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32歲廣東深圳電子商務
都市的霓虹燈很美很亮,只是,不知何時,能有一間屬于我的小屋,也能有一盞燈為我而亮。來到深圳已經十多年,經歷過無數次搬家,也曾經有過親密的朋友,只是,我的心頭總有一塊空落落的。
我還在上中學的時候,每年春節剛過就看到村子里的的男男女女拎著包坐上長途汽車去廣東打工,我很羨慕他們就此走出小山村走向大都市。廣東,那是一個神秘的地方,離香港很近。那時我天真地以為,到廣東就可以看到劉德華和張學友了。我并不知道,那些打工的人在廣東全部天地也只是某個小鎮的工廠而已。
就這樣,帶著對打工一族的羨慕、對外面精彩世界的向往,我在中考時堅決選擇了讀中專。我以為拿個中專文憑,就可以快點出門打工,緩解家里的經濟壓力,媽媽不用每日為我和哥哥的學費而愁眉苦臉。而且,哥哥一直以來成績比我好,我讀中專是一個有利于全家的選擇。殊不知,這一紙中專學歷,為我日后的愛情和工作都帶來了阻礙。
1998年8月5日,剛畢業的我獨自揣著小包,里面藏著媽媽給的300元錢,從湖北踏上了去深圳的列車。盡管是一個人第一次出遠門,我卻一點都不害怕,即使有那么一丁點害怕,也被即將踏入深圳這個花花世界的興奮而沖淡。隨后幾年,一路跌跌撞撞艱難生存。2003年,我進入一家公司做文員,在那里,我認識了做程序員的他。也許是日久生情,半年后,我們便走到了一起。戀愛期間,他對我的照顧無微不至,我感動于他的細心、體貼,心中有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念頭。因為公司不允許辦公室戀情,我們一直保持著“地下”狀態。兩年后,我提出見他的父母,他卻支支吾吾找不同理由敷衍我。原來,他的父母知道我只有中專學歷并且父母沒有養老金和醫療保險時,以“日后負擔太重”為由拒絕我進門。我們以為,堅定的愛情能夠感動他的父母,就這樣,我傻傻地和他保持著地下戀情,卻不知他家庭對他施加的影響損耗了這份愛情的濃度與韌性。
直到2008年的某個深夜,“沒有愛了啊。”從他嘴里輕飄飄地滑出,如一記重錘一下一下地敲打著我的心扉,痛得我無法呼吸。我冷靜下來后突然清醒,我這是在干什么?豈圖挽留一顆已遠走的心?最后一次通電話時,我感覺到他的刻意掩飾和不耐煩,我突然意識到我是在挑戰他的耐心,任性地利用他性格上的善良。他還愿意接我的電話跟我聊天,不是因為他對我還存有點感情,而只是因為他不忍心拒絕我。
幾年來,我們分手、復合、再分手,經歷過無數次這樣的煎熬,最終我還是失去了他。四年多的感情一朝破碎,帶來的痛足以在我的心里留下烙印。也就在同一時期,公司解散我失去了工作。六年的職場生涯對人生也許不算長,但離開公司的時候,盡管已預知這樣的場景,我還是流淚了。我是在這家公司認識他的,失戀后離開老東家,也算是丟失我們共同記憶最后的一個地方。
2008年底,接近兩個月,那種錐心徹骨的痛令我輾轉難眠,食不下咽,潛意識想逃離這個世界。我吃不下東西,不停地吐,一直吐到暈過去。唯有身體的疲憊才能讓心理上的傷痛減輕一些。很長時間我都走不出他帶給我的傷害,朋友勸我,“你是在跟自己談戀愛,所以傷自己很深。”現在想來,相戀半年如果得知他家人反對,我堅決地說分手,而不那樣自信滿滿地覺得愛情至上;如果在得知他進退維谷時,我能果斷一點,直接找他家人談判,或者忍痛舍棄;如果在得知他的心慢慢抽離,我能堅強一點說“byebye”;如果在失去他的時候,我能努力學習,努力工作,更上一層樓;如果當初在得知他的心蠢蠢欲動時,我不曾那么極端,而是用柔情鎖住他,也不會有今日的“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但這一切,只是如果……我接受了分手的事實,仍希望他能傷痛一段時間,哪怕只是一個月好好哀悼我們失去的愛情,但是他沒有,一轉身就投入了別的女人的懷抱,只留下一個絕情的背影。
分手后的三年,日子其實沒有那么難熬。時間一晃而過,眼看就要錯過大好年華,我決定相親。某天,朋友介紹一男,我們通過網絡增加了解。開始,大家相聊甚歡,他折服于我的善解人意,我欣賞他的幽默大度,正當雙方準備聊到見面時,不知何故說到屬相、星座,得知我比他大一歲,從此,他的QQ圖像就變成了灰色。
歲月真是不饒人,即使我可以用最好的護膚品,我能永遠保持年輕的心態,只是在婚姻面前,被別人選擇是令人無奈的事情。但我沒有放棄,堅持著寧缺毋濫的原則,堅定地等待著那個人的出現。我沒有鴻鵠大志,也不妄想大富大貴,只希望,在每次拖著沉甸甸的步伐回家時,抬起頭望見自家窗口不再漆黑一片,哪怕只是微黃的燈光,也足以慰藉我在都市游蕩了太久的疲憊的靈魂。
我只想,那個叫“房子”的地方,有個人在等著我,那才是家。我心目中的他要成熟、穩重,懂得包容,身高在1.73米以上,有穩定工作即可。
(編輯李婉莉njlwl@163.com)