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空間發展變遷對城市的影響——以高空休閑為例

張敏

(武漢大學城市設計學院建筑學系，湖北武漢430072)

1 我國屋頂利用現狀

當前，我國城市化進程呈愈演愈烈之勢，拔地而起的高層建筑在城市中占據了相當的比例。隨著反現代主義呼聲的出現，人們逐漸意識到鋼筋混凝土的世界并不是一個人性化、生機勃勃的世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厭倦在鋼鐵森林的夾縫中生存，人們開始向往對綠地、水體的回歸。很多城市出現了中心廣場、中心綠地、大片綠化等景觀，城市較之幾十年前有了巨大改觀。

在城市的地表空間取得較大改善的同時，占據表面積80%的屋頂卻始終處于無人問津的狀態，無處理的灰色調成為各大城市第五立面的主旋律。隨著現階段城市化進程加速，地表可利用的土地越來越少，而市民對市區的綠地、公共空間、水體的需求在增加，這種對地景質量提升的需求與有限的城市用地的矛盾將愈演愈烈。

2 屋頂無處理對城市的影響

首先，屋頂的無處理造成了各大城市千篇一律的第五立面。近二十年城市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城市建設取得了相當的成效，而城市的第五立面仍然被無遮掩的平屋頂，附帶著通氣孔、樓梯間和機房等突出物所占領，大面積的屋頂單調簡陋。這種以灰色基調為主的屋面形成了大多數城市的主旋律，嚴重的影響了城市形象。

其次，裸露水泥材質造成了對城市生態環境的負面影響。現階段，大多數屋面以水泥材質“素面朝天”，這種無處理表面既無法滿足雨水自然滲透回流的要求，也迫使屋面接受紫外線的直接輻射，縮短了建筑壽命。

同時，熱島效應也與裸露屋面不無關系。在城市中建筑群密集，其中的大面積的第五立面都由屋面占據。有數據表明，在武漢酷暑時節，當氣溫約30℃時，裸露屋頂地表溫度可達55℃。對屋面進行合理覆蓋是解決熱島效應的有效途徑之一。

3 城市問題，亟需對屋頂空間的關注

目前，綠地率過低是亟待關注的城市問題之一，必須指出，對土地資源的需求與增加城市綠地的矛盾是影響綠地總量的關鍵所在。在中心城區土地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已經被各類建筑占用的土地很難進行調整，迫切的土地開發需求導致大量綠地被占用。而據估計，我國幾個大中城市建成區有將近80%的面積被屋頂所占據，這其中有接近50%的面積是可利用的。

城市問題不僅僅涉及到綠地率過低的問題，空氣污染、熱島效應等問題也日益加劇。受到城市人口密集、工廠及車輛排熱、居民生活用能釋放的綜合影響，城市熱島效應明顯。在建筑物密集的市區，夏天會出現令人難以忍受的高溫。

再有，近幾十年來，城市空間結構越來越呈現出復雜性和多樣性，城市空間有朝著立體化和復合化方向發展的趨勢。城市空間的立體化，使人們的視點提高，原先不為人們重視的建筑第五立面越來越多的被人們關注，丑陋的、無特色的第五立面已經跟不上人們對審美的需求。同時，隨著城市特色的外衣逐漸被剝去，人們逐步開始了對場所回歸的審視，第五立面作為城市向天空開放的外立面，也是城市個性表達的場所之一。

4 以高空休閑為例闡述屋頂空間利用

緊缺的地表用地，使得屋頂空間越來越受關注，屋頂不僅僅作為建筑的上頂面，而是延伸出多種用途。目前多功能的屋面在各大城市都有良好的發展潛力。在屋頂上栽種植被，能形成一體的垂直綠化，提升城市綠化率;太陽能屋面的設計能提供消解部分用電能耗，緩解城市的供電系統的壓力;屋頂停車作為一種越來越普及化的停車方式也逐漸被人們接受;屋頂運動場、花園以及酒吧的出現，為人們提供了更多的休憩場所。屋頂空間的多樣化利用，在當前城市用地緊張的前提下，提供了富足、有效的資源配置方式。本文將從高空休閑的角度——屋頂運動場、屋頂花園和屋頂酒吧的發展來著重闡述屋頂空間的利用。

4.1 屋頂運動場

運動場，歷來都作為集中性的體育活動場地。傳統的運動場，大多設于城市中某個中心圈的附近，或者位于城市郊區地帶，可達性差，運動專業性強。屋頂運動場，解決了在市中心尋找一片室外運動場地難的問題，提高了運動自主性，也為非專業人士，提供了臨時性運動場地。當前，這種不占用地表面積的運動場，已成為高建筑密度區域的新選擇。以上海為例，從南京路步行街的空中向下俯視(圖1)，會發現大量多層的屋頂平面均被設置成小型運動場地，它可以作為網球、羽毛球、乒乓球以及小型的高爾夫訓練場地。

目前應用最為廣泛的是屋頂游泳池，有相當一部分體驗者均表示，在屋頂游泳池游泳比在室內游泳池更為心情舒暢，并且在北方的冬季，游泳池又可以改為滑冰場。當然，在屋頂上建游泳池比建造一般的運動場地的投入要高很多，其設計過程中必須將泳池結構及容積還有其加滿水后對梁柱受力荷載一起計算，并且它的后期供水費用是很大的開支。

圖1 上海南京路步行街屋頂運動場

4.2 屋頂花園

建筑大師柯布西耶曾提出，屋頂花園的現代城市建筑設計是以人為本的體現，它可以滿足人們居住、工作、休閑、觀賞等多種需求。

目前，屋頂花園是平屋面改造的最大趨勢，在屋頂種植喬木、灌木、草皮等綠色植物，不僅可以塑造良好的景觀效應，還可以起到積極的經濟推進作用。

與地表花園不同，由于要考慮到屋頂承重的問題，屋頂花園的植物配置以及小品布置更需認知推敲。屋頂花園的景物配置、植物選配均應是本土的精品，并精心設計植物造景的特色。由于場地窄小，道路迂回，屋頂上的游人路線、建筑小品的位置和尺度，更應仔細斟酌，既要與主體建筑物及周圍大環境保持協調一致，又要保持獨特的園林風格。

衡量一座屋頂花園的好壞，除滿足不同的使用要求外，綠化覆蓋率指標必須保證在50%～70%，以發揮綠化的生態效益、環境效益和經濟效益。近幾十年來，屋頂花園在國內已經逐步普及，成都、重慶、杭州、上海以及武漢等各大城市都開始注重屋頂花園的建造，并相繼形成了硬性制度。它作為新型的城市設計指標，將為每個城市提供不一樣的城市場景，打造有特色的城市名片(圖2)。

4.3 屋頂酒吧

屋頂酒吧也是高空休閑的另一種方式。一方面，屋頂酒吧創造了放松的環境，營造了良好的氛圍，它們往往融合酒吧的新潮和吸引人的屋頂花園，人游走其間，宛若回到大自然的懷抱。另一方面，私密性是屋頂酒吧的另一個優勢，在夜空下既可以享受個人空間，又可以遠眺城市景色，觀景角度左右逢源，可謂越往上，風景越精彩，這是室內酒吧無法制造出的景致。在紐約，這樣的屋頂酒吧已經非常流行，現在國內各大城市有不少屋頂閑置資源，屋頂酒吧的理念將成為一個新的趨勢。據統計，目前為止，上海的屋頂酒吧約有10～20家，北京的屋頂酒吧也逐漸發展壯大(圖3)。輕柔的音樂、絕佳的風景、良好的私密性、用心的綠化是屋頂酒吧如此受歡迎的原因。

圖2 上海市制造局路上的高層住宅

其實高空休閑并不是從今天才開始。同濟大學建筑與城市規劃學院建筑系教授盧永毅認為，早在20世紀三四十年代，上海的一些高檔百貨商店或者賓館的屋頂已成為滬上名流的重要社交場所。如花園飯店的裙房樓頂，原來是法國人的俱樂部，早年間這里晚上經常輕歌曼舞，頗有老上海的風情。

由于屋頂酒吧只需改造利用現有平屋頂，它的可行性比前兩者都要高。然而，屋頂露天酒吧對周邊景觀的要求比較高，也受制于氣候原因，所以在國內各大酒店中，暫且不是很多見，但是在這些最接近天際的秘密空間中，自然有不同尋常的感觀享受。這種針對目前土地緊缺，向高空尋求發展的方法，不僅可以改善無特色第五立面，也可以為人們的休閑時間提供一種新選擇。

圖3 北京皇家驛棧的天臺酒吧

5 因需而生，屋頂發展變遷

從裸露的屋頂平臺到功能性的屋頂空間，這種從無到有的過程，是城市發展的必經之路。這也說明，只有按照城市的自身需求來進行城市建設，城市才會處于有機生長的過程中，才能保有城市發展的整體性。

經歷過第五立面的蛻變，對于城市整體而言，屋頂空間的多樣化使用會給城市帶來不一樣的色彩，城市的第五立面會展現出豐富多彩的活動，從而成為城市個性展示的場所之一;對于城市環境而言，會重現人對自然的尊重，再現人與自然的和諧共處;對于城市微氣候，熱島效應會得到有效的緩解，人們的生活環境會有很大的改善;對于能源再利用，太陽能屋頂不僅是對可再生能源的積極利用，也減少了城市用電系統壓力;對于城市居民，屋頂空間的開發也提供了合適的娛樂休閑空間，讓人們在每日的忙碌之后，又多了一個新的去處。

屋頂空間的開發利用已不是“空中樓閣”，改善城市第五立面，提供良好的居住環境，需要政府的努力，也需要每個人的努力，新的城市面貌的展現在強有力的措施的引導下，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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