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戰速決

倒計時：中午十二點

這是個陽光明媚的星期天，倫敦東區警察局的探長威廉·查爾斯睡了個懶覺，十點半才起床。他洗了個澡，一邊哼著歌兒，一邊修整他那漂亮的小胡子。因為他最近表現出色，局長賞給他十天假期，這可真是來之不易。他沒日沒夜地苦干了四個月，才破獲了一起珠寶盜竊案，現在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他已買好了晚上去羅馬的機票。正當他想象著迷人的意大利風光時，桌上的電話響了。果然，又是他的頂頭上司、局長萊克曼打來的：“你的假期得推遲了，威廉！我剛接到藝術博物館打來的電話，說是有幅畫被竊了，是畢加索的作品，價值連城，我希望你馬上過去看看。”

“好吧，你的命令我不得不服從。”查爾斯只好同意，“不過事情一辦完，我就去度假。”

“呵呵，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局長答道，“這次作案的是個老手，看看你能不能馬上抓到他！”

說干就干，查爾斯馬上駕車來到了市中心的藝術博物館。館長告訴他：“這幅畫是畢加索的杰作之一，每天都有很多人來觀看。”

查爾斯皺了皺眉：“我不明白，如果每天都有人來觀看，怎么會沒人發現畫已經被偷走了？”

館長回答：“這個家伙非常精明，他將一幅逼真的臨摹品掛在墻上。直到昨天，我們才發覺原作被竊了。”

“既然臨摹品這么逼真，那你們又怎么發現原作被盜的呢？”

“一位藝術學教授昨天來博物館參觀，一下子就看出那幅畫是贗品。通常我們不需要每天都來檢查這些作品，畢竟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以假換真的事！”

“你們的看守員在哪里？他們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的情況嗎？”

館長攤開手，聳聳肩說：“我已經問過所有的看守員了。他們什么也沒有發現。這些人都在這里工作很久了，我敢肯定，要是有什么不對勁的話，他們一定會來告訴我的。而且，我們這里的看守員并不總是固定呆在一個房間里。每周都會換一個新的看守員來看守這件展室。因為我們不知道畫是什么時候被盜走的，所以我也說不好案發時輪到誰在這里看守。”

查爾斯說：“那么，我想同所有的看守員談談。”他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剛好十二點。他又掏出口袋里的飛機票看了一眼：飛機晚上五點起飛。于是，他對館長說：“我就在您的辦公室里同他們談。您叫他們進來吧，一次一個。”

館長說：“當然可以。我這就去叫他們。”

倒計時：下午一點

一個小時過去了，查爾斯已經問了幾個看守員，還并沒得到有助于破案的線索。現在進來的是一個年長的老看守員。

他像前幾次一樣，問這個老人：“你從來沒有發現有什么看起來很奇怪的人，經常來看畢加索的畫嗎？”老看守員想了想說：“哦，有些藝術學院的學生——他們是來這里臨摹的。畢加索的那幅畫他們都喜歡。常有人坐在那個房間里呆上好幾個鐘頭，為了臨摹得更仔細些。”

查爾斯聽了，心頭為之一震。他立即叫這位年長的老看守員去把館長喊來。館長一進門，查爾斯就問：“先生，你有沒有那些來博物館臨摹的學生名單？”

“有！凡是來臨摹的學生，我們都要登記在案。我這就去拿來！”

館長拿來登記簿。查爾斯飛快地掃了一眼，上面記錄著有四名學生來臨摹過畢加索的這幅畫。他當即給藝術學院的校長打了個電話。以協助破案的名義，請他派輛汽車，讓那四名學生帶著自己臨摹的畫，盡快趕到博物館來。

很快，四個學生全部趕到了。有三個人帶來了他們臨摹的畫，只有一個叫瑪麗婭的女學生沒有帶自己的作品。她顯得有些慌張，吞吞吐吐地說：“我……我把它賣了。我知道博物館的臨摹品是不該賣的，但我需要錢來交學費！”

查爾斯問：“是誰買去的？”

“是在博物館里看我臨摹的一個男人。”

“他為什么要買你的畫？”

“他只說自己喜歡那幅畫，并問我能否賣給他。一開始我不想賣，可他說可以給我很多錢，最后我就同意了。他沒有問我的姓名。我也沒有問他的。實際上從那天以后，我就一直沒有再看到過他。”

查爾斯招呼她：“跟我來！”然后，他帶著這個姑娘來到了畢加索的畫展室，問：“這是你臨摹的畫嗎？”

瑪麗婭小姐盯著墻上那幅畫，端詳了幾分鐘后說道：“不錯，這是我臨摹的那張。可它怎么會在這兒？”

查爾斯告訴她，原作是被人用這幅假畫換走的，她懊惱地說：“真糟糕，要是我沒把畫賣給他就好了！”

查爾斯問：“那人長的什么模樣？”

“我實在記不清楚了——嗯，中等身材，黃褐色的頭發，大約三十五歲左右。”

“這樣的人有很多，瑪麗婭小姐。你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其它特征？”

瑪麗婭努力想了想：“哦，有……他好像左手缺了根小拇指。”

“好的！”查爾斯對瑪麗婭小姐說，“現在，我要做的一切就是要找出他藏在哪里。”

查爾斯送走學生們，看看手表，才兩點十分。他立即開車回到警察局，開始翻閱檔案里的盜竊犯的照片，希望能找到一個左手沒有小拇指的人。但沒有找到。他走進萊克曼局長的辦公室，把情況向他作了匯報。局長說：“你必須在他下次作案之前抓到他。”

這時，一位清潔工走了進來，問局長是否可以開始打掃房間。 一看到清潔工，查爾斯好像想起了什么。他戴上帽子，穿好衣服，說了一聲“回頭見！”就匆匆走了。

倒計時：下午三點

查爾斯又來到博物館。這時剛過三點鐘，快下班了，館長問他：“探長，有什么新發現嗎？”

查爾斯說：“還沒有。不過，我剛才想起一件事，你們這里的清潔工人——他們是在閉館時進行打掃工作的嗎？”

“我們這里沒有男清潔工人。她們全是女的。”

“哦，那好，我想再呆一會兒，問問這幾個女清潔工人，或許她們看見了什么。”

查爾斯離開辦公室，在走廊里遇到了五名女工。于是開始向其中的一個詢問情況：“負責打掃的，一共有幾個人？”

女工說：“我們一共有六個人，每人負責一個衛生區。”

“六個？還有另外一個人呢？”

“一會兒就來。她剛來博物館不久，干起活來挺賣力的，就是從不和人講話。這不，她來了！”

查爾斯仔細打量著這個剛進門的女人。只見她中等身材，穿著工作服，手上戴著手套。她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上樓去干她自己的活。查爾斯悄悄地跟在后面。他看到這女人拿著一只垃圾箱，從一個房間打掃到另一個房間。查爾斯想去問她幾個問題。但就在這時，那女人停下活兒，向四周看了看。由于關燈后室內光線很暗，她沒有看見站在暗處的查爾斯。

接著，那女人走到一幅畢加索的畫作前，利索地把那幅畫從墻上取下，然后從垃圾箱里拿出一幅逼真的臨摹作品，把它掛在原處，再把原作放進箱子里，繼續干起活來。整個過程發生在十幾秒鐘內。

查爾斯走上前去，攔住她：“你很聰明，但并不十分高明。你忘了一件事——”

那“女人”嚇了一跳，不禁用男人的聲音問道：“什么事？”

“你的左手——”查爾斯說著抓住了他的胳膊，“是不是缺根小拇指？雖然你帶著手套，但我可以從你的手套外形看到左手只有四根手指。假如你要人們以為那只手五指齊全的話，你就應該用紙或別的什么東西將那只手套的小拇指塞滿！”

那人聽了，垂頭喪氣地嘟囔著：“唉，真倒霉……”

查爾斯抬起手腕，看看表，剛好四點鐘！ 他給這名罪犯戴上手銬，押著他下樓：“走吧，跟我到警察局去，坐你的大牢吧！”

尾聲

就這樣，查爾斯開著警車，將罪犯送到了警察局。萊克曼局長正準備回家，卻見查爾斯已將罪犯捉拿歸案，他看看表，不由贊嘆：“好，前后四個時——還真是速戰速決！ 我再給你加兩天假期 ！

查爾斯說聲謝謝，轉身走了。他還要趕五點鐘的飛機去羅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