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才俊
核桃戀
◆李才俊
張妍是學林果種植專業的,從某農學院畢業后,分到某鄉農技站工作,已經5年,由于該鄉沒有林果產業發展,致使她沒有施展才華的機會。年方27歲的她,還是孤身一人,不是人才不好,卻是靚女一個,很多條件好的伙子追過她,但都被她一句事業無成,不考慮個人問題拒之門外,被異性朋友們稱為冷血動物。
去年,鄉里決定連片種植核桃樣板2000多畝,張妍擔任種植核桃樣板基地的副隊長,隊長由鄉分管林業工作的副鄉長擔任。當初她十分高興,認為施展才華的機會到了。不過經過進村入戶的宣傳發動工作后,她才意識到,要在某個地區發展一項產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天,她在某村民小組召開宣傳發動種植核桃的群眾會,當講到發展核桃生產的好處時,群眾們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根本沒有她和其他工作隊員再說話的機會,會議已經無法進行,她心灰意冷,正要宣布散會時,一聲等一等,聽我說幾句,她還以為又要有人再找茬,她借著小組長家的電燈光朝喊聲處看去,在小組長家剛建的土木結構,還沒有隔墻的新房的另一端,站起了一個人。
我叫田欣,外出打工近10年,昨天才回來。他算是向她和工作隊員作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后說:“工作隊的張隊長和工作隊的同志們剛才所講的,我聽得很清楚,政府所要發展的產業,不是存心要害大家,而是要大家通過產業發展,獲得較好的經濟效益,你們不要擔心核桃產業發展,而是要發展好核桃,你們不要刁難工作隊的同志,他們是為我們好,我們栽核桃有了錢,他們不會要我們的。”在他說話中,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打斷他的話說:“你小子不要拍馬屁,你這些年輕人,懂什么?我吃的鹽巴比你吃的糧還多,我見的太陽比你多見幾十年”。
“大爹,不管你吃了多少鹽,提前幾十年見過太陽,可是讓人說話天不會垮下來,你有什么話?等我把話說完你再說”,田欣繼續說,“現在黨和政府對農民是多么關心,大家比我更清楚,不但不要大家交一分農業稅,而且給大家發種糧補貼,困難的還要給發補助金,生病住院還要按規定給予醫藥費報銷等等。況且,按我們地區的氣候、土壤、石旮旯地多,適合種植核桃的有利條件,我們還不種植核桃,還要種什么東西?不瞞大家說,還是村委會主任對我的關心,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種核桃的消息,我這次,就是沖著種植核桃才回來的,這幾年我在外地打工,你們認為我做什么工?我就是在外地幫種植核桃大戶管核桃,人家的多數核桃已經結果,效益很好,就付給每天每人的小工費,都是近100元,不管你們相信不相信,我除了把我家所有的10多畝承包地全部用于種植核桃外,如果有人愿意,我可以租100畝地種植核桃50年。”田欣一氣說完以上這段話,坐下了,但參會的人們向他投去的驚訝眼光卻沒有收回。
張妍會后為了感激田欣在會上說的那番話,就和一個工作隊員追隨著到了他家,除了說了一大堆感激他的話,就問起了他的家庭情況。田欣告訴她:“他父母都已經年近古稀,他有7個姐姐,他是老八,因為父輩年代,重男輕女思想嚴重,才有他這個人存在。他家在集體承包土地時,人口多,承包得了10多畝土地,隨著姐姐們出嫁,他沒有辜負父母的愿望,在他高中畢業后,外出打工掙得了錢,一心持家,建起了現在的3樓1底房子。”當她問起他妻子在做什么?小孩讀幾年級時?田欣幽默地答:“我這個人還沒有哪個姑娘看上呢,我的小孩能從天而降嗎?”她聽了他的回答,不安分的心火辣辣地跳得更激烈,感到從心燒到臉,面紅耳赤,慶幸的是晚上,沒有人發現。
過后的幾天,她帶領工作隊員到其他的村民小組,開發動群眾種植核桃會,還把田欣在會上講的其他地方發展核桃的情況,給群眾宣講,待她返回該村在規劃種植核桃的地塊里找到田欣時,他向她匯報了打塘的情況:他請了4個人幫他打核桃塘,已經按標準要求打得了核桃塘100多個,再打10多個,他家承包的土地就打塘結束啦。并匯報他在會上的承諾,他已經租了確實不愿種植核桃農戶的承包地57畝,保證在規定時間內打完塘,等待她的檢查驗收。她一邊對他打的塘檢查,一邊想:“他注定是她的白馬王子,沒錯。”
10月下旬的一天夜里,她在田欣居住的村子找幾戶還沒有打核桃塘的農戶做思想工作后,由于她帶的手機亮光暗淡,踩著不知是誰丟的芭蕉果皮,滑倒在地,當同行的一位女隊員把她扶起時,她右腳已經動不了,疼得她直落淚。女隊員撥通田欣的手機:“喂,田哥,張姐滑倒傷了腳,動不了,快來呀!快來。”
田欣接了電話,從家里推出摩托車,迅速趕到出事點,對女隊員說:“快幫我把她扶上車,今晚你在我家住,晚上帶兩個人不方便,只要她能扶住我,我把她送鄉醫院醫治。”“這怎么行,明天我還要督促他們打核桃塘呢。”張妍忍疼說。“不管怎么說,醫好你的腳要緊,請你放心,不會耽誤種植核桃的。”田欣邊說邊和女隊員把她扶上了摩托車。
在送往醫院的路上,不知是夜間冷風的原故還是動情,她緊緊依偎在他的背上,好像忘記了腳疼,他適時問她腳疼得要緊不要緊?并停下車,把他穿的外衣脫下,強迫給她穿上,自己穿著不多的內衣與冷風較勁,堅持把她送到了醫院,已經是凌晨1點多鐘。通過醫生診斷她的腳沒有骨折和骨節損傷,只是腳螺螄拐皮下肌肉和筋道扭傷,田欣才放下了懸著的心,在護理她時,由于白天的勞動疲勞,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一覺醒來,發現天已大亮,自己身上還多了一條小棉被,她正笑瞇瞇地看著他。他心有愧地說:“我怎么啦?護理你,反而你護理起了我!”
張妍笑瞇瞇地說:“從你的一舉一動到睡著,我就一直注視著你,由于醫生對我的腳傷處理后,疼痛減輕,我為了考驗你,裝著疼痛未減,看你怎么護理我,結果你太不負責任睡著啦,為了不讓叫醒你,換針水是我叫醫生的,小棉被也是我叫醫生給你加的,不過你在夢中說的一句話:“‘張妍怎么啦?’深深打動了我,我們有緣分,我這輩子知足啦!”田欣為了討好她的歡心說:“我這一輩子伺候你仙女一次就知足了,直到死,我一定瞑目。”“我不要你提死字,我要你活著,你死了你種植的核桃不可憐嗎?’’張妍含情默默地說。為了方便指導和督促群眾種植核桃,第二天,張妍不聽醫生和鄉領導的勸阻,叫醫生給她開了足夠的備用藥,堅持出院到田欣家邊療養她未愈的腳傷,邊開展種植核桃的準備工作。她的腳傷在田欣及田欣父母無微不至的照料下,沒多久就痊愈了。
在過后的日子里,不論在其他村小組發動或指導群眾打核桃塘多忙,時間多緊,天色多晚,她都要到他打核桃塘的地塊或家里,借故以打核桃塘為由看看他,事隔一日,她就像丟魂一樣,事事落三倒四。他確實爭氣,提前時間,按質按量全部結束自家的承包地和所租土地的核桃塘。她認為他為了她樹立了打核桃塘的示范樣板,同時帶動他們村和其他村的村民打核桃塘工作,她從心里十分感激他,同時暗戀上了他。結束田欣家打核桃塘的那晚,她不管田欣的疲勞,趁月色迷蒙,電話把他約到了村頭,她倆同坐在公路邊的一塊大石塊上,仰望天空,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彼此間都好像聽到對方的心跳。
張妍放下了閨秀的面子,斷斷續續地說:“難道這段時間你看不懂我的心嗎?我沒有對任何伙子動過芳心,惟有你!按年齡,你才大我兩歲,按志向我倆相同,按做事的事業心,你我都一樣,我們算是志同道合吧!如果你愿意?我讓天作證,種植的核桃做媒,我愿終生陪伴你。”她鼓足勇氣說話,再次感到臉上火辣辣的。
田欣聽了張妍真情之言,很誠懇地說:“你的好意,我不是不知道,但你想過沒有,你是領工資吃飯的工作人員,我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你的父母及他人會怎么看待你?話又說回來,我混到這么大的年齡,為什么不成家?原因很簡單,就是沒有找到適合我的知己,說直話,我遇上了你,也十分愿意陪伴你終生。”她打斷他的話說:“你有這樣的心,我就知足,不管他人怎么看,怎么說,包括親生父母,只要我倆愿意就行。”
那晚之后,除了鄉上通知她回鄉開會,她在抓好面上核桃種植工作的同時,經常與他探討和交流種植核桃的相關技術問題,因為她有種植核桃的理論知識,他有種植核桃的經驗和管理的實際技術。這樣的接觸和一起生活,他倆各自的心中彼此間越來越加重了對對方的分量,有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愛情與完成核桃種植任務同步進行。終于于12月中旬,在10多個村民小組村民們的支持下,圓滿完成了連片種植2000多畝樣板核桃的任務,她倆也約定在陽春三月,大地復蘇,核桃苗發新葉時舉行婚禮。但是,當張妍向退休住在城里的父母說明她和田欣結婚的情況后,遭到了父母的激烈反對,不過她是吞了秤砣鐵了心,非要與田欣舉行婚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