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協同進化的大學和諧學術生態系統建設

蔡彬清,劉元芳,黃新煥

(1.福建工程學院工程管理系,福建福州 350108;2.福建師范大學經濟學院,福建福州 350108)

近年來,社會生態學和教育生態學提出“學術生態”的概念,引起了廣泛的關注,也引發了關于學術生態與學術危機等問題的大討論。科學時報在2005年1月4日刊登了《何祚庥院士等倡議:中國需要重建學術生態》一文[1]。何祚庥院士提出:“學術生態系統的概念提醒我們,在反對學術腐敗的問題上,不僅要看到學術共同體內部的問題,還要關注它所存在的環境?！敝袊茖W院在2007年2月26日向社會發布《關于科學理念的宣言》和《關于加強科研行為規范建設的意見》,中國科學院院長路甬祥著重就和諧學術生態建設進行了系統的闡述:“大力弘揚科學精神,端正科學理念,強化科技工作者的自律意識,不斷建立健全有關規章制度,促進科技體制的改革和完善,建設和諧學術生態,建設中國特色國家創新體系,是我國科技事業健康可持續發展的需要。”[2]目前,和諧學術生態建設作為構建和諧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已受到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

生態是源自生物學的概念,生態學是研究生物之間以及生物與非生物環境之間相互關系的學科。由于生物之間及其生物與環境之間關系的復雜性,生態系統是一個復雜系統?，F代大學系統中學術主體之間,學術主體與學術環境之間具有復雜的關系。大學學術系統是一個復雜系統,大學學術發展與生態系統發展具有相似性,可以用生態學和生態系統的觀點來研究大學學術生態系統,分析和思考大學學術生態系統的相關問題。

本文以生態學相關概念和生態系統相關原理為基礎,解析大學學術系統的生態學隱喻,分析大學學術生態系統的生態特性及協同進化機制,通過競爭與共生分析大學學術生態系統中學術主體之間的協同進化機制,通過開放與平衡分析學術主體與學術環境之間的協同進化機制,探索和諧的大學學術生態系統構建之路。

一、大學學術系統解析——生態學隱喻

目前,生態學的發展已從研究生物為主體,以個體、種群、群落為重心的自然科學發展到以研究人類為主體,以生態系統為重心,并致力于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的交叉、滲透和融合[3]?！皩W術生態”的概念的提出和發展便是社會生態學和教育生態學的重要研究內容。

學術生態圈和自然生態圈存在諸多共通之處,可以借鑒自然生態系統的結構層次、功能行為等諸多理念對學術生態系統進行剖析。從系統結構層次上看,學術生態系統同自然生態系統具有相當程度的同構性。

圖1 自然生態系統與學術系統結構對應示意圖

教師作為個體是學術系統中最具有活力的生命體,由若干具有相同(相似)或互補的學術背景的教師構成學術團隊。種群是在同一生物鏈的某一環節上的一類生物體的集合,對應于學術系統中,它是一定學術背景下的學術團隊。種群可以由一組類似的生態位構成,每個物種在自然生態種群中,都有自己的生態位。在學術系統中,每個個體也都有他自己的生態位,它不僅包括教師在學術團隊中的地位關系,而且還包括學術系統中與其他個體、團隊的競爭與合作關系。

群落是一定自然區域內,相互之間具有直接或間接關系的各種生物的總稱,對應于學術系統,它是由若干具有緊密聯系的學術團隊構成的學科。學科群落中各個體和學術團隊相互共享資源,實現資源互補的優勢使其獲得較為穩定而有利的各自的生存環境,促進了各自的發展,從而也促進了學科群落的總體發展。學科群落內部各個體和組織所形成的各種互補互利相互影響的關系可以形成“群落效應”。

生態系統是生物群落與它的無機環境相互作用形成的整體。自然條件下的生物群落的生存與成長受其棲息地的環境制約,受環境因子如水、光照、土壤、氣候等的影響,與外界環境進行能量、物質、信息等交換。而學術系統的存在和發展也有其自身生存與發展所依賴的環境因素,如人力資源、科研資金的充盈度、市場的便利程度以及主體間的接近性程度、信息的通暢情況和學習效率等。學術主體與其環境相互作用形成的整體就是學術生態系統。學術生態系統與自然生態系統一樣,是開放的分層有序的復雜系統,具有自組織、自適應和協同進化的動力機制。

二、大學學術生態系統的協同進化——和諧之路

協同進化是指一個物種適應性的改變會導致另一物種適應性的相應變化,反之亦然,是一個互動進化的過程[4]。協同進化是系統和諧持續發展的必然選擇。根據大學學術生態系統的結構分解,大學學術生態系統的協同進化可以分解為學術生態系統主體間的協同進化和主體與環境間的協同進化。

1.大學學術生態系統主體間協同進化——競爭與共生。根據大學學術系統與生態系統之間的同構性與相似性提示,大學學術生態系統中主體間的協同進化表現為系統中主體之間的競爭、合作等模式。競爭與共生是大學學術生態系統中主體之間相互作用機制的集中體現,是生態系統中主體之間相互關系中最重要的兩種形式,也是學術生態系統的學術活動和現象中最常見的兩種狀態。大學學術生態系統中主體間的競爭與共生機制推動大學學術生態系統的協同進化。這種協同進化不僅依賴于資金流、物質流、能量流,而且還依賴于信息流、知識流。

根據 Gause競爭排斥理論,即占據相同生態位的兩個物種勢必發生劇烈競爭[4]。在大學學術生態系統中,在學術資源有限的、學術主體生態位重疊的前提下,占據相似生態位的主體為獲得更多資源或有利地位而相互競爭、相互排斥。

優勝劣汰是生態學的基本原理之一,是自然及人類社會發展的普遍規律。系統的資源承載力、環境容納總量在一定的時空范圍內是恒定的,但其分布是不均勻的。差異導致競爭,競爭促進發展[3]。

學術領域的競爭不同于經濟領域的競爭,主體間競爭所謀求的發展是學術發展。學術生態系統中各個主體的利益存在差異,但整體利益應是一致的,都是為了促進學術發展。不同生態主體之間競爭是增強其適合度的有效方式。在生態學中,適合度是個體生產能存活后代,并能對未來時代有貢獻能力的指標。大學學術生態主體為增強其適合度,在學術資源、學術地位和聲譽、學術發展機遇等方面開展競爭,通過競爭能優化其內部環境,提高自身實力和適應環境的能力,提升競爭力,獲得學術主體的持續發展。在學術生態系統中,通過激勵機制、責任機制等各種競爭機制的設計和完善,倡導公平規范的競爭,能調動學術主體的積極性與創造性,促進有限的學術資源的最優配置,實現學術資源的高效應用,獲得學術生態系統的可持續發展。

共生是指有機體之間“物物相關”的相互依存與相互制約關系、“相生相克”的協調關系。共生互利是指兩種物種彼此相互依賴、雙方獲利。共生主體的協同進化在生態系統發展中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是實現1+1＞2的協同效應的前提和基礎。在生態系統中,主體必須與其他主體發生各種合作關系,實現共生。不同生態主體之間的共生互利可以增強雙方的適合度。如大學在合并中出現的整體涌現性效應;科研工作需要開展多學科合作和跨學科攻關;建立教學與科研良性循環互動機制;發展與運用產學研合作教育模式等。

相生相克原理是生態學的基本原理之一。資源的稀缺性導致系統內的競爭和共生機制。這種相生相克作用是提高資源利用效率,增強系統自身活力,實現持續發展的必要條件。缺乏其中任何一種機制的系統都是沒有生命力的系統[3]。在大學學術生態系統中,生態主體之間通過競爭機制和共生機制緊密聯系,產生復雜的非線性相互關系,而不是簡單的因果關系和線性依賴關系,不滿足數學的疊加原理。這種非線性關系存在的正反饋機制、負反饋機制以及二者共同作用的過程,推動了系統的演進,使學術系統產生了不同于單個學術主體的新的系統層次及功能,促進了大學學術系統的整體結構和功能的優化。

2.大學學術生態系統主體與環境間協同進化——開放與平衡?，F代生態學把人類社會看成整個自然界中的一個子系統,追求人與自然的和諧共進。它的著眼點是解決人類日益面臨的環境、資源、發展問題,核心是環境問題。學術生態主體與學術生態環境雙向互動的關系構成了一個由眾多生態因子多維交叉鑲嵌的復雜系統。學術主體與環境的關系亦是學術生態研究的重點。學術主體與學術環境的協同進化,可以使學術資源得到充分利用,使學術主體與環境協調發展,實現最大的生態功能。

開放與平衡是生態系統存在和進化的基本條件,是大學學術生態系統應有的基本狀態。開放性是大學學術生態系統獲取外部動力的前提保障,是生態系統賴以實現生態平衡的一個基本特性。平衡是生態學的核心和靈魂,是大學學術生態系統的本質特性。大學學術生態系統中,學術主體與學術環境協同進化的過程即體現為系統在開放中不斷尋求系統平衡的過程。

生態系統中,生態主體通過開放性與環境形成互動是生態系統協同進化的基礎性和前提性條件。任何與環境沒有能量、物質和信息交換的系統只能自發地走向最無序的狀態,因而孤立系統不能發生由無序產生的系統主體協同進化。

在大學生態系統中,必須構建有效的、內外交流的開放通道?？朔c打破學科內及各學科之間各自為政,資源、信息交流不暢通的局面,創建流動型、協作型、學習型的跨學科學術組織[5]。在學術主體之間,學術主體與學術環境之間進行人才、資金、設備、知識與信息的持續的交換、共享,建立完善產學研教學科研合作機制等。通過持續的交流與反饋,自發地驅動各類學術保持有活力的態勢,激發學術創新。

在生態學上,平衡表明生態系統的結構與功能,物質、能量和信息的輸入和輸出都處于相對穩定的狀態。當生態系統受到外界干擾,而超過自身調節范圍時,就會引起生態系統結構和功能紊亂,物質、能量和信息的輸出和輸入量上不等,使整個生態系統的平衡被打破,出現所謂的失衡現象[6]。任何生態系統都不是一成不變的,生態環境的變化必然要促使主體發揮能動性,與生態環境協同進化,實現主體與環境間的動態平衡。對于大學學術生態系統而言,學術主體與學術環境的能量、物質、信息的交換,學術資源的輸入與輸出應保持平衡,大學學術發展與社會政治、經濟、科技和文化等系統環境的發展也應保持平衡。

圖2 大學學術生態系統協同進化機制

三、結束語

建設和諧大學學術生態系統,就是要通過組織設計、制度設計等促進學術主體展開規范的競爭與有效的合作,通過學術主體間的協同進化形成大學學術生態系統演進的內在動力;通過學術環境優化、良好學術氛圍營造等在系統開放、平衡中實現大學學術主體與學術環境的互動,通過學術主體與學術環境的協同進化形成大學學術生態系統演進的外在動力;在內外動力的作用下,實現主體與主體之間、主體與環境之間的和諧相處、協同進化,不斷完善系統結構,增強系統功能,提升大學學術生態系統競爭力。

[1] 劉英楠.何祚庥院士等倡議:中國需要重建學術生態[N].科學時報,2005-01-04.

[2] 劉英楠.路甬祥:和諧學術生態是和諧社會的重要組成部分[N].科學時報,2007-02-26.

[3] 劉貴華.大學學術發展研究——基于生態的分析[M].武漢:華中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

[4] 張睿,錢省三.區域產業生態系統及其生態特性研究[J].研究與發展管理,2009(2).

[5] 朱浩.從協同學看我國大學學術競爭力的打造與提升[J].學術論壇,2007(4).

[6] 劉貴華.論大學學術的生態學分析視角[J].青島化工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