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龍”變化的清朝洪江富商梁湘帆

■ 王賢輝

“魚”“龍”變化的清朝洪江富商梁湘帆

■ 王賢輝

梁湘帆，祖籍河南開封，老家湖南會同，清同治年間，出生在一個小地主家庭，自幼勤學好讀，詩書精通，一心求取功名，但仕途多舛，科場失意，無奈氣憤離家，來到洪江投身商海。

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異鄉，轉學入商談何容易！但他不同于一般書香子弟，能吃苦耐勞，于是他起了賣涼粉的生意，每天早出晚歸，跑遍洪江大街小巷，吆喝叫賣。由于他人長得出眾，能說會道，又膽識過人，因而在生意中，引起大戶人家的關注。

一天，洪江巨商朱志大的管家竟來買梁湘帆的涼粉并對他說：“小伙子，看你相貌堂堂，聰明能干，賣涼粉可是大材小用了。”梁湘帆對他的高抬，沒有在意，只是微微一笑說：“掌柜的，您過獎了，往后請多多惠顧。”梁湘帆只想這家大戶人家，以后能多買他的涼粉就好。誰知過了3天，這位大管家又來買梁湘帆的涼粉，這次，他卻開門見山，真誠的對梁湘帆說：“小伙子，你愿意跟我到朱府去學徒嗎？只要你好好學習，努力干活，將來一定有出息的。如果你愿意，明天就到朱府找我。”

梁湘帆心想，大戶人家的大管家找上門來，哪有這等好機會，可不能錯過啊，何況，自己長年累月的走街串巷叫賣涼粉，風吹雨打，也賺不了幾個錢，于是決定去朱志大油號當學徒。從此，梁湘帆就拜倒在洪江巨商朱府門下當學徒。

梁湘帆由于有文化，善思考，又苦干，很快就被提拔為賬房先生。于是，他趁勝而上，更加拼命為老板效力，沒過幾年，又被提拔當朱府管家。這一下，他可“鳥槍換炮了”，不但有權，而且有錢了。一個外地小伙子，從賣涼粉當學徒起，短短的三年五載，靠苦干磨練，竟從學徒變先生，又由先生變主人。

梁湘帆在朱府苦干十年，在商場里經過摸爬滾打，終于學到了豐富的經商之道和做人之本，提高了自立門戶的能力，而且有了一定經濟實力，于是他離開朱府，自立門戶，打出了自己的堂號“梁德心堂”。

他是什么賺錢就做什么，曾經做過許多行業，先后經營過油、鹽、米、茶、絲繡、錢莊、土產、南雜、木行、油號等，后經官府特許，還與美國人聯合開“美孚洋行”，壟斷了洪江的進出口貿易，替外商推銷商品，鼎盛時期，把生意做到上至云貴，下達兩京。很快，他吞并了幾家商行，連同自己原來的老板朱志大，也一并吃掉，成為洪江早期四大巨賈之一。

梁湘帆，出身農村小地主，視土地為命根，來洪江發跡后，立即置田買屋，有窨屋百幢、竹木千頃、良田萬擔，從洪江的桃李園一直到黑龍田一帶，所有的田地、山丘，全歸他所有。

經過十年艱苦創業，梁湘帆果然從“魚”變成了“龍”。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57歲那年，梁湘帆重病在身，臥床不起，梁府上下亂成一團，燒香拜佛，祭神卜卦，還是未見好轉。于是請來了算命先生，算算是何原因？瞎子掐指一算，煞有介事地說：“梁老爺遇到了邪，需要娶房小妾沖沖喜，沖了喜，病就好了。”于是，梁府急忙給梁老爺娶了個比他小38歲的張府千金，請帖下了十幾籮，流水席開了三天三夜，酒席擺了百十桌，還請來戲班唱了三天三夜戲，場面和排場，洪江第一。

算命先生請了，喜也沖了，梁老爺還是難過閻王的鬼門關。梁湘帆去世后，梁家產業由兒子梁屏生繼承。梁屏生是個花花公子，他雖然棄文從商，子承父業，但還是照舊終日吹拉彈唱、游山玩水，他不懂商道，陶醉在京劇票友的樂趣之中。他娶了九房太太，成天沉醉在淫欲之中，焉有不短命也，不久，梁屏生也病故了。

梁家后繼無人，全部產業只得由梁湘帆的小老婆張翠道和管家顧義仁掌管。張翠道是個耳聾眼花的小腳女人，怎能撐起梁家這么大的家業，于是只得由管家顧義仁和五姨太王潤清擺布。五姨太是個女中豪俠，能使雙槍，可飛檐走壁，當時洪江隸屬會同縣管轄，新來的縣太爺都要先到洪江來拜梁家五姨太王潤清的碼頭才能去會同縣上任。王潤清無兒無女，但她好打不平，救濟窮人，而且出手大方，每次施濟辰災，都要捐掉一座窨子屋和一頃田地。梁家產業，在她的任意擺布下，沒幾年就被揮霍一空。1946年，梁府管家顧義仁賣掉剩余家產，投資武漢市國棉裕華沙廠，計銀元兩百萬塊，后又被顧義仁于1948年10月非法過戶，梁家從此徹底敗落了。1969年，王潤清病逝。這正是：“富時莫把窮來忘，世代榮華富貴享，家門出了不孝子，萬貫家產都敗光”。

最后，梁家又從“龍”變回了“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