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尾巴的功能

經(jīng)歷過“文革”的人都看過一部有名的電影《決裂》，葛存壯在其中扮演一位姓孫的教授，在農(nóng)村的課堂上起勁地給學員們講解馬尾巴的功能，卻把前來求他為牛治病的農(nóng)民轟出門外。后來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馬尾巴的功能”便成了嘲諷學究的流行語。

其實馬尾巴的確是有功能的，比如說，可以用來給植物命名。有一種外形獨特的水生植物叫杉葉藻，它的屬名是Hippuris，在希臘語里面就是“馬尾巴”的意思。還有一種蕨類植物叫木賊，它的屬名是Equisetum，在拉丁語里面則是“馬尾巴毛”的意思。所以這兩種植物在英語中分別叫mare’s-tail(母馬尾巴)和horsetail(馬尾巴)，正是希臘語和拉丁語的直譯。

用動物的尾巴來給植物命名，其實全世界皆然。比如英語中還有一個cattail(貓尾巴)，指的是香蒲屬植物，因為它們的棒狀花序有點像貓的尾巴。不過法國人卻管香蒲叫massctte，這個詞本義是“小榔頭”，這是因為香蒲花序的形狀和顏色的確很像法國農(nóng)民用的小榔頭的柄。相比之下，漢語的“香蒲”之名就典雅有余、生動不足了。

反過來，漢語中的狗尾草，到英語中卻成了了無趣味的“剛毛草”(bristiegrass)。很多中國孩子都很熟悉狗尾草，用狗尾草的穗編織小兔子是許多人珍貴的童年回憶。其實。古人早就認識這種植物，因為它是重要的農(nóng)田害草。《詩經(jīng)》里的“莠”說的就是它。只不過，在孩子們的心目中，“狗尾草”要比“莠”親切多了。

《詩經(jīng)》中還有“蓷”，據(jù)考證是益母草。全世界很多地方民間都用益母草治療婦科疾病，所以英語中的益母草也叫motherwort(母親草)，充滿了陰柔之氣。但是很奇怪，它的屬名卻叫Leonurus(拉丁語“獅尾”)，一個很陽剛的名字。

最后再讓我們來到內(nèi)蒙古草原。每年五六月份草原重新返青之時，往往能在地上找到一種無葉、粗壯、棒狀的野花，這就是列當，是著名的全寄生植物。蒙古人管它叫“特門蘇樂”，直譯出來——啊哈，原來也是“駱駝尾巴”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