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之后,散落天涯

壹【中考查分】

所有人都在期待今天6點那個可以接通的電話。我煩躁不安地在電話旁踱步，不時地撥打查分，即便心里知道不到時間查不到分數。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這樣徒勞，好像我們是一個個失去理智的股民在等待大漲。

我握著手機走到窗邊，突然很累。閉眼的一瞬仿佛暫時遠離了這紛擾的一切，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笛聲掠起漣漪，好多聲音重歸于耳邊，像是幻聽。我聽見有人催命一樣地說快快快把最后一道題寫給我我來不及了；我聽見有人悶悶不樂地說你看中考已是倒數10天了；我聽見有人猶豫不決地說到底要不要考藝術生呢……聲音很淡，漸漸飄遠，耳邊只剩風聲。

6點在焦急地等待中很快到來。我們好似有了一種病態心理，對于分數想知道又不想知道，很無奈。聽完分數后眼淚莫名地流下來，握著電話的手無力地垂下來。并不是考得不好，分數和我這一年來大大小小的模考差不多。只是這一個電話成了初中生涯的終結，3年的喜怒哀樂只化作小小的電波透過城市上空鉛灰色的云層傳到耳朵里宣告結束，讓人耳膜感到絲絲陣痛。

只是還有太多人事與愿違，我知道他們需要我這最后的安慰，不舍地。

貳【真正的假期】

今天大家拿了成績報告單，算是46個人聚全了在一起見的最后一面了。和平時的放學沒有什么不一樣，大家互相告別，三五成群地約了去哪里哪里玩，然后散在城市各個角落里了。

以為會睡得昏死過去但是卻很早就起來了。原來自己早就習慣了，只是不會再昏昏沉沉地洗臉刷牙吃早飯然后走到那個瘋瘋癲癲的教室里去了。躺在床上剛清醒的時候臉上的眼淚像是失重的海水，到底剛剛做了一個什么樣的夢？也許很悲痛吧……想不起來了。

好好地聽了聽在KTV錄的話，沒有聽完就輕笑了一下。要變成過去了，真的。打開電腦把照片傳到空間。我很感謝相機這個東西，它讓我能記住你們的笑臉，哪怕僅是一瞬，都想珍藏。

外公叫我整理一下不用的東西然后扔掉，翻著翻著不禁觸景傷懷了，想起自己看那么多書寫那么多作業連草稿都打了厚厚的好幾本，到頭來只為這幾張薄薄的白紙和一片沉沉的思念。真不知道有什么意義。也許這就是年少的迷茫么？

真應了阿岳唱的“思念是一種病”嗎？

叁【好久不見】

非常不喜歡這句話——好久不見。最近好么。

也許對方是一個很要好的哥們兒，或是一個曾無話不談的知己，就算這樣有一天我們之間也會突然不說話突然找不到共鳴突然忘記對方怎么樣的好，直到疏遠很久突然想起突然很傷感突然很思念過去的時候才會這么試探地問一句：好久不見。最近好么？

話一出口，過去就永遠過去了。一個人擁有的東西只有到失去的時候才會意識到它存在過。還有好多人，放學還沒有看到就離開了。沒有看見你們的背影，可能就此忘記了，這算是不辭而別吧。

肆【各奔東西】

錄取結束的時候我們在大街上抱在一起哭了，沒有來由的。想到“散落在天涯”這種事如此真實地發生在我們稚嫩的生命里，讓人承受不來。

手機QQ掛著一夜沒下，看著暗暗亮亮的頭像不小心就睡著了。凌晨的時候看到裊裊昨夜發的消息：“好想和你們住在一個大房子里，有個大大的落地窗，燈光要很溫暖很亮。我們一起通宵說話狂歡自由自在，那里有我有你有美狐有葛陽有蟲子……”想象了一下那樣的生活，情不自禁地笑了。我回她：“就像《奮斗》里那些年輕人一樣吧？”她沒有回，也許是睡著了。我想起了老班暴走下講臺一掌掀翻A君的桌子因為他在課堂上喝牛奶；想起了自習課我們全體在食堂打游擊戰；想起B君出國前躲在KTV窗簾里抽泣得小肩膀一抖一抖的；想起了2007到2009每年過年我們在多人聊里數秒；想起C君在食堂里對著一碗熱騰騰的方便面唱春天在哪里；甚至想起某個暴風雨夜里一個人的短信，小小地驚訝、滿足和溫暖于他會問我怕不怕。

這一切都實實在在地感動了我。

這些小片段總在我腦子里不停重播著，有的時候不愿意去想這些以前的事情，原因或許可以用愛麗絲的一句話：這不是夢，而是記憶。

因為這都是真實存在過的事情，所以可以讓人記得這么深刻。有的時候笑笑也覺得很心酸，這心酸并不是莫名的，只是有太多太多的緣由讓人時夢時醒，間斷地感受各種疼痛，對牽掛的人不斷忘記想起又忘記，還不愿承認忘記才是結果。

老美有部電影里就是這樣說的：愛讓我們變得真實。

#1050833;編輯：苗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