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像頭獅子,隨時都可以騰躍而起,力拔千鈞,有摧枯拉朽之氣勢!
他有時又靜若處子,一言不發,一卷紙煙神游六合,憂郁神秘。
絡腮大胡子、齊肩卷發、身材魁梧、豪爽偉岸的漳州人沈惠文絕對是“異類”。在庸凡小氣之人眼中,其藝術博納奇崛的品質絕對是一座雄山,只可望其項背而難以企及。
這位有著坎坷而傳奇的藝術經歷的藝壇才俊,是當代中國最有代表性的著名書畫家,是個大手筆的人!
和沈惠文論藝、悠游、談國是都是一件快事。在那位于鬧市中的500平方米的工作室里,常有一幫孤高之人會聚于此,上至高宮,下至游閑之輩,和經年在這里讀書寫字的沈惠文或高談闊論,或品茗揮毫。不拘小節、曠達熱情的沈惠文的朗聲常常回蕩在那寬空的大廳里,一時云闊天開,坦坦蕩蕩。靈光忽現,創作欲望蒸騰而出時,沈惠文即刻鋪紙蘸墨,奮筆揮毫,旁若無人,直至大汗淋漓,興致意滿,有時竟至通宵達旦。這位狷狂特立、才華橫溢的藝術家有著怎樣的心路苦旅?只知他出生于東南大海之濱,自幼胸有大志,一意孤行,不羈不絆;只知他習書甚早,遍臨碑帖,好學多思,內外兼修;只知他懸梁刺骨,上下求索,鈍筆成筐,破紙千萬;只知他嗜書如命,一擲千金,讀書無數,厚積薄發。
觀沈惠文,他初入書法門庭,始由晚明諸家入手,上世紀90年代初中期即以一手地道的王鐸書風名動書壇,而后又博涉傅山、徐渭、祝枝山諸家,氣局更趨宏闊。至上世紀90年代后期,他毅然舍流溯源,假漢末大草之祖張芝為跳板,展開了望造自我的宏闊征途。
李漁在《閑情偶寄》里談到:“說話不迂腐,十旬之中定有二句超俗;行文不板實,一篇之內便有一二段空靈,此即可以填詞之人也。”執拗拘泥,永遠也進入不了自我的創作狀態。沈惠文南人北相,生活中性情豪蕩,創作中個性堅定,從他接觸至Ⅱ張芝大草之日起,原本蘊蓄于其胸中的磊落心意勃然而發。展觀他的草書作品,其尺素中流淌著的那姿縱的墨線,無不予人以亢奮桀驁之感,可謂純以情運,直抒胸懷。在快速旋筆構成的流動空間里,只存在空間的虛實,純為神行一片,獨與天地精神共往返,以此來表現其真率坦坦的心境。
再品沈惠文的小楷,初以碑碣墓志小字入,后廣搜遠紹雜以鐘太傅、王右軍書意,用筆沉穩厚實,其波磔、努、戈筆畫略顯粗重,極富力感。沈惠文小楷的叉一特點是以行草意出之,基于他過人的大草功底,能令其輕松自如地驅筆馳騁于嚴謹的法度世界之中,精妙至極、輕松至極。其在小楷創作中,以行草靈動的筆法來表現自我心性的自由,直如一位達到至高境界的拳師,長期刻苦修煉使之在拳法、步法、身法的表現和相互配合上達到極其精熟的程度。
經年數日,沈惠文以排山倒海之氣勢拋開雜蕪的生活,用生命在藝術的浪頭搏擊。他書畫印兼涉,以驚人的精力和毅力往返于殷商甲骨、商周鐘鼎、楚漢簡牘,厘清中國傳統書寫的“任督二脈”,然后將充滿活力的現代血液融入其中,開拓書法新的審美形式,實現了理念、境界、技法的融合、轉化和通會。其作品前承古代藝術精粹而不泥古,有自出機杼的創新;后啟時代變革新意而不淺薄,有深厚的文化底蘊,在創作上造詣十分高挑。中國書法院院長王鏞教授主編的《書法雜志》這樣評價他:“沈惠文顯然不愿作小家碧玉似的低吟淺唱,也不屑矯情造作的無病呻吟,其沉著酣暢的筆墨欲展現一種積極的向上精神和元氣淋漓的生命氣象。”近觀沈惠文的最新創作,常常有電擊之震顫,出神之迷離,令人瞠目結舌。有人直呼其為“神筆”。其書風“舒展大氣、酣暢淋漓,用筆如削、殺紙果斷、跳躍神速、八面出鋒,點畫精煉、恣肆縱溢”,顯露出承前啟后,超越同儕的火家氣象。同時兼善傳統山水畫及大寫意花鳥畫,為當代中國書壇新古典主義書法流派、當代流行書風最具代表性的書家之一。著名的唐宋文學研究專家林繼中博士則呼其“當世奇才”!
睢天下至誠,為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字如其人,孤獨的沈崽文甘于寂寞,在那號為“十萬卷樓”的書房里,他披星戴月,風雨兼程,視紛繁世事如無物,視利祿浮華若云煙。我見證了他在書藝上的苦旅,他有彷徨時的痛不欲生,有沉湎時的墜若迷夢,有茅塞頓開時的手舞足蹈。他以赤子之心立身行世,亦以不可撼動的堅定與擔當,以浩瀚的胸懷和視野,成就頂天立地的精神具象。
浹泱閩山,湯湯閩水。也許我們不理解他,甚至誤解他,詆毀他,但我們尊重并且熱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