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假冒貿易協定》對我國經濟貿易的潛在影響分析

文 / 徐慧

ACTA的談判已歷經數輪，參與談判的國家/地區大多是與美國有密切貿易關系的知識產權強國，如歐盟、日本。ACTA可以說是知識產權強國發起的又一輪全球范圍內的知識產權保護博弈，它通過要求成員國以修改立法的方式，提高知識產權保護水準，因此，它的簽訂將影響其他國家與ACTA成員的雙邊貿易。參與磋商的國家中不乏我國的重要進出口貿易伙伴——美國、日本、歐盟等，ACTA的簽訂必然對我國進出口貿易和經濟發展產生影響。本文利用我國海關知識產權保護和ACTA主要談判方（也是中國主要貿易伙伴國）海關知識產權執法數據來分析ACTA未來對我國經濟貿易的潛在影響。

一、參與ACTA談判的主要國家/地區是我國主要貿易伙伴

（一）ACTA主要談判國與中國雙邊貿易占中國進出口一半以上

美國、加拿大、歐盟、日本和瑞士是最早倡議《反假冒貿易協定》談判的5個國家/地區，從2008年6月的第1輪協商至2010年9月的11輪協商，澳大利亞、加拿大、歐盟、日本、韓國、墨西哥、摩洛哥、新西蘭、新加坡、瑞士和美國等作為原始締約方參加了多輪協商；因與美國、歐盟較高的知識產權保護不一致，加拿大逐漸淡出了談判；至今已有超過30多個國家或聯盟參與了ACTA談判。

表1 ：ACTA主要談判國與中國進出口貿易情況（單位：億美元）數據來源： 聯合國商品貿易統計數據庫，http://comtrade.un.org/db/，United Nations Commodity Trade Statistics Database。進入時間2011年8月1日。

圖1 ：中國與ACTA主要談判國進/出口貿易占進/出口總額比例（2006-2010） 數據來源：同表1。

據統計，2010年這30多個國家與中國雙邊貿易額達到16313.46 億美元，約占中國進出口貿易的55%。（參見表1）可見，ACTA的簽訂將對我國進出口貿易產生較大的影響，若將來更多WTO成員加入，該協定在全球范圍內的執行，對我國進出口貿易的影響將會擴展。

（二）中國從ACTA主要談判國進口貿易量占進口總額約50%

單純從進口方面看，ACTA主要談判方包含了我國主要進口貿易國，如日本、韓國等，2010年我國從這些國家進口貨物貿易額達7000多億美元，占我國進口貿易總額的51.54% （參見圖1）。根據ACTA規定，各簽訂國要在海關知識產權保護中執行“進出口雙向保護”，中國從上述國家進口貨物若侵犯知識產權，將在各簽訂國海關接受侵權調查及扣押，并受該協定規范執法。因此，ACTA的簽訂對我國進口環節的侵權假冒商品具有一定積極的控制作用。

（三）中國向ACTA主要談判國出口貿易占出口總額近60%

從出口方面看，ACTA主要談判方也包含了我國最主要的出口貿易伙伴國，如美國、歐盟等，2010年我國向這些國家出口9124.62億美元，占我國出口貿易總額的57.8%（參見圖1）。可見，ACTA的簽訂對我國出口貿易的潛在影響規模大，對我國出口商品的自主知識產權水平將是一個挑戰。

二、目前各國海關知識產權執法情況反映ACTA潛在影響

根據ACTA具體條款規定，ACTA未來對我國經濟貿易的影響更直接的作用于進出口貿易環節中的侵權假冒商品。一方面ACTA的簽訂將進一步推動各國在全球范圍內的反假冒貿易調查，提高行政執法效率；另一方面ACTA的簽訂通過修改國內法，提高對侵權假冒貿易商品的懲罰力度，如刑事責任、損害賠償額度等。

盡管ACTA的簽訂在多大程度上提高各國反假冒貿易調查力度目前難以估計，1各國對侵權假冒貿易商品的查處受多種因素影響，除執法活動以及各種專項查處活動開展會提高查處率，還受各國海關行政執法能力高低的影響、宏觀經濟形勢的影響以及進出口貿易變化的影響等等。但各國海關現有知識產權保護執法情況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進出口貿易中存在的侵權假冒行為及規模。因此，我國海關知識產權保護以及主要貿易伙伴國海關查處我國出口侵權貨物狀況反映了未來ACTA的潛在影響規模和范圍。

（一）中國海關知識產權保護反映ACTA潛在影響

知識產權海關保護，指海關依法禁止侵犯知識產權的貨物進出口的措施。在世界貿易組織《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議》（Agreement on Trade-Related Aspects of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 TRIPs）中也被稱為知識產權的邊境措施（Border measures）。

1.“雙向保護”超義務，但出口環節侵權將受較大影響

根據我國國務院頒布的《知識產權海關保護條例》第2條的規定，我國海關保護的知識產權應當是與進出口貨物有關并受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行政法規保護的商標專用權、著作權和與著作權有關的權利、專利權。此外，根據《奧林匹克標志保護條例》和《世界博覽會標志保護條例》的規定，我國海關也應當對奧林匹克標志和世界博覽會標志實施保護。根據《知識產權海關保護條例》規定，我國海關知識產權保護是對進口和出口兩個環節的“雙向保護”。

據統計，我國海關知識產權保護以出口環節查獲侵權貨物為主。2009年，中國海關在出口環節查獲的侵權貨物數量為2.8億件，價值人民幣4.5億元，分別占全部侵權貨物的99.9%和99%。進口環節查獲侵權商品數量和價值非常低。（參見表2）

在出口環節積極主動地執法是中國海關知識產權保護工作的一大特色。根據TRIPs2根據TRIPS第51條的規定，締約方只應制定使權利人能夠向適當的司法部門或行政部門提交書面請求，由海關中止將進口貨物放行進入自由流通的程序。對準備自其領土出口的侵權貨物，締約方也可以但并非必須制定由海關中止放行的程序。，締約方沒有在出口環節實施知識產權保護的義務。我國通過立法 授權中國海關在進口環節和出口環節都實施知識產權保護，已經超出了TRIPs所要求成員承擔的義務，并且已經達到ACTA規定的“雙向保護”要求。

表2 ：海關查獲進出口侵權貨物統計數據來源：中國知識產權年鑒2009、2010。

表3 ：海關知識產權備案統計（2011年8月1日統計，件）數據來源：中華人民共和國海關總署網站，http://202.127.48.151/applyrecord/ ，進入時間2011年8月1日。

表4 ： 2008年查獲侵權商品權利類型統計表數據來源：中國知識產權年鑒2009。

但從另一個側面考慮，我國出口環節查扣侵權貨物比例高，說明我國侵權假冒出口貨物頻現，出口貿易的自主知識產權水平有待提高。若依ACTA規定，權利人將要求對我國出口貿易環節的侵權假冒活動執行更嚴厲的懲罰及經濟賠償。

因此，我國出口貿易型企業應盡快提高自主知識產權意識和水平，以獲得進入國際市場的權力保障，從而規避ACTA帶來的懲罰性風險。

2.侵權備案、扣押商品國內權利人比例提升，但仍以美、歐權利人為主

中國知識產權海關保護可以分為主動保護3依職權保護：是指海關在監管過程中發現進出口貨物有侵犯在海關總署備案的知識產權的嫌疑時，根據《知識產權海關保護條例》第十六條的規定，主動中止貨物的通關程序并通知有關知識產權權利人，并根據知識產權權利人的申請對侵權嫌疑貨物實施扣留的措施（“依職權”一詞源于《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議》中的ex-officio）。由于海關依職權扣留侵權嫌疑貨物屬于主動采取制止侵權貨物進出口，而且海關還有權對貨物的侵權狀況進行調查和對有關當事人進行處罰，所以依職權保護也被稱作海關對知識產權的 “主動保護”模式。和被動保護4依申請保護：是指知識產權權利人發現侵權嫌疑貨物即將進出口時，根據《知識產權海關保護條例》第十二、十三和十四條的規定向海關提出采取保護措施的申請，由海關對侵權嫌疑貨物實施扣留的措施。由于海關對依申請扣留的侵權嫌疑貨物不進行調查，知識產權權利人需要就有關侵權糾紛向人民法院起訴，所以依申請保護也被稱作海關對知識產權的“被動保護”模式。兩種執法模式。知識產權海關保護備案是海關采取主動保護措施的前提條件，即知識產權權利人向海關申請采取依職權保護措施前，應當按照《知識產權海關保護條例》第7條的規定，將其知識產權及其他有關情況向海關總署進行備案，以便于海關及時、快捷執法。在海關日常監管中，經常發現包括某些國際品牌在內的知識產權沒有在海關備案，這樣海關無法對某些疑似侵權產品進行認定，也無法啟動知識產權海關主動保護。根據海關統計（2011年8月1日），當前有效備案知識產權15103件，其中商標權備案9690件，著作權備案617件，專利權備案4796件。（參見表3）

隨著海關保護自主知識產權成效愈發明顯，國內企業主動尋求海關保護的群體也越來越多，2010年海關總署核準國內知識產權備案1815項，截至目前，海關總署已累計核準國內企業知識產權備案10906項，約占全部核準知識產權備案總量的49%。國內權利人知識產權保護意識逐漸增強，受保護程度也將逐漸提升。根據《2010年中國海關知識產權保護狀況》，2010年中國海關采取的保護涉及的知識產權權利人來自33個國家或者地區，受到海關保護知識產權共8408項次。涉及知識產權較多的知識產權權利人分別來自美國、法國、德國、日本、芬蘭、中國 、意大利、瑞士、英國和荷蘭。從海關截獲的侵權商品數量看，瑞士、中國、英國、美國和日本的知識產權居前5位。

雖然涉及中國企業的知識產權權利項次位列第6，但涉及中國自主品牌知識產權的商品數量卻達到近19%，僅次于瑞士名列第2位，且比2009年的占總比重7%有了大幅提高。涉及中國企業知識產權的侵權商品價值也占到了總價值的15.5%，僅次于美國位列第2。同時，由于侵犯中國企業自主知識產權的商品遍及生產、生活、文具、食品、藥品、車輛及配件等多個領域。

可見，中國權利人的知識產權保護意識已逐漸提高，中國海關執法使越來越多的中國權利人受益，但美國及歐洲權利人仍然占據大多數。尤其是在當前專利叢林、商標泛濫的時代，國外權利人對知識產權的濫用現象也日益嚴重，不僅阻礙我國企業創新發展，而且成為企業走出去的障礙，ACTA的簽訂恰恰在更大程度上維護了他們對知識產權的壟斷權力和利益，不利于知識產權的應用、傳播、及創新的發展

3.海關扣押商品以侵犯商標專用權的貨物為主，貼牌加工貿易將受較大影響

根據海關統計2007-2009年數據顯示，中國海關扣留的侵權貨物涉及商標專用權、著作權和與著作權有關的權利、專利權、奧林匹克標志和世界博覽會標志等多種類型的權利，但海關扣留的侵犯商標專用權的貨物仍占絕大多數。在2008年海關扣留的侵權貨物中有6.5萬批涉及商標專用權。（參見表4）5海關扣留的同一批侵權貨物中可能會包含侵犯多種類型的知識產權的商品。所以侵權貨物涉及不同類型的知識產權的批次之和會大于海關扣留侵權貨物的批次之和。2009年海關扣留侵犯商標權的商品近2.8億件，價值人民幣近4.3億元，分別占全部侵權商品數量的99%以上和價值的94%。

根據我國海關日常監管，在商標侵權中，存在大量“被動侵權”。在我國對外貿易中，加工貿易占有重要地位，在從事出口加工貿易的企業中中小企業眾多，他們以OEM、ODM生產為主，規模小、生產速度快，不少企業通常是根據國外客商提供的圖紙或樣板、商標直接進行生產，缺乏自我知識產權保護意識，在沒有仔細鑒別客戶需求是否符合國家法律法規、是否侵犯別人知識產權的情況下就盲目接單，直到海關查扣貨物時才知道是侵權或違法。

表5 ：2009年海關扣留的侵權商品數量和價值統計數據來源：中國知識產權年鑒2010。

如：近日，寧波海關在對一批出口至尼日利亞的揚聲器進行查驗時，發現其外包裝紙盒上赫然印著“pionear”，而“pioneer（先鋒）”則是日本著名品牌。經海關扣留調查認定，這批“pionear”揚聲器構成“近似侵權”，侵犯了“pioneer”的商標權。最終，該批發揚聲器悉數被海關扣留，貨主擔負侵權賠償責任，為先鋒權利人造成的損失買單。

據悉，貨主在接訂單時，也曾誤認為是“先鋒”商標，但國外客戶指明說字母不同，并非“先鋒”品牌。因此便以為這兩個是不一樣的商標就沒有問題，而根本就不知道“近似侵權”這一說法。

可見，這家企業沒有想到訂單中潛藏著的知識產權侵權風險，結果“中招”，不僅貨物全部被扣押，還要賠償。來自海關的查驗分析發現，類似的案例正在不斷增多，令一些出口加工貿易型企業遭受到莫名的損失。并且在這些“無意識”侵權案件中，侵犯圖形商標、侵犯外觀專利權、“傍名牌”侵權成為三大風險來源領域。

商標侵權作為 ACTA重點規范和執法領域，其對我國加工貿易及加工貿易型中小企業的潛在影響不僅在于直接打擊加工貿易中的主動侵權假冒行為，同樣嚴懲 “無知”造成的被動侵權行為。不區分侵權“根源”，這也是ACTA條款制定中存在的不足。因此，我國出口貿易型企業要提高自我保護意識，警惕OEM、ODM訂單中潛藏的知識產權風險，同時要加強培養自主品牌，依靠自主知識產權將一流的生產技術出口到國際市場。

4.通訊設備、服裝等是海關扣留最主要的侵權商品，將受ACTA重點規范

根據中國海關統計，在各類進出口貨物中，煙草類貨物是中國海關扣留最主要的侵權商品，2009年海關扣留侵權商品數量中，有64.75%是煙草6煙草統計單位小導致統計數量巨大。，但價值統計并非最高；從價值角度統計，通訊設備和存儲介質商品占比較高，分別達到12.74%和12.79%，服裝和其他機電產品都約為10%左右。（參見表5）

可見，在IT領域的出口商品侵權較嚴重，一方面在該領域我國自主創新能力較發達國家低，另一方面該領域技術更新速度快，發達國家擁有自主知識產權保護期限過長，不利于技術向發展中國家及欠發達國家的擴散，導致該領域侵權嚴重。另外，我國傳統優勢出口領域，如服裝等侵權扣押商品價值比例高，體現出目前我國低附加值、勞動密集型出口商品的競爭優勢在國際市場受到挑戰，而品牌、自主知識產權等帶來的高附加值和高競爭力引致該領域大量侵權假冒行為。

由各知識產權強國發起的ACTA將對我國IT、服裝等領域出口貿易侵權以打擊，從而進一步維護其技術壟斷優勢和品牌優勢，并沒有解決侵權假冒的根本原因，但打擊的后果不僅對中國出口貿易產生影響，更主要的是影響全球國際分工格局和世界經濟發展：中國出口貿易是全球生產鏈上的一個重要環節——加工、制造，而ACTA的打擊并沒有解決技術的快速擴散、提高我國出口商品的技術含量、附加值和國際競爭力，因此，嚴厲打擊必然導致出口貿易結構的變化，國際分工格局的調整，國際貿易作為正和博弈，若世界上最大的加工貿易國退出生產鏈上的加工、制造環節，必然導致全球生產鏈的斷裂和供求不平衡。

5.海關扣押侵權物品主要目的國家為美國和歐洲國家，轉口貿易將受調查

根據中國海關統計，扣押侵權貨物的主要貿易國家或地區是美國、英國、法國、日本以及中國香港等。中國香港是轉口貿易港口，并且60%以上的轉口商品來自中國內地，香港商品轉口的主要目的地除中國內地外，是美國、日本和歐洲等國家/地區。因此，我國海關扣押侵權物品主要貿易國和地區仍然是美國和歐洲市場。（參見表6）

美、日、歐是ACTA的發起國，他們不僅推動各國實行“雙向保護”，力求侵權假冒在未出國門前被扣押，還積極推動各國對轉口貿易商品的調查，力求侵權假冒商品在未到達目的國前被查處。我國海關知識產權保護已經超前達到ACTA規定之一——“雙向保護”，但我國仍然是美、日、歐等國家/地區打擊的主要目標和對象，對轉口貿易調查已經列入ACTA條款規定。

表6 ：2008年被海關扣留的侵權商品的主要貿易國家（地區）數據來源：中國知識產權年鑒2009。

表7 ：美國海關扣押來自中國侵權貨物價值及數量資料來源：U.S. Customs and Border Protection。

（二）美國海關扣押侵權貨物情況反映ACTA對我國貿易影響

美國作為世界上最主要貿易進口國家，一直受侵權假冒問題的困擾，不斷采取措施加大對侵權假冒的打擊，不但在國內開展各種專項行動打擊侵權，還積極推動各國在全球范圍內對侵權假冒的執法，如將知識產權問題納入WTO的TRIPs協定；發起ACTA談判等。根據移民海關執法局與海關邊境保護署統計，2008年執法部門在各進出口岸共繳獲價值約2.73億美元物品，比2007年繳獲的1.97億美元商品，增加了38.6%。在查獲物品中，最重要的部分是侵犯知識產權的產品。

1.中國是美國海關扣押商品主要來源國和ACTA規范國家

由于中國是美國最主要的貿易伙伴，美國一直關注中國的侵權盜版和假冒問題，來自中國的物品成為檢查重點。據海關邊境保護署報告，2008年扣押假冒盜版商品絕大部分來自中國，占繳獲物品總價值的81%，總價值2.2億美元，比上一年猛增40%。2009年、2010年扣押假冒盜版商品有所縮減，但仍有一半以上來自中國。（參見表7）此次，以美國為首的ACTA談判國，其簽訂ACTA的主要目標之一就是打擊來自中國的侵權假冒商品。

2.鞋、服裝是美國海關扣押中國主要出口侵權商品

美國市場是我國傳統產品出口目的地，美國海關主要扣押中國出口商品為鞋、服裝、箱包、個人電子產品、計算機及硬件以及珠寶等。如：2010年鞋類產品作為美國海關扣押最重要的部分，占繳獲物品的34%。（參見表8）

ACTA的簽訂將推動美國國內法的相應修改，美國海關查處大量中國出口侵權商品將依據ACTA的規定按照新標準受到的懲罰。因此，我國傳統比較優勢領域出口企業在發揮勞動力優勢的基礎上，不斷提高產品技術含量、產品附加值，培育自主品牌，規避國外知識產權壁壘，才能在美國市場獲得競爭力，避免遭受侵權懲罰。

（三）歐盟海關統計扣押侵權商品情況

歐洲市場同樣是我國主要貿易市場，根據我國海關扣押統計，歐洲市場是我國出口侵權商品主要目的地。盡管中國海關知識產權執法取得顯著成果，但根據歐盟發布分析報告顯示，7《2009年扣押侵犯知識產權商品分析報告》2010年7月發布。2009年，歐盟海關接受扣押侵犯知識產權商品的申請同比增長15.0%；受2009年全球經濟低迷影響，扣押商品數從2008年的178908278件減至117959298件，但中國是主要來源國家。

1.中國是歐盟扣押侵權商品的最主要來源國

2009年，歐盟海關扣押的侵犯知識產權商品的64.4%來自中國，8該數據并不是“Origin of China”，即不一定是原產于中國，而是“Provenance of China”，即從中國運出到歐盟，不一定是中國制造。這是自2003年以來，中國商品第7年位居歐盟海關扣押侵權商品的首位。2000～2002年，泰國商品一直位居歐盟扣押侵權商品的首位，中國雖非居首，占比仍排在前列。2000年，占比8%，位居第四位；2001年，占比18%，位居第三位；2002年，占比15%，位居第二位。（參見表9）

2.歐盟扣押來自中國侵權商品種類眾多

2009年，在歐盟海關扣押的12類商品中9根據歐盟海關歷年扣押侵權報告，其對扣押商品的具體分類每年都有變化，2 0 0 9年，歐盟海關將扣押的侵權商品主要分為1 2大類，其下又分列數個小類，即：（1）食品和飲料（包括食品、酒精飲料和其他飲料）；（2）護體用品（包括香水和化妝品以及剃須刀片、洗發精、除臭劑、牙刷、肥皂等其他護體用品）；（3）服裝及其配件（包括服裝以及腰帶、領帶、圍巾、帽子、手套等服裝配件）；（4）鞋類產品；（5）私人配件（包括太陽鏡和其他眼鏡、錢包等包類產品、手表以及珠寶）；（6）移動電話；（7）電子/電腦裝置；（8）C D / D V D及盒裝磁帶；（9）玩具及游戲；（1 0）香煙產品；（1 1）醫療產品；（1 2）其他產品（包括機械和工具、機動車輛及其零部件、辦公用品、打火機、毛巾及地毯等紡織品、包裝材料等）。，中國有9類居首位。（參見表10）

表8 ：2010年美國海關扣押中國出口商品種類及占比資料來源：U.S. Customs and Border Protection。

表9 ：歐盟海關扣押來自中國侵權商品比例（%）資料來源：European Commission Taxation and Customs Unions.

3.商標侵權仍是歐盟海關扣押的主要知識產權侵權

2009年，歐盟海關扣押商品的90.05%是因為商標侵權，而因侵犯專利權、著作權、設計和模型權、植物品種權以及其他知識產權的合計僅占9.5%。自2006年開始，商標侵權就是歐盟海關扣押進口商品的主要原，2006～2008年，因侵犯商標權而被扣押的商品占歐盟海關全年扣押商品總數的比例分別為91%、91.7%和54.9%。

從各類產品的侵權類型分析，因侵犯商標權而被扣押的商品幾乎涵蓋了所有的產品類別；侵犯專利權的產品類別主要為CD/DVD（占比70%），電子裝置（7%）、鞋（6%）以及醫藥產品（4%）；侵犯著作權的主要是CD/CVD；侵犯設計和模型權的最主要的是鞋類產品。

歐盟作為我國主要貿易伙伴，市場大、國家多，由于中歐發展存在差距，在許多產品領域貿易互補性強，歐盟各國具有執法的整體性和一致性，它簽訂ACTA對于我國出口貿易具有較大影響。但嚴懲打擊中國對歐出口貿易中的侵權假冒行為，只是給予警示，問題的解決一方面要靠中國貿易企業提高自主知識產權水平和知識產權保護意識，另一方面要靠歐洲各知識產權保護強國積極促進技術向發展中國家的擴散和現有知識產權的許可、授權，這樣才能從貿易中“雙贏”。

四、結束語

從我國海關知識產權保護以及主要貿易伙伴國海關知識產權執法情況分析，ACTA的簽訂將對我國出口貿易產生較大潛在影響，盡管我國海關實行知識產權雙向保護，對出口環節侵權商品執法力度較大，但主要貿易伙伴國海關對侵犯知識產權的執法以來自中國出口侵權貨物為主，ACTA的簽訂必將推動各國在更大程度上提高執法和懲罰力度。

雖然發達國家極力在全球推進ACTA的簽訂，以期嚴厲打擊侵權假冒貿易活動，但根據分析，侵權假冒問題的根本解決一是靠出口企業增強自主知識產權水平，提高知識產權保護意識，尤其中小企業還要警惕貿易訂單中的“被動侵權”陷阱；二是要促進知識產權在全球的合理、有效利用和擴散，規范國際貿易中知識產權制度濫用及知識產權壁壘的設置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