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雄麟 朱 煜
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的哲學意蘊
◎賴雄麟 朱 煜
本文從馬克思主義人學角度重新審視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認為現實的個人是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研究的邏輯起點,人的需要是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的內在尺度和生成動力,人的主體性生成是思想政治教育價值創造和價值超越的核心,人的價值的實現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旨歸。
價值 思想政治教育價值 哲學意蘊
價值是具有主體性的客觀關系,是一種以主體尺度為尺度的主客體關系。主體尺度就是價值尺度,它決定價值現象的本質特征,因此從價值主體作為切入點,應成為解開價值秘密的關鍵。思想政治教育價值是主體在思想政治教育的實踐——認識活動中建立起來的,以主體為尺度的一種客觀的主客體關系,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及其性質是否與主體的本性、目的和需要等相一致、相適合、相接近的關系。①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的主體可以分為兩類:一是社會主體,一是個體主體。依據價值主體不同,思想政治教育價值可分為思想政治教育社會價值和思想政治教育個體價值兩種形態。思想政治教育的兩種價值形態之間是一種什么樣的關系?現實的個人為什么是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研究的邏輯起點?讓我們做一個分析。
思想政治教育與作為中國共產黨優良傳統的思想政治工作有著天然的親緣關系,思想政治教育學科定名演進的歷史過程,有一個從政治工作——思想工作——政治思想工作——思想政治工作——思想政治教育的過程。思想政治教育學在學科初始化階段直接截取思想政治工作一詞的核心成分,在高等教育專業目錄中命名為思想政治教育。這種考慮既有政治目的,也有教育管理的技術性原因。但是,作為思想政治教育學科中兩個最具基礎性的概念——思想政治教育和思想政治工作,這兩者之間是否可以完全等同呢?顯然不能。雖然思想政治教育和思想政治工作之間具有很強的共同性甚至是重合性,但它們之間仍有著較為細微的區別。從詞的屬性來說,思想政治教育重心是教育,思想政治則是一種限定詞性質,展開來說,思想政治教育就是進行思想政治的教育活動,當然,這里的教育概念是廣義意義的教育。但當我們將這個詞與學校教育聯系在一起時,它的所指,就主要限定在教育活動方面。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加強和改進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見》(中發[2004]16號)所講的思想政治教育,就是作為教育活動的思想政治教育。因此,思想政治教育主要涉及的是教育領域,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基本方式,所以其目的是教育人、培養人、著眼于人的發展。而思想政治工作則有些區別,從廣義上講,思想政治工作具有某些教育特征,但其主要表現為一種具體的組織工作,主要職責是因時、因地、因勢對對象所采取的一種思想情感激勵,從而提高組織工作效率,它的目的指向是社會組織。從這個意義上講,育人并不是思想政治工作主要責任,維護社會組織內在的思想意識的高認同率,才是它的首要責任,當然,從終極意義上講,思想政治工作也是具有育人的功能與作用的。長期以來,我們用“生命線”來定位思想政治工作,這不是人們主觀臆造的,而是由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所決定的,是對革命建設的歷史經驗的概括和總結。
基于思想政治教育的歷史預制,學者們自然而然地用“生命線”理論來研究思想政治教育。用“生命線”來定位思想政治教育,強調的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意識形態屬性,發揮的是其階級統治和階級利益維護的功能。換句話說,用生命線來形容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地位和作用,是從社會需要出發來研究思想政治教育,以社會作為價值主體,凸顯的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社會價值。長期以來,人們都是把思想政治教育看做社會存在的一個單項,看作社會的一種存在方式,著眼于思想政治教育與社會大系統和其他子系統之間的聯系。通過研究思想政治教育對社會已經發生的作用來為思想政治教育存在的合法性尋找基礎。有的學者將其稱之為“社會哲學視野”。這種方法視角卻使我們看到思想政治教育實然與應然的矛盾。思想政治教育的實然存在使我們知道,思想政治教育面對的是具體的現實的個人;思想政治教育的應然存在卻期望的是思想政治教育社會功能和社會價值的實現。這就必然把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研究中作為價值主體的個人和社會的關系凸顯出來。人的發展離不開社會,人的本質屬性是其社會性。但是,人的發展還有其自身的規律,而且社會的需求又需要通過人的自身發展才能體現出來。馬克思說:“社會不是由個人所構成,而是表示這些個人彼此發生的那些聯系和關系的總和。”②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社會并不是一種實體性存在,而是一種關系性存在。思想政治教育與社會的關系可以還原為與社會中個人的關系。思想政治教育社會價值的實現也不是直接的,而是經過現實的個人這個中介。
對思想政治教育個體價值的關注也是我國現階段社會發展水平所提出的客觀要求。隨著經濟體制轉型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建立和發展,我國形成了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并存,以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的多樣化經濟格局。經濟的多樣化格局必然造成利益主體的分化和社會生活各個方面的多樣化。此外,隨著信息網絡化的到來,我國意識形態領域相對封閉、單一的狀況已不復存在,出現了一元主導與多元并存的發展局面。在這種條件下,人們被壓抑已久的主體意識又逐步被喚醒,人的主體性重新凸顯,關注自身,追求個體價值已漸漸得到人們的認同。
從現實的個人出發是馬克思關于人的全部思想的生成起因,現實個人的存在是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真正關注點。馬克思曾指出,“全部人類歷史的第一個前提無疑是有生命的個人的存在”,“我們開始要談的前提不是任意提出的……這是一些現實的個人,是他們的活動和他們的物質生活條件,包括他們已有的和由他們自己的活動創造出來的物質生活條件”。③“那么社會本身,即處于社會關系中的人本身”。④在馬克思看來,個體是全部歷史活動得以展開的前提。思想政治教育從誕生的那一天起,不論其性質、目的、方法如何,都是以個體為最終的對象,現實的活生生的個體生命活動是思想政治教育價值得以產生和賴以存在的前提。
人的需要問題一直是學術界關注的一個問題,主要是因為它是構筑價值概念的重要因素。人的需要作為價值的尺度,有什么樣的需要理論也就有什么樣的價值論。
馬克思指出:“任何人如果不同時為了自己的某種需要和為了這種需要的器官而做事,他就什么也不能做。”⑤也就是說,人的需要是人的實踐活動的內在要求和不竭動力。人們行動的最初動因源于人的需要,人們行動的最根本目的是為了滿足人的不斷豐富、永無止境的需要。思想政治教育作為具有特定的目的性的實踐活動,而這種目的性則根源于人的本性和內在需要。從本源意義上來看,思想政治教育由原始社會的道德教育演變而來,而原始社會的道德教育起源于人們維持最基本的生活或者說更好地生活及發展的要求,因為當人們開始“意識”和意識到通過勞動可以維系個體和種群的生存與發展,這種“意識”明確地告訴他們這種勞動是需要相互依賴的,這就構成了大家共同遵守的準則。思想政治教育,作為一種實踐活動,是為了調整人們之間的相互關系,求得個體利益和群體利益的滿足以及共同發展的需要而產生。人作為一種自然存在物,既受自然規律的支配,同時又有超越自然束縛的積極性和能動性。“自由的有意識的活動恰恰就是人的類特性。”⑥這正是人與動物的區別。人的肉體受制于自然,人的精神就要追求自由。人作為一種有意識的存在物,在精神上渴望像一個“人”一樣地生活,過一種自由自主的生活。“思想政治教育是人的一種精神實踐活動,構成了人在社會中存在的一種重要方式,是人在社會中生存和發展的需要使人類開始從事思想政治教育這一實踐活動的。思想政治教育這種實踐活動是對人本身的改造,它發端于人更好地生存、提升自己、發展自己的需要。”⑦目的是需要的具體化和現實化,人的自我價值的實現、自我發展、自我提升是思想政治教育最本質的目的。
那么,如何解讀人的需要是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生成的內在動力呢?首先,從人之所以為人的角度上講,人并不是一開始就成其為人的,按張澍軍的話講,即“人并不是自然給予的現成存在,也不是已經存在便不再發生變化,而是在社會歷史中生成,又是在其生長歷程中發展的一種存在”。⑧人的社會性特征作為人本性的一種規定性,使得人的生存與發展別無選擇地必須克服天成之弱點,盡力地使自己符合于社會性要求,提升自己的精神層面,“人的存在的根本要點是人超越動物界,超越了本能的適應性,脫離了自然——盡管人們永遠不可能完全脫離自然”。⑨前文提及,從人的本性意義上看,人具有自然屬性、社會屬性和精神屬性三個層面,在這三個層面中,人的社會屬性占有壓倒性優勢,或者說“社會性對整個人性起統攝作用”。⑩所謂壓倒性優勢或者統攝性,表現在滿足需要方面,就是人們通過提升社會性需求,盡力地克制和改造自然性需求。反過來說,就人性而言,正是對社會性的擴張,才使人們擺脫茹毛飲血野蠻蒙昧的狀態,使人真正成為人。盡管人們不可能完全擺脫與生俱來的動物性,但卻成功地將之揉入社會性因素,將其“社會化”了。正是人的這種社會性的規定性決定了人在擁有作為“人”的獨立意識以后,便會不遺余力地使自己“化”進社會,因為只有這樣做,人才能成為真正的人。也正是人的這種規定性,成為思想政治教育存在和發揮作用的前提,思想政治教育也正是因為可能幫助人們實現社會化,而是其在人類社會留有不可替代的空間。
誠然,人的社會屬性在人性三個層面中占有壓倒性優勢,但這并不意味著人從此就可以擺脫自然屬性的困擾,或者說完全擠占了其他屬性的存有空間。人不僅僅是社會的動物,正如弗洛姆所說的:“對人來說最大的需要就是克服他的孤獨感和擺脫孤獨的監禁。人在達到這一目的的過程中的完全失敗就會導致人的瘋狂,因為人只有通過完全徹底地脫離周圍世界,以至于不再感到與世隔絕,他對徹底孤獨的恐懼感才會得到克服——因為他與之隔絕的世界從他生活中消失了。”?弗洛姆對人性的深刻理解,幫助我們解答了思想政治教育動力生成之謎。在這里,弗洛姆顯然將人置于意識覺醒之境,因為當人能夠意識到自己作為人時,便意味著他認識到自己已經與自然界原有的那種渾然一體的關系被終結,自己的生存狀態完全取決于自身的努力。弗洛姆的獨到之處就在于它是從人的生存狀態來揭示人追求愛、學習愛的動力,這種動力源泉就是“超越動物界,超越了本能的適應性”、“克服他的孤獨感和擺脫孤獨的監禁”。在弗洛姆看來,愛絕不是自然賦予的,而是一種后天習得的,同時愛也不是狹隘的,它包含了博愛、母愛、性愛、自愛、神愛等。這樣,弗洛姆就把愛輻射到人的需要的各個層面,涵蓋了人類活動的各種形式。
弗洛姆從人的生存狀態出發,把愛的需要解釋為人們克服孤獨感擺脫孤獨的監禁所做的努力。就情感而言,愛在本質上是一種歸屬感,或者說愛的需要,就是一種歸屬的需要。性愛的雙方是一種情感相互所屬,母愛的情感是一種親緣的歸屬,博愛的情感則是一種群體和社會歸屬,歸屬感的獲得,便意味著對孤獨感的克服。愛是建立在交往和尊重的基礎之上的,就是忠誠與奉獻,通過愛的奉獻,人們獲得了情感的寄托和升華,產生了精神上的滿足。
人“超越動物界,超越了本能的適應性”的根本要點,表明向往自由是人的天性;而人擺脫依賴,獲得某種超越,又是自身陷入孤獨的監禁困境,正好說明人生永遠處在充滿著克服困難歷程中。正是人生歷程的這種困境與沖破困境的永無休止的糾葛,才使得人的高層次需要被激發出來,使得人生充滿奇異的變化和無窮的樂趣。在這里,人們的學習,為這種“克服他的孤獨感和擺脫孤獨的監禁”,發揮了無可替代的作用,思想政治教育也獲得了最重要的人性依據。因此,我們說,人的需要的滿足,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不竭動力。也正是這一點,證明了思想政治教育是一種人性化的社會實踐活動,是人們趨向“好的生活”的內在要求。反過來說,思想政治教育恰恰是為了幫助人們獲得更為完善的人性而存在,也就是說,這是根植于人性之基的內在尺度。
人既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對象,又是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主體,離開對人的培養,思想政治教育將喪失其本質屬性。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是不斷滿足人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和精神文化生活的需要,促進人的各方面素質的提高和實現人的全面發展。受教育者的思想道德素質和社會思想道德水準,是開展思想政治教育活動的前提,也是思想政治教育之實然狀態。從實然向應然的飛躍,即是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的生成。我們將從應然的思路分析思想政治教育價值創造和超越的核心。
思想政治教育不是一個客觀的“物質系統”,而是一個“人為系統”,其中滲透著人的活動,體現著人的目的需要和價值訴求。可以理解為思想政治教育是人類為了滿足自身的生存發展需要而創造出來的改進自身存在狀態的活動系統。人的活動對于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的實現具有邏輯上的在先性。人的活動的最大特征在于人不僅僅受制于外在環境,當客觀世界的自然存在狀態不能滿足于人的需要時,作為活動主體的人會按照“任何一個種的尺度”和“內在尺度”去改造客觀事物從而滿足人的需要,從而使“自在之物”變為“為我之物”。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價值實質上是人的主體性在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中的對象化。
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主體的主體性,是指參與教育活動的人作為教育活動主體的規定性,是參與教育活動的人即主體在與客體相互作用的過程中逐漸發展起來的認識客體、改造客體,利用客體“為我服務”、滿足自己需要的能力。思想政治教育主體在具體的教育活動中根據自己的認識、觀念、態度,運用自己的能力使得活動順利進行,并產生某種預期的結果,這就是主體性的具體表現。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主體的主體性表現的過程,也是思想政治教育價值實現的過程。從某種意義上說,思想政治教育價值是思想政治教育活動對增強人的主體性所具有的意義,就是思想政治教育作為客體,能夠幫助人類提升到更高的水平,發展和提高人的主體力量,使人更好地擺脫社會和自我的束縛,進一步確立和擴大人的自由。
在思想政治教育實踐活動中,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的創造和超越如何促進人的主體性的生成?鄭永廷認為:“思想政治教育是一種具有目的性,具有超越性的實踐活動。”?目的性說明思想政治教育具有特定的價值取向性,在階級社會是為特定的階級利益服務的,這種目的性也可以稱之為意識形態性;超越性指思想政治教育對人的現實需要和行為的超前性和先導性。具有意識形態屬性的思想政治教育能否滿足人的需要呢?人的本質屬性是其社會性,人總是生活在一定的社會關系中。人類社會的發展,事實上就是一定社會秩序的建構,而作為個體的人必須適應這種社會秩序。思想政治教育可以使人獲得社會上已經存在的思想道德文化,取得社會現實的種種規定性,成為社會化的人。人是一種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生物,即一種超越性的存在,人不會滿足于現存的生活狀態,所以作為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主體的人不僅進行價值創造,還在于價值超越。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不僅僅在于使主體對現存思想道德文化的適應,對現存社會的適應,這與人的活動在本質上相悖。思想政治教育應該使主體在獲得種種現實的規定性的基礎上,產生新的思想道德文化需要和新的理想追求。思想政治教育應超越形而下的經驗世界,使人的視野超出眼前的功利和感性的具相,要實現經驗世界向超驗世界的飛躍。超驗世界極大地開拓了人的視野和思想空間,它既滿足了人類對自由的理想境界的憧憬,使人的心靈超越世俗的功利而得以凈化。主體超越了現實之后而成為新的價值主體,新的價值主體在思想政治教育活動中又形成新的價值意識,并進行新的超越和追求。思想政治教育滿足了主體的社會化需要和超越性需要,思想政治教育價值得以實現。
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的創造和超越,使“自在之物”變為“為我之物”,人們認識到自己活動的意義,人的活動由自發轉化為自覺,人的存在也從自在轉化為自為,人的主體性逐漸生成。更高一級層次上生成新的價值意識,并進行新的超越和追求。
傳統思想政治教育多從國家和社會的本位出發來強調思想政治教育的保證和服務功能,過分注重它的工具性價值的發揮,從而形成了以工具理性為主導的狹隘的教育價值觀。客觀上來講,這樣的思想政治教育價值觀是有其現實合理性的,在很大程度上成為思想政治教育存在合法性的基礎。但是這種價值導向的局限性也是顯而易見的。從社會需要的角度來考量思想政治教育的價值,結果必然導致在價值取向上把社會價值和個人價值人為地對立起來,并過分注重思想政治教育適應社會發展的價值而忽視其促進個人發展的價值,不重視人在思想政治教育中的主體地位。
“如果說社會哲學視野為確證德育的工具性本質鋪墊了寬闊基礎,那么,當代人學哲學視野就應該為探究德育的目的性本質提供縱深根據。”?人是目的性和工具性相統一的存在物,它不僅承擔對社會和他人的責任和義務,同時還有自身的需要和訴求。既然現實的個人是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研究的邏輯起點,人的需要是思想政治教育價值的內在尺度和生成動力,人的主體性生成是思想政治教育價值創造和價值超越的核心,那么我們可以得出人的價值的實現是思想政治教育終極目的和價值旨歸。
在人的價值關系中,人既互為主客體,又是自為主客體。作為主體的個人的生存需要,必須由價值客體即他人和社會提供足夠的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資料來滿足。人作為價值客體,不同于一般的物,物是以自身的屬性與功能滿足人的需要,而人則主要通過向社會貢獻的物質的或精神的成果來滿足作為價值主體的人的需要,以此來間接地表現和確證自身的價值。人不僅是價值客體,而且還是活動主體。作為活動主體,在人的價值關系中,人又是自為主客體。人的價值和物的價值最大的不同是:物的價值是由物之外的人所創造、所賦予的,而人的價值是由人自己所創造的。人的根本價值就在于它是創造價值的價值,因而是一切價值中的最高價值,是人類全部價值賴以產生的最終根源。因此,人的價值源于人的內在創造而非外在給定,正是人的能動選擇和創造性勞動構成了人的價值的現實基礎。也可以理解為人的價值的實現源于人的主體性的發揮,而人的主體性的生成又是思想政治教育價值創造和超越的核心,我們可以邏輯地得出思想政治教育的過程實際上是一個使人的價值不斷升值或增值的過程。
既然人的價值取決于他的創造性勞動,那么人能創造出什么樣的價值,在什么水平上創造價值,則決定于他的全面而自由發展的程度。因此,可以說,人的價值的最高目標,在于他的全面而自由的發展。根據馬克思的論述,人的全面發展不單指體力和腦力的充分發展,而是指人的一切屬性的充分、自由和諧統一的發展。那么如何實現人的全面發展呢?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一致認為,教育是實現人的全面發展的根本途徑。在這其中,精神的引導、道德的教育是其應有之義。思想政治教育作為實現人的思想轉化教育,作為深入人精神的教育,它不僅為人的全面發展指明了方向,引導著人們的精神成長,并且由于人的全面發展本身就包含有精神塑造、道德引導等內容,故而對人進行思想政治教育就是人的全面發展的必然要求。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是通過優秀文化的傳承、先進思想理念的弘揚、高尚道德精神的陶冶,提高人們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能力,使人不斷從被主客觀條件遮蔽的狀態中走向真理的澄明,從異化的束縛中走向自由,最終成為馬克思所設想的自由而全面發展的個人。
注:
①張耀燦.現代思想政治教育學[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162.
②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上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20.
③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1995:66-67.
④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226.
⑤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32.
⑥馬克思.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57.
⑦張耀燦,曹清燕.思想政治教育目的的人學思考[J].南寧:廣西教育學院學報,2008(02):2.
⑧⑩?張澍軍.德育哲學引論[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8:113-114、105.
⑨?[美]艾·弗洛姆.愛的藝術[M].中譯本.李建鳴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8:7、9.
?鄭永廷.論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質及發展[J]北京:教學與研究,2001(03):49.
責任編輯 紀 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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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科技大學思想政治教育研究所、長安大學人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