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希
(山西大學文學院,山西 太原 030006)
群體心理的消極作用不容忽視
——以趙建軍作證的悲劇為例
李奕希
(山西大學文學院,山西 太原 030006)
群體心理具有相似性、傳染性和易受暗示性三個特點,它分為消極和積極兩種類型,我們可以通過利用宣傳媒體、樹立光輝典型,變換活動方式、影響群體的想像力,利用社會制度、約束群體行動,利用群體領袖引導、增強群體信仰幾方面,有效防止群體心理消極作用的產生。
群體心理;消極作用;糾正
群體心理是社會心理學的一個范疇,指在某些既定的條件下,并且只有在這些條件下,一群人會表現出一些其作為個體所不具有的新的特點。他們的感情和思想全都轉到一個方向,他們自覺的個性消失了,形成了一種集體心理,它可以分為消極和積極兩種類型。
群體心理表現出來的最驚人最突出的一個特點是相似性。本來構成這個群體的個人,他們的生活方式、職業、性格或智力不同,他們作為一個群體存在的事實平時并沒有多少共同的東西,其內部矛盾并不少。然而在某種境遇下,他們獲得了一種集體心理,這使他們的感情、思想和行為變得與他們單獨一個人時的感情、思想和行為頗為不同并高度放大,會出現常態下不可想像的事情。若不是形成了一個群體,有些閃念或感情在個人身上根本不會產生,或不可能變為行動。積極的群體心理可以眾志成城克艱紓難,成就偉業;消極的群體心理則使錯誤理念迅速傳播化成行動,產生極具破壞性的惡果。這種現象并不鮮見,值得我們研究和重視。
2011年4月28日,江西衛視《金牌調解》欄目播出了一期節目——《十年》。家住鄱陽縣某村的趙建軍十余年前在當地經營河沙而致富,生有一男一女,本來的生活富有而平靜。然而趙建軍經歷一場“作證”后,他和他家人的生活徹底改變了,可以說從天堂入了地獄!
事情是這樣的:1998年的一天,趙和其他村民看見他村上的一群二流子(里面還有他的親戚)在搶劫同村的一村民,共搶得人民幣1600元,事后還毆打被搶者。報案后,當地派出所要求他出面作證,他征求妻子的意見,其妻不同意作證,然而受良心的驅使,他最終還是作證了。該犯罪團伙最終被判處3年以上不等的有期徒刑。誰知3年后有人出獄弄到了當年趙建軍作證的書面材料,并且大量復印,在村民中廣泛散播。從此仇恨就在村里傳播。全村都說趙建軍是“叛徒”,見了他和他的家人就打!他妻子被打瞎了一只眼,一雙兒女也經常受打罵,最后只得天天呆在家里。趙建軍和妻子整天東躲西藏,家境從此一落千丈。甚至連出外打工都不成……就這樣熬了十年,趙建軍自身受報復,同時妻子恨他、兒女恨他、哥哥恨他,父親與他斷絕了父子關系!全村人都說你趙建軍怎么能做這樣的事!當事人本來是對的,現在卻更像是犯了罪似的。黑白顛倒,正被邪壓。這是消極群體心理的一個典型。
趙建軍村的村民形成了群體心理,盡管村民們在智力上有差異,但他們的本能和情感卻有著驚人的相似性。從智力上說,一個偉大的數學家和他的保姆之間可能有天壤之別,但是從性格的角度看,他們可能差別甚微或根本沒有差別。我們說在屬于情感領域的每一種事情上——宗教、政治、道德、愛憎等,最杰出人士也不比凡夫俗子高明多少。
群體心理的第二個特點是傳染性。這一特性對群體的特點起決定作用,同時還決定著它接受的傾向。在群體中,每一種感情和行動都有傳染性,其程度足以使個人隨時準備為集體利益犧牲個人利益。全村人對趙建軍的唾棄、甚至打罵足以看出這種傳染性的“魅力”,傳染的威力甚大,它不但能迫使個人接受某些意見,而且能讓他接受一些感情模式和情感行為。群體的意見和信念尤其會受到傳染的影響,在它的作用下甚至使個人利益的意識消失得無影無蹤。試想那個得到趙建軍恩惠的村民,為何也與全村人同流合污?如果不是成為群體的一員,他不可能具備這樣的能力。
群體心理第三個特點易受暗示性,這也是上面所說的相互傳染所造成的結果。群體心理的個人不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他就像受到催眠的人一樣,一些能力遭到破壞,同時一些能力卻有可能得到極大的強化。在某種暗示影響下,他會因為難以抗拒的沖動而采取某種行動。群體中的這種沖動,甚至比被催眠者的沖動更難以抗拒,這是因為暗示對群體中的所有個人有著同樣的作用,相互影響使其力量大增。在群體中具備強大的個性、足以抵制那種暗示的個人寥寥無幾,因此根本無法逆流而動。他們充其量只能因不同的暗示而改弦易轍。[1]趙建軍的事件中,就連父母、妻子、孩子都受到暗示的影響,對其恨之入骨,恨不得早些與他劃清界限。同時來自上層的暗示作用引起更沖動的群體行為,正是由于犯罪分子從執法部門弄到了趙建軍作證的材料,才使村民得到了錯誤行為支持的暗示。趙建軍遭到六次瘋狂的報復,司法機關卻要求趙建軍自己來提供證據,在其他村民不提供證據的情況下,司法機關竟然沒有辦法保護這個證人最起碼的生命健康權。當地司法機關的不作為也使群體錯誤心理鞏固、強化,這也是趙建軍十年悲劇的重要原因。
趙建軍事件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悲劇,更是群體心理消極作用的悲劇。試想如果我們把每一村民從這一群體中分離出來,他們的想法、做法大多會截然不同。群體中的個人不但在行動上和他本人有著本質的差別,甚至在完全失去獨立性之前,他的思想和感情就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等到完全失去獨立性,這種變化就會如此深刻,它可以讓一個守財奴變得揮霍無度,把懷疑論者變為信徒,把老實人變為罪犯,把懦夫變成豪杰。
趙建軍事件引發我們思考:我們該如何糾正錯誤的群體心理呢?
首先是利用宣傳媒體,樹立光輝典型。群體總是屈從于強烈的刺激,因此它也是極其多變的,它可以從最血腥的狂熱狀態變成最極端的寬宏大量。群體很容易作出兇殘的舉動,同樣也很容易英勇就義。因此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我們可以利用宣傳媒體,大力宣傳光輝的典范,以典范人物激勵人們見賢思齊,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此影響下,群體比孤立的個人更能深刻地體會英雄的精神,更能表現出英雄主義、獻身精神或崇高的美德。在此要注意以名譽、光榮和愛國主義作為號召,最有可能影響到組成群體的個人,而且經常可以達到使他奮不顧身的境界。比如類似趙建軍作證的行動就可以作為維護社會安定的模范典型加以宣傳。
其次是變換活動方式,影響群體的想像力。群體形象化的想像力不但強大而活躍,并且非常敏感。一個人、一件事或一次事故在他們頭腦中喚起的形象,全都栩栩如生。從一定意義上說,群體就像個睡眠中的人,他的理性已被暫時懸置,因此他的頭腦中能產生極鮮明的形象。19世紀人們因為得不到一艘穿越大西洋的輪船相關的消息,以為它可能已在大洋中沉沒,此事對群體想像力的影響整整持續了一周;泰坦尼克號沉船事件,人們至今記憶猶新。以造成的生命財產的損失來論,有很多沉船事件比它們嚴重得多,而群眾卻沒有那么關心過這些損失更大的事件。由此可見,影響群體想像力的并不是事實本身,而是引起注意的方式。所以說我們對它們進行濃縮加工,才會使它們成為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驚人形象。比如我們可以把它們變為最能活靈活現反映人物形象的電影、戲劇、節目等表演,就會對群體產生巨大影響,我們則可以利用這些藝術表現形式樹立正確的道德規范、道德價值。
再次是利用社會制度,約束群體行動。制度作用于群體在群體中會產生一致的規范意向。制度能夠改正社會的弊端,國家的進步是改進制度與統治帶來的結果,社會變革可以用各種制度規范來實現。各種制度是觀念、感情和習俗的產物。各項制度表達著人民的需要、社會的需求。必要性和時間承擔著完善各種制度的責任,我們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讓這兩個因素發揮作用。因此,我們一定要根據實際情況制定出恰當的社會政治制度、法律制度,來正確地約束人們的行為。比如有一條“知情不報等同犯罪論處”的刑法,相信趙建軍事件不會發生。
最后是利用群體領袖的引導,增強群體信仰。無論信仰是宗教、政治的或社會的,也無論這信仰的對象是一本書、一個人或一種觀念,信仰的建立永遠取決于人群中偉大領袖的作用,他們有著非常巨大的影響力。在人類所能支配的一切力量中,信仰的力量最為驚人,它有移山填海的力量。使一個人具有信仰,就是讓他強大了十倍。當群體領袖們打算用觀念和信仰——例如利用現代的各種社會學說——影響群體的頭腦時,他們所借的手段各有不同。其中兩種手段最為重要,也十分明確,即斷言法和重復法。它們的作用有些緩慢,然而一旦生效,卻有持久的效果。斷言法即作出簡潔有力的斷言,是讓某種觀念進入群眾頭腦最可靠的辦法之一。比如趙建軍事件中我們說服有威望的村干部,由他斷言號召人們起來捍衛正義維護法律的尊嚴,這樣的效果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如果沒有不斷地重復的斷言,它仍不會產生真正的影響。得到斷言的事情,是通過不斷重復才在頭腦中生根的,并且這種方式最終能夠使人把它當作得到證實的真理欣然接受下來。群體領袖的影響正是由此使觀念變成群體心理的真理。
由此可見,做到以上幾點,才能有效地防止群體心理消極作用的產生。
[1][法]古斯塔夫·勒龐.烏合之眾[M].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0.
G444
A
1671-2277-(2011)05-0044-02
喬 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