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似乎被定義成了經濟文化之都,它開始有了巨大的電子屏和高聳的建筑,往來的車流和DG的入駐,但不需要走太遠。僅和杭州比比,蕭山就顯得落后了。我總覺得蕭山,它更適合做一個山腳下的邊陲小城,背倚蒼莽的蕭然群山,前有錢塘江的浪潮陣陣,有幾座散發著鄉土味的古樓,翹腳的檐端有如鳳尾般上翹,白黑瓦的房屋會在梅雨季節時散發出一股有些悶熱卻在江南細密渺渺的雨水中余韻流長的氣息,沙沙的雨聲打在田中的土壤上,在屋檐上匯成淺淺的水流如長線般落下,時間久了,屋檐下的石板地便變得凹凸不平,卻光溜溜地在六月的雨水里被洗刷得發亮。
過年時在奶奶家是要走馬燈的。據奶奶說,要背著許多紙做的大馬放著鞭炮走過蕭山好幾個村鎮。一次,我隨奶奶去村里的大會堂看做好的紙馬,只見那些馬兒顏色有紅有白,逼真說不上,但都很高大。我想奶奶一定是懷著敬畏的心理看的。破除迷信的運動都過去幾十年了,但蕭山這樣的南方小縣城,在那個紅色的年代似乎并沒有被卷進去多少。奶奶還是大字不識一個,整日里求經拜佛。我想有份自己的信仰也是好事,正如吳彥祖在一部電影里說的那樣:“中國人竟有這么強的信念,雖然我從來沒有信仰,但來到這里,我覺得很舒服?!?/p>
走馬燈那天很熱鬧。許多孩子搶著扮演小馬,他們在身前綁一個馬頭,身后綁一個馬屁股,長長的馬尾拖下來,隨著他們的走動一搖一擺,煞是有趣。許多大人在放鞭炮,來看熱鬧的人來來往往,各種各樣的聲音此起彼伏。除夕的夜是很寒冷的,但在那時那地,在那陣陣的鞭炮聲和人聲中,我卻莫名地感受到了溫暖。村子里的大會堂燈火通明,在那一個臨山的小村一片漆黑的夜空下,山的輪廓是模模糊糊的,那點亮光照亮不了眼前的整座大山,卻照亮了每個人的心。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在蕭山這座小城長大,我喜歡外面世界的現代優越與其華燈絢爛的繁華,卻也喜歡蕭山獨有的余韻流長與它閑來無事的聽風是雨。蕭山在我的生命中積淀了太多。我期望著能默默地走進一間平房,在炊煙里支起我的板凳,坐在這城市市井俗套的一角,我碗口騰空的熱氣隨著別戶的炊煙一同消散在暮色里。開闊的傍晚,在那流轉百態的時光里永恒不變的,是鑲嵌在我記憶舊城中的蕭山。
臨杰觀察: 楊璟筆下的音樂、美術和家鄉,組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在《用音樂連接起的橋梁》中,她回顧了自己學習鋼琴的經歷,把第一次接觸琴鍵和一點一點迷戀上音樂描寫得生動,充滿靈性,把音樂比喻成一座橋梁,溝通古今,連接中外,也讓一顆顆心靈在一起相互溫暖;而在《心中的圣殿》中,她筆下流露出的虔誠深深地打動了我們,誰沒有類似這樣綺麗的夢?誰沒有永恒的渴望?第三部分《我從蕭山來》是對家鄉的深情描繪,在傳統和現代的碰撞之中,我們讀懂了一顆殷切的赤子之心——熱愛家鄉,熱愛腳下的這方土地,不只掛在嘴上,更要烙在心底。 楊璟的語言是有特色的,長短句的錯落有致,排比句的整齊劃一,讀來有種朗朗上口的韻律感,我們欣賞純真的心靈,同樣欣賞優美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