽中幾乎獲得第一以后,他就一直自視甚高,那次競賽中他和全國的大學生同場競技,測試自己的數學水平。我勸他說:“你知道,比爾,去了哈佛以后,你會遇到很多數學比你更好的人。”

“不可能。”他說,“根本不可能!”

我說,“那就等著瞧吧。”

我的數學相當不錯,但比爾更聰明,不過我是根據自己在華盛頓的經驗這樣說的。一天,我看到一位教授將迷宮一般的偏微分方程寫滿整個黑板。就在那種時刻,你意識到,有些事情自己就是不能明白。我感到有些悲傷。但我接受自己能力有限的現實。做一個泛而不精的通才對我來說也不錯。

但比爾不這樣想。當我在圣誕假期再見到他的時候,他看起來不再那么志得意滿。我問起第一學期的情況,他悶悶不樂地說:“我有一個數學教授,16歲就拿到了博士學位。”比爾那時上的課相當理論化,課后作業每周幾乎要達到30個小時。比爾全力以赴但只得了B。在高等數學的世界里,也許比爾在十萬個人里能排第一,但有人能在百萬人甚至千萬人里頭拔得頭籌,這些人就在哈佛校園里。比爾在哈佛不是最聰明的,我想那使他的自信心有些受挫。他最終將專業轉成了應用數學。

1974年整個春季學期里,比爾一直力勸我搬到波士頓去。他說,我們能一起作為編程員找到工作,當地一些公司會對我們有興趣。我們可以合作搞一些有趣的項目。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找到樂趣,為什么不試一試?

在華盛頓的街上逛來逛去,我最終決定冒險嘗試一下。我給波士頓地區的十幾家計算機公司發去了簡歷,并得到了霍尼韋爾公司一份年薪12500美元的工作。如果在波士頓呆不下去,我總還能回到學校。同時,我還能游歷一下全國不同的地區。我的女友瑞塔也同意和我一起去。我們那時正開始認真地考慮我倆的關系,并準備住在一起,為結婚而更深入地了解對方。另外,那里還有比爾。至少,我們能在周末的時候呆在一起。

瑞塔和我在新英格蘭地區只認識兩個人。一個是非常聰明、卻憂慮不安的湖濱人,總暗示說自己在為黑手黨工作。另一個人就是比爾。瑞塔有一次做了烤雞招待比爾,結果吃飯時一直盯著比爾。“你看到沒有?”她在比爾走后對我說,“他用勺子吃雞肉。我從來沒見過用勺子吃雞肉的人。”當比爾專注于思考的時候,他對社交規范什么的便不再在意。他曾就穿著方面建議瑞塔,買衣服的時候就選擇同樣的款式和顏色,這樣就可以節省時間,因為不用費心思進行搭配。因此對比爾來說,只要有能和棕褐色褲子搭配的毛衣就行了。

每次我給比爾提出一個點子的時候,他總是像戳破氣球一樣否定我的想法。“那需要一大堆人和很多錢。”他會這樣說。或者“那聽起來相當復雜。我們不是硬件方面的高手,保羅。”他這樣提醒我,“我們熟悉的是軟件。”他是對的。我的點子不是太超越時代,就是超過我們所知的范圍,或者兩方面的問題都有。想想兩個波士頓的年輕人會在IBM雄踞多年的地盤上打敗它的確可笑。比爾對現實的認識使我們能避免在難以取得或功的領域浪費太多時間。

所以當合適的機遇在那年12月來臨的時候,它立刻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那是來自位于阿爾伯克基的MITS公司的公開信,邀請大家為他們針對電腦愛好者出品的新的Altair衡機設計編程。

很多人認為我們為Altair設計的Basic語言令人驚嘆,因為當時我們不僅沒看到Altair計算機,甚至連計算機使用的微處理器Intel 8080的芯片樣本都沒有。我們所做的確實史無前例,但是少有人知的是,我們當時沒有選擇。那時的Altair就像一個空蕩蕩的盒子,里面只有一個CPU芯片。它既沒有硬盤驅動器,也沒有軟盤,更沒有地方編加或存儲程序。

我們搬到了牛津街的哈佛阿肯計算初實驗室,那是一棟一層的水泥建筑,里面有一個人們不常用的分時計算機系統。一開始,時間就很緊張。比爾告訴MITS的聯合創始人兼GEO埃德·羅伯茨,說我們的程序基本快要完成了。埃德說他希望一個月左右能看到結果。但實際上,那個時候我們甚至還沒有Intel 8080的使用說明書。

在編寫程序的過程中,我們借鑒了以前設計的版本中的許多內容,這是軟件業的傳統。編程語言在不斷完善;各種想法匯集融合到一起;在計算機業界,我們總是在前人的基礎上不斷前進。隨著時間一周周地過去,我們完全沉浸在任務中——就我所知,我們正在為一個微處理器設計第一個原創的高級編程語言。偶爾,我們會想,是否會有來自麻省理工學院和斯坦福的人打敗我們,但是我們很快就拋棄雜念,回到工作中。我們能實現自己的理想嗎?我們能完成工作,完成在阿爾伯克基的合約嗎?是的,我們能!我們有精力,有技術,而且都下定決心要抓住這次機會。

我們不分晝夜地工作,周末的時候兩班倒。比爾幾乎不去上課了,在哈佛大學學習高等數學的一年級新生蒙特·大衛杜夫也加入了我們,他經常在自己下午1點鐘的法語課上睡過去。我也顧不上自己在霍尼韋爾的工作,中午才到辦公室,呆到下午5時30分就離開,接著回到阿肯實驗室工作到凌晨3點鐘。我會保存資料,瘋狂工作五六個小時,然后休整一下,重新開始。我們在哈佛的披薩屋吃飯休息,或者在一家叫做阿夸庫的餐廳吃拼盤,那是當地版的偉克商人餐廳。我喜歡他們的蛋卷和炸蝴蝶蝦。

我偶爾會看到比爾在通宵達旦編程的后半夜,在終端機前面打個小盹。他正好編程到一半,然后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前傾,直到鼻子碰到鍵盤上。一兩個小時的小睡以后,他瞇起眼睛,盯著屏幕,再眨幾下眼,就會正好回到他剛才停下的地方——這真是令人驚嘆的專注度。

這種密切合作使我們三人之間形成了親密無間的感情。因為我們的程序駐留在操作系統高端內存中運行,所以我們可以同時工作。我們展開了夜間競賽,看誰能用最少的代碼編寫子程序——這是一個程序中的一小部分編碼,用來執行特定任務。我們拿著便簽,在屋角飛快地設計書寫。然后有人會說,“我能用9個字符完成。”另外一個人會喊,“我只要5個就可以了。”

幾年前我和蒙特回想起那時的日子,他把編程比作是寫小說。我認為,對我們為Altair編程的過程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比喻。首先我們設計大致的框架,也就是編程的概念構想階段,然后在每一個章節中嵌入主題,將數以百計的子程序和與之相關的數據結構聯系起來,直到我們最終把所有部分都組合起來才算完成。

到了2月底,也就是我們最初接觸MATS的8周之后,Basic解譯器(解譯器每次執行編碼的一部分,可以節省內存空間)完成了。解譯器是一個約2000行的程序,被壓縮到約3200個字節,就是一個簡潔版的Basic,相對于其大小來說,功能相當強大。沒有任何產品的功能和運算速度能超越裝那個小小存儲器里的東西。“那是我們所做的最好的產品。”正如比爾最近我說的那樣。這是一次真正的合作結晶。我估算45%的程序是比爾編寫的,30%由蒙特編寫。不算我的軟件開發工具,我編寫了25%。

綜合看來,對處于我們那個年齡的3個人來說,這是一項相當好的成績。就算以今天的眼光來看那個軟件,我相信它也能和我們的前輩編寫的程序相媲美。比爾和我成了一流的編程員。而我們才剛剛開始。

在我準備動身去阿爾伯克基的時候,比爾卻開始擔心了。Basic是在我模擬的8080芯片上進行開發的,萬一我在模擬8080芯片的時候,搞錯了代表這種芯片的任何一個數字怎么辦?此外,我們的程序在我的PDP-10模擬機上運行良好,但我們不能確保模擬機本身毫無缺陷。任何一個微小的差錯都可能造成程序在真正的芯片上運行時停頓。在我出發前的那天晚上,當我停止工作,打了幾小時瞌睡的時候,比爾一直在查看8080的使用指南并三次檢查了我的宏指令。當我第二天在去洛根機場的路上順便過來取他剛剛打好的新紙帶的時候,他看起來睡眼朦朧。編碼是正確的,比爾說,他詳盡檢查過,我的工作沒任何錯誤。

飛行過程一切順利,直到飛機快要落地的時候,我才想起,我們忘了一件事:一個加載引導程序,用來告訴Altair怎樣閱讀Basic解譯器,然后將它放到存儲器中。在只讀存儲器出現之前的時代,加載引導程序對計算機來說是一個必需品;沒有它,我文件包里的黃色紙帶就成了沒用的東西。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瓜,沒有在阿肯想到這個問題,在那里我可以從容地編寫,然后在PDP-10上模擬運行并去掉錯誤。

而現在時間緊迫。降落前幾分鐘,我抓過一個速記本,開始用機器語言編寫引導程序的代碼——沒有標記,沒有符號,只是一系列8進制的三個字節的數字,那是在英特爾芯片上使用的通用語言。每個數字代表一個字節,也就是一條8080的指令。我腦中記得這些編碼的大部分。“手動組裝”是出了名費事的過程,即使是小數量級的程序。我用21個字節寫完了程序——這不是我最簡潔緊湊的作品,但我沒時間去精雕細琢了。

我滿身是汗地走出了機場,身上穿著最好的職業套裝——一件棕黃色超軟麂皮夾克,還打了領帶。埃德·羅伯茨謝子會來接我,所以我站在那兒等了10分鐘,尋找身穿商務套裝的人。在機場入口處不遠,一輛輕型貨車停住了,一個身材魁梧、下巴掛著垂肉的大塊頭從車里爬出來。他穿著牛仔褲,上身是短袖襯衫,打著條紋領帶,給我的第一感覺是一個從西部片中走出來的人。他走向我,用隆隆作響的南方口音問我:“你是保羅·艾倫嗎?”他鬈曲的黑色頭發前額的發際線顯出消退的痕跡。

我說,“是的,你是埃德?”

他說,“來吧,上車。”

我們一路顛簸著在陽光炙烤的路面上前行,我在想結果究竟會怎樣。沒來之前,我以為自己會見到那些來自高科技創業公司的高層經理人,就像坐落于環繞波士頓的128號公路的那些重量級高科技公司里的人一樣。但我現在面對的現實確是如此不同。

埃德說,“我們先去MITS,你也可以看看Altair。”他駕車駛入一個租金低于平均水平的商業區,在一個只有一面有建筑的街區前停下。面前的建筑只有一層,外表是磚砌的墻面,裝著厚厚的玻璃飯窗戶,這座叫做卡爾,林恩的大廈在1955年也許還算得上是一個時髦的建筑。一個美發沙龍占據了街角的一個店面。我跟隨埃德走過一扇玻璃門,進入一片輕工業區,里面就是MITS的工程和生產部門。約12名疲倦的工人在流水線上工作,裝配裝著電容器和電路板的工具盒。我明白了為什么埃德一心想要一個Basic。他對于軟件沒興趣,將之稱為變形的硬件,但是他知道,除非Altair能做一些有用的事情,否則這種電腦的銷量就不能繼續擴大。

當我到達的時候,整個工廠只有兩三臺裝好的電腦,其余每樣東西都剛剛生產出來。埃德帶我到一個雜亂的工作臺前,就在那里,我看到了一個天藍色的金屬盒,木炭色的前面板上印著Altair8800。Altair以一種流行的小型計算機為模型進行設計,7英寸高,18英寸寬,前板有一排接收指令的撥動式開關和顯示輸出的紅色LED燈。這種看起來小小的盒子有了一個能用的CPU,竟然就能進行普通計算機通常所做的工作,這看起來奇妙極了。

在計算機前面走來走去的是比爾·耶茨,他是一個臉色蠟黃、寡言少語的瘦小的人,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他和羅伯茨站在一起,就像是默片時代的經典組合斯坦·勞雷爾和奧利弗·哈迪。他正在進行存儲實驗,以保證初器為我做好了準備。機器的前蓋打開了,我能看到里面。插在Altair的槽口中的是7個1K的靜態存儲卡——這是埃德·羅伯茨的創新技術,以后成了行業標準。也許它是當時世界上唯一一臺帶有如此多隨機存儲卡的機器,足夠運行我的樣本。機器和一個帶有紙帶閱讀器的電傳打字機相連。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準備好了。

天色已經漸晚,埃德建議我們把Basic的實驗推遲到第二天早上進行。“吃晚飯去好吧?”他說著,將我帶到一個位于墨西哥人聚居地的3美元的快餐店,那里根據所點的東西付費。然后,剛回到貨車上,一件黃色的夾克衫就飛過來,正中我的脖子。我想,這簡直有點兒超現實。埃德說他送我到給我預訂的旅館去,我想那大概是類似汽車旅館的地方。我隨身只帶了40美元;我的現金一直都不充裕,而這之后的許多年,我才有了自己的第一張信用卡。當埃德把我帶到喜來登——當地最好的旅館的時候,我的臉都白了。他送我一直到旅館前臺。

“入住嗎?”前臺接待問我。“50美元。”

這是我人生中感到挺尷尬的時刻。“埃德,很抱歉。”我有些磕磕絆絆地說,“但是我沒有那么多現金。”

埃德看了我好一陣;我想可能我和他預想中的不太一樣。然后他說,“好的,記在我賬上好了。”

第二天早上,埃德和比爾,耶茨就在我的身后,我坐在Altair的面前,撥動機器前板的開關,一個字節一個字節地輸入了加載引導程序。不同于PDP-8的平面塑料鍵盤,Altair安裝的是薄薄的金屬開關,觸感堅硬。整個過程約用了5分鐘,我希望沒人看出我很緊張。這不可能成功,我不停地這么想。

我輸入了最后一條指令,輸入開始地址,按下了運行按鈕。隨著8080開始一步步地執行指令,機器的指示燈開始閃出紅光,至少這意味著初器在工作。我打開紙帶閱讀器,讓Basic解譯器程序通過電傳打字機。機器發出突突的聲音,以每秒10個字母的速度進行閱讀,整個過程約花了7分鐘。(那時候,人們通常在這樣的間隙進行茶歇。)MITS的人靜靜地站在那里。最終,我按下了停止鍵,然后將地址歸零。我輸入指令的手指又一次指向了“運行”。

那一刻,我什么都不敢保證。盡管比爾進行了復核,但模擬機或解譯器中任何一個細微的地方都有可能出錯。我最終按動了“運行”。

電傳打字機咔咔響個不停。我呆呆地盯著出現的大寫字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那兒有一行字:存儲大小?

“嘿。”比爾·耶茨說,“它打出了一些東西!”這是他和埃德第一次看到Altair運行除了存儲測試以外的工作。他們都感到非常吃驚,我更是目瞪口呆。我們都盯著機器好幾秒鐘,然后我輸入了7個存儲卡中所有的字節數量:7168。

“OK。”Altair回應道。到這里,我知道5%的Basic已經在正常運作了,但是還不能放松。決定性的考驗是一個標準指令,那是我們在劍橋鎮哈佛大學的實驗室里開發程序時用來檢測軟件的一個指令。這依賴于比爾的核心編程和蒙特的浮點運算,甚至也依賴于我的壓縮代碼——將一些詞比如“打印”縮減為一個字母。如果這個標準指令能工作,我們Basic的大部分就能正常運行了,如果不行,那么我們就失敗了。

我輸入命令:打印2+2

機器幾乎立刻就給出了結果:4。那是一個神奇的時刻。埃德高呼:“噢,天哪,它打出‘4’來了!”為了制造能執行多種任務的計算機,埃德已經負債累累,搭上了全部身家,現在看來,他的設想似乎能夠變成現實。

“讓我們來試一個真正的程序。”我盡力抑制住激動,讓自己顯得毫不在乎地說。耶茨拿出一本叫做《101個Basic計算機游戲》的書,這是由DEC在1973年出版的一本薄薄的小冊子。里面有一個以文本為基礎“月球著陸程序”,只有35行長短,在計算機能夠處理圖形以前就被編寫出來了。我想這能增加埃德的信心。我輸入了程序。耶茨運行著他的登月艙,經過幾次試驗后,終于安全地降落在了月球表面。Basic的每個程序都可以運行了。

埃德說,“我要你到我的辦公室。”穿過一個看起來不太結實的門,我坐到了他的辦公桌前,那上面放著一個我見過的最大的橘色玻璃煙灰缸。埃德煙癮很大,一次吸上兩三口就撳滅煙頭,然后再點上一支。一場談話,他就能抽掉半包煙。

“你是第一個給我帶來一些實際東西的人。”他說,“我希望你們起草一個許可文件,這樣就可以把軟件和Altair一起搭售。我們可以稍后再談條款。”我忍不住笑了。一回到旅館,我就打電話給比爾,他聽到這個消息也激動極了。我們有生意了,真正的生意,用哈佛的說法,我們就是兩個金童。我真想立刻就飛回波士頓。

每家公司的發展過程中總有那么幾個關鍵時刻。簽署第一份Basic銷售合同對比爾和我來說是一件大事。現在,我們的合作關系需要有一個正式的名稱。我們想到過“艾倫和蓋茨”,但那聽起來就像一家律師事務所。我隨之提出了新的主意:微軟——取自微型計算機和軟件這兩個詞的組合。印刷技術將在隨后的幾年中不斷變化發展(微型計算機軟件也將是變化過程的一部分),我們立刻就覺得,這個名字非常恰當。“微軟”簡單明了,準確地傳達了我們的業務內容。

從最初在馬薩諸塞開始,我就認為我和比爾的合作是五五分工。但比爾不這么認為。“你得到一半,這不公平。”他說,“你在MITS有薪水,而我全力開發Basic,在波士頓也沒有這樣領薪的工作。我應該得到更多。我想應該是六四開。”

最初聽到這樣的說法,我吃了一驚。但我又想,比爾所言也并非毫無道理。我在業余時間進行編程,而且常常因為不能投入更多而感到內疚,而比爾在給我們軟件的每個字節中裝進“比我們所知的任何Basic語言都更多的功能”方面起的是關鍵作用,正如我為《計算機評論》所寫的那樣。總而言之,我想,也許六四開是公平的。

不久以后,我們向NCR收取了17.5萬美元的Basic軟件使用許可費。即使收入的一半歸了埃德·羅伯茨,剩余款項也足夠支付五六個程序員一年的薪水。

比爾對工作從不松懈,所以有一天,當他約我散步談話的時候,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我們走過一個街區之后,他直奔主題:“我做了Basic語言的大部分工作,并且為之離開哈佛,放棄了很多。”他說,“我應該得到的比60%更多。”

“要多多少?”

“我在考慮,是不是64對36。”

同樣,我又一次感到吃驚。但我是一個嚴格遵守邏輯思維的人,并且試著客觀地去從比爾的立場進行思考。他的智力對Basic開發至關重要,并且他是我們繼續保持成功前行的關鍵人物——這非常明顯。但是我的創意——將高級編程語言和微型計算機相結合——的價值又該如何體現呢?我的軟件開發工具在我們的合作關系中是否也該有“知識產權”?還有我對生產線的組織管理工作,每天和程序員們不斷進行的頭腦風暴?我本來可以和比爾討價不價,多給他兩個點而不是四個點,但是我對爭論不感興趣。所以我同意了。至少,現在這個話題可以結束了。

我們正式的合作協議簽署于1977年2月3日,協議中還寫進了另外兩個條款。條款8允許對“全職學生合伙人”商業義務的免除,這是為了比爾可能重回學校獲取學位而設置的。而一旦出現“不可調和的分歧”,條款12規定,比爾可以要求我退出合作。

以后,當我們的合作關系發生變化時,我不由回想比爾當時是怎樣想到提出64對36這個比例的。我試著讓自己站在他的角度,推想他的思路。最后我覺得答案很簡單:我能得到的最大比例是多少?我想比爾知道我不會同意他2我1的份額,那么64%就是他所能得到的最大比例。比爾也許會說,比例是按照我們做出貢獻的程度確定的,但更改比例的事也顯出了一位圖書管理員的兒子和一位律師的兒子的不同。我所受的教育一直告訴我,約定就是約定,你所說的就是承諾。但比爾更靈活,合同未簽訂之前,他對修改任何條款都不在乎。任何商業約定都有一定程度的彈性變通,公平度就在其中確定,比爾將這種彈性用到對自己最為有利的極致。

微軟是一個充滿壓力的工作環境,因為比爾像要求自己一樣要求別人。他逐漸變成了一個監工,周日的時候會去停車場巡回查看誰的車停在那兒。微軟的人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但比爾卻逼迫他們做更多的工作,這使很多人非常惱怒。鮑勃·格林伯格是我們的員工,也是比爾在哈佛的同學,曾經從周一到周四一連工作了81個小時,就為了完成Basic語言的部分程序。比爾在鮑勃馬拉松般的工作快要結束的時候問他,“你明天有什么工作?”

鮑勃說,“我打算明天休息。”

比爾說,“你為什么想休息?”他是真的不明白,因為他自己似乎從來不需要休息調整。

公司在1978年規模仍不大,比爾和我通力合作,密切配合,作出方方面面的決策。我的風格是盡可能多地獲取資料,以便在信息充分的基礎上做出最好的決定,有的時候到了過度分析的地步。比爾則喜歡在激烈的一對一討論中敲定事情。他喜歡爭論,而且對挑起爭端毫不羞愧。我們一些^對他貶損別人并強迫其他人找到理由維護自己立場的做法感到很不舒服。如果比爾聽到使自己不高興的話,他會搖搖頭,用諷刺的語氣說,“噢,我想那意味著我們將失去合同,還有嗎?”如果有人遲交了任務,他通常的反應就是:“我在周末就能完成編碼。”

如果你沒有將問題考慮充分,或者正趕上比爾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會說出他經典的令人難堪的話:“這是我所聽到的最他媽愚蠢的事。”

好的程序員都有自己的立場,并且堅持立場,他們之間為了程序結構而互相爭論是常有的事。但要讓比爾放棄自己的觀點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比爾智力超群,爭吵的時候會用腳跺地板,身體來回搖動,幾乎成了一切的主宰。頗具諷刺意味的是,當有八頂撞比爾并試圖要跟他深入討論從而得到更好解決方案的時候,比爾會感到很開心。他從不以職位壓人來結束爭論。他希望別人能說服他,打消他的疑問,并且尊重能夠這樣做的人。甚至相對被動的人也學會了堅守立場,和老板針尖對麥芒。他們會直接對他說:“你在說什么呀,比爾?我在為一個我們從來沒有做過的語言程序寫編譯器,這需要一套全新的運行時間程序,而你認為我在周末就能寫出來?你在開玩笑嗎?”

這樣的場景我已經看到不止一兩次了。如果你有自己的理由,并且非常堅持,而且有數據進行支持,比爾會裝模作樣地低下頭嘀咕著說,“好,讓我看看你是什么意思。”然后雙方和解。比爾從來不想失去任何天才的雇員。“如果這個人走了。”他會對我說,“我們就會失去所有的前進勢頭。”

我和比爾有時會為一件事爭論到晚上。有一種說法,說我們在所有的辦公室裝上了隔門,以便讓我們的爭論不被人聽到。可就算真的裝上了門,也不會起作用。整個8樓都能聽到我們忽高忽低的聲音。作為長期合作者,我們有著自己獨特的工作方式。比爾不能從智力上壓倒我。他知道我對于技術問題是最懂行的,通常比他知道得更多,因為研究一向是我的強項;而且和程序員不同,我能從戰略層面上挑戰比爾。我曾聽著他滔滔不絕講了10分鐘,然后直視著他的眼睛說,“比爾,這行不通。你沒有考慮到這個這個和那個。”

比爾總是希望完成任務,為此他會一直討論探究直到得出結論。原則上,如果我不同意,我就從不妥協。所以我們經常會爭吵好幾個小時,直到我的聲音幾乎和比爾一樣大,身體像他一樣緊繃。我討厭那種感覺。除非我能被說服,否則不會放棄立場,但有的時候我不得不因為純粹的疲倦而停下來。記得有一次,我們沒完沒了地激烈爭論了很久,直到我說,“比爾,這樣說下去什么結論也得不到,我得回家了。”

比爾說,“你不能現在就停下來——我們還沒有達成一致!”

“不,比爾,你不懂。我太累了,我已經不能說話了。我需要平靜下來,我得走了。”

比爾隨我走出他的辦公室,穿過走廊,來到電梯口。電梯門關上的時候,還能聽到他最后一句話——“我們還沒解決任何問題!”

我是“慢燃先生”,在壓力逐漸累積后爆發。當我發瘋的時候,我會好幾周都處于這種狀態。我不知道比爾是否覺察到了我身上的壓力,但其他每個人都覺察到了。有人說比爾的管理方式對微軟早期的成功至關重要,但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這么回事。為什么更加文明和理性的討論就不能使工作更有效率?為什么我們需要針鋒相對、拖延不休的論戰?

隨著公司的發展,我們越來越需要幫手了。比爾和我都沒有很多管理經驗,而且我們倆都有其他方面的工作——比爾負責銷售,我負責軟件開發。史蒂夫·伍德及時擔任了總經理的職務,但他也是編程員出身。比爾認為我們需要有人來幫他管理公司運營方面的事,就像我負責科技一樣。他選中了哈佛的同學史蒂夫·鮑爾默,他曾在寶潔的市場營銷部工作,當時正在斯坦福商學院學習。比爾極力向我推薦他:“史蒂夫是一個超級聰明的家伙,精力過人。他會幫我們進行運營方面的管理,而且我非常信任他。”

我曾在哈佛碰到過史蒂夫幾次,他和比爾住得很近。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想,這家伙看起來就像是蘇維埃秘密警察組織的人。他的藍色眼睛深邃逼人,天生帶著一股冷峻的氣質(盡管隨著我了解他更多,也發現了他身上柔軟的一面)。史蒂夫是不輕易服輸讓步的人,這是和比爾一起工作必需的品質。1980年4月,在一次商務出差之前,我答應給史蒂夫不超過5%的公司股份,因為比爾很肯定,如果史蒂夫得不到股份,他就不會離開斯坦福。

幾天以后出差回來,我收到了比爾給史蒂夫信件的副本。(很明顯有人在辦公室的數據信息處理系統中發現了信件,所以信件公開了。)編程員戈頓,萊德溫因此大發雷霆,因為比爾竟然將公司股份給了沒有技術背景的人。我生氣還有另一個原因:比爾給了史蒂夫8.75%的公司股份,這遠遠超過我同意的份額。

比爾在這件涉及合伙問題的事情上做出了凌駕于我的決定已經令我感到很生氣,更令人不快的是,他竟然選擇在我出差離開的時候發出這封信。我回信告訴他我已經知道這件事,并說,“因為這件事情,我對雇傭鮑爾默先生毫無興趣,我認為上述事情是你對我們之間忠誠關系的嚴重背離。”

比爾知道自己被抓住了把柄,不能靠發火過關。不敢看我的眼睛,他說,“你瞧,我們需要史蒂夫。我會從我的股份里補足答應給他的份額。”我說好吧,于是他就那樣做了。

1982年夏天,我感到自己的腿,經常瘙癢難忍。那種瘙癢不同于使用了不合適的肥皂引起的皮疹——它令我煩躁不安,不停地抓撓。

瘙癢停止后,我晚上開始出汗。到了8月份,我在脖子的右邊摸到了一個非常小的硬塊。在以后的幾周,這個小硬塊長到了鉛筆頂端的橡皮擦那樣大小。它不痛不癢,我也不知道任何在淋巴結附近出現的腫塊都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我就像任何不到30歲的人一樣,對自己的健康從不懷疑。

9月25日,位于西雅圖市中心的瑞典醫學中心的醫生對我進行了活組織檢查。當我從麻醉中醒來后,我的手術醫生走進房間,神情看起來非常嚴肅凝重。“艾倫先生,”他說,“我盡了最大努力排除這種可能性,但我們初步的診斷是淋巴瘤。”

然后,好消息是,他們發現我的病灶還沒有擴散。早期霍奇金氏淋巴瘤是一種治愈率很大的癌癥。我抽到了一張險牌,但不是最壞的。我開始了為期6周、每周5天的化療。治療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的白細胞數量降得太低,以至于治療不得不中斷了幾周。那時癌細胞已經縮小了。雖然還不能確保能夠完全治愈,我也仍然處于病態中,感到身體虛弱,但我又重新找回了信心。

恢復化療以后的一天,我來到比爾的辦公室,說起了MS-DOS的收入問題。我們的固定收費戰略使我們占領了多處市場,但我認為這個戰略實施的時間已經太長了。有一個很好的例子可以證明這一點:蘋果為使用Basic向我們支付了21000美元許可費。在蘋果II電腦出售了100多萬臺后,這筆費用只相當于每個版本2美分。“如果我們想使收入最大化,”我說,“我們需要開始向使用DOS的用戶收版稅。”

比爾像是在對一個不那么聰明的孩子講話,他回答說:“你以為我們是怎樣取得現在的市場份額的?”史蒂夫這時進來,以一貫的堅定站在比爾一邊;要不是我當時因為生病只能算半個人,那就是2對1的場景(微軟不久采取了每版收費的方式,這使年收入增加了數十億美元。)

那次事后不久,我告訴史蒂夫也許我會建立自己的公司。我告訴比爾很可能我在微軟作為全職管理^的日子不會太多了,我更喜歡自己做些事情。

1982年12月底的一天晚上,我聽到比爾和史蒂夫在比爾的辦公室里激烈地談論著什么,我停在門外傾聽,很快就明白了談話的主旨。他們對我最近不能全力工作不滿,商量著如何通過向他們自己和其他股東派發認股權來稀釋我在微軟的股份。很明顯,他們就這個問題已經討論很長一段時間了。

我再也忍不住,沖進辦公室沖他們喊道:“真令人難以相信!這就是你們的本性,這一次就足夠了。”我是沖著他們兩個人說的,但一直盯著比爾。當場被抓,他倆都愣在那里,說不出話來。在他們回過神來以前,我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回家的路上,我在腦海中回想著他們的談話,越想越氣。我幫助創建了公司,盡管目前受困于疾病,卻仍然是管理層的活躍成員,但現在我的合伙人和同事竟然合謀算計我。這是赤裸裸唯利是圖的機會主義。當天晚上,緩和下來的史蒂夫·鮑爾默打電話到我家,問我妹妹朱迪他是否能過來一趟。“看,保羅。”他在落座后說,“我對今天發生的事真的感到抱歉。我們只是那樣說說發泄一下。需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我們只希望你還能貢獻更多的力量。但股票的事情是不公平的。我與之沒有任何關系,我確信比爾也沒有。”

我告訴史蒂夫,事情已經給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幾天后,我收到了一封比爾親筆寫的6頁長信。信的落款日期是1982年12月31日,那正是我們在微軟合作的最后一個整年的最后一天。信中對那天我聽到的談話表示了道歉,同時提到了比爾對我們合作關系的看法:“過去14年中,我們有過無數次意見沖突。但是,我確信再也沒有其他合作者能像我們一樣,在無論是具體決定還是考慮問題的總體思路上達成同樣多的一致。”

比爾是對的。我們一系列的成功是因為我的洞察力和他無與倫比的商業才能結合到了一起。但這不是最重要的。在被確診為霍奇金氏病以后,我的選擇變得更加簡單了。如果癌癥再次發作,那么我再回到微軟充滿壓力的工作環境是毫無意義的。如果健康能繼續好轉,我現在也明白了生命短暫,應該快樂度過。

比爾的信是挽留我的最后努力,我知道他有自己的理由。但這不能改變什么,我去意已決。

轉年的一月份,我作為微軟的管理者最后一次和比爾進行了談話。他和我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我知道他想令我感到內疚,覺得自己有義務留下來。但是一旦知道他不能使我改變主意,比爾就開始盡力減少損失。1981年微軟成立時,我們訂立的舊的合作協議就已經失效了,同樣失效的還有在出現“不可調和的分歧”時,他迫使我接受一攬子股票回購計劃的條款。現在,他又拋出了另一套方案,這在他給我的信中也有過暗示。“你繼續保留公司的股權是不公平的。”他說。他對我的股票給出了一個很低的定價:每股5美元。

在我們的客戶產品部經理衛恩·拉布離開微軟加入蓮花的時候,微軟董事會通過了以每股3美元的價格購買他的股份的決定,這使他損失了數十億美元。我知道比爾想迫使我以同樣的方式賣出我的股票。但我和衛恩的情況不同。他跳槽到蓮花很明顯是違反了自己的雇傭協議。而我是微軟的聯合創始人,離開也不是為了加入競爭者的公司。“我不確定我愿意賣掉這些股票。”我反駁比爾說,“但是如果每股低于10美元,我是連談也不會談的。”

“不可能。”比爾說,他的反應如我所料。我們的談話就此結束。結果,比爾的保守幫了我的忙。如果他能以接近我所希望的價格對我持有的股票定價,我很快就會把股票賣光。

1983年2月18日,我正式離職了,但仍保留了在董事會的席位,并隨后被推選為董事會副主席——這是向我做出的貢獻致敬,同時也是希望,我能繼續為我所創建的這家公司添磚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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