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松梅
(吉林省吉林市中醫院,132001)
慢性腎炎從虛實辨治的體會
吳松梅
(吉林省吉林市中醫院,132001)
大多見于病后復感外邪,導致肺脾失約,濕熱內蘊,或病久邪實瘀阻之證。
1.肺失宣降,脾不健運:患者原有慢性腎炎病史,三焦氣化不利,復感外邪,尤以風邪為甚。風為陽邪,其性上行,風與水搏,以致肺失宣降,脾失健運而諸證疊見:惡寒發熱,咳喘促,胸悶氣憋,咽痛口渴,有汗或微汗,高度浮腫,以頭面上半身為甚,腹脹便溏,食納不佳,溲少色赤,其苔薄白,脈多滑數。方用《金匱要略》越婢加術湯合《傷寒論》麻黃連翹赤小豆湯加減。若風寒偏盛者,當去石膏加紫蘇;如咳喘較甚者,加杏仁、前胡;如汗出惡風、衛陽偏虛者,去麻黃、石膏,加黃芪以固本。
2.濕熱壅盛,分消失利:在腎炎患者表現為腎病綜合征時多見。癥見遍身浮腫、皮膚繃緊光亮、胸脘痞悶、煩熱口渴、小便短赤、大便不暢或干結,舌紅苔黃,脈或濡數等一派邪陷于內、濕熱壅盛之候。治以分消濕熱、通利二便。方選《濟生方》疏鑿飲子加減。如濕熱下注,傷及膀胱血絡而尿痛、尿血者,加白茅根、小薊、藕節等。
3.瘀血阻滯,脈絡不暢:本型多見于腎病歷久,入絡成瘀,以致氣血不能暢達,故見腰痛如刺,痛有定處,痛處拒按,顏面黧黑,或皮下瘀斑,舌質紫暗,或有瘀點,脈細或澀。治宜活血化瘀、行滯通絡。方擇《醫宗金鑒》桃紅四物湯加丹參、益母草、蒲黃、茜草等。夾有風濕者加獨活、威靈仙、秦艽等以祛風勝濕;夾有氣虛者加黃芪以補氣行滯活血;若為痰瘀交阻者,可合《太平惠民和劑局方》二陳湯,以理氣機、化痰濁。
由于本病大多起病緩慢,病程纏綿,病情輕重不一,因此往往表現為正虛本虧或正虛邪戀之證。
1.脾腎兩虛,精微滲泄:脾與腎為先后天之本。腎病歷久,傷及于脾,脾腎同病,封藏失職,健運失司,以致精微物質非但難以滋生,反見日趨外泄乃致諸恙疊起:顏面蒼白無華,神疲體倦,腰膝酸軟,尿有蛋白,反復不已,舌質淡,脈虛弱無力。治宜健脾固腎、滋腎助陽。方用《金匱要略》金匱腎氣丸合《證治準繩》五子衍宗丸加減。蓋精氣源于水谷,為脾所化生,藏于腎,又靠脾腎之功能供養于全身,二方正合此病機。伴腎絡損傷而見血尿者,可去肉桂,加《丹溪心法》小薊飲子為之。如以脾腎陽虛為著者,可用《世醫得效方》實脾飲治療。
2.肝腎陰虛,虛陽上亢:肝腎關系密切,古有“肝腎同源”之說,乃肝主藏血,腎主藏精,而精和血相互滋生、相互轉化,即精能化血、血能化精,故又有“精血同源”之稱。因此,在病理上,腎病日久,耗精日甚,尤其大量蛋白尿時,陰精日虧,導致肝血虧乏,而見肝腎陰虧,陰虧則陽無以附而虛陽上亢,是其一;其二,腎病時,或用西藥糖皮質激素治療后,病人往往有腎上腺皮質激素亢進的表現,此乃“壯陽燥烈之品”損傷陰液,而出現陰陽失調、肝陽偏亢、腎陰虧損之證。二者皆可出現面赤潮熱,頭目眩暈,心煩失眠,手足心熱,腰膝酸軟,自汗盜汗,血尿屢見,時有筋惕肉瞤,舌紅少苔,脈弦細數。治宜育陰滋腎,平潛虛陽。方選《醫學衷中參西錄》建瓴湯加麥門冬、酸棗仁、二至丸、杜仲、枸杞子。伴有濕熱者,可合知柏地黃湯;眩暈耳鳴甚者,可用杞菊地黃湯。
3.氣陰兩虛,營血不足:腎病日久,耗氣傷血。氣虛無以充達機體抗御外邪;血虛無以榮養周身顧護正氣,故而病情易反復,外邪易逗留,癥見顏面無華,心悸少寐,神倦乏力,易患感冒,日晡或夜間低熱,或長期咽痛,尿蛋白、血尿反復出現,加炙升麻,并加重黃芪劑量和二至丸之運用,以冀正氣得固,精氣不致下泄而保和平。
以上所述,是筆者多年來對慢性腎炎的臨床分型及治療心得。誠然,在臨床上這些證候常相互兼見或相互轉化,故臨證時應靈活運用,切不可膠柱鼓瑟,拘泥于一方一法,活用方驗。
2010-0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